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第4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是老夫人在轿子里。”他过去打招呼。
老太太见轿子停下正要询问丫头,听见有人问安把轿帘挑起来一半。
“哦?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二少爷。”她挪了一下身子,挡住身后的若溪笑着说道。
林宜宣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回道:“宜宣也没想到和老夫人竟有这种缘分,行了千里还能遇见,不得不说是有缘。等老夫人安顿好宜宣就去拜访,现在在半路实在是不方便多停留。”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再怎么说她也算是长辈,林宜宣这样礼待让她很舒服。林宜宣掉头询问韩暄她们的住处,然后上马走了。
这边轿子抬起继续行走,刘焕晨笑着问道:“刚刚那位公子相貌堂堂气势迫人,应该不是一般人物吧。”
“定伯侯的二儿子,自然不是一般人物!”韩暄笑着回道,“论起来还有些亲戚,八妹妹是他堂弟的贵妾。”
虽说老太太和他祖父通信,可却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他只听祖父说,韩府的大伯做了从四品的京官,生意做得也很大。没想到他们家竟和定伯侯都做了亲戚,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富贵啊。
轿子到了刘府直接抬进去,刘老太爷正在大厅等着。他见了几十年不见的姐姐登时唏嘘,老太太更是哭出声来。
众人一旁好生劝慰才算是忍住,这才有两个侄子、三个侄孙子过来给老太太磕头。这刘焕晨是大老爷的二儿子,今年十五尚未娶妻,打算参加今年的大考。
韩暄和若溪也见过舅老爷和表舅,又见过同辈的表兄弟。
喝了一杯茶,刘老太爷就吩咐人送老太太等人进内宅,侄媳妇和侄孙媳妇、侄孙女等女眷正在二门恭候。
这刘府的老太太已经去世,眼下刘府都是大太太在管家。她见了老太太忙过去搀扶,赶着一声声的姑母叫得亲热。
进去请老太太坐在上首,大太太等人按照辈分依次过来磕头。若溪和韩暄见过两位舅母,又见过大嫂子和众姐妹。
韩暄在内院到底是不方便,坐了一会儿便出二门找刘焕晨去了。大太太知道她们要来,早就腾出一个小院子,派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眼下已经吩咐人把老太太的行礼等物挪了进去,丫头、婆子也安顿下了。至于韩暄就跟着炳晨住,省得他一个人孤单。
“姑母这一路颠簸辛苦,还是先回房休息。这次来索性就多住几个月,咱们有的是功夫亲近。”大太太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说话行事都很周全。
她亲自把老太太和若溪送回院子,见她们带来的丫头、婆子不多又派了几个稳妥之人过来。
“老太爷听说姑母要来,激动的几晚上睡不着,交待我一定要好生招待。姑母和九丫头住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或是需要只管说话。”她又细细的屋里屋外察看一番,这才带着刘府众人走了。
这一路来若溪真是累着了,她简单洗洗便躺在床上,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
晚饭的时候大太太过来侍候,老太太见了笑着说道:“你不用在我跟前立规矩,我自己的媳妇儿都不用每日侍候用饭。”
“婆婆去世的早,我这个儿媳妇没在膝下尽几天孝。虽然有心好好侍候老太爷,可毕竟是儿媳妇不太方便。如今姑母来了,我自然要好好孝敬,也算是全了我这么多年的遗憾。”大太太嘴巴很巧,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若溪原以为大奶奶的嘴巴是百里挑一,没想到这刘府大太太更是个中高手。她多少年见一次姑娘婆婆,哪里会到如此亲近的地步?
