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时光只为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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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猫眼！”迪森克迅速掏出枪，只见路灯下的黑袍男子转过头来，露出的金色碎发上沾染了点点殷红，“嘿。”他冲着迪森克咧嘴一笑，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猫眼，这个小城市对他的专属称号，两个月来已经做掉了四个中年妇女。警方猜测是男性精神病患者，岁数不大，身手敏捷，耐性极强，就像“猫”，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行动，摸清被害人的一切，邻居不在而被害人一人在家的一天，就是他下手的日子，不是劫色杀人，只是随兴割掉耳朵鼻子，或者皮肤胸脯，然后拿走她们手上戴的戒指。从丹维尔的南边一直“做”过来，现场没有指纹。一切都静静执行着。

　　　　迪森克缓缓放下手枪，手开始在兜里摸着电话，眼神还没回来，大脑倒陷入一种极兴奋地状态。

　　　　“我是迪森克。局长，在第九街，他又出现了，貌似也是女性……”

　　　　【二】史蒂文

　　　　自上次命案发生已经有一周左右了，虽然丹维尔陷入了紧张与恐慌之中，但是生活总得继续，于是人们白天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晚上却紧闭门窗，贴着墙根听周围的动静。

　　　　迪森克对此不以为然，警察的需要就体现在这里，不过警察也不需要全副武装24小时，毕竟fbi已经介入，一群号称“终结者”的人嘛。

　　　　“在这么下去就是榆树街那边了，他妈这小子肯定被女人劈腿了。”

　　　　“嘁，迪森克啊，你还是安分度过这几天，下周回来够你忙的。”

　　　　“怎么，fbi那群人查出点什么了吗？”

　　　　“鬼知道，我们局里也就你那个组管这档破事，他们还等着你回来一起办呢。”

　　　　“不说了，老子吃饭。”

　　　　迪森克匆忙挂掉了电话，事实上他不是吃饭，只是冰箱门关不上了，端出来的剩菜似乎也有点异味了。“该死。”迪森克愤怒倒掉了剩菜，回头继续处理冰箱，按住冰箱门两个角，时间久就关上了。在这种三十平方米的小宅子里，也不好抱怨冰箱。从厨房区走出来翻过沙发，顺势拿着桌子上的传单，“今天还只有去榆树街了。”

　　　　快到榆树街时，迪森克就遇见了史蒂文，楼上的小男孩，其实说小也不小了，16岁的俊小伙才对。

　　　　“史蒂文，一起去吃饭？”

　　　　“哦，迪森克啊。算了，你这种吝啬鬼的饭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史蒂文用他迷人的蓝眼睛瞥了眼迪森克，手里的石子上下抛着。

　　　　“行，我这吝啬鬼对吧。我还就不带你去了，以后赫兹没有吃的别来倒腾我冰箱，他已经壮烈了。”迪森克调侃着史蒂文，赫兹是史蒂文的爱猫。

　　　　史蒂文轻哼一声，耸了耸肩，继续留意树上的鸟蛋。

　　　　“嗨，这年头人家鸟妈妈生个蛋也不容易吧，快点，叔叔带你去吃饭。”眼前少年无所谓的表情倒是刺痛了迪森克，史蒂文一个人生活，自然没经济收入，早上送点报纸刚好能填饱肚子，他就是苦了点，但有爱心，周围的流浪猫都带回了家。

　　　　“好吧，难得你这么苦苦哀求，我就赏个脸吧。”史蒂文抿嘴咂了声，随意丢下石子，把手在短裤上抹了两下，就向迪森克走去。

　　　　史蒂文家庭有点复杂，原来妈妈还和他一起住着，后来就不见了，房子空了一年，再后来回来的只有史蒂文了。最开始两个人关系很紧张，尤其是他刚搬来时，迪森克职业性的一句“屋子的原主人呢”，两人关系僵了很久，当时也只有赫兹一只猫，后来就越来越多，拮据的时候迪森克出手相助，这次缓和了点。迪森克便知道史蒂文妈妈是跟街头浪子跑了，可史蒂文还笑着说妈妈一定会回来，她这么喜欢猫，他现在有一堆了。迪森克从此之后就对史蒂文格外关照。两人的关系也铁了起来。

　　　　“对啦，你小子蹭吃蹭喝也干点活，前几天他妈的‘猫眼’在第九街干了票，老子抓住他就可以搬个家了，帮忙看着附近有没有不正常的人出没，反正你天天满街跑。”

　　　　“暴露了吧，我还指望以后在你这讨饭呢，看来这个忙不能帮。”

　　　　“瞧你说的，叔叔日子好了，自然不会忘了把你带走啦。”

