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色可餐-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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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答应侍候。母女姊妹这才诉些离别情景以及家务私情等等。
德妃不见宜凌、宜家和逸浚三人便问缘由,老太君听了忙回道:“无谕,外男不敢擅入!他们三人都在望月阁外候着。”
“都是家中兄弟子侄,况且都未及冠,何来外男一说?”德妃闻了命太监引进来。
小太监出去引了三人进来,他们行了国礼。逸浚是大皇子的陪读倒是常见,只是宜凌、宜家变化不小,德妃竟不敢认了。想当初她进宫之时,宜凌才两岁的光景,宜家还没影子。况且他们毕竟是二房、三房所出,德妃只是表面上亲近些。
“那濠濮亭是你题的?”德妃笑着问逸浚。
逸浚忙一撩袍子跪下回话,德妃见了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多刻板,想我在宫里自然是行国礼,眼下咱们姑侄说话何必如此?”说罢吩咐太监把他扶起来。
德妃回到住了三年的故居,心里早已经澎湃不已。她四处打量,用手摸摸往日所抚之琴,摆弄一下昔日看过的书籍。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竟恍若昨日一般。进了卧房,见满室的水红甚是满意,她一向喜欢这种颜色,没想到她们都没有忘记。
再透过嫩绿的纱窗看外面,朦朦胧胧中可见火树银花,别有一番情趣。这水红配上嫩绿,竟出奇的漂亮,让人错不开眼睛。香炉中不知道焚得是什么香,淡淡的带着股柠檬的味道,闻着不腻歪让人精神爽利。
德妃边看边满意的点头,真想在这卧房住一晚上再回去。
少顷,侯夫人上前启道:“筵宴齐备,请娘娘上三楼。”德妃听了起身上三楼,但见里面全部铺着大长白毛的厚地毯,踩在上面如行在云端。上首一张案几,上面摆着几十样精致的点心、,处理好的水果拼盘等等。后面是张罗汉床,雕龙绣凤样式别致新颖。下面分左右两边,同样是案几,不过配着厚厚的蒲团。
老太君请德妃上座,宜浩带着二十四个女戏子正等的不耐烦,只见一太监飞奔出来,道:“娘娘已经上了三楼,快拿戏目单来!”
宜浩紧忙将锦册呈上,少时太监出来,吩咐照娘娘点得戏码唱来。宜浩见了赶紧张罗戏子扮演起来,不一会儿,便响起丝竹之声。
德妃坐在三楼,透过玻璃窗朝下面看去,只见她们扮演的形容,做尽悲欢情状,一个个歌有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态。虽然不及宫中教坊的功夫,可到底是上得了台面还能入眼耳。德妃命人打赏,每人一匹宫缎,两个荷包并金银锞子之类,又赏赐了些糕点。
这案几之上摆放的糕点多半出自若溪之手,德妃吃了连连点头。虽说上次若溪进宫指点了永和宫的厨娘几招,可毕竟时间匆忙不能知道效果。德妃觉得吃起来味道差很多,还是若溪做的味道醇厚甜而不腻。
本以为不过是听听戏便没了节目,没想到侯夫人却请德妃再往下瞧。难不成还有什么曲目没唱?德妃往下看去,却见不远的湖面上突然亮起来。四周的树上挂满了水晶琉璃风灯,原来只淅淅沥沥点了几十盏,眼下被全部点燃。再加上湖面的冰反光,一时间照的湖面清晰可见。
突然湖面出现一对身穿雪白衣裳的丫头,一个个把头发全部梳到后面,绾成一个发髻旁边别着闪亮的钻饰。干净利落,半个发丝都不露在外面,越发显得一个个脖颈修长宛如优美的天鹅。
她们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上身紧裹,腰上的蓬蓬裙向外扎煞着似乎都是羽毛做成的。下身同样是紧裹的裤子,裤腿塞进红色的羊皮靴子里。
身上的曲线毕露,一个个倒是都有些看头。她们行动灵活,在冰上比似走也不似跑,说不清是怎样的运动方式。一会儿排成一个圆圈,一会儿变成交错着穿行,转眼众星拱月,中间那丫头不停的单腿旋转,看得人目不暇接心也跟着悬起来。
德妃不由得站起身,走到窗前专注的朝下面看去。她还从未见过在冰上跳的舞蹈,细看下来动作倒是不难,难就难在她们在冰上跳。这常人到了冰上连走路都要加着小心,哪里还能跳舞?况且还要注意整体感,特别是刚刚单腿支撑转圈的丫头,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等到下面表演完毕,八个丫头整齐的跪在,大声给德妃请安,她才从惊诧中怔过神来。
“好!”德妃不由得喊道,“把中间那个丫头带上来,让我好好瞧瞧!”
