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丫的,叫你重生!-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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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这场缘分也算是因黎牧而起,若不是他,继母便不会受伤。黎夫人那条伤腿因在雪地里冻了太久而落下后遗症,每逢寒雨,就会隐隐作痛。
每次想到此处,黎牧应多少有些愧疚,是以,黎府如何盛待孔洛,他都没有什么想法,甚至还主动提出,让继母收孔洛做女儿,可黎夫人却只说她自有打算。
十八岁那边,黎牧终于明白了后妈的打算是什么,因为在黎夫人的坚持黎老爷的默许下,十七岁的孔洛嫁与他为妻。
若他们的日子能就此埋汰在锅碗瓢盆中,也算是件幸事了,可人生总是充满“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四年后,黎老爷因为进货而染病在路上,一病不起,半个月后黎家的仓库失火,关键是库里装的是要进贡到宫里的丝绸织锦!眼看着“上贡”的日期临近,黎老爷急火攻心,病得愈加重了,整个府上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里。
这时候,一江之隔的乔家派人传话来了,说是愿意提供一批上好的新蚕丝,而条件则是将自家的嫡女嫁给黎牧为妻,为正妻!
黎夫人当然不肯答应,只说是商家之女不“宜室宜家”。
而黎老爷虽然是很想拿到蚕丝,却终究不忍伤了夫人的心,好歹她帮自己操持了半辈子,只好回话给乔家,说容他考虑考虑。
不想第二日乔家就送来了一封信,可这封乔家大小姐的亲笔信,却不是给黎牧父子的,而是注明“黎老夫人亲启”的字样。
当晚,黎夫人就冠冕堂皇地改了口,道是如今情形只能以大局为重,不可置乔家于不顾,于是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其实也由不得她不同意你,毕竟孔洛进门四年无子嗣,要知道古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乔家小姐单名一个“桐”字,一个月后嫁进黎府,做了四年少夫人的孔洛则成了平妻。自此,原本“婆慈媳恭”黎府便再未平静过。
黎老夫人以乔桐不通府上事务为由,将黎府交给孔洛继续打理,乔桐欣然同意。
四十天后,黎老爷子谢世,外面的生意一夜落在了黎牧一个人身上。乔桐主动帮忙辅佐,一个月之后,接掌了黎家在城中所有的的织锦首饰铺子。
不得不说,乔桐十分聪明,黎老夫人同孔洛是一条船上的,要从老夫人手上抢到黎府的管理权,还真挺费劲,而且容易制造矛盾啊。于是将黎府拱手相让,自己去接管府外的生意,可自古“商人重利轻别离”,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永远是手握财权的那个!
三个月后,整个黎府里的下人、黎府外的伙计,都开始称呼乔桐为“少夫人”,而孔洛则成了“二少夫人”……
孔洛看着大权旁落“鸠占鹊巢”,终于坐不住了,开始行动,连环计那是一个接一个啊。
俗话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乔桐就是个忧患意识十分浓重的主,走路都要掂量好先迈哪只脚、多大的步幅,又岂会行差踏错?况且她还出身商家,名利场上的倾轧祸害那是见多了去了!
所以,孔洛的机关算尽,最后却只得了个一场空,甚至因此葬送了贴身丫鬟雪罗的性命。说起来,雪罗对这个二少夫人那是忠心耿耿啊,不过要细数的话,就跑题了,所以,暂且打住。
而乔桐平日里虽然嚣张不讲情面,却是个极其沉得住气的人,不管敌人放什么幺蛾子,她都只接招不出招,直到从城外回来的路上,有人真枪真刀地杀过来了。
做生意,说白了就是求自己活路断他人生路,明里暗里得罪的人,那是海了去了,所以,乔桐身边一直有人保护着。
这次孔洛派去的人,最后的下场只有两个字:扑街……猫捉住老鼠却不吃,是因为它觉得食物还有消遣的价值,可若是这老鼠不知天高地厚,那便不好玩了。
先不说背后的乔家,只说乔桐那也不是吃素的,她将事情查了个底掉,然后趁着老夫人外出,一个人跑到孔洛的洛水阁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给逼死了,并十分体贴地提供了自杀工具:一束佛香。
而死去的孔洛此次就重生于死前三个月!
