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殇之美人如斯-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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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棉下早已经是一具逐渐冷却的尸首。
“皇上恕罪,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大错,可奴婢没有背叛皇上,绝对没有,皇上要相信我……”
女子见此情形,急忙出口辩解,话说完人也已经迅速闪到了星冉的身边,紧紧勒住星冉的脖子,厉斥道:
“你要带走高长恭,何必那么多废话?如今倒陷害起我来了,你若成功和高长恭一起逃脱,便如愿以偿了,却未曾想过别人?告诉他们,让他们都滚,过了峡谷,我自会想办法放了高长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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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断绝后路
我站在宇文邕身后,心里焦急万分,两眼直直盯着那挂在落雨马背上的红色布袋,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孩子的安危。见他昏睡已久,一声未啼,自然心痛不已,凝视许久!心里也更加确定若再与她们纠缠下去,孩子怕是有性命之忧!
想到此处,便狠心收回了目光,向宇文邕的背影投去一眼,趁他不设防之时,夺下一旁和尚的戒刀架在他的喉结之处,对面前纠缠的两位女子大声说道:
“立刻放了高长恭,若不然他也得死!”
坚定的言语一出口,便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未曾想到我会挟持宇文邕…空气里瞬间弥散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你……”
眼前的女子见我横刀于颈,动作毫不犹豫,也许怕我一气之下真会做出什么来:“你”字出口之时,她也已经被迫放开了星冉,走到我和宇文邕面前,眸心带着几分怨恨,对我喝斥道:
“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忘记了孩子还在我手上,放开皇上!你若是敢伤他,我欧阳落雨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你!”
“即便如此又怎样?看清楚了!你若在迟疑……我就杀了他!”
我话一出口,拿刀的右手费力的一转,宇文邕脖颈处立刻渗出鲜血来。
“住手!”
女子见此再也按耐不住,惊惧的目光落在宇文邕的脸上,神色不安,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宇文邕从一开始就未有出手反抗,我自知内力已经到了极限,若僵持下去,未必可以治服得了他。
“放了他们,算我求你!”
恳请的话语掠过他耳边,就在此时他不顾及喉结处那柄闪亮的硬利刀锋,突然转身…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的不轻,慌神中,拿刀的手一松,戒刀落地之际,自己也被他制于怀中动弹不得!
“在你心里,朕的命就真的不如他?”
宇文邕眸中闪过一抹黯淡,见我竭力挣扎,揽在我腰上的双臂收得更紧了。
“你宁愿跟着无用的匹夫做一名山间农妇,也不愿与朕共享这锦绣河山?茹诗,告诉朕,你要将朕的心伤到何时?
宇文邕呼吸急促,言语中透着一丝疲惫,见我未有回答,深吸一口气,仿是极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躁动,沉默片刻后,一挥右手,对身后的周军命令道:
“传朕旨意,立即释放高长恭!”
他话音刚落,人群立刻闪开成两道,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只见高长恭被两名御林军牢牢控制在了刀下,硬朗的肩胛骨上被铁链洞穿,斑驳的血迹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单衣,与他目光接触,心下悲凉,那双如玉般澄清的双眸里尽是自责与痛惜之色。
“肃儿……”
叫他之时,心上仿是被利箭穿心而过,我缓慢的走向他,伸出一手抚过那根深入他骨髓的铁链,忍不住眼中滑落两行泪水,声音颤抖道:
“都是因为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长姐姐,孩子他……”
高长恭向我投来一眼,提到孩子时言语梗塞,眸心更是煎熬着痛苦。
“孩子没事!他就在那马上的包裹里睡着,他不会有事的!”
高长恭听了我的话去,眼底闪过坚韧,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俊马之上,久久不语。
我不再犹豫,抹干脸上的泪水,即刻转身对面前的星冉说道:
“将他带走,走的越远越好!”