第八十四回
老太太和若溪等人在刘府住下来,每日好饭好菜招待,大太太侍候周到仔细很上心。等她休息了几日,拣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就去上坟了。
自打老太太出嫁,这几十年只回来过两三次,到了父母坟上自然要痛哭一番。若溪见她悲切,忍不住跟着掉泪,陪着同去的人也都站不住脚。
“姑母好歹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太老爷、太夫人等人泉下有知看见您回来上坟,也就安慰了。”大太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老太爷悲切地说道:“姐姐也不用哭得这样伤心,咱们这年纪还能逞强几年?用不了太久就会去地下和父母团聚,到时候自然就见面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番劝慰,她们祭拜了好一会才下山去。
回到刘府就听见下人回禀,说是林宜宣来拜见老太太,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老太太以为他不过是礼貌上说说罢了,没想到竟真来了。老太爷听说是定伯侯的二公子,忙亲自招待。
他见林宜宣谈吐不凡,举手投足带着贵气,暗叹到底是京城的贵公子不是他那三个孙子能相提并论的。
林宜宣没有多坐便起身告辞,老太爷再三留饭他只说生意上有事处理,不能久留。临走时他还询问了老太太归期,说是万一能赶在一起回去也有个照应。
他带来不少礼物,看看数量竟是连刘府众人都有份。老太爷和老太太是补品,韩暄几个少爷是扇面、玉坠等物,内院的大太太等人是胭脂水粉小玩意儿。不过东西虽然平常,但却都是上等货色。
大太太等人见了都很喜欢,直说这林府二少爷做事周全。若溪却不由得想起那个弱不禁风的二奶奶,不知道她身子可否好了些。
“表妹,这是府里来得信。”陈焕晨兴冲冲的进来,“我恐怕小厮弄丢了,就亲自送过来了。都说家书抵万金,我也尝到腰缠万贯的滋味了。”说罢呵呵笑起来。
若溪对这个表哥倒是有几分好感,看得出他是个好脾气的人。她吩咐青玉上茶,瞥一眼信封就知道是绿萼写来的,并不着急拆开看。
“刚刚进院子就听见有琴声,果然是表妹在弹。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表妹继续弹也让我一饱耳福。”他瞥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琴,笑着说道。
“这琴本就放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原来是谁的?”若溪一边拨动琴弦一边问着,“上面有一根弦松了,看样子是好久没人弹。我闲来无事弹着解闷,倒叫表哥听去笑话了。”
陈焕晨闻言赶忙回道:“这院子本是大姐姐住着,她出嫁之后便空下来。母亲让她学习弹琴、书画,可她偏生五音不全,所以这琴也就被束之高阁了。原来我也曾听二姐姐弹过,别说是她就是听的人都觉得是种折磨。你若说大姐姐愚笨,偏偏她能书善画,可见学琴需要天分。”
他见桌子上的茶杯里面空了,便吩咐青玉去泡壶茶来。青玉听了走到门口,召唤小丫头去泡茶随即又回来。
“这丫头好能偷懒,明明爷是吩咐你去泡茶,你倒推给旁人。”这些日子他常往这院子里来给老太太请安,知道青玉是若溪身边的贴身丫头,便跟她开起玩笑来。
青玉听了却说道:“奴婢是姑娘的奴婢,听表少爷的吩咐下去泡茶,姑娘身边没有人侍候怎么能行?”
“你这丫头还跟表哥顶嘴,真真是被我娇惯坏了!”若溪岂能看不明白那丫头的心事?她是怕自己跟刘焕晨两个人在屋子里,惹出什么闲言碎语坏了名声。虽说她们是表亲,可这个世道却是讲究亲上加亲的。她们就不怕生出傻儿子?真是有够愚昧啊!
不过好在这位二表哥有些憨气,看着若溪的眼神总是清澈见底,不然若溪也不会打理他了。
“表妹不要骂她,难为她心里只有你一个主子。”他笑着替青玉说好话,不过青玉却不领情的撇了一下嘴。
“表哥说祖母收到了家书,我还是过去瞧瞧。算算日子我们也要回去了,至于弹琴就以后再说吧。我听说表哥要跟着我们回去参加大考,等你蟾宫折桂的时候我一定让你听个够!”若溪笑着站起来。
他听了挠挠后脑勺笑着回道:“为了表妹这话我得用功念书了!”说罢起身回去,竟真得把书拿出来一丝不苟的看起来。
若溪不置可否的笑笑,带着青玉往老太太屋子去,瞧见老太太正在看信。
“九丫头快过来,你七姐姐配了人家。”老太太满脸带笑,估计是很满意若婷的亲事。
若溪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肯定是那位内阁侍读学士的儿子。果然,老太太放下信笑着说道:“她婆婆你也见过,就是上次在刘府遇见的王太太。她一眼就相中了七丫头,咱们还没来的时候就遣了人上门过话。没想到她们家还真是急性子,这就合了八字定了日子。咱们过两日就往回返,刚好能赶上七丫头大婚!”说罢就让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老太爷听说她们要回去,自然是再三的挽留,无奈韩府要嫁姑娘不得不回去。另外眼见大考将近,刘焕晨要跟着她们去京城赶考,还是早些动身免得耽误事。
