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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富贵花开-第190章

小说: 富贵花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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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远离她,对她质疑的目光装作视而不见,对她的委屈亦可绝口不提。他知道她因为水卉的事而内疚,他知道此刻她需要自己的安慰,而这一切……不恰好是个机会吗?

268又是七夕

慢慢的,她似是觉察出了他的冷落,神色萧索,夜夜失眠。这样……很好。

可是那个寒冷的冬夜,他照例去外面咳了血,回来却见她坐在床上,满面惊惶,像一个被遗弃在荒野的孩子。

压抑了许久的甚至他也以为可能平复下去的情感再次涌了出来……如果他真的不在了,她噩梦醒来之际,会有谁去安慰她?

而他,终是要离开的,只是没法确定那是什么时候,而咳血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时间也开始不固定起来。

他设想过无数种分离,只单单没有想到……她竟然被绑架了!

只这一噩耗便可将他剩余的生命抽走一半,而大哥居然带着救人的钱走了……

他去找她,漫山遍野的找她。此刻所谓的聪明竟发挥不出一星半点,只能如一缕幽魂般飘荡。脚下是微微的尘屑,漂浮着生命的碎星。

雪嫣,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如果我现在死了……

神智开始飘忽,最后的一点意识是回家,告诉他们,无论如何要救她出来……

山摇地动,万物迷离,只有一个身影,虽纤弱,却执着的,清晰的刺入眼帘。

那是她吗?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她?

近了,更近了……

是她,真的是她……

不过是七日,竟好似离别了七年;不过是短短几步,竟好似走过了一生。

他颤颤的伸出手去,就要触摸到那个即便是他死了亦会神魂所系的人……

她活着……她没事……她回来了……

他能听见血液在体内奔腾,潮水般的往胸口涌。

上天待他不薄,不薄……

他赶走了她,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或许到此结束也不错,可一切偏偏发生了惊天逆转,只是迟了那么一点点。仅仅是一点点,却让他真的永远的失去了她。

三年来,他一直在找她,什么法子都想尽了,可是无半点消息。经常有人说在某某处见到过她,每次他都是满怀期待的赶去,但结果……

她像是从帝京消失了,可是她会去哪里呢?程府也在找她……

纵然三年无果,可是他认定,她应该还在帝京,因为那幢房子……

若知道有今天,真应该早早去看看它到底在哪,而眼下他唯一庆幸的是当初没有让她“贡献”出来,否则她连这个容身之所怕是也没有了,而他更不知该往何处寻她,至少现在,他尚可以感到她就在身边。

既然你还在,我就有信心找到你,或许时间会久一些,你要等我……

院子里很热闹,丫头们忙着用金凤花染指甲,搬弄五生盆,商量晚上“斗巧”……

七夕,又是七夕……

曾有一个七夕,他与她金玉楼相逢,混乱中,一朵昙花翩然远去……

曾有一个七夕,他与她在集市游玩,宽敞下垂的衣袖中,是两只紧紧相缠的手,抬眸凝视间,是难以言说的情意……

曾有一个七夕,他与她坐在那扇开满了爬蔓蔷薇的木门边,一同看着天上的银河璀璨。她问了句很有意思的话,若是牛郎织女天天在一起还会有这千百年来的恩爱吗?他很想回答她,别人的事他不清楚,不过对于她,每时每刻,他都在心底百回千回的念着……

曾有一个七夕,他依旧站在那芳香四溢的木门边,却没有看到她晚归的身影。暮色四合,夜凉入骨……

从胸口摸出条手链,轻轻的摩挲着。

时间久远,曾经醉人的酒红色已变得暗淡,丝扣处也磨得只余一根线连着,仿佛吹口气便可断掉。

正中红莲依然栩栩如生,在午后的阳光中萦着珠粉之气。

凝视得久了,好像看到一边又生出一朵红莲,听到她柔声道:“天下只这两条,你要我拿去卖给哪个……其实有时我想,如果能够永远像现在这样也不错……”

喉头梗塞,目光迷离。视线清晰之际,另一朵莲花消失了,只听自己轻轻说道:“怎么可以?一定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记得她会在夜里燃上一堆火,将土豆红薯放在火堆里烘烤,香喷喷的味道引得婷芳和逊儿口水直流,她却像小孩子般同他们抢着吃,然后拿黑黑的手指在他们脸上画小花猫,他自是也不能幸免……记得她在一次大雪后带领孩子们堆了满院的雪人,说这是他们一家子,其中两个雪人挨得特别近,手挽着手,他知道,那是她和他……记得每天早上醒来,她都偎在自己胸口,像只小猫,无论前一晚她是否同他闹了别扭……