言罢,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宇文邕俊朗的脸上,无所顾忌的再道:
“皇上一言九鼎,说过什么就不得再反悔,只要你遵守承诺放了高长恭和我们的孩子,并且许我皇后一位,我就跟你走。皇上不嫌弃我残败之身,如此厚爱茹诗,对我用情之深,天下人皆知…我也认命了!还望皇上成全!”
话一出口,仿是震动了所有人的心,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响动,这番话也是细想之下才逼不得已出口,我心里自然清楚宇文邕如此没完没了,不就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我,他是天子,帝王,他怎么能够甘心?
在他们错神一刻间,我未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转身急步向俊马走去,轻轻的取下布袋。入手轻柔,但心中却重逾千斤,抱在怀里的一瞬间双手便颤抖不己。
将布袋慢慢解开,入目的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双眼紧闭,露在薄衣下的胸口微微起伏,两只白嫩的小拳头紧紧地握着,瞧见他这般模样,眸心无声息闪出泪液,此时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叫着痛彻心扉!
“解药拿来!”
我抱着孩子走到欧阳落雨的面前,伸出一手向她索要解药,她冷冷的瞧着我,目光森冷,双眸里涌现起一股深深的恨意,突然狂笑一声,对我不屑道:
“到如今我还会给你解药吗?你还真是异想天开!你要做周国的皇后?那便做梦去吧!”
“欧阳落雨,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居然瞒着朕私自留了他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事已至此,朕现在就命令你立刻解开这孩子的禁制,不要再耍花样,朕说的你听到没有?”
宇文邕的声音突然穿插了进来,他也未曾想到孩子还真的活着,质问声源源不断,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夺命之人会这么轻易妥协。
面前的女子尽管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甘心,但她终究是得要听命于一人,而这个人是她可以舍弃生命深爱着的帝王。
宇文邕言尽至此,她未有再出口反驳,默默的从腰间取下锦囊倒出一些细沫递到我手上,我放进嘴里抿了一下,这才放心给孩子服下……
随着一声清亮的哭声,我心里悬着的那块千金巨石也总算是放了下来,回望一眼高长恭,抱着孩子的手微微一颤,我不能将孩子让他带走,他如今身负重伤,保命才是大计,若孩子跟着他,必然会惹来星冉的怨恨,我不能再让孩子离我半步,再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我再不忍回眸,带着孩子缓慢的上了宇文邕一旁的坐骑,心里凄清苦涩,没有一丝退路了,今日一别,若有缘他日再见,他已是别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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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错归孤魂
此时已是隆冬,与宇文邕一行人穿过终南山直抵长安已是几日后,天气尚好,坐于马背上极目远眺,庞大的长安城在冬日的暖阳下更加显得无比的雄伟。
“报……启禀皇上,柱国韦孝宽从昨日午时起便率领了一帮朝中大臣在城门下以死相谏,如若皇上一意孤行让颜妃娘娘进了长安城!他们便饮毒酒自刎,事情重大,奴才们不敢擅自作主,只得在此等候皇上了!”
还未进城,便有人出来拦截,我不禁苦笑出声,转头看向宇文邕的目光中瞬间便多了一份挑衅之色。
“皇上难道没有告知他们一声,回来的不是颜妃娘娘,而是你们大周国的皇后……”
话未完又转身指着跪在马前的侍卫大声道:
“你这奴才,竟敢言语冒犯本宫;来人,给我撑嘴,没有本宫的命令,休得停下来!”
我语气傲慢,话一出口眸心也凝出来一缕狠光,面前的侍卫个个面露为难之色,不知所措,迟疑中目光只能落在宇文邕的脸上。
我轻哼一声,不以为然,想必如此一来,谁的眼里再也容不得我…就在此时宇文邕突然跃下马背,未曾明白他用意为何?一记响亮的耳光便在我耳旁炸响……
宇文邕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错愕不及,见他挥手转身间,便直直向我投来一眼,神情倨傲,幽深的双眸里闪过了一抹倔强之色,低沉着声音对面前的一群人怒斥一句:
“去告诉他们,朕要册封颜妃为后,谁阻挠就赐极刑!”
