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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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佛林喊道:“小心!”
我猛然惊醒,见到蜜卡的手掌几乎抓住我的脖子,我匆匆往后退开一步,被她指尖划过脖子表面,只感到一阵剧痛,要是我稍慢半拍,恐怕连脑袋都被她指甲抓断了。她比其余尸鬼厉害得多,甚至要比一些弱血者要更难对付。
萨佛林念道:“巴蓓洛,米奥丽塔!”那是她的火焰咒语,我感到空气中传来焦味,蜜卡正在猛冲,突然皮肤上冒起一圈耀眼的火光,她吓得连连惊吼,想在地上打滚灭火,可这火焰转眼将她包裹在其中,仅仅片刻之后,蜜卡成了一堆黏糊糊的黑色肉泥,五官和四肢全都被烧得不成模样。
我瞠目结舌,揉揉眼睛,想:你这招也太狠了吧,萨佛林。
萨佛林得意的说:“本小姐刚刚救了你的命,你还没好好谢我呢,你这卑微的奴仆。”
我还想还嘴,眼神一斜,见到耶尔医生哇哇乱叫,像要拼命似的朝我扑了过来,我求饶道:“这是误会!误会!医生,下手的不是我!”连滚带爬的绕着战场跑了起来。
耶尔医生咆哮道:“你这个畜生!你杀死了我最心爱的女孩儿,我的蜜卡!蜜卡!”他身边的影子突然跳了起来,在地上直直站定,转身面对着我,风驰电掣般开始冲刺,我想:这是拉森魃的训诫之力,他果然不好对付。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最好不要与他正面冲突。
这般想着,我脚底抹油,跑的更快了。
那影子躲开圣徒们的围追堵截,转眼间挡在了我的面前,耶尔医生挥舞拳头,砸开两个圣殿骑士的攻势,来到我身后,我紧张的前后张望,两个敌人前后夹攻,速度都快的惊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萨佛林又念起了远黑山的火焰咒,耶尔医生反应神速,火焰刚刚上身,他敏捷的朝前一冲,在地上翻滚几下,躲开了火焰的攻势,虽然身上烧掉了几块皮肤,但也并无大碍。我咬紧牙关,心想:这下得使出真本事啦。正想硬化手掌,来一手“一针见血”的毒招,那位圣殿骑士达蒙突然挡在我面前,对着耶尔医生说:“医生!你还记得吗?是我!我是在你诊所治病的那位教士!”
耶尔医生狂笑起来,他喊道:“那你最好乖乖让我吸干你的血!”他朝达蒙发动攻势,达蒙脸现犹豫,手掌中变出圆盘,横竖凌空划过,将耶尔医生迫开,他说:“退后吧,医生,你们赢不了的。”
耶尔医生仿佛没听到一般,敏捷的在达蒙身边蹿来蹿去,达蒙反应不快,加上心中念旧,一时不察,被耶尔医生钻入了防御圈,医生将达蒙按到在地,捏住达蒙的喉咙,指挥影子挡开其余敌人。他望着恐慌的圣骑士大笑起来,张大嘴巴,朝达蒙脖子上咬去。
在紧要关头,我瞅准时机,全力一脚踹开耶尔,耶尔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趁着他朝我怒然瞪视的刹那,我手掌斩下,只听跐溜一声,他的脑袋沿着脖子断裂,如皮球般在地上弹了弹,转了转,端端正正的竖在了地上,仿佛精心搭建的墓碑一样。
耶尔召唤的影子瞬间呆立不动,很快融化在空中,一丝残影都不剩了。
我心中有些悲哀,可更多的却是好奇,上次我砍断桑树小姐的脑袋时,和今天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连他们的脑袋断处和落地状态都极为相似,莫非我手掌这一斩有什么奥妙么?
