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光华-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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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将并排走着的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目的地是远处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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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与安娜的一天
　　　　虽然还没到周末，但是没有课可上的魔法班学员们都到学校外各忙各的去了。艾伦去艾洛莉斯家帮忙打扫兽舍，夏洛克因为弄坏了实验室的离心机，被罚在学校义务劳动一天。北河三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于是他打算一个人到镇上去走走。

　　　　还有几天就算是冬天了，可是这里并不是太冷，人们穿着薄绒衣或是薄棉衣，失去力量后，北河三发现自对气候的敏感度提升了不少，以前在西伯利亚或是南极军演的时候他就是什么也不穿都不会感到任何不适，而现在他已经能体会到冬天的寒意了。

　　　　“能体会季节变化也许不错，但心理感觉怪不踏实的。”北河三想。

　　　　路边的摊子并不多，看起来很整洁，也许商家们在准备冬季的货。天有点阴，看来是要变天了，前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艳阳高照的。

　　　　北河三在街上慢慢走着，这个镇子的街道不怎么长，所以得慢点走。他四处张望着，记得两个星期以前他在某个商店的橱窗外看见了一顶帽子，那跟他在地球上最喜欢戴的哥萨克帽子很像，他想买一顶。

　　　　正当他仔细寻找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背面，但在这个镇子里除了安娜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有那样顺直黑亮的长发了。

　　　　她正站在一个商店的门口朝里看。

　　　　“嗨，安娜。”北河三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

　　　　安娜好像吓了一跳，身体一抖，愣了挺久才反应过来。

　　　　“……嗨。”她的脸红红的。

　　　　“你怎么了？”北河三觉得这可不像平时的安娜。他朝商店里看看，这是一家服装店，里面陈列着一些秋冬季的衣裤，安娜开始好像盯着鞋柜那在看。由于店员打着瞌睡，头还一栽一栽的，所以没注意到不善交流的安娜。

　　　　“啊哈！”北河三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你也是喜欢漂亮衣服的啊，看来咱们大家对你的认识非常有误啊。”

　　　　“没有，不是的……那个靴子……嗯……那个靴子绒太厚了。”安娜把手背在身后，把身体往外偏着说。

　　　　“我可没逼你说谎，鼻子变长了可别怪我哦。”北河三说着还在自己鼻子上比划了一下。

　　　　“啊！”安娜赶紧把手放到鼻子上摸了摸。犯傻的样子十分有趣。

　　　　“哈哈哈，你分不清什么是开玩笑吗？你真的要多和我们说说话了。还有，你得进去看才看得清，没准还需要试试大小。走吧。”

　　　　北河三把手放在安娜背上轻轻推着她往里走。“不，等等……”安娜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北河三权当没看见。

　　　　“你好！你好！”北河三在年轻的男店员耳边大喊。

　　　　“哦！”店员像是被高压电给打了，猛地弹了起来。“哦，天呐，客人，你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

　　　　“嘿，伙计，这么好的天怎么打起了瞌睡，客人都上门了。”北河三一手撑在柜台上说。

　　　　“这几天生意都不怎么好，朋友，尤其是咱们女装店，现在大家都知道，这里要变成佣兵们的据点了，过不了多久整个镇子都会塞满五大三粗的佣兵汉子，很多人尤其是女士都被吓跑了。”

　　　　“她们会回来的，这群在镇子里过了太久平静日子的女士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身边出现这么多精壮的汉子。”北河三眉毛一跳一跳的。

　　　　“客人，你不会是来和我扯闲谈的吧，我说，那位漂亮的女孩是谁啊？”店员探着脑袋看了看坐在软垫长椅上的发呆的安娜。

　　　　“那是我的同学，她想买一双冬天穿的短靴。”

　　　　“需要我来给点意见参考一下吗？”店员对难得的生意还是很期待的。

　　　　“她似乎已经选好了。”北河三说。

　　　　“嘿，客人，我多句嘴，你的女友都选好了，你就该快快地掏钱付账讨她的欢心啊。”店员用肘轻轻撞了撞北河三。

　　　　“她不是我的女友啊。”北河三觉得这店员误会他了。

　　　　“都什么时候了，兄弟，这么可爱的女孩和你一起来选靴子，你居然说她不是你的女友，你怎么想的？退一步讲，她现在不是你的女友，看这态势，只要你买了这双鞋，迈出了这第一步，明天她就是你的女友了！相信我伙计。”店员满含热情地说。