他言语坚定,话里隐隐透出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决断。
我心里一震,被他这样一说,即刻乱了分寸,只得避开他的目光,托辞道:
“他们连进城都不给?又哪能容我皇后一位!皇上何不将此事先缓缓,我见城外风景如画,倒也有利于我这急躁的性子,何不让我在城外过个一年半载,等朝野安定,一切平复以后,再册封我为后,这样一来,他们就算再有说词!也未必会像今日这般以死相谏!让皇上你为难了!”
宇文邕听了我的话去,沉默不语,我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要如何打算?正在思绪中,便听他说道:
“自朕登基以来,天下战事不断,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年关将近,朕要去归元寺小住一段时日,斋戒沐浴为天下百姓祈福清修!传朕旨意;立刻摆架归元寺!”
夜深幽静,岁冬的寒雪便开始肆意在空中飘旋,天寒地冻,冷风彻骨,孤立在白雪皑皑中的归元寺在这漫天飞雪的阴寒之下笼罩着一股莫名的神秘色彩。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叮咚作响,与寺中僧侣晚课的禅唱、木鱼声夹杂在一起,顿时让人心头多了一分澄明。
文武百官在城门外苦等半日,却未料想到宇文邕竟然抛下他们,直接带我住进了归元寺,一时间都慌了手脚,想必韦孝宽也实不甘心,未能善罢,在他的带领下,一群朝中重臣又都深夜来访归元寺,不畏风雪在大殿外层层叠叠的跪了一地……
我自小便隐隐听闻了南朝的梁武帝萧衍重于佛教,曾三次舍身于同泰寺,每次都让朝中大臣以数亿钱赎回,导致国库空虚、民众被搜刮一空,最后国破人亡,所以北朝历代帝王都以此为戒,虽对佛教崇尚有加,但从未再做出这样的慌唐事。
可今次宇文邕突然决定小住归元寺,满朝文武大臣又怎么能够不乱自猜疑,数着一个个历代南朝的兴衰事,私底下骂我的也都无非是妖女蛊惑帝王重蹈覆辙,祸国殃民诸如此类的言语,却未曾想过宇文邕的真正用意终就是放不下一个“情”字。
此时趁着宇文邕去应付大臣们之际,我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从宫里召来的侍女照看着,自己便出了屋子在寺中默默打探起逃出的路线,我在周国早已经被看成不详之人,若再坐以待毙下去,孩子难免不会牵连其中。
一路想着,便循着性子穿行在寺庙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深处。此时雪已经停了下来,借着寺里分散在各处角落里的微弱烛火,我瞧见路的尽头里居然有着一所十分简陋的木屋,心下顿觉不安,也未曾多想便要转身离去,就在此时身后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充满低沉的声音:
“阿弥陀佛,女施主既然有缘到此,何不入屋一叙?”
我眉头一蹙,不明所以,声音顿了顿才回道他:
“在下不过一介女流,随性而至,冒昧拜访恐怕诸多不便,还望大师海涵!”
我话刚一说完,那声音便接着说道:
“无妨的,施主是磊落女子,和尚亦是禅定多年。此番相邀无非是因为老僧多年前偶得一块七彩水玉,想问施主几个问题而已!”
七彩水玉?他此话一出口,我心中一颤,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当年从云斯身上默默保留下来的七彩水玉明明还在,为何他会突然提到这个?莫非他知晓一些事情,难道?
心念一动,那木屋的竹门竟然无风自动,缓缓的打开了。我略有犹豫,但终究抵不住心中的疑惑,还是跨进了木屋。
屋内简陋,一盏昏暗的油灯上燃着豆大的黄光,木屋忽明忽暗。我定眼瞧去,靠窗的竹床上端坐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和尚 ,布衣袈裟略显陈旧,让我惊奇的是他的容貌,与我刚听见的低沉老道的声音实在不太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