我打算给它起个名号,就叫做“金花飘零枝离杆,头颅落地化墓碑”,我可以叫它金花墓碑掌。
达蒙带着不忍的表情爬了起来,勉强说了声:“谢谢。”
我正想吹嘘一番,突然发现小唐与陆檀那边又出了乱子,三位气疯了的血族以及五个女尸鬼绕着她们两人围攻,另有两位圣殿骑士在守护着她俩,但他们左右见拙,身上满是鲜血。
我想起心中发过的誓言,尤其担心小唐的安危,立即拔腿朝她们那儿冲了过去,但相隔距离实在太远,当中又有不少尸鬼和血族拦路,我被追赶的火烧屁股,自顾不暇,反而离她们越来越远了。
萨佛林念起咒语,一枚血矛凝聚成形,如箭矢般朝敌人直飞过去,其中一个血族躲避不及,被血矛刺穿喉咙,远远飞了出去,精准的被钉在了一棵树上。
与此同时,我见到一位圣殿骑士被女尸鬼缠住手脚,另一个血族猛扑上来,手掌挖破他的胸腔,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
圣殿骑士哀嚎了两声,就此死去,那位血族贪婪的吞食着圣徒的心脏,将血族暴虐的一面毫不掩饰的显露了出来。
剩下的圣殿骑士惊慌失措,心神不宁,开始盘算着先行逃命的可能性。
我集中精神,准备释放出肾上腺素,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她们身边,正在我蓄势待发的时候,无策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一腿踢在女尸鬼的脚上,将女尸鬼踹飞了大约二十米远,咔嚓一声,女尸鬼双腿齐断,呀了一声,痛晕了过去。
血族和尸鬼们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也不知无策用了什么法子,他转眼绕道了敌人背后,快手快脚的掐住两个尸鬼的脖子,轻轻一转,那两个尸鬼闷哼两声,栽倒在地,竟然被无策掐昏了过去。
三十二 效忠者
托利多的痴**,心中的悲恸顷刻间击破了虚伪的遮掩,我由此知道,在遥远的时空中,我所猜测的一切,恐怕掀开了展现真实的画布。
英格尔望着我,一位小小的尸鬼,他居然显出阵阵怯懦。我高兴坏了,感到志得意满,因为我破译的信息并无不实之处,我自信已经知晓他知道的一切。
缇丰王子望了我一眼,问:“你还知道什么?面具?你是怎么想到这一切的?”
我搓着手,发出桀桀怪笑,说道:“王子殿下,正在檀香木节的时候,当那阵玫瑰之火将你团团围拢之时,英格尔先生神情激动至极,仿佛他曾经见过这样的场景,并且大嚷着那位音图尔小姐的名字。在下由此联想,知道他数百年前的遭遇,必然与此颇为吻合。”
缇丰王子抿了抿嘴唇,漠然的望着英格尔,英格尔有些傻愣,全不似他之前成竹在胸的模样。
可见情之为物,害人不浅。
我又说:“英格尔先生,所谓言多必失,你方才讲述的故事中有诸多古怪之处,比如对于你是如何成为托利多族系的血族之事,你含糊其辞,似乎有意遮掩。需知血族诞生的仪式极端庄严繁复,仅仅决斗时的血液感染,决不至于令你成为今日的模样。唯一的可能,便是在你探望音图尔小姐的时候,对吗?”
英格尔惊惧的发抖,往昔的痛苦如鬼魂般追命而来,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这多愁善感的蠢货,他拥有绝对的力量,能够顷刻间将我撕成碎片,但在精神的领域,他虚弱的宛若无辜的少女。
缇丰似乎对此人的境况颇感兴趣,他对我说:“继续。”
我倍受鼓舞,拍手笑道:“音图尔小姐早已变成了血族,而当英格尔先生见到她时,她想必也如王子殿下方才那般笼罩在耀眼的红色玫瑰之中。英格尔先生见到她时,疏于防范,被失去理智的音图尔小姐吸干了血,她随后心生懊悔,无奈之下,将英格尔先生转化为她的后裔。然后呢,英格尔先生,音图尔小姐为何逝去?那恐怕也是你一手犯下的罪吧。”
英格尔失落而无力的说:“没错,没错,是我杀死了她。当时的我可是圣殿骑士,即使心中对教会不满,可我依旧是受过洗礼和祝福的骑士。我被极度的怒火冲昏了头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死在了我的怀里,正在缓缓化为灰烬。”
我再一次猜对了!我狂喜起来,小跑着来到他身旁,催促道:“还有呢?英格尔先生?还有更精彩的部分呢?”
