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殇之美人如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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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带洪公公！”

　　　　我听到洪公公，心里多了些担忧，只见他被几个太监抬着拖上殿来，早已经被鞭打的遍体鳞伤，额头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正涌淌着血珠，看来高纬是一定要将我与他作为替罪羔羊了！
016　再逢长恭
　　　　“说，你们是如何串通毒害先皇的？”高纬指着洪公公，等着他的回答。

　　　　“奴才冤枉啊，奴才自小伺候皇上，奴才对皇上是一片赤诚之心，奴才怎么可能毒害皇上，请王爷明查，不，请皇上，请皇上明查！”

　　　　“朕量你也不敢，是不是长御卫指示你这么做的？还是后面有更大的人帮你撑腰？”

　　　　我知道高纬想借机陷害长公主，他要坐稳这个皇帝，最大的障碍就是长公主，奈何于长公主的权威和声望，他一直都没有机会下手，如今又岂能轻易放过？

　　　　“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爷说是奴婢毒害皇上的，奴婢就算是说烂了舌头也无济于事？请王爷不要再为难洪公公，奴婢一人领罪就是！”

　　　　“领罪？”他笑声轻蔑。

　　　　“你可知道？你犯的是死罪？你就不怕死？”

　　　　“生而无欢，死有何惧？人生至苦，对奴婢来说也未尝不是解脱！”

　　　　高纬一听，竟停了下来，大殿里此时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长御卫，朕看你对朝廷忠心耿耿，又得文襄皇帝赏识，是不应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他坐上了龙椅，若有所思，片刻后，他右手一挥说道：“传令下去，朝廷军机重臣，太尉官长安红从今日起撤销官职，降为八品采女，赐名温婉，送西宫伺候皇后，没有特许，不得出宫，违令腰斩！”

　　　　他居然赦免了我，竟然没有杀我，我心里满是疑惑，又听他说道：“大太监洪元护主不周，理当处斩，念其他对先皇忠心耿耿，对朝廷有功，特准他告老还乡！”

　　　　高纬停了停，在人群中望了一眼接着说道：“宗人府大使苑征，其心术不正，私下拉朋结党，朕下令满门超斩，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谢皇上不杀之恩！”他刚一说完，洪公公就对他跪拜起来。

　　　　高纬看着我，眼底深不可测，他等着我的反应，不急不燥。

　　　　我缓缓走向他，向他跪下，叩拜道：“谢主龙恩！”

　　　　他听完便大笑起来：“今日是朕继位的大好日子，所有在场官员赏黄金千两！”

　　　　说完走向我，竟扶我起来低声说道：“朕今日饶你，也是看在四弟面上，你如若还和梁国罪子来往，朕绝不会轻饶！”

　　　　高长恭，我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我欠他太多了，为何他还要救我，我心里知道，我必须得和他划清界限，我绝不会再做高纬的棋子，绝不会因为我而牵连他。

　　　　我不知道高纬和云斯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约定，但是显然云斯并没有如愿以偿，他要杀高纬恐怕只是他一厢愿的事，高纬太会用心计，更会收买人心，云斯注定不会得逞，我想到这里心里高兴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转向了高长恭，他的一一行，他的一眸一笑，我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自那日与高长恭诀别至今差不多已有两月多，每日在西宫帮皇后打理朝服饰，日子也还过的清闲。

　　　　“温婉姑姑，今日四王爷回宫，皇上特许西宫设宴，听说四王爷这次可是带了王妃来的！”

　　　　高长恭回来了，我心神开始不宁起来。。。。。。

　　　　“姑姑，皇后要你把去年，西夏进贡的孔雀翡翠镯子找出来，皇后今晚要赐给这位王妃！”小丫头银格对我说到。

　　　　“姑姑，你怎么了？”她见我久久没有回答，着急起来。

　　　　我恍过神来，对她笑了笑：“去回皇后吧，奴婢知道了！”

　　　　待她走了，我疲倦得合上了双眼，心里隐隐作痛，这位王妃是长公主特许赐予的，听说是高长恭去洛阳途中染了痢疾，军中有一位管事的姑娘近身伺候，日日夜夜陪其身边，高长恭病愈就立马上书了朝廷，在洛阳便娶了她做王妃。

