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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九宫策云若皇后-第58章

小说: 九宫策云若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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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若闻言,不惊不讶,也并不生气,只是回以淡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比你喊着我云若姐姐的时候,要让我舒服的多。”

    云若言罢,甩开了手,冷冷俯视着有些站不稳的阮采芸道:“警告你一句话,我向来不喜欢欺负女子,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都给我收手,这是你救你自己的最后一个机会。宫中之事,没有儿戏的机会。”

    忽然一阵慑然凛风自云若身上渐渐散出,那是一股几乎可以穿透肉骨的寒冷。

    阮采芸自是第一时间感受的的到,身子一僵,更加的不自在。

    “你……你什么意思!”阮采芸有些焦急,“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云若望着已经完全不知所措的阮采芸,轻笑一声,缓缓向后退了三步,“话已至此,不再多说。皇上任你服侍,我不会叨扰你们。尽可放心。”

    云若静默颔首,扬了指尖示意阮采芸,明显是要送走这位不速之客。

    “云若姐姐也还真是不客气了。”阮采芸冷哼一声,急忙与慕云若撤开了些距离,“话说开了也好!我这就是去服侍皇上,你最好别来打扰,不然只是自取其辱!好好过你废后的日子,或再多看看这皇宫风景,把不准什么时候你就开不见朝阳了。”

    她森然冷哼,转身离开了透云阁,到门口还不忘整整衣衫,双手扶着脸颊换了换表情,然后便拿起方才掉在地上的一些文书,安静的离开了透云阁。

    只是她才刚一出去,云若就不禁后退半步啧了下舌,然后用右手狠狠按压了下自己的心口。

    方才,她不能说只是为了警告这个女人关于流言收手之事。

    心中,确实有些烦乱和焦躁。

    云若有些自嘲的轻笑了几下,然后回身靠在了冰冷的墙上。

    半响,云若深吸口气,渐渐将情绪收回。

    其实,若是阮采芸没有伤害到秦大人的话,她是宁可成全夏侯靖与她一起,不会在受情债的痛楚。

    “希望,最后的警告可以听进去……这也是我……”云若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情,“为了皇上,留给你的最后的仁慈了。”

    言罢,她扬起步子缓缓走入房间,点上了烛火,抬起笔,点了墨,对着摊开左中右的三张纸微微有些出神。

    

    

    然后似做了决定那样,终于落下了第一笔。

    三张纸,三封信,她要如何处置明日之事,只看阮采芸自己。

    这个局,其实并不需要怎么去破,但是这个局,却比以往任何一个局来的更加复杂。

    原本,不想让她心中深藏的这个男人再失去什么的。

    “若是她选择了另一条路。我也只能……”云若轻轻叹了一声气,仿佛在那纤细的笔墨里,渗透着最为沉重的抉择。

    不久后,那先前送纸条的太监再是来了透云阁,收了三封信。

    云若告知了他几句话,他便匆匆离去了。

    ————————————————————————————

    一晃三日,过得如白驹过隙。

    虽然三日之约近在咫尺,可皇宫的日子却好像与平常无异。

    更重要的是,任是外面议论纷纷,透云阁的这位云主子,却当真是比平常过日子还平常,根本看不出她在积极的查什么蛛丝马迹。

    基本上这三日,慕云若都是在院子里看看那盆栽,研究下书籍,风花雪月,悠闲自在。

    怪哉怪哉?宫里众人皆是不解。

    会不会慕云若对那所谓的流言蜚语已经全然不在意了,或者说是根本就已然默认,就等着过完最后的日子等待皇上裁决?