英格尔似乎深感颤栗,脑袋转动,开始躲避我的目光,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就像是罪孽的幽灵捏住了他的喉咙,他哭泣道:“我杀死了所有那些追随我的村民,就在准备处死我哥哥的火刑架前,我受到鲜血的**,忍不住吸干了我身边最近的一位农夫的血。他们发现了我的身份,用畏惧和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不是他们的恩人,而是和曼龙一样罪恶的根源一样。
所以,我拔出利剑,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势头追赶他们,无情而残忍,就像捕猎羚羊的猎豹一样,就像俯冲兔子的老鹰一样,就像猎杀女巫的基督徒一样,我顷刻间进入了神速的领域,在短短三秒钟之内,我杀光了在场所有的镇民。
没错,是我毁灭了我的故乡,我完成了兄长未能完成的事。我逃离了这个受诅咒的地方,在今后漫长的岁月里,我一直畏惧着艾伦堡的名字,就像畏惧阳光一样躲避着往日的阴影。直到最近十年,我无意中得知这儿的一切,我惊讶于这儿能够死灰复燃,我猜测也许时间将我的秘密彻底掩埋,新的居民又来此定居。
于是我回来了,像是漂泊的游子那样回归故土,像是迁徙的大雁那样回到南方,我作为游客回到艾伦堡,试着面对我无法挽回的过错。”
他将心中的秘密一股脑吐了出来,深深呼吸,精神好了许多。他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凝聚在缇丰王子身上,他说:“王子殿下,这就是我所知的一切。实话实说,这是我百年来首次见到火玫瑰绽放的景象,我不知道这景象意味着什么,但我很高兴能再次见到它。我想说,缇丰王子,我愿意为你效劳,将我的力量,我心中的秘密,以及我整个灵魂都奉献给你。”
法王厅的那伙人听了这话,脸色惨淡,只怕心里忐忑不安。
缇丰王子其实在暗暗发笑,但面色平静,一点儿不露喜怒。
他用勉为其难的语气说:“你发了一个很大的誓,英格尔先生,我吃不准你是不是会信守诺言,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接受这样的殊荣。”
英格尔坚定的走到缇丰王子面前,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我用我的鲜血、英格尔家族的名誉以及该隐的名义发誓,我巴图·英格尔会成为桑吉特·缇丰王子的剑与盾,玫瑰的土壤和园丁,最忠诚的伙伴和仆人!”
这话似乎是十字军骑士在受封时才能说的话,神圣的誓言,却是两个吸血鬼之间的盟约。在教堂橙色的灯光中,跪地的英俊贵族,纯洁的美丽“少女”,这场面简直可谓庄严肃穆,感人至深。
缇丰王子笑着说:“我接受了,巴图·英格尔先生,我会妥善使用你的忠诚,不让你我的名誉蒙羞。”说着伸出手,在他的左右肩各点一下,那是中世纪领主的标准礼节。
我在一旁看着直笑,得意的瞪着法王厅的人,他们气的快爆炸了,可却有苦难言。这下子我们实力大增,就算当场与圣殿骑士们翻脸,无论泰雷尔·克里斯托弗再怎么厉害,我们也有七、八成把握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缇丰王子朝我使了个眼色,颇有褒奖之意,他嘴唇微动,无声的说:“干得好。”
我偷偷摸摸朝他竖起大拇指,默默的说:“小菜一碟。”其实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让英格尔心中积蓄的情绪不可遏制的爆发出来。绝望之后的人会渴望救赎,他需要收获安慰,寻找温暖的光源,缇丰王子是此刻唯一的人选。
对于缇丰王子而言,即使之后的旅程中他无法吸收恶魔的力量,他都已经不虚此行。
但对我和萨佛林来说,我们的麻烦事还未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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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主教咬着嘴唇,思索了一会儿,问:“那么,卡玛利拉的先生们,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儿的尸鬼和血族?我们显然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这与卡玛利拉的传统相悖。”
缇丰王子看着英格尔,后者犹豫的摇了摇头,说:“听你的吩咐,王子殿下。”
于是缇丰说:“我会将这事儿向卡杉德罗的长老会报告,尽量用平和的手段来解决这儿的一切。我希望约翰主教与诸位骑士能够同意我们的决定,毕竟这关系到两个世界之间的和平与友好。”
泰雷尔在远处肃然喊道:“当初请求我们解决问题的可是你,血族的王子。”
缇丰露出微笑,说:“但情形发生了变化,我现在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教堂左侧的窗外传来一声凄惨的喊叫,那声音戛然而止,仿佛喊叫者被人掐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