太监忙跑下去,不一会儿带着个丫头上来。这丫头是临风居的夏末,她做梦都没敢想过会得娘娘传召,一路过来心吓得快跳出来。她低垂着头跟在太监屁股后面上楼,紧张的手脚出汗,一个没踩稳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姑娘小心,这要是滚下去可不得了。”小太监一扭身拽住她的胳膊。她想着男女有别刚要挣脱,又反应过来这位算不得男人,忙感激地笑了一下。
小太监在宫里见多了美女,可眼前这个丫头身材极好,多一分则嫌胖少一分则瘦,玲珑有致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瞧几眼。其实这夏末的身材哪里及得上若溪五分,只是眼下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极其贴身,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哪个女子敢这样穿出来。看起来竟比脱光了还要诱惑人心,别说是小太监见了,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夏末上了三楼,飞快的抬头扫了一眼,在门口见到若溪心里突然有了底气。她跟着太监往中央走,见太监停住忙“扑通”一声跪下。
“奴婢夏末给德妃娘娘请安,恭祝娘娘身体安康,跟吾皇万岁永浴爱河!”事先若溪请胡嬷嬷稍微调教了一番,不过这永浴爱河却是若溪教的。想着万一她们得见凤颜,老是那些陈词听着乖腻歪的,没想到这丫头倒记住了。
德妃打她进来便一直细细打量着,听见她的说辞笑了。虽没听过永浴爱河这个词,不过想来就是百年好合的意思。
“嗯,你这丫头倒有几分机灵,抬起头看本宫瞧瞧!”德妃轻声细语的说着。
夏末听了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可眼睛依旧低垂不敢见凤颜。事先若溪帮她们上了裸妆,一个个妆容自然得体,瞧着跟素颜一般却自带一股子风流别致。
德妃哪里知道世上还有裸妆,只觉得这丫头生得标致,身材又好,还会在冰上跳舞。
“你的主子是谁啊?怎得调教出这般水灵灵的丫头?”德妃温和地问道。
夏末闻言赶忙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是临风居的丫头。这冰上舞蹈是二奶奶教的,这衣服、发饰都是二奶奶亲自设计。”
“哦?”德妃瞟了一眼离她较远的若溪一眼。自打女眷们行礼她便见到了人群中的若溪,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带着不可侵犯的些许威严,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
距离上次在皇宫里相见才过去几个月的光景,德妃竟觉得这位弟媳出落的越发美艳动人,隐约间还多了几分气势。想来若溪不过十五,眼下还是未完全开放的花骨头,若是再过个几年,指不定会怎样倾国倾城呢!德妃心里竟破天荒的嫉妒又庆幸起来,得亏她是自己的弟媳妇!
德妃瞧着眼下的夏末倒是有几分喜欢,长得端庄标致,论漂亮程度只能算是中上,不过她没有一般丫头的小气别扭,还算能见人。德妃却不知,若溪调教丫头,第一就要是说话爽利大方,支支吾吾说话声音像蚊子的是坚决到不了跟前。
“打赏!”德妃玉口一开,太监忙下去准备。下面那七个丫头的赏银比之前的女戏子多,怎么说都是府里的丫头,岂能跟外面找回来的戏子一般对待?
夏末的赏赐就越发的金贵些,“富贵长春”宫缎两匹,“福寿绵长”宫绸两匹,“吉庆有余”黄金锭十个。
她得了这么些赏赐忙俯身磕头,得了德妃娘娘的准许才告退下去。
德妃又唤若溪上前说话,若溪闻言赶紧移步过去。刚想要跪下行礼,却被德妃一把拦住。
“这里不是宫中,咱们就以亲戚论之。二弟妹,你是怎么会跳这冰上舞蹈的?”她拉着若溪坐在自己身边,“上次见识了你做点心的技艺,没想到你舞技也超群。你还真是让人惊喜连连,难怪祖母说二弟娶了个称心如意的媳妇!”