每一点,每一滴,无论是醒着还是梦中,永远清晰而真切,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在了。

移步妆台,捡起一盒胭脂。

她一向不爱弄这些脂啊粉的,玫瑰色的膏子只有一抹浅痕。因为时间太久,膏子已是干涩,香味也早散了。

又打开妆奁,拈了根点翠点蓝的珠花。

她最喜欢这些首饰,几乎每天都要拿出来摆弄一番,此刻,他好像又看到她喜滋滋的拿了根落梅长簪,笑盈盈的问他:“好看吗?”

他忍不住去摸那张脸,手却只触到一线阳光,有零星的尘屑在轻盈飞舞。

不禁苦笑。

满匣的珠光宝气,可是戴在头上的只有那紫天珠钗,偶尔为了应景会加一支简单的玉簪或两朵惟妙惟肖的绢花,因为“太重了”。

她抱怨的神情在眼前一闪,他便唇角一勾。

紫天珠……真的能定三世情缘吗?每每想到此,心便稍稍得到些安慰,可是他的来世……还有多久?

一旁是花梨木衣柜,她的衣服好端端的叠在里面,前段时间,下人们刚拿出去翻晒过。

即便过去这么久,上面依然萦绕着她的香气,不需一丝点染的淡淡茶香。

他拣出一件素锦长衣,衣角处昙花怒放,一如三年前一般惊艳无双……

手中青丝一缕,无力飘垂。

……我说过,以后再有天大的事,也要问过我才可以走……我不想你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他终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而她终消失在他找不到的地方。

一声叹息终至消散。

窗外,欢乐依旧。

七夕,又是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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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又是七夕……

一个年纪二十上下的女子坐在水云居小抱厦的花格窗前,执着鹅豪,对着面前的一丛花草出神。

三年前栽种的那棵小榕树已经长得比房子还高了,此刻正在风中惬意的梳理枝条,将细碎的明明暗暗撒在她脸上,也洒在榆木案前画了一半的首饰花样上。

三年了,那破碎的一幕似是永远的消失在那场倾盆暴雨之中,包括那个同样支离破碎的她。

如今,帝京的每一家首饰店最尊贵的位子都摆着她设计的首饰,每一天都有人用重金央着她将新设计的样子只卖给自家。

如今,各大青楼纷纷下拜帖请她上门,因为她能把每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子变得貌若天仙,还总有与众不同的衣服款式帮助她们锦上添花。

如今,许多人家都要在离年关还有两三个月的时候提前和她打招呼,只为在除夕之夜自家的正堂能够填上一盆娇艳的牡丹。

如今,人们都叫恭恭敬敬的叫她“怡然姑娘”……

“娘,午时已过,雨儿已经练完三张大字了。”

一个绵软的声音从门缝处传了进来,随即探进一张粉嫩嫩的小脸。

神思回转,拿了青瓷碟里的核桃粘和栗子糕递给她:“别多吃,又要牙疼了。”

那一身桃红的小人儿抓了点心,嘻嘻一笑,跑到院子里扑蝴蝶去了。

她笑着看那快乐的小身影一会,继续在纸上勾画,却不想勾画出漫天乌云,衰草遍地,一座破败的小庙隐于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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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味的往前跑着,不知要跑向何方,不知跌倒了多少次。

她看到手上血肉模糊,也仅仅是看到而已。

耳边隆隆作响,也仅仅是巨响而已。

有人忽的抓住她,她只看到那张脸焦急变色,只看到那张嘴不停开合,只看到那发梢成串的滴着水。

下雨了吗?