大老爷把儿子叫到跟前再三嘱咐,说是京城到处是高官,千万不可行事鲁莽张狂给老姑奶奶家惹麻烦。若是能侥幸高中,就在老姑奶奶家住下,好歹央求大伯父在朝廷走动做个京官。至于银子方面让他不用担心,家里有准备。
原来这刘府在当地勉强能算得上是一流世家,不过若是放在京城却成了不入流。所以他们世代都想出来个京官,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别管是几品,最起码见得着一品大员,总比待在南边有人脉。
从大老爷这辈开始算起,却没有一个能混到京城去。孙子辈唯有这刘焕晨喜欢念书,去年参加乡试中了三甲,全府人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不过这即便是高中,想要在京城做官还是需要有人提携、帮忙运作。这次老太太回来祭祖,大太太殷勤侍候的像小媳妇儿,不能不说是有奉承溜须的成分在里头。
一切都准备完事,老太太等人就上路了。多了一个人,丫头、婆子、行李都多了不少,韩暄见有人作伴自然是分外高兴。他也是从大考里打滚过来的,一路之上把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倒让刘焕晨受益匪浅。
这日,有经验的船家见天气不好,恐怕海上有大风浪便靠在码头停住。老太太在船上吃了好几天的鱼虾,觉得腻歪极了。韩暄就带着小厮上岸去买些新鲜的蔬菜、水果,留焕晨在船上照应。
怎知还不等他回来,天边的黑云便涌动起,大雨毫无预兆的落下。好在若溪她们坐得船很大,靠在海港里不需要担心。老太太见了不由得庆幸听了船家的话,不然在海里行驶遇到这般大的雨就危险了。
雨越下越大,简直是像从天上泼下来的一半。突然又起了狂风,熟识水性的船家都不敢再船舷上站着了,唯恐被风吹到海里去。
拴大船的铁链哗啦啦直响,船家忙带着伙计冒着风雨再加了一条铁链。船家是个五十左右岁的红脸汉子,在海上也遇过些风暴,不过却都没有这一次大。得亏他们没有上路,不然这一船人就交待了。
“快看,海里有人!”若溪正和老太太在船舱里说话,就听见外面的船家大喊着。
外面正下着瓢泼的大雨,海港里停靠了五六艘船,有几个人披着蓑衣站在船舷上看热闹。远远的见到海上几个黑点正在沉浮,应该是有人落水了。若是放在往日,早就有人跳下去救人。可眼下雨大风大,饶是凫水高手也不敢冒险。
若溪和老太太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正在纳闷就见焕晨一身水的进来。
“应该是有船沉了,几个人掉进海里。”他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回着,“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谁都不敢下水去救人,那几个人恐怕要交待。”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能见死不救呢?”老太太一向慈悲,听了这番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若溪忙说道:“哪里还有工夫犹豫?表哥,你赶紧让船家把船开过去,把那几个人救上来!”
“船家说回来是逆风,不敢去冒险!”他闻言回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溪听了回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祖母,势不容缓!”
老太太听了赶忙吩咐道:“焕晨去问问其他船家,看有没有敢出海救人的,咱们愿意出二百两银子!实在不行再加些也可以!”
焕晨闻言忙披上蓑衣出去,不多时便回来了,说是有个船家答应出去救人。不过能不能救回来还说不准,即便是救不回人也要一百两,他已经答应了。
半晌,只听见外面喧哗起来。有人喊叫,有人在船舷上跑动,原来是船家把人救了上来。一共三个人,趴在木板上漂流了一阵子,人已经筋疲力尽。除了一个还清醒着,其他二人全都昏了过去。
焕晨见了那人竟惊呼出来,原来此人并不陌生,是林宜宣!
他赶忙回禀了老太太,老太太听了忙吩咐人把林宜宣和那二人好生安置在船舱里。焕晨拿了几套干净衣服让他们换上,又让下人熬了热热的姜汤。
林宜宣换了衣服喝下姜汤,给老太太来道谢。船仓里本来就地方不大,若溪只好暂时躲在小小的屏风后面,大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
“这次多亏老夫人仗义相救才使我逃得升天,救命之恩不敢忘,请受我一拜!”说罢他就跪下给老太太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