最可恨的就是陶天!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便一脚把陶晴给踹来了,附在了乔桐的身上,全然不顾她要附身在老夫人身上的强烈愿望……
陶晴想起自家老哥,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就听见丫鬟芝衫贴着轿子,轻声道:“小姐。”
她闻言抬手将轿帘轻轻掀了个缝,却见轿子已经到了黎府大门,可从对面轿子上下来的人可不就是孔洛!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上个故事里,大家说北京交代太多了,情节很慢,这次就一下子交代完了,可就不能很详细了……
这个孔洛对外附带白莲花属性……
黎牧的话,嘿嘿嘿嘿……
正文 第46章 声东击西
陶晴想起自家老哥;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就听见芝衫贴着轿子,轻声道:“小姐。”
她闻言,便抬手轻轻将轿帘拨了个缝出来,却见轿子已经到了黎府大门,从对面轿子上下来的人可不就是孔洛!
是了,黎夫人为了让自己选中的媳妇多得些筹码,一早便将其打发探望黎牧的姑母去了,陶晴这边厢也下了轿子。
孔洛也看到了她,是以落了轿也并未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前石阶前稍稍顿了一顿;道:“姐姐这是才从铺子里回来么?”
陶晴点点头,又问:“姑母的身体可还好么?”
“姑母、姑丈的身体还很硬朗;姑母还挂念着姐姐呢,说是姐姐因忙着家中生意,许久不去她那里看戏了。她老人家还让我带了东西交给姐姐,待我回过母亲,便给姐姐送去。”
“姑母”挂念乔桐,不过是因为她手中有黎家的一点生意罢了,不过她手上这些,说是黎家就牛之一毛都不为过,陶晴只笑着道了声有劳,便回自己的院子去。
说实话,如今这个身份,是这几次任务中,最让陶晴满意的一个了,因为可以随时出门,确实多了许多便利。比如,前几日,她还亲自“顺路”买了些话本子回来。
换过衣服,洗过手,丫鬟早将泡好的菊花茶断了上来,陶晴选了个话本子,坐下来,开始慢慢翻看。
可看了还不到一半,便有外屋的丫鬟过来禀告,说是二少夫人来了。
是了,孔洛说过要来送东西的,陶晴随手把书扣在桌上,道:“请进来罢。”
未几,人进来了,雪罗手上还捧着个木匣子,孔洛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见过礼了,然后才开口,“姑母说这样东西,姐姐必会中意的。”
“哦?是什么好东西?”陶晴挑眉笑着,要让我中意,那还着实得费些功夫。
孔洛笑盈盈地将匣子从雪罗手上接过来,摆在桌上了,这才慢慢打开,道:“是白梅花露做的安神香,姑母说珠宝首饰怕是难入你的眼,这花露也不值钱,只是气味幽香清冷,权当玩个新鲜。”
额……我能说我比较稀罕薰衣草味道么?陶晴面上还是努力挤出一丝愉悦的神情,道:“我确然十分喜欢,教姑母她老人家费心了。不如这样,你看那天便利,叫人来府里唱唱戏罢,然后请姑母她老人家过来听,也给母亲热闹一下。”
孔洛忙点头应了下来,不想旁边的雪罗却小声嘀咕起来了,“少夫人既是在管府外的事情,那府中的事情,我们夫人自会安排。”
“雪罗住口!”孔洛急忙喝住。
嗯哼?这是借丫鬟之口来说自己爪子伸到她的地盘了么?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纵使借她一万个胆子,一个丫鬟断断不敢如是说。
一个丫鬟都敢埋汰到自己头上来了,你当我是谁啊?!陶晴立时就挑了眉毛眯了眼睛,从眼角瞥着孔洛。
那孔洛的反应更是大大出乎意料,竟直接“噗通”跪在地上,一双杏核眼盈满水汽,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只是惶恐地连连求饶:“是孔洛没有管教好丫鬟,冲撞了少夫人,请少夫人高抬贵手……”
啊咧?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原先的乔桐有这么凶猛么?陶晴十分无奈,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何时说过要……”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忽然发觉门口站了人,光从外面透过来,陶晴只能往外只能看到一个暗黑的剪影,可即便是剪影,因为不久之前才打过照面,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黎牧。
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楚楚可怜惶恐不安呢,这白莲花状态还真切换的时机还真准啊!看孔洛不会做出如此糟蹋智商的事,莫非黎牧十分厌恶别个仗势欺人?
可据今日所见,他首先是个商人!
陶晴十分不屑,挑挑眉毛,一字一字吐得慢悠悠:“也好……那我索性成全你罢?雪罗身为丫鬟,出言不逊挑拨是非,来人,掌嘴二十!”