　　　　“几率不大。哼。好——我天天翻上翻下的帮你找。”史蒂文扯了扯嘴角，瞪了眼迪森克。
猫眼（2）
　　　　《猫眼》文/君钰

　　　　【三】约翰

　　　　“想老子没有，小约翰？”

　　　　迪森克上班的第三天，就从警察局门口这么吼了一句。约翰闻声急步走来，踹了一脚迪森克；“你总算从fbi局里爬出来了。”然后约翰递给了迪森克一个文案袋。

　　　　“拿稳了，糟老头。老子跟你一个年头毕业的你叫我小，约，翰！？晚上巡逻自己去啊，惨死街头我帮你出棺材钱。哥们够意思了。”

　　　　“滚你妈的蛋。”

　　　　约翰和迪森克是同级生，约翰家里比较宽裕，迪森克一直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做警察，约翰回答的是小时候侦探片看多了，迪森克觉得这纯属瞎扯，为了小时候的幻想赔了大半生的人都太他妈扯淡了，而且约翰做事也越来越不灵活，活脱脱就一小屁孩，玩腻了就心不在焉了。

　　　　文件袋里无非是fbi获得的信息和想要了解的信息，还留了电话传真。

　　　　“局长怎么说？你打算哪时候去找他们？”

　　　　“浪费时间，老子才没功夫找fbi喝茶，丢个传真号就够了。”

　　　　迪森克从局长那里出来时，已经七点过了，在警局门口的约翰玩弄着手里的小刀，随意问着。

　　　　两个人吃了晚饭就在榆树街巡逻，由于“猫眼”的事，大部分居民都选择在市中心过夜，因此即使是八点的夜晚，也只能像干累的男人一样微微喘息。橘色的灯光在街道上划出一道道刻痕般的冷色调，和破碎的镜子一样又刺人，又扭曲了视野。约翰望着两边的居民楼，迪森克盯着小路处的暗区。忽然就从迪森克的左前方传来了女人的一声闷响，你得知道，在空旷寂寥的街道上发出声音就像踩雷，何况这雷还响了两炮。迪森克二话不说就掏枪往那里冲。约翰的眼睛也发出精光，整齐的上排牙齿轻咬了下嘴唇，掏出刀往身后的小道跑去了。

　　　　迪森克跑到发出声音的二楼，用力一蹬就把门踹开了。用枪一指就是“不许动！”结果迎接他的不是刀不是枪，而是一个台灯。“老子良民一个，晚上你还不准干事啦？操他的！”黑暗中是一男一女，男的对迪森克吼道，女的则惶恐地用被单遮住敏感部位。迪森克放下枪，反倒镇定地骂了回去：“做事声音小点吧，要不然你他妈哪时候操她时被‘猫眼’干掉了。嘁。”放下随身携带的一百多元，迪森克从房里走了出来，也不理会屋里的谩骂声，出来凉风一吹，他才意识到约翰没跟来。

　　　　正准备打电话给约翰，从榆树街另一条小路上传来了男人的鬼嚎。

　　　　“老子还不信一晚上全是**。”

　　　　迪森克到了就看见约翰横躺着，在他前面有把小刀，他嘴里满是鲜红的血，还时不时咳嗽一下，喷出些白色的小东西，他的左脚压着竖趟一个女人，褐色的头发失去光泽，就像一堆枯草，上面满是血点，脸是斜歪朝着乌黑的天空的，你得明白，这种不可思议的弧度的代价是劲椎断裂，露出了下颚雪白的骨头。

　　　　“约翰！妈的，老子不在一会，你不会耐不住寂寞就上路了吧？看得清我是谁吗？”迪森克恶心得枪从手上滑了，但还是半跪在约翰身旁。

　　　　约翰瞪大了眼睛，一直咳嗽，血从口腔里直冒，迪森克没敢扶约翰，匆忙掏了电话出来。

　　　　“执勤员吗？我是今晚巡逻的迪森克·琼斯，现在在榆树街第四条小巷，和我一起巡逻的警员负伤严重——”

　　　　“喂？还在吗？迪森克警员？请回答？你不用着急，我马上通知其他人。”

　　　　迪森克依旧没吱声，因为清冷的月光捅破云层，照在了女人的脸上，这张惨白的脸清晰地展现在了迪森克面前。惨白？那是因为从眼睛以下的皮肤都被割掉了，颧骨上的血丝若隐若现。

