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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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每天便优哉游哉地拎着钓竿过来钓几条透明小鱼儿,就地生火烤上一番,算是解决了温饱问题,顺便开个荤。
某一天一不小心多钓了几条鱼,他欣喜地想着这也算有了财产了,便拎着烤剩下的鱼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家去。走到一半,忽见远方乌云密布,疑心大雨将至,赶紧跑回家。
推开门,呆了。
原来仙女看上了他的草堂子,此刻正在他的原始草床上呼呼大睡。
原来真正的仙女是长成这个样子的哩。嗯,白头发不错,很有质感;雪白的皮肤也不错,看起来吹弹可破。对仙女品头论足了一番,他心想着,仙女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想食一下人间烟火,看她睡得这么熟,还是先不要打扰她好了。
一会儿功夫便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大雨下啊下啊下啊下,萧笑生叼着一根茅草抬头对着雨丝望啊望啊望啊望,心想仙女就是不同凡响啊,这雷打得直差没让地面抖三抖了,仙女照睡不误,连个身也不翻哩。
几乎以为这雨即将下到天荒地老,床上的仙女也要一同睡到时间尽头。身后突然传来清冷却婉如天籁的声音:“我饿了。”
回首,陷入一汪紫泉。
“我饿了。”仙女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冰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萧笑生放在门口接着滴滴答答雨水的陶制鱼缸,准备地说,是盯着里面欢蹦乱跳的鱼。
有些时候,命运的轨迹总是惊人的相似。
缘份自此拉开序幕。
小幸福
“呯嗙”一声,碗摔碎的声音。
“……第十七只。”平日里连穿云谷进了几只蚊子都只差没记在帐上的萧笑生闷闷地数着,浪费可耻啊,偏偏他自家出产了个败家女不说,现在又附送个精光党,还是个品质严重不良的!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在家里备一套劣制瓷碗,摔了也不心疼,现在……呜,他的限量版青花瓷碗啊!
精光党独孤岸小朋友要从穿衣穿鞋,用筷吃饭这样基本的日常行为学起。看似简单的举筷,他却怎么也捏不好,每次想吃什么菜,五根手指紧握筷子直接用戳的,这不,刚才力道没控制好,圆溜溜的丸子被戳得直接飞往对面萧笑生的脸上,萧笑生面无表情地用筷子直接夹住那颗意图投奔自由的丸子,然后面无表情地放进嘴里嚼啊嚼啊,最后面无表情地吞掉,发表了一下感想:“下次找个厉害点儿的暗器。”
独孤岸嘟着嘴放弃了丸子,转战米饭。没想到那碗上仿佛涂了一层油一般,怎么拿都滑溜溜的,但是看着兮兮在一旁殷殷看着,想起她昨天才教他吃饭不可以用手抓,更想表现得好一点。好不容易捉住了碗,他笨拙地将筷子戳进米饭堆里,想把米饭给撬出来,结果又控制不好力道,米饭四处分散,碗也滚到了一边,掉到了桌子下面……怔怔看着变成碎片的瓷碗,他气急败坏地扔掉了筷子,气嘟嘟地跑到墙角蹲了下来。
唯音饶有兴致地眨了眨眼睛,他这可是在……面壁思过?
“阿岸,没关系,来我喂你吃。”兮兮急忙重新盛了一碗饭,夹了满满一碗菜送到独孤岸面前,笑容可掬地要喂他吃。
“岸,笨。”独孤岸努力忍着眼中的泪花儿,一脸委屈。现在的他,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复杂的词语表达还有些困难,更别提成句成句的说话了。
“谁说的?阿岸明明这么聪明,你看,今天的衣服就穿得好好!”兮兮一边鼓励他,一边不忘把饭菜送到他嘴边。
独孤岸低头看了看身上勉强称做整齐的衣服,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回了自信,乐滋滋地抬头吃了一大口饭,还用手捏起碗里的鸡翅膀递到兮兮嘴边,一边努力地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一边忙着说话:“嘻,吃。”
兮兮摇头:“阿岸你吃。”
独孤岸执拗地举着鸡翅膀不肯收回。
兮兮只好一口叼住,小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困难地嚼了两下,看见独孤岸还眼巴巴地看着她,急忙吐出鸡骨头大力点头称赞道:“好好吃!”
