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的西游-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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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这样守到她死？”
“嗯！”
“那她老死以后呢？”
“不知道！”
………………
“公主回宝象国了”沙僧终于说话了。
“哦，她该回娘家看看了”
“别安慰自己了，你应该知道结局了。”
“………”
“你的孩子们被国王的护卫杀了！你老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奎木狼霍地站了起来，那要吃人的双眼让沙僧不禁一颤！可是片刻，也只是片刻，他的双眼恢复了平静，拖着疲惫的身体又颓然坐下，那样子就像一堵历尽风雨侵蚀的危墙一般，终于轰然倒下了。悟空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沙僧一眼，可老三装作没看见。我苦笑着拍了拍猴哥的肩膀，猴子点点头，又沉默地看着远方。老沙没什么错，他的话不过是把墙摧垮的最后一场雨而已，其实，倒的是墙，解脱的不也是墙么？
“兄弟们稍等！”奎木狼起身跳下山回洞府里去了，我们三个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不会是想自尽吧？”我有些担心地问“他要想去死还让你稍等干什么？”沙僧一脸不屑。
“那他不会是要去干掉那个负心婆娘吧？”大师兄问。
“老大，你敢不敢再离谱一点儿？这会儿的洞府里还有活着的东西吗？”沙僧更是不屑。
“那你说他干什么去了？”我们看看老沙。
“我哪知道？说不定是先赶到宝象国杀了公主全家然后回来写好遗书然后给咱兄弟几个告别然后……”
“去你妈的吧！”我俩对沙僧直接鄙视……
“给！”奎木狼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粒金丹递给猴哥，“怎么救唐僧方法你知道，祝兄弟们西行顺利，早成正果！”说着，从包裹里拿出四坛酒，“明日咱们就各奔东西了吧，小弟向各位拜别了！”……
黄袍岭上血腥渐渐褪去，清冷的月光洒在沉睡的万物身上，半醉半醒的我看着同样神色迷离的他们几个，突然一阵心酸袭遍全身。也许奎木狼是幸运的，现在的他已心无所系，总算是走出这个轮回了，人活一辈子，能有这么一次奋不顾身的执着，值了！而我们呢？我们还游荡在哪一个轮回的承诺里呢？我想起了天宫时的嫦娥，她会不会偶然间在一个寂静的夜里想起那个孤苦的后羿？会不会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曾经被出卖的我？我的前世有没有什么承诺？………有？还是没有？我怎么记不清了？我甚至连被赶出南天门最后回头看时的那一眼都见到什么人都记不清了！时间真是牛逼呀，不知不觉就偷走了多少记忆，你还不知道找谁要回来………
又是一碗酒下肚，我想起了大唐的父母，二老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这些年他们应该有了新的骨肉吧？小家伙应该和他们年轻时候一样眉清目秀吧？应该和我一样文武全才吧？二老会不会想起我？还是说刻意回避想起我？家里的高翠兰呢？看不到我的猪样她的生活应该如沐春风吧？如果她看到那些我们耕种过的农田，那些我们修过的河道，那些我们修过的屋子，会不会想起这个千里之外的和尚？当初我对她说什么时候回家来着？还有……哎？我老婆具体长什么样儿来着？我他妈到底在哪个轮回里呢？……
戛然而止的寂静将我拉回了这黄袍岭的现实中，我抬起头，发现他们三个怪怪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的眼泪已经湿透了自己的衣领！奎木狼端着酒举到我的面前，低沉地说：“哥哥，干了！啥都别说，我懂！”
“你不懂，我们不一样！”我擦了擦脸，仰头一饮而尽，“你还记得，可我不记得了！”
猴子扭过头去看着月亮，沙僧低头搓着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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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猴哥还是仗义的，尽管心如死灰的奎木郎坚持要一个人回天庭接受惩戒，但猴子还是固执地拉着我陪他上了天庭！说什么玉帝要是不给他齐天大圣面子非要害你的话，我不介意再闹一次天宫！虽然这话里吹牛逼的成分只占10％＋90％！但是听在心里却是暖暖的，还是那句话：兄弟不能事事帮上你，但我一定会陪着你！