她蒙蒙的望上去……

乌云翻滚,闪电裂空,有无数的亮晶晶飞速的砸下来。其中一块正正砸中眼睛……痛。

这痛似是会蔓延,由眼睛窜入胸口,再窜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后又集结到小腹上,拧绞起来。

她不觉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沾满泥污的葱碧裙子一点点的透上血痕。那血痕不断的加深加大,好像一朵妖冶的花在盛开,花色浓艳,竟连周围的泥水都染红了……真美……

睁开眼睛时,只见身处一座小庙中,头顶塔灰簇簇,身边是冰冷的佛像,碧彤在一旁哭着。

她竟然被碧彤摆放在了供桌之上,若是以往,她真要笑了,可是现在她哪怕动动脑筋,都会牵得浑身剧痛。

她已知道发生了什么。是源于端午佳节吧,他们少有的亲热了一回,却不想有了,却不想又没了。

她呆滞的望着参差灰蒙的屋顶,思维停滞。

269广陵王府

见她醒来,碧彤忙端了个粗碗,里面是浓浓的药汁。

“你说什么?”

她见碧彤的嘴一开一合,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仅听不到她的声音,就连自己的……

碧彤有所察觉,急忙贴近她的耳朵。

随后,便看见碧彤大哭,风似的跑出去了。

两扇破败的门抖抖的隔开了冷风,破碎的窗棂纸忽打着。

外面在下雨。

她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居然看到宋冠立在一旁和碧彤说着什么,他的严肃她的悲戚让程雪嫣觉得所谈并非好事。

她颤颤的伸出手,竟发现手上不知何时被缠上了厚厚的绢布。

碧彤急忙奔过来,只是哭。

宋冠又嘱咐两句,瞧了瞧她,摇摇头。

她能感到有血一股又一股的从身体里流出,却毫无痛楚。

她是要死了吗?也好……

天色灰暗,她看着佛前摇曳的烛光,觉得就像她气若游丝的生命,只消一股风,便可化作烟丝消散。

碧彤拄着下巴在旁边打盹,脸上还糊着几道泥痕,小花猫般可爱。

她忍不住去擦那张脸,手只抬了一半,就见她忽的惊醒,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然后就跑出门去。

一会工夫又折了回来,怀里抱着样东西。

竟是个婴孩,看起来刚刚出生不久,正皱着小脸咧嘴大哭。

碧彤似是有些手足无措,嘴里嘟嘟囔囔的,抱了一阵,便往门口走去。

她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只见碧彤转回身来,犹豫片刻,小心将那蓝布襁褓放在她身边。

她正待仔细瞧瞧孩子的模样,那抖动的烛光便抽搐了两下,一切陷入黑暗。

依然是闪电交错,将灰土土的墙壁映得惨白,将门影明明暗暗的铺到地上。

她盯着摇摇欲坠的门发呆,眼睫开合之际,忽的发现明暗中多了道长长的人影。

未及看清,那人影便将她抱入怀中,微温的气息缭绕在耳际。

他似是发现了她听觉有碍,只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背,一个魅惑的声音便伴着隆隆雷声灌入耳朵。

“我说过只要你有难我就会出现。我没有食言吧?”他笑道。

“跟我走吧,去那个没有忧愁的地方……”又看了看昏睡在地的碧彤:“带她一起走。”

她不说话,无神对他。

他笑了:“这么看着我干嘛?才发现我的好?”

仔细端详着她,叹了口气,修长的指抚过她的面颊,狭长的眸子满是痛爱:“何苦呢?”

再无话,一任电光闪烁,雷声滚滚,竟不知何时停歇了,窗棂上泛起一线曙光。

“你若是不想走……便不走吧。反正今日一定有人来接你,不要固执,跟他离开吧。”摸了摸她的头发,却见那裹缠的纱布渗出点点血痕:“此番出来的急,也没来得及带上冰雪优昙,不过他那里应是遍藏天下宝物,我也不用担心。”

移目沉睡的婴孩,皱起眉头:“别想用这个去骗人,他可是个聪明人。”

抖袍站起。

“此番一别,可能真的不会再见了,因为相信他会把你照顾得很好。”转过头来,眼中含笑:“没有人知道开始,也没有人猜到结局,你……”

他顿了顿,有些犹疑的问道:“真的不跟我走吗?”

他背光而立,曙光铺洒在他酡红的长袍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青。

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他轻声一笑,缓缓走到门边,似是停了片刻,却仍和此前的无数次一样,蒸汽般消失在空气中。

她怔怔的看着那消失的所在,仿佛在看一个梦。

没有雷电,雨仍不停的下着,已是漫上了台阶,从门缝里挤进来。

小庙又潮又湿,到处弥漫着阴冷的腥气和婴孩的哭叫。

她的神智忽而清醒,忽而模糊,一会听见碧彤在哭泣,一会看见宋冠在忙碌。被人扶起灌了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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