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之邪妃惊华-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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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如直接来道闪电劈死她了。
王钰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极其自然的点了点头,回道:“大小姐,将军的确是这么说的。那一批人,就藏在这片看似危险实则无碍的山林当中。这里曾经发生过几次离奇事件,久而久之,也就再也没有人敢肆意进出,这才为那批人提供了绝佳的藏身之处。”
顾惜若瘪瘪嘴,说得那么好听,其实所谓的“离奇事件”,也就是他们刻意制造出来混淆视听阻挡旁人进入的。
王钰被她鄙夷了一番,面色微郝,心虚的别过脸,不敢对上那比辰星还要璀璨明亮的眸光。
“那么黑,怎么进去?”顾惜若仿佛犯了愁,抱着双臂,忽而打了退堂鼓,“要不,你直接把人带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话音刚落地,整个人已经转过身,欲要沿着来时的路走去。
“大小姐,您可千万不能临时放弃啊!”王钰紧紧跟在她身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绕着她团团转。
顾惜若自动忽略,脚步依旧不停,却也不见加快,待意识到空气中蓦然出现的气流,她唇角才轻轻勾起,眸光里隐约还潜藏着一丝期待。
黑色的天幕下,流泻的星光中,金光闪闪的龙鳞卫从天而降,毫不客气的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妃,您不能就此离去!”
顾惜若顿住了脚步,眼里划过一抹得意,只是面上却皱成一团,写满了不悦,“为何不能?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拦住本妃的去路!”
龙鳞卫直接无视她伪装出来的不满,一板一眼道:“启禀王妃,属下可以保证,按照顾将军的话去做,亲自走入那片山林中,绝对不会让您遭遇到任何危险。还请您三思。”
“你拿什么做保证?”顾惜若板着脸,下巴微扬,“在岐城时,你也说了要保护本妃的安全,可是最后结果又是如何?你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天子隐卫的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罔顾我苍朝的尊卑有序。本妃告诉你,今日要让本妃走入身后那片山林,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本妃一个说得过去能够接受的理由。”
龙鳞卫的身子僵了僵,蓦地无言以对。
以前还没发觉,这个谌王妃如此牙尖嘴利,尤其是翻起旧账的本事,堪称一流。
不过,思及她话中的意思,他也多少都了解一些,只面无表情道:“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见他妥协,顾惜若刹那间笑靥如花,勾着个指头,神秘兮兮的凑过去,“跟本妃说清楚,你跟本妃的老爹是什么关系。”
龙鳞卫蓦地松了一口气,随之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回道:“启禀王妃,没有任何关系。”
“哦,酱紫啊……”顾惜若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刻意拖长了音调,晃了晃小脑袋后,之前堵塞的思绪刹那间流畅清晰。
她心中已了然,也不再试图挖掘其他更为详细的资料,霍然转身,便朝着前方黑暗的道路走去。
“我怕黑,你们两个各自分好工,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务必要安然护送我到达目的地。”
在她身后,王钰和龙鳞卫脸部齐齐抽搐了下,看着某个怕黑女人背着手轻轻松松哼着小调儿悠然走着的纤瘦背影,暗暗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
一开始走入,眼睛还没适应前方的黑暗,顾惜若闭了闭眼,立即将全身的感觉器官开启到战斗模式。
待睁开眼时,她的神经也紧紧绷了起来,浑身戒备着,当先走了出去。
王钰讶异不已,跟上她矫健而又稳重有力的步伐,这才意识到,方才所说的“前方开路”,不过是随口之语。
后知后觉中,望着顾惜若脊梁挺直的背影,心中钦佩不已。
一路快步前行,又在王钰和龙鳞卫的指引之下,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停在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上。
极目远眺,树木高耸,树叶沙沙,说不出的静谧和美好。
顾惜若心下诧异,扭头看王钰,“人在哪里?”