若溪闻言略显羞涩的笑了一下,言语间并不见忸怩,“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不敢在娘娘跟前显摆。我小时候在田庄住过几年,乡下的孩子淘气,一到冬天便去结冰的河面上玩耍。他们长期在冰上跑跳,就掌握了个中玄妙,竟总结出怎样保持不摔倒的秘诀。
我跟着学了,又突发奇想在冰上跳舞,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知道娘娘回来省亲,侯爷便命我找了几个丫头排了个舞蹈。时间匆忙不够精妙,难得娘娘不嫌弃。”
上次侯爷询问却没让若溪回答,她心里有了准备想出这样的说辞。反正侯府这些人都没去过乡下,她又在田庄住过几年,这个说法应该能让众人信服。
果然,德妃听了点点头说道:“想不到乡下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她们穿的衣服倒是特别,这又是怎么想到的?”
若溪闻言心下一动,这宫里面争斗着成长起来的女人果然是不好糊弄。
她忙笑着回道:“奴婢常见天鹅在湖里戏水,一只只高贵优雅,便想着模仿它们做衣服。没想到先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做出来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让娘娘见笑了!”
“想法丰满,现实骨感。”娘娘听了重复一遍,“嗯,这个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好像挺有道理。那套衣服跳舞时穿尚可,切不可做平日里的打扮,以免外人说咱们侯府上下没规没矩。”
若溪忙点头答应下,德妃又把菲虹唤了过去。菲虹和逸浚是德妃的亲侄子、侄女,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你把逸浚和菲虹教导的很好,可见你在她们身上下了功夫。”德妃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媳越看越顺眼,她身上的诸多优点弥补了出身上的不足。
虽说是亲疏有别,不过毕竟是至亲。德妃又把田氏叫到跟前交谈了几句,最后跟其他人说上一两句。
少时,小太监跪启:“赐物俱奇,请验等例。”乃呈上略节。德妃从头细细看了一遍,即命照此遵行。太监听了,下来一一发放。
老太君是金如意、玉如意各一柄,沉香木的拐杖一根,迦南念珠一串,“富贵长春”的御用锦缎四品,“福寿绵长”的御用宫绸四匹,紫金的“笔绽如意”锞十锭,“吉庆有余”银锞子十锭等。
侯夫人等人只减了如意、拐杖和念珠,其余照旧,房贵妾和三位太太一般赏赐。
侯爷等人,每分御制新书二部,宝墨匣子两个,金银盏各两只,表礼按前。
小一辈的若溪、田氏和众姑娘,每人新书一部,宝砚一方,新样式金银锞子两对。宜宣、宜浩等兄弟亦是如此。逸浚和菲虹跟其他人都不同,金银项圈二个,金银锞子两对。
另外又准备了表礼二十四端,清钱一百串,是赐予老太君与侯夫人、众姐妹等房中奶娘、众丫鬟婆子的。余下彩锻百端,金银千两,御酒华筵,是赐予园中管理、陈设、答应及司戏、掌灯诸人的。外有清钱五百串,是赐予厨役、优伶、百戏、杂行人丁的。
众人谢恩已毕,执事太监启道:“时已丑正三刻,请驾回銮。”德妃闻听不由得满眼的热泪滚下来,却又要强颜堆笑。
她拉住老太君和侯夫人的手,紧紧的不忍放开,一再叮咛着:“祖母和母亲不需要挂念我,好生自养。如今天恩浩荡,一个月许觐见省视一次,见面的机会在后头。倘若明年天恩仍许归省,万不可奢华浪费,我不过是想回来看一眼亲人,见到这些用过的物件倒倍感欣慰。假若换了新的,反而不美。”
侯夫人早已经哽咽难言,德妃虽不忍离去,可皇家规矩违不得,只得忍心上撵去了。
众人不能相送,老太君和侯夫人相对而泣,众人好不容易将二人劝慰住扶出园子去了。可园中诸事诸人不能没有人打理,侯夫人心情糟糕只简单交待几句便推给若溪。
若溪见到之前侯夫人如何分配,眼下就是把物件归拢在一起,倒也不费太多的事。不出一个时辰,所有物件都登记在册收入仓库。上下人等各自散去歇息,若溪又去侯夫人跟前回禀,然后才得以回临风居休息。
侯府众人从初四开始就忙活,这一下子放松下来,所有人都睡得香甜。
宜宣却一大早就起来出去,这十天忙活德妃回府省亲之事,铺子里的事情都堆成了山。再加上过完年,伙计掌柜陆续回来,人多事便多起来。
若溪比平日里晚起了一个时辰,逸浚早就去了宫里,小菲虹却还在懒床。这段时间她跟着前后蹦蹦喳喳也累着了,若溪没有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