完了又对孔洛道:“你既自愿跪着,我也不好强拉了你起来。”
此时黎牧已从门口踱了进来,皱眉看着乔桐。
陶晴安然坐着,道:“一个下人都敢编排主子了,若是不给个教训,立个规矩,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那孔洛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对着黎牧解释:“此事确然是因雪罗言语不敬而起,惩戒孔洛是应该的……”
陶晴一个没忍住,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编排主子成了“言语不敬”,体罚丫鬟成了惩戒二少夫人?
黎牧听了这话,果然眉头皱得更紧了,面上十分不解,“她何时说要惩戒于你?”
孔洛听了这话,依然是泪如雨注梨花带雨了,“此事全是孔洛的不对……”
黎牧不等她继续,立马道:“那便回去想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陶晴心里不免有些想笑,倒不是笑孔洛,而是黎牧,虽说先前有所听闻,可亲眼见了本尊所作所为,她还是觉得稍稍惊喜了些。
待人散了,黎牧才落了座,见乔桐看她,问:“看我作甚?”
乔桐的性子确实是十分直率嚣张的,不然也不会看上了人就直接让老爹上门提亲来了,想到这里,陶晴也不遮掩,十分含蓄地实话实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你刚刚的话未免……”
“如何?”
太对我胃口了!可她嘴上却只能说:“只怕下一刻,老夫人便会有所耳闻罢。”乔桐之前一直称呼黎老夫人为“老夫人”,因为黎牧自始至终都未喊过老夫人“母亲”,加上她嫁进来之前还闹了那么一场,两人的关系那是“人前你侬我侬,人后你杀我砍”。
黎牧瞥了她一眼,道:“丫鬟是你让人打的,人也是跪在你的桐华苑里,与我何干?”
啊?!陶晴只能感叹,这黎牧果然如自家老哥说的对自家媳妇也很直接……不客气啊!
一旁的芝衫见气氛不好,赶紧上来倒茶。
黎牧却挥手示意不必,“胎菊虽能清火,但味道哪里比不上雀舌呢?”
话题怎么忽然就转到茶上来了?刚刚的事情当真就这么揭过去了么?陶晴一时有些吃不准,随口道:“浓茶伤神。”
黎牧这次却没说什么,因为那货直接站起来走人了!
果然,够个性!陶晴看着他的背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多久,丫鬟进来,说是晚膳时辰到了。陶晴放下书,又披了件中规中矩的外衣才朝厅堂去了,她有种直觉,今晚这饭,大约是吃不太平了。
孔洛果然已经到了,老夫人也到了,两人正说说笑笑呢。可出乎陶晴预料的是孔洛面上竟然十分愉悦平静,完全没有下午白莲花属性时的楚楚可怜。
陶晴低头给老夫人问过安,入了座,黎牧才进来,丫鬟们见人齐了,开始上菜。
然后就是沉默,一顿饭吃下来,那可真是寂静无声,连咽口汤的声音都能听到,陶晴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积食并消化不良。
好歹挨到饭毕,她刚想起身离开,却见有小厮快跑进来了,道是锦绣庄的孙掌柜有急事要禀告。
锦绣庄向来是乔桐在打理,但眼下天色渐暗,即便此处风俗对男女之防比较宽松,陶晴也不方便回桐华苑单独见客了,只好开口请人进来。
不多时,那孙掌柜便快步进来,他对着老夫人和黎牧行过礼,才将手上那块一尺见方的料子递给乔桐,道:“ 少夫人,这是霓裳坊才开售的寒玉绸,可这分明就是我们织染坊中还未完工的凌波锦啊。”说着又掏了小块料子递了过来。
额……这事她还真不清楚,陶晴只好将两块料子接了,摆出凝重的样子仔细观察,花式纹路和颜色果然都十分接近,等确认两块确实没有差别后,直接抬起头问:“我们的凌波锦有多少?”
那孙掌柜听闻此言,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道:“我刚从坊里过来,如今染好的已有一千一百匹了,已织好未染的尚有三千多匹。”
一直端坐于上位的老夫人终于发了话:“如此,是织锦的方子给泄露了?”又扭头对着乔桐道:“可这方子向来是你保管的,怎会泄露出去呢?难不成是出了内鬼?”
就这一句话,陶晴忽然就觉得豁然开朗了!曾管家和孙掌柜是乔桐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