“大小姐请稍等片刻。”王钰欠身回话,随即走到她身侧,朝空中发出一道极亮的信号弹,光明仍未退去前,顾惜若注意到各个隐秘之处似是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心中的想法般,一阵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哒哒如瓦上雨点,清脆整齐而又规律。
但见密林中人头攒动,数不清是多少骑,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围到顾惜若三人周围,如此一来,顾惜若等人就成了这些人瞩目的焦点。
顾惜若淡淡俯视着,大约有四百多人,清一色的黑衣劲装,个个脸色冷峻肃杀,看起来,这该是经受过特殊训练的军队。
这些人仰首看向顾惜若,心下诧异时,隐约有窃窃私语声低低传出。
顾惜若紧了紧袖中的手,眸中光芒明灭不定。
老实说,尽管她张扬肆意,却天生不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尤其是那一道道或好奇或怀疑的强烈视线,总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下一刻身上的衣裳就会被剥落在地,赤身*立于众人面前,倍受约束。
她没说话,从袖中掏出那块令牌,高举起右手,面向下面那些人。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窃窃私语声蓦地停止,马上诸人挺直了脊梁,动作齐整快速的翻身下马,头微垂,脊背微弯,单膝点地。
几百人,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中隐隐浮动着难以名状的汹涌气息,浪潮般冲刷而上,锐不可当。
不知为何,就在这一刻,顾惜若忽觉心中汹涌澎湃,开始有些明白,为何皇室子弟皆把目光放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绝佳的俯视地势,纵如此刻静谧无声,心中亦能感觉到呼声如海,似乎身处于这个位置上,世间一切皆受自己的掌控。
没有什么,会比这一刻绝对的自由和强大更诱惑人心了!
她缓缓放下手,纵身跳下那处山丘,接过王钰递过来的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
身后诸人见状,同样快速的坐到马背上,齐齐给她让路。
待她当先策马扬长而去时,立即跟了上去,马蹄声落雨般飘过,扬起烟尘滚滚!
……
皇宫内,苍帝和蒙面人依旧对峙着。
足足数个时辰,这两人皆是不言不语,亦不见有任何动作,张公公却是觉得,身处于偌大的寝宫里,他已经经历了春夏秋冬的变幻,时而酷暑难耐,时而严寒无法抵挡。
他僵着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望着上头奢华而堂皇的承尘,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都过了多少个时辰了,竟然无人发现此处的异样,这意味着什么?
他无声叹息,想着若是谌王或尧王在就好了。
以那两人的本事,联起手来,定能将眼前这嚣张的蒙面人擒拿下来。
可惜的是,就在不久前,皇上还特意让大理寺卿将两位王爷请了过去,而如今突生横祸,简直是祸不单行。
就在这时,蒙面人忽然动了动,冷哼了声,缓缓移开了视线。
“你就不觉得好奇?”顿了顿,他忽而扭头看向苍帝,问。
他可是注意到了,从一开始,苍帝就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这就不得不让他心生好奇。
到底是真的无所畏惧,还是早有准备?
早有准备……
他顿时心中一动,脑中迅捷的反应出相关的信息,刹那间,戒备丛生,眸光冷冽如冰,迸射而出。
许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苍帝半弓起的身子忽然慢慢躺回到了龙榻上,意态闲适的盯着他,缓缓道:“朕的确很好奇,你是怎么畅通无阻的进入这里的?”
蒙面人冷哼了声,颇是鄙夷,“整个苍朝,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苍帝闻言,眸光微闪,倏地迸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只是转瞬即逝,在蒙面人发觉之前,便消失得杳无痕迹。
他突然的沉静,引得蒙面人格外不安。
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了一圈,拧眉思考了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失笑,低沉的声音仿佛带有难以言说的魔力,飘散到寝宫的各个角落里。
“苍朝百姓皆说你睿智无双,依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他笑了笑,“你说你的运气得有多差?当日收押了顾硚,又惩罚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身陷于自己的寝宫当中,求救无门,是否觉得悔恨?”