想想奎木郎这些年的经历，哥儿几个都替他憋屈的慌，为了个在天宫跳舞的文工团二线演员丢官私奔，然后又被甩了，紧接着抢婚过做妖怪的日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结果却是老婆跑了，孩子挂了！绕了这么一大圈到头来还得回天庭受审，你说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嘛？从这件事中我想说，年轻人们，老人总结的话得听啊，红颜祸水呀！放眼这天庭上下，多少好男儿不都是毁在一个情字上么！汉世子刘向被三圣母毁了，毁了咱就消停吧？还不！他儿子长大后提着把斧头满世界找他舅舅二郎神要讨个说法，最后约好在华山群殴，结果就为这么个屁事儿差点儿把半个天宫的神仙都给搅合进去！这是大规模的情感纠纷案件，小规模就多得海了去了，往前推什么董永和七仙女、牛郎和织女、沙僧和王母、后羿和嫦娥……哦对了，说到这儿有我必要补充一下，嫦娥不光毁了后羿，还毁了本元帅！就我个人认为，这娘们儿要狠下心来，她她妈的连玉帝都敢毁了，只要能遇上更罩得住的！当然，也有不为情所动的，那就是我师傅，他只爱他的信仰（可惜，只是目前是这样）！
好了好了说的有点儿远了，等我回过来神儿时，已经到天门了，早已在门口等候的天将们将奎木郎押送至天庭正堂，我和猴哥跟在后面。
文武两边、玉帝正中。
“奎木郎，你可知罪？”玉帝还是老一套。
“罪臣万死，甘愿伏法！”奎木郎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那好，来人！”
“到”御林军卫应声而出。
“将奎木郎押送至太上老君仙居作杂役三十日，罪孽赎清时，重返仙班日！”玉帝的话语虽然严厉，但是全殿上下所有人包括我和猴子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下巴，连奎木郎自己都惊讶得像被雷劈了一般！你这是处罚我呢还是提拔我呢？给道派的最高领导人当勤务兵！多少神仙想巴结着去那都去不了呢！你一句话把个犯了罪的就送过去了！早知道处理结果是这样咱就甭管哪路神仙了，随便找个娘们儿赶紧私奔得了！
“还不押下去！”玉帝看着御林军迷茫的木讷样生气地吼道。
“得令！”御林军终于从恍惚中回到了现实，转身要押奎木郎，可伸出一半的手又停住了，怎么押？人家虽说是犯人，但这摆明了是去深造的，你今天要敢把他绑了下个月你还想不想混了？算了！索性双手作了个请的姿势，嘴里却威严地叫道：“走！”我看到这里双掌合十，心念一声阿弥陀佛啊，这天宫里真不是一般人呆的，连个跟班儿的都这么灵光！
奎木郎正要退出大殿，却又猛然回身跪倒：“臣，臣……”支吾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两行清泪落在膝前。大家都知道他这自找的委屈，真委屈，可现在，他只有感激！
王母见此，也不禁是眼圈一红，玉帝一声轻叹，吩咐托塔天王：“还他本仙面目！”手挥过处，奎木郎那帅气的身形再现，只不过少了些阳光气，却又多了些忧郁和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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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后，玉帝留下了我和猴哥在御花园小叙。大概就是说了说这一路西去的经过，当说到宝象国时，我看到玉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接下来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听他说：“这奎木郎是我苦心栽培的爱将，就像当年的你一样！”说到这里我们不禁都叹了口气，他接着说：“我已经下令将瑶池仙子带上天庭，不日宝象国就该发国丧了吧！”我听到这里，赶紧开口相求：“陛下，您不会连宝象国王一起收拾了吧？”
“本来是想，”玉帝苦笑了一下，“但又想想谁没有个意气奋发的激情年代呢？我又何必迁怒于一个凡间的小国番邦呢？哎，这么长的岁月了，天界总发生些这类不着调的情怨爱孽，罚一个不够，又来一个，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而我一直没发现呢？”