    可是这最后的日子,过得也太过逍遥了,看起来丝毫不是大难临头的样子。

    而这约定的另一位,则好似过得也很平常,上朝,南书房议事。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主这几日却根本没有回景隆宫,好像是把国事完全的压在了身上,整日整夜不停的处理奏折,偶尔还会出宫巡查。

    总之,好像是彻底避开了和透云阁一切有关的事宜,当然,也彻底隔绝了任何一个女子靠近的可能。

    这废后与皇上的关系,实在是让所有人摸不着头绪。

    这最后的一日,透云阁中。

    云若如前两日一样,正在悉心的照料那株冬枝,眼见着鼓起处,稍稍出了些嫩色的绿。

    冬枝出芽时,似乎正好与赏星之日相仿,真不知这样一株看来毫不起眼的东西,能挤出怎样的结果。

    云若低眉笑笑,平和的在旁边落了些水,然后精心的修着枝子。

    但是除去今日心情还算平和的慕云若外,另外两个驻守在透云阁的人可是真的坐不住了。

    “慕云若,你究竟想怎样,我那日还以为你有了什么绝妙的计策,结果竟天天摆弄那东西也不见你去查流言,眼看着过了今夜就是你和皇上约定的时日了,难不成你真想被这流言淹死吗?!”

    急脾气的姜凤贞猛的拍了下放在石桌上的手,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同时嘴里碎碎念着:“你不查,我帮你查!若是我没猜错,肯定又是那个徐夙瑛搞的鬼!去她那里肯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

    可没等姜凤贞踏出透云阁,云若便漫不经心的说着:“纵然你去了宝瑛宫,也会是空手而归的。”

    姜凤贞及时刹住了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杵在那里不停喘息,然后狠狠回了头,道:“慕云若你这是要逼疯我啊!你可知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吗?!”

    话音才落,就听刚刚进院的怜香狠狠丢了手上的盆子,鼓着腮重重跺了下脚,道:“御膳房这些家伙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什么叫日落西山!什么叫无计可施!气死我了!!”

    “听听,你听听!”姜凤贞一下怒气攻心,直指着怜香对云若道,“你听听外面都说些什么了吗?这些奴才!真是势力的很!”

    然比起这两人的怒发冲冠,云若倒是不紧不慢扯了扯唇,“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姜凤贞彻底是没了辙,长舒口气,“你究竟是和皇上怎么了,我一直没问怕你不开心,可是……可是这流言究竟是怎么起来的!皇上也是,约定在即,为甚看来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许是因这句话戳动了心中柔软的某处,云若稍稍顿了指尖,姜凤贞也紧忙识相的闭了嘴。

    透云阁再是恢复了寂静,众人心中各有所思。

    过了许久,云若这才在脸上挂

    以淡淡一笑,扬身说道:“离约定之时尚还有些时候,自会有分晓。”

    姜凤贞一愣,遂眯了眯眼,“你果然是……”

    “我可什么都没做,诚如你所看。”云若淡笑。

    可姜凤贞却如何也不能相信,不过既然云若不想说这个话题,她便也只好任着这个什么事都在心里筹划的女人去了。

    只是……

    “只是云若,你真的不准备去见见皇上吗?我,我总感觉皇上并没有因着那个阮采芸变心。若是这事过后,一切真相大白,为什么不能和皇上重归于好呢?”姜凤贞沉言,她是眼看着云若与皇上一路走来,虽然自己也搀和了不少,但是正因如此,她才希望皇上能和她修成正果。

    总之,她当这闷性子的女人当好友,可人家可是什么都不和她说就是了。

    姜凤贞稍稍叹口气,无力的坐在了旁边,视线扫过云若刚刚摆弄的那株冬枝,心里冷不丁的又咯噔一下。

    这么想来,上回云若喝了散魂汤,她因着没有拿到入千乐宫的先帝赐的令牌所以没有求得解药,可是最终她还是好好的将那毒解了去。

    当时一直激动的事慕云若没事,确是忘了这茬了。

    “难道……那个人一直在暗地里守着慕云若……?”姜凤贞垂眸,不经意有些惆怅,于是小心翼翼对云若问道:“慕云若,假设,只是假设。若是……有一个很爱你的男人一直在守着你……也没什么立场上的隔阂,你,会如何……会放弃自己所爱……然后……”

    云若顿了顿手,看向姜凤贞,虽然不知她这个问题来源于哪,于是只是淡笑一声,回道:“若是真有一个人守着我,情感上我自是会顺其自然,但作为慕云若,我会好好回报这个人。十倍,百倍,这就是我的做人之道。”

    她歪头笑了笑,灿烂无比,但却让姜凤贞忧心忡忡。

    然而姜凤贞这样的神情,又是让云若有所狐疑。

    上次盆栽下面有字的事,也是通过姜凤贞看出来的。

    难道……姜凤贞是真的知道这送枝之人,亦或是还有其他什么她不知道的?