　　　　想必他心里是恨我的，也好，这样不正是我所期盼的吗？在他的生命里，本来就没有我的位置，而我的生命里他也只是一个巧合，一个例外！

　　　　入冬以来，今天感觉特别冷，已经快要年尾了，从昨晚开始就下起了小雪。。。。。。

　　　　今晚的大宴被设在了居延小阁里，说是大宴其实也是家宴，高纬特意这样安排，也是想让高长恭明白，他和他除了君臣之礼还有兄弟之。

　　　　“温婉，那翡翠镯子可是带来了？”

　　　　皇后在屋子里，隔着帘子叫着我的名字，我大声应道：“回禀娘娘，奴婢已经带来了！”

　　　　“那就拿进来吧！”

　　　　我听完她的话，踏进房内，头早已经被雪水染湿，额头上竟也滴下水来，我连忙擦拭掉。抬头一看，屋子里坐着皇上，皇后，雪皇妃，我心里想到雪皇妃可是先帝的爱妃，如今她也在此，难道她又被高纬重新封了名号，难道他们还有我不曾知道的秘密。

　　　　我眼神继续游走，我看到了高长恭，他也在注视着我，只是此次他脸上已然是一副淡淡的神，他让我觉得，我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外面还在下雪吗？瞧瞧你，也不拿把伞挡挡！”皇后温和的说道：“过来，把镯子替本宫给四王妃戴上！”

　　　　“奴婢遵命！”

　　　　说完我走到四王妃身边，见这女子容貌并不出众，姿色更是一般，高长恭娶她，想必对她是真实意，要不然拿古代以貌取人的惯例来讲，实在是说不通的。

　　　　“四王妃，温婉贤德，本宫初见，胜似喜欢，特意送上薄礼一份，以后常来宫中，和本宫唠唠家常，本宫也不会太过寂寞！”皇后笑意盈盈。

　　　　“臣妾谢过娘娘，娘娘对臣妾厚爱，臣妾满怀欣喜。臣妾自当做好本份，为娘娘分忧！”四王妃站起来对皇后行着宫礼。

　　　　“好了！”高纬此时站起来，走到早已经准备好的酒桌旁说道：“四弟，你在洛阳打了胜仗，今日朕要好好敬你几杯，慰劳一下我们的常胜将军！”

　　　　高长恭站起来回礼道：“谢二哥，为国事家事肃儿义不容辞！”

　　　　高纬一听他说家事，脸立马沉了下来！
017　暗结珠胎
　　　　高长恭知道自己一时失神，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为了皇上的北齐江山，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高纬的笑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四弟，不必拘礼，今晚没有君臣，只有兄弟，来人，倒酒！”

　　　　我应声上前，拿过酒杯，趁他们不注意，仔细闻了闻，我心下是怕这酒里有毒，可是细想，高纬如果这时候杀了高长恭等于是自断双臂，他背后还有云斯牵绊，应该不会出此下策。

　　　　我倒好酒递到他俩跟前，高纬端起酒杯说道：“四弟，见你已经纳妃，朕也欣慰，皇后和四王妃甚有眼缘、不如你们就在宫里多留几日，让王妃陪陪皇后！”

　　　　“臣弟遵命！”高长恭并未推辞，接过我手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正要离开，他突然抓着我的手，表动容，仿佛触动了他心里隐藏的心事。

　　　　“王爷！”我把手缩了回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这就给你换杯酒来。”

　　　　我故意这样说着，高长恭见我如此，并没有再为难我，放我离去。

　　　　我出了小阁，心痛得难以表，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突然胃里一阵恶心，低头干呕起来！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是吃错东西了吗？”银格问着我。

　　　　我紧张起来，月信迟迟未来，难道我？我不敢再想下去，向自己居住的宫房跑去。。。。。。

　　　　过了几日，天气更是寒冷：

　　　　“烟儿公主，这天寒地冻的你跑出来干嘛？要是冻着了，传到你娘那里了，可是又要跑去皇上跟前嚼舌头了！”