独孤岸这才心满意足地接着吃第二口饭,仿佛那鸡翅膀是他做的一样,一脸荣光。
二人于是你一口我一口,你侬我侬地蹲在墙角吃着温馨的一餐。
萧笑生一脸嫉妒地看着独孤岸,良久,他哀怨地撇头看着唯音期期艾艾地说道:“音音娘子,我也想要你喂……”
桌子下悠闲啃着骨头的二丫闻言,在萧笑生看不见的角度,鄙视地翻了他一眼。
夏日凉风习习,曲院荷花迎风而立,满院子都能闻到浓郁的荷香。
莲池旁,一双人儿趴在石桌子上,着迷地看着一池白荷。
“花,好看。”兮兮一字一句地教独孤岸说话。
“嘻,好看。”独孤岸自有他的判断。
“阿岸也好看。”受到夸奖的兮兮也毫不吝啬赞美对方,而被赞美的人,很快扬起标志性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白痴。”萧笑生将空空的瓜子壳偷偷弹向独孤岸。哼哼,弹死你,看你躲不躲。
“哇。”独孤岸痛叫一声捂住耳朵。
“怎么了阿岸?”兮兮急忙凑过来拿开他的手,看到红了一大块,惊叫道:“啊,都红了。阿岸,我去给你拿药来,涂了药就不疼了。”说完就要往她阿爹的药房跑去。
“嘻,跟。”独孤岸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拉住兮兮的袖子,一刻也不想跟她分开。
“好,我们一起去。”拉住他的大手,兮兮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在凌云盟里快活无忧的日子,不同的是,这次主动牵手的人,是她。
萧笑生看着双双远去的两个人,又丢了一颗瓜子进嘴里。
擦完药,两人趴在屋前的长廊处看风景,顺便教某位小朋友几个新词汇。
“阿岸,你看那是什么?”兮兮指着远方问道。
独孤岸孩子气地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睛,顺着她的指尖望去。
“云。”这个兮兮教过他,他很快就说了出来。
“那那个呢?”细细的手指头从天下落到地下。
“水。”这个也学过。
“阿岸你看,水里面一动一动的东西,叫鱼。它们有很多种颜色哦,是不是很好看?”
“嘻嘻,好看。”独孤岸再一次重申他心中对美的标准。
“阿岸,我们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兮兮将头靠他的肩膀上,看着远近美丽的风景,想着一辈子都能这样相守,真是最大的幸福。
以为他不会回答,毕竟现在的他不一定懂得终生相守的意思,却意外地听到了他干脆的回答:“好。”
抬首仰望,他的笑容灿如夏花。
萧笑生从后面踢了踢中规中矩坐在台阶上的独孤岸。这小子,一天到晚跟在兮兮屁股后头,这会儿连她洗澡他都要守在浴室外头,属巴儿狗的啊他?
“嘻嘻,好久。”独孤岸扬起纯真的笑靥向后看去,以为兮兮洗完澡出来了。
四目相接,笑容凝窒。独孤岸缓缓收回笑颜,低头抠了抠地面,小小声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爹。”
虽然这个人对他不怎么友好,但是嘻嘻叫他爹,他也跟着叫便是了。
“噗,独孤白痴,我才不是你爹,你可别乱叫!”萧笑生嫌恶地怪叫道。他可还没承认他这个女婿呢!