　　　　“你可真不正经，但说得在理，现在还不确定呢，她还想看点首饰，我们先去别的店看看，待会再过来你这啊。”北河三觉得那个店员简直在开玩笑，哪有那么快的，即使他对安娜有那么一点“好奇”，但也没有到非得交往的地步。而且有一点，自己还不知道能否回到地球，要是能回去，那该如何是好？所以他现在想快些离开。

　　　　“安娜，要不咱们去别的店看看？”北河三试探性地询问正呆呆地看着那双黑色绒毛短靴的安娜。

　　　　安娜慢慢地转过头，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但北河三看出来了，那种期待的目光。

　　　　“好吧，你试试大小，北河三拿下那双鞋，看了看店员，店员手握着拳头放在胸口，嘴型显示他在说：“加油！”

　　　　“嗯……”北河三仔细看了看，“这个学生穿的长袍不太配这双靴子啊，得有一条打底裤或是丝袜，然后还得有一条裙子。你有这些没有啊？”

　　　　安娜摇了摇头。

　　　　“这可就麻烦了，这靴子就这么穿也不太好看。”

　　　　安娜指了指服装柜。

　　　　“我现在相信我们古人的话了，他们说女人的记性很差，只有在到达商店后才会想起自己到底想买什么。”北河三对安娜说。安娜一脸平静。

　　　　“好吧，你买这些，我今天就帮你提这些了。”北河三自告奋勇。正当他准备去和店员要袋子时，安娜拉了拉他的衣角。

　　　　“怎么了？”

　　　　“借83元。”

　　　　“什么？你买了多少钱的东西？！”北河三突然发觉在需要钱的世界没有购物计划简直是草率至极。

　　　　“买了83元。”安娜还是一脸平静。

　　　　“也就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带钱出来，而你却……”北河三有种想哭的感觉。

　　　　店员满眼笑意地看着北河三，或许那是因为安娜怀里抱了一大堆商品。

　　　　北河三本来带出了全部积蓄100元，结果现在只剩下了17元。

　　　　“安娜，现在才月中，你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药，实验。”安娜紧紧抱着那双靴子，其余的全由北河三拿着。

　　　　“嗯，我本来应该已经猜到了，你是个学习狂。”

　　　　离开那家服装店后，安娜几乎只往药剂店或是实验器材店里钻，北河三还是挺习惯那些药物的味道的，只是有点无聊，由于手里还得帮她拿东西，北河三也不好意思离开。

　　　　“要是你能主动说：‘啊呀，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顺便去我的寝室坐坐。’你就真的是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儿了。”北河三心想。

　　　　“你老家在哪？”北河三觉得两人总得说点什么，他们正坐在一家饭馆吃着午饭。安娜用叉子卷着面条，低着头，好像没听见北河三说话一样。

　　　　“也许她和艾伦一样，没有老家。”北河三想。

　　　　“你多大啊？”安娜还是不说话。“嗯，太失礼了，这是一个女士的秘密。”北河三找到一个合适理由。

　　　　“你有男朋友没有？”安娜的脸变得红红的，但还是不说话。“好吧，我猜没有，连艾伦这样看见美女就找不到魂的家伙都看不上你。”北河三继续瞎想着。

　　　　“够了！”北河三突然一拍桌子，安娜吓了一跳，叉子都掉了，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啊，对不起，对不起。”北河三意识到失态。

　　　　“安娜，就当我闲的慌，我真的很不明白，你明明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为什么你就是要躲开我们呢？好吧，我知道这可能是你不想回答的，但我就是忍不住，你明明可以和咱们学校的同学一起玩儿的。”说完北河三叉起一块牛肉大嚼起来，仿佛和它有仇，一边嚼还一边时不时瞟一眼安娜。