苍帝默不作声。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恭谨的请安声:“儿臣有要事,求见父皇。”
寝宫内三人听之,神色各异。
张公公脸上蓦地染上了狂喜,欲要扭头去看,奈何浑身上下动不得,说不得。
苍帝眼里也倏地划过一道光彩,霍地直起上半身,下一刻却僵在了原地。
脖颈处,架上了一柄泛着冷光的匕首。
他没敢动,蒙面人却已经高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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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尧王抉择
爽朗的笑声穿过厚厚的朱红色大门,飘到了寝宫之外。
似乎有片刻的死寂,而后那扇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轰然一声,寝宫中的明黄帷帐被镀上了一层皎洁银白的月光,随之而来的便是稳健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但见一人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名手持长枪的御林军,他颀长的身形在地上投下遇到暗影,将照入寝宫内的光线悉数挡住。
远远看去,地上帷帐随风而舞,宛若鬼魅王i昂,将那道颀长的身形时而遮掩时而拉扯时而夸张化,为这明黄珠玉的寝宫平添了几分沉郁阴冷的气息。
待看到寝宫内诡异的情景时,那人狠狠的怔愣了下,下一刻,他已经快速反应过来,猛地冲过去,却被那蒙面人厉声喝住!
“站住!尧王爷,为着你父皇的生命安全,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好!”
蒙面人时刻注意着他的举动,露出外面的双眼阴鸷冰冷,只望一眼,如置千年冰窖,再望第二眼,又似是被火炉烘烤。
冰火的双重折磨与煎熬,几可将世间所有的恩怨道义善恶因果尽数毁去。
段天谌紧紧攥住了袖中的手,展臂挡住身后御林军的脚步,脸上温和有礼的神色蓦地裂出一道狰狞的痕迹,面部弧线冷峻,彰显出此刻他极其不悦的情绪。
他往前一步,冷峻冰寒的气息蓦地扑向蒙面人,冷冷叱道:“快点放开本王的父皇!”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乍一听,也称不上有气势。
可此刻听来,这话竟像是被谁拿了扩音器急剧扩散而出,飘荡在偌大的寝宫里,甚至还能听到袅袅回音。
一波一波,一重又一重,无数次的叠加,到头来竟排山倒海般倾覆过去,震撼人心,几可撼天动地。
蒙面人暗自心惊,凌厉的眸光在他的脸上逡巡,许久,却找不到任何他想要获取的信息。
尽管他蒙着面,看不清此刻的任何神情变化,甚至双眸里冰芒遍布荒凉阔远,可那眼角眉梢竟诡异的上挑,似无谓,又似挑衅,教人忍不住去猜测黑巾下的那张脸该是如何欠扁。
架在苍帝脖子处的匕首被他推进了几分,月色皎洁,洒在辉煌奢华的寝宫内,蜿蜒在苍帝明黄色的里衣上,两相混合之下,明黄和银白正好被反射出凛冽刺眼的寒光。
他看着苍帝下意识眯上了眼,又回头瞥瞥长身玉立于前的段天昊,一计顿生。
“尧王,你不是一直都对那个位置念念不忘吗?怎么,面前摆着如此好的一个机会,你居然也舍得放过?”他眸光含笑,却淬满了裂冰,看似浑身放松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
段天昊怔愣了下,脑袋里有极其短暂的空白。
待回过神来,他暗淬了一句卑鄙无耻,竟趁此刻对峙的特殊时刻,说出这番挑拨离间的话。
可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长年累月为皇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所逼迫,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喜怒不形于色。
虽心中恨极怒极,他也不显山露水,只静静的盯着蒙面人,仿佛注意力集中一点,就能把那块黑巾盯出璀璨的花朵来,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
四目相对下,他忽然从此番行径中明白了对方的根本目的!
可一旦想到这样的目的,他立时警惕万分,薄唇紧抿,冷声呵斥:“本王原本还以为,你的胆子就是大些,行事还是有分寸的。谁成想,你竟然如此狂妄自大,把主意动到本王的父皇头上。你以为你的本事能够有多大,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一旁,张公公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置信的看向段天昊,其间迸射出来的冷冽凛然的视线,几欲将他整个人洞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何看起来,尧王爷竟像是与蒙面人熟识似的?
难不成,此次蒙面人能够轻而易举的潜入皇帝寝宫里,还是得到了尧王爷的默许和帮助,而他们此刻的“谈话”,不过是彼此之间所做的一场戏而已?
可是,尧王爷又怎么可以如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