　　　　皇后娘娘站在雪地里，对着一个也在雪地里，不停翻滚玩闹的小女孩摇着头说着，一脸无可奈何的神。

　　　　“温婉，你带公主下去换身衣服，这孩子哪里像个女孩？”皇后娘娘转身对我吩咐下来。

　　　　“是！”我走过去牵着女孩的手：“公主，奴婢宫房里有上次公主喜欢的弹弓，公主听话，先随奴婢去沐浴更衣，完了去奴婢房里玩！”

　　　　“你说话算话？”她抬起头，一脸天真的童颜。

　　　　“当然啊！”我点点头。

　　　　她开心的一笑，随我进了屋子，开口问道：“温婉，你见过死人吗？”

　　　　我正要帮她脱掉已经湿透的棉服，突然听她这么问我，停下来说道：“公主，为何要问这个？”

　　　　“我看见过，好恐怖！”说完她竟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看见皇额娘和雪皇妃把小子他们打死了，还叫人把他们抬出去，喂了东园守门的大狗！”

　　　　“公主，你看错了吧？皇后和雪皇妃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再说宫里是不给养狗的！”

　　　　我心里暗暗猜到，雪皇妃必定是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她这样亲力亲为的去做这些事，显然是要杀人灭口，还拉上了皇后，这里面可不是一般的猫腻。

　　　　“你不相信我？”她推我在地上，满脸的泪水。

　　　　“我相信你！”我起来把她抱在怀里。

　　　　“公主，这件事你只告诉温婉了吗？”

　　　　“嗯，除了你，我谁都没说！”她对我点点头。

　　　　“公主，那以后就再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了，连你的亲娘淑妃，也是不可说的！”

　　　　看见她再次向我点点头，我放下心来，帮她擦拭掉眼泪，继续给她换着衣服：“小子他们是谁？”

　　　　“小子是父皇宫里的太监啊！”

　　　　“哦！”我应她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帮她换好衣服，带着她往自己的宫房走去。

　　　　刚走出房门，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我：“长姐姐！”

　　　　“四王爷！”我转过身看见高长恭站在我后面。

　　　　如今看到他，我都会故意回避一下，一来是身份不一样了，怕惹来闲碎语扰了他清静；二是因为在宫中，女人的世界里，妒忌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和王宫贵子来往频密，也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其实我心里是知道，最重要的原因都不是这些！

　　　　“王爷，可是有事要吩咐？”我向他行着宫礼，一脸冷冷的表。

　　　　他走上前来，交给我一封书信：“这是祖奶奶给你的！”

　　　　他说完久久不肯离去，我正想着对他说点什么，他突然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全然不顾及烟儿公主，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肃儿明日就要出宫去了，姐姐在宫里，多保重！”

　　　　“温婉，你胆子可真大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勾引王爷！”

　　　　皇后房里的溪姑姑，不知道哪里跑出来，对着我大声呵斥道：“看你就有点不对劲，还真给我逮个正着！你还真不要脸了，前几天就看见你吐得天昏地暗的，这肚子里也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高长恭已经拔剑向她挥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婢说的可不是你呀！”溪姑姑大声求饶，已然来不及了，剑已出銷，只见眼前一片血光，溪姑姑一声惨叫，右手掌掉在了雪地上。

　　　　高长恭还要再向她挥剑，我急忙大声叫着他：“王爷，烟儿公主在此！”

　　　　我看了看公主，她此时已经吓的不能动弹，脸色白，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我把她搂进怀里，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不停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片刻后，她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皇后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后面还跟着四王妃。

　　　　我赶紧上前，跪下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小心滑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王爷刚好路过，就扶起了奴婢。溪姑姑不问来由，一上来就说奴婢勾引王爷，奴婢冤枉！”

　　　　“皇后！”溪姑姑爬起来，跪到皇后跟前，忍着剧烈疼痛说道：“前几日在宫房用膳，奴婢见温婉姑娘呕吐不止，心里就产生了怀疑，今日奴婢见他和王爷。。。。。。”

　　　　她不敢再看高长恭一眼：“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冲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