“岸岸。”独孤岸一本正经地纠正萧笑生对他的称谓。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终于了解了萧笑生只是雷声大雨点儿小,在两座靠山的监督下实际上也不敢真正对他怎么样,所以面对他时也渐渐不再泪眼相对。
“切,你当我是那小呆瓜啊,还岸岸。你听着,我不管你是真的傻了也好,还是装白痴也罢,看在你为兮兮挡了那一掌的面上,你之前犯的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这么着把女儿交给你了。我直到现在都认为,你不是我家小呆瓜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想要我承认你,靠装白痴是行不通的,懂吗?”萧笑生俯首对他说道。
独孤岸一脸懵懂地抬起头,似乎对萧笑生这一长串的说辞全然摸不着头绪。
“虽然我是故意拖延了一段时间再救的你,但是那时毒气尚未攻心,依你独孤双剑的实力,应该不至于波及脑部,损伤智力。当然,如果你想靠这一招儿博取同情,那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家这两个女人,虽然大的看起来冷冰冰,小的看起来傻愣愣,但都是心肠柔软之人,你到底也是聪明了一回。”萧笑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继续说他的。
独孤岸依然静默地低头抠地面,这小动作与兮兮的习惯简直如出一辙。
“我家小呆瓜虽然呆,却从未经过世俗污染,不懂人情冷暖,不识江湖算计,只会一心一意待人。她对你死心塌地,我也不会勉强她放弃你。但是,如果你再做出伤害她的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这一点我说到做到。”萧笑生说完,看也不看独孤岸一眼,径直起身走远。
独孤岸仍旧静默地低头抠着地面,许久许久。
兮兮坐在浴池里,欢快地用脚丫子踢着水,长长的白发即使湿漉漉的,也泛着柔和的光泽。晶莹的紫眸里闪耀着单纯满足的光芒,花瓣一样的小嘴一张一合,愉快地哼着听不真切的曲子。其实她也不知道想唱什么啦,就是,心情很好。
自从离开阿岸身边,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开心。
阿岸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知道。阿爹说他是在装傻,她有些想不明白。
虽然阿岸现在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不太会说话也不太会穿衣服,但是他不再冷冰冰,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也不再……要她离开,而且很喜欢跟她在一起哩。真好。
阿娘问她,在不在意他变成这样。在意什么呢?那么长一段漂泊的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是在想念着他,即使有着被驱离的苦痛,却还是希望有一天再与他相见,如今他已在她身边,就算变得不如以前聪明,但他还是阿岸哪,又没有换成其他人。她一直所求的,也不过是与他相伴相随,像阿爹和阿娘一样恩爱罢了。聪不聪明,又有什么要紧?她又不希望他去考状元……
其实阿岸并不傻,她知道,她感觉得出来。他的心里,也必然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只是他现在还不会。很多事情,他都已经尽力在做好了,穿衣服也好,吃饭也好,每当成功地穿好一只鞋,每当成功地戳到一点儿菜,就算只能进步一点点,她都能感受到他心中正在跳跃的喜悦。
想起中午和他在长廊里的约定,她小调儿哼得更加欢畅。
浴池边的花盆里,还未到绽放时间的小花骨朵儿,一点一点撑开小小的弧度,悄悄绽开美丽的花瓣,释放一室幽香。
阿爹也说她呆哩,有什么不好。
她呆,他傻,绝配。
故人来
穿云山脉四季如春,风光秀美,景色旖旎,终年云雾缭绕,是为天然屏障。
这一天天色微暗,凉风徐徐吹来,幽幽山林中不时响起啾啾鸟鸣,同时伴随着响起的,还有两道鲜明的咕噜声。
咕噜,啾啾……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奇异而和谐的乐章。
“湛,好饿哦……”风凌波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拖着缓慢沉重的步子龟速前进着。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路旁松鼠小鹿一蹦一跳,结伴成群,见有人过来,也不惊慌,个个歪着脑袋,睁着圆滚滚的大眼,好奇地盯着这一前一后,像鬼魂一样举步维艰的一男一女。
凉风依旧吹呀吹,风凌波蹒跚了几步,很努力地想多赶几步路,最终在腹中抗议越来越响的形势下宣告阵亡,咚地一下跌坐在地上,顺势一滚,毫不在意地呈大字形摊倒在地上,动也不愿再动一下。
“波波,再坚持一下,已经到了穿云山,前面不远应该就是穿云谷了。”黎湛按了按同样空空如也的腹部,努力打起精神,给未婚妻打气道。
“你一个时辰前也这么说。”风凌波有气无力,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他们进入穿云山脉已经两天了,可是走来走去,仍然在这罕见的美景里打转,别说找到兮兮的家了,连个人影子都没碰着一个。她强烈怀疑兮兮曾经告诉她的地址有误。那小迷糊蛋儿,连自己爹在江湖上的名号都搞不清楚,记错自己家的山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迷路的结果就是,带在身上的干粮很快被消耗怠尽,二人已近一天未曾进食了。
黎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挨着风凌波躺了下来,轻轻拂了拂她有些散乱的发,闭上眼睛,打先睡饱一觉、补点体力再继续赶路。
一只兔子路过仰躺的二人身旁,驻足停留,见二人都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好奇地跳了过来嗅了嗅。风凌波眯缝着眼睛看着身旁对他们毫不设防的肥兔子,眼底精光一闪。下一刻,肥状的白兔就落入了她的魔爪。饿成这样身手还能如此敏捷,只能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饿得发疯的人……
“湛,看看,晚饭有着落了。”风凌波得意地拎着兔子在黎湛头上晃来晃去。
黎湛闻言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红红的,无辜的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