“陛下何等英明，洞察三界古今，如此这般自责，八戒不敢认同”我赶忙回话，“其实这次的事，又成了我师徒西行的一难，也算了结一件因果，这么看来，也未必都是坏处！”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会说话”玉帝的微笑让气氛活泛了不少。瑶池仙子回到瑶池，奎木郎变相提拔了，我等又得功德一件，一切都看上去很美好，但也就是看上去很美好而已！告别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的孙猴子突然对玉帝说了一句话：“等我们取来真经，一定让这天界永远泰平祥和！”玉帝愣了一下，面对着猴子笑着称赞：“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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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捉襟见肘
再次踏上西游的征途后，师傅和猴哥已经尽弃前嫌了。师傅从老沙口中得知猴哥为他的付出，感动得阵阵唏嘘，但终究碍于面子，没有道歉。猴哥倒是个大心眼，自从回到了取经小组，他已经很开心了。这一路上总能看到他上跳下窜的身影。这段时间师傅和猴哥倒是开心了，我和老沙就不怎么愉快了，首先是师傅看我横也不是竖也不对，自他从老虎变回人样，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化来斋饭，他说难以下咽，我给他打水，他嫌我手脏！我就纳了闷儿了，我怎么了他就这么不待见我？最后还是老沙给我指点了迷津，原因很简单，他老人家丢人的时候我们都没帮上忙！而猴哥一来，所有问题引刃而解！在他看来，要么是我们没尽力，要么是我们没能耐！如果是没尽力，那说明我们不重视师傅，他当然不待见我们，如果是没能耐，他凭什么待见我们？我听了这些话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敢情这秃驴原来是这想法，老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势利了？也罢，也罢！你既然作初一，那我就陪十五了。突然心里一阵悲凉，想卷铺盖走人，但碍于对菩萨的承诺，还真不能这么做！算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老沙干得更绝，从此以后只挑担了。一句话，感情出现裂痕了！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整个团队里只有猴哥累死累活，师傅看在眼里，恨在心上，就越爱冲我们发脾气，而越发脾气，我们就越懒惰！我们越懒惰，猴哥就越累！这种恶性循环就像病毒一样蔓延在小组的每个成员身上，最可恶的就是：没有特效药！
这天晚上晓风不惊，月色正好，反正闲来无事，就和猴哥、老沙哥儿几个坐在篝火前闲聊，师傅不爱掺和，先回帐篷去睡了！我们几个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上次的劫难。
猴哥还是一脸轻松，这些日子虽然苦了他，但他浑不在意，按他的话说，奎木狼从新作仙，也很值得熬过一劫了。
老沙冷冷一笑，说猴哥你倒是无所谓，我和二哥就是他妈的吃力不讨好了，想想就让人心寒，最早是师傅惹的这麻烦，让我们抢人老婆毁人家园，被奎木狼收拾了，又是二哥去请大哥降妖，哥三个又去天庭给人求情，到头来没捞着一句安慰和谢意，反倒落了个被师傅瞧不起！
猴哥拍了拍老沙的肩膀，“我说最近怎么看你俩总是不爱说话，和师傅在一起老是怪怪的！我看兄弟你是多想了，师傅和咱可能有些误会，说开了说不定就好了！”
我转过头看看猴子，说‘“猴哥，”
“怎么了？”
“从你的脚跟到脖子有多高？”
“大概一米六五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咱去天庭见玉帝时你说要取到真经后回来让天界永享泰平祥和？”
“是呀，玉帝老儿不是挺高兴还说好么？”
“好个锤子！咱们取的那是佛经啊，你拿佛经去教化道派？你说这话不是当人面扇人脸么？”
“啊！………………这个，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所以说啊，你长个脑袋我看也就只是弥补身高不足用的！这些天我总感觉按照玉帝的人品不会就这么算了，指不定哪天就要找个机会给咱几个小鞋穿，说不好做掉咱们都有可能！”
话说到这儿，大家同时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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