    于是她启唇,想要再问。

    姜凤贞也知道自己藏不住话,遂突然起身揪着云若说,“慕云若,我突然有些不适,先回宫里。若是有关三日之约的事,有甚我能帮上的,千万不要埋在心里!”

    云若看她神色却是不好,于是稍稍打趣说道:“我向来物尽其用。”

    “你——!”姜凤贞咬牙,果然是认识这女人这么久了,还是不免被她拿来调侃,但是因着心里藏了事,有些心虚,姜凤贞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仅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而后故作身子不适的离开了透云阁。

    云若跟上前多送了几步,直到出了院子来到石子路上,这才停了步子。

    姜凤贞急着想要摆脱方才的话题,已然很是明显了。

    “这个藏不住秘密的女人。”云若调侃而笑,侧眸间还是忍不住却对她的话稍稍有些在意。

    一个一直守在身边的人……

    她轻喃,联想到了一些事。

    真的会有这样一个人吗?

    不对,她不是早已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吗?

    脑中不经意又浮现了那抹冰冷估计的身影,还有用那琥珀色双眸凝望她的少年。

    莫名间,轻启唇,似是这身体纠缠了记忆,使得她脱口低喃:“难道,这个人是……是……是三……”

    后面未曾道出,云若眸子忽然一动,即将涌出的记忆却是被不远处正向着己方走来的那熟悉的身影生生打断。

    “皇上……”云若渐渐沉下心,下意识脚尖想要挪开,但最终还是无法避免的立于原地抬头看向来人,稍稍行了礼。

    近日,好像消瘦了不少。

    不经意看向那冷峻的容颜,云若发现夏侯靖的脸上卷着些淡淡的疲惫,想起这几日他一直在不眠不休的处理着政事,大概是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原因。

    见到云若,夏侯靖的深眸也稍稍添置了流光,然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透着凛冽,透着漠然。

    两个人就这样静默了许久,谁也没

    有先说话,直到幽风渐起,扯动了些许的动静。

    “近来忙于政事,一直没有过问。流言之事,如何?”夏侯靖开口问,似乎却也不那么好奇,语气淡淡的,平静到毫无波澜。

    “过了约定之时,皇上自是会知道答案。”云若轻语,亦同夏侯靖一样语气平淡。

    两个人就像是陌生人那样又站了一会儿。

    半响,夏侯靖淡下了眸子,终于迈开步子向着原定要去的方向而走。

    云若也再度行礼,欲与夏侯靖交臂而过。

    沉寂,没有任何的交错,仿佛他们的命运也即将如此,也本该如此。

    云若叹惋,心中苦涩一笑。

    可是就在她即将与夏侯靖交臂的那一霎,自己的腕子却突然被一个力道抓住,一个沉淀了忍耐与痛楚的力道狠狠抓住。

    云若步子猛的一顿,与那人并排而站,只是一个面向此方,而另一个却对着彼方。

    指尖的温度,不若过去温暖,冰冰冷冷,有些生硬。

    云若一动不能动,只是任由那冰冷缠绕着自己,仿佛这一刻,已然不再需要语言。

    然而没过多久,夏侯靖却自己松了手,指尖一点一点顺着她的腕子脱离,直到隔断了那最后的碰触。

    第一次,不需要云若刻意说任何的冷言冷语,完完全全的自己松了手,而后再是没说任何话的便向着内殿走去。

    腕子上空空的,第一次没有被他紧紧握着,总觉得有些不适了。

    这种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云若想不明白。

    只是在夏侯靖离开的一霎,云若还是忍不住的低唤一声:“皇上!”

    夏侯靖即刻顿了步子,深眸轻动,却并没回头,然后用着很轻的声音回着:“怎么?”

    云若沉默了些许,长舒口气,不由的缓缓转过身子望着他的背影,沉声说道:“国事再忙,保重龙体。”

    夏侯靖眉心突然一蹙,揪起了一阵轻痛,然后长长吸了口气,生疏的说了句:“多谢提醒。”

    声音落下,他便再没停留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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