　　　　安娜手放在膝上，低着头，沉默了数十秒，她终于说话了。“我很怕。”声音很小，但北河三还是听见了，他愣住了。

　　　　“很怕？”北河三认为她可能受过欺负。

　　　　“听我说安娜，在我面前你可以尽管放松，你到底怕什么？让我帮帮你。”北河三想是不是要告诉艾伦他可能又要去打架了，去教训那些欺负了安娜的坏蛋们。

　　　　“他们……”

　　　　“什么？他们是谁？”北河三快急死了。

　　　　“快告诉我，他们是谁？”北河三几乎要站起来抓住她她肩膀问了。安娜突然流泪了，她并没有大声哭，眼泪只是默默地顺着脸颊流下，滴到盘子里，碎成细小的水花。

　　　　“嘿，我的天，可怜，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北河三以为是自己问得太急了。他起身拿起纸巾递给她，她没有接，他只好蹲在她身边帮她擦着眼泪。

　　　　“看来她不仅仅只是受了欺负这么简单。”北河三想。

　　　　“安娜，真对不起让你难受了，咱们不想这些烦心事。嘿！天呐！艾伦在和一个男的接吻！”北河三突然指着外面的街道大喊，安娜愣了一下，很快地看向外面，外面的街道上根本没有艾伦，只有一些乱飘的落叶和寥寥的行人。

　　　　“噗嗤。”安娜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多么可爱。”北河三想着，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安娜流泪时那种绝望与无助的气息，绝对不是什么受了别人的欺负导致的，那种气息他曾在地球上感知到过，而且就在一个多月前。那是一位布特佛市的警官，人们发现他时他正跪在一间医院门口，身边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他身上还滴着血。虽然他还活着，但已经精神失常了，他只会默默地流泪，嘴里反复念着：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这个姑娘到底受过什么样的苦痛？”回想起那位警官，北河三感到一阵巨大的愤怒。

　　　　“等等我，安娜，我去有点事。”北河三跑了出去。他跑到一家典当铺，拿出了自己的一件藏品，那是一枚金星奖章，其年代考古意义对北河三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是金子做的。

　　　　“让我看看，没见过这种勋章啊。”老板拿着奖章一边仔细打量一边用指甲戳着。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稀罕货，给我个公道的价。”

　　　　“我得验验纯。”说着他把奖章放进一个研钵似的容器里，那似乎是这个世界的验纯设备。过了一会儿，老板拿着奖章放在柜台上。“嗯，这个纯度嘛，马马虎虎，就算你600元吧。”

　　　　“成交。”现在北河三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心情，他想快点拿走钱。艾伦曾经想要这个勋章北河三都没给他，如果他在这一定会大吼：“天呐，维卡你这个傻瓜，这至少能卖1000元！”

　　　　北河三飞快地跑回到安娜身边，安娜没说什么，但北河三看得出来她询问的眼神。

　　　　“买口香糖去了。”北河三随便答到。“难道我们已经能这样沟通了？”北河三惊异于自己的理解力。

　　　　“走，我带你到镇上玩去！镇上可不是只有成衣店和药铺，这里有买彩票的，有赌钱的，有澡堂子，有歌舞厅，有影像室，有棋牌室。好玩的地方多着呐！”说着北河三拉起安娜的手就往前走，安娜稍微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让北河三拉着她走了。

　　　　黄昏，北河三和安娜一起回到学校。北河三几乎快被商品埋掉了，一些衣裤，布偶，还有大摞的明星海报，安娜脖子上还挂着北河三送她的项链，那是北河三自己做的，原材料是一块狗牌，并不是古董，是仿照大革命时期美军狗牌做的，北河三在上面刻着一个人。

　　　　“他光着屁股。”安娜说，脸色绯红。

　　　　“是啊，那是我的老师，他总是用这招逗大伙笑，于是我就刻了这个，记得啊，他叫光屁股的天狼星，希望这能给你带来快乐。”

　　　　送安娜回寝室后，北河三去食堂找艾伦和夏洛克，他们约好在食堂一起吃饭。

　　　　食堂里乱哄哄的，大伙都在议论着什么，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