　　　　巷子里只有约翰不停咳血的声音，忽然有只绿头苍蝇被女人身上的味道吸引，“嗡嗡”地飞到了女人眼球上停住。

　　　　然后又只剩约翰的咳血声和迪森克的喘息声了。
猫眼（3）
　　　　《猫眼》文/君钰

　　　　【四】过渡

　　　　约翰被送进医院后抢救了出来，但右手骨折，口腔的上排牙没了，脸的左边也穿了个窟窿。法医鉴定是约翰自己的刀干的，也就是那把小刀。迪森克知道后心里一沉：我他妈要不要这么操（cao）蛋，窝里斗？不过这段时间和约翰难以交流，先让他养好病了来，迪森克猜想就算他不是“猫眼”，但好歹也看见了“猫眼”的尊容吧。“那个女的是一个妓（ji）女，无亲无故，倒是丢过一个儿子，说不定这个儿子狠下心报复母亲。所以局里和联邦的人忙着查儿子的下落。”

　　　　约翰听了点了点头，迪森克继续说：“要不你把你看见的写下来？”迪森克递给约翰左手一支笔，约翰缓慢地拼凑着单词，迪森克小声念着。“那天晚上你跑了之后，我在居民楼上发现了，呃，影子，便追了过去，谁知道，嗯，还没看见‘猫眼’样子，就从楼上掉下来，来了，我当时以为，‘猫眼’会跳下来，和我近身搏斗，右手拿着刀，下来是个女的，我手被她肚子里，里的一块板撞到了，女的沉重得不可思议，我觉得，呃，认为‘猫眼’在女的下来后，从女的背上踏过去的，刀就往嘴里捅了。”

　　　　约翰点点头，用笔圈了圈“女的沉重得不可思议”，迪森克回答道：“脊椎没了，用钢棍从pi眼抽上去的，肚子也有块板。”迪森克声音越来越小，盯着医院的墙壁出了神。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倒是联邦的打来了几个电话，说他们有新线索，晚上会发传真给迪森克。

　　　　迪森克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因为“猫眼”越干越恶心，所以店铺都早早关了门，整个丹维尔陷入了一片平静。迪森克带了三盒罐头想去史蒂文那儿打听一下，毕竟也叫他留心了一下，最近又这么乱，肯定没怎么好好吃。

　　　　史蒂文在迪森克楼上，迪森克直接去了史蒂文家，他家门敞开着，里面传出了各种猫叫。“你小子再不给这些猫找好归宿，迟早你也会变成猫的。”“那这样就太好了，无拘无束不是吗？还可以泡个漂亮点的波斯猫。”

　　　　史蒂文接过了迪森克丢过来的罐头，也不客气的敲开了丢在房间角落，一堆猫就围了上去，厮打起来。“你这是饿了它们多少天呐，说真的，还是送出去几只。”“哼，我还等妈妈回来呢。她最喜欢猫了。”

　　　　听着史蒂文提起自己的母亲，迪森克坐到了史蒂文旁边，又递给他一个罐头：“我说你这么大了，一些事情也该想开点了，你还有自己的未来。”“哎呀，迪森克，你那时候这么磨叽了？我知道那个婊（biao）子是跟流浪汉跑了。”

　　　　史蒂文拍了拍迪森克的大腿，自嘲地笑了笑。“咦，我还以为你多敬重你妈呢，张口闭口一个婊（biao）的。”迪森克皱了皱眉，有点惊讶地盯着史蒂文。史蒂文没有继续和迪森克交流，柔声唤着窗边的赫兹：“小宝贝，快点过来，今天有火腿罐头吃了。”

　　　　赫兹摆了摆尾巴，优雅地从窗台走了过来，赫兹是只黑白相间的猫母，因此动作都还带点贵族风度。史蒂文打开罐头，兴奋地看着赫兹在他怀里吃着火腿，忽的咧嘴低笑了起来。

　　　　那种兴奋的神情，让迪森克背后发凉，他提起了罐头，往门外走去。史蒂文没有搭理迪森克，轻柔的摸着赫兹的毛。迪森克走出门的时候听见史蒂文嘶哑着声音说：“亲爱的，吃饱了我们上chuang吧，好戏快开始了……”
正文　猫眼（4）
　　　　《猫眼》文/君钰

　　　　【五】

　　　　干掉迪森克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搓捻着衣角，脑门上冷汗直冒。这时候，传真机的声音想起来了，“吱嘎吱嘎吱嘎吱——”是一张黑白图片，模糊的看得清半张脸，但就凭这半张脸，迪森克就证明了自己的猜想：“cao他的！老子还对他这么好，原来是个变态！”steven。“咚咚咚”，然后传来了史蒂文的清脆嗓音：“我说迪森克，带了三盒罐头还要带回去一罐，吝啬病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