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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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略微中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后又笑着说:“没错,这一位身受重伤的血族正是巴图·英格尔先生,他当时是两位兄弟中年轻的那一位。他当时对上帝充满信仰,离开这里,去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但却无功而返。在他外出的数年间,城堡内发生了一场悲剧,音图尔小姐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她杀死了艾伦·英格尔先生,也是就是这儿的领主,准确的说,她吸干了他的鲜血。”
巴图·英格尔居然听到了这句话,他缓缓睁开眼睛,绝望的说:“杀死父亲的并非曼龙,而是音图尔?”
我万万没料到他居然已经苏醒,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听到了我们先前谈论的一切?
我惊疑不定,但克朗却毫不在意,她说:“巴图·英格尔先生,你醒过来多久了?”
厄夜使者说:“没多久,我模模糊糊听到你说音图尔的名字,这时我才算彻底清醒。你刚刚说的全是真的?音图尔才是杀死父亲的真凶?”
我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仔细想想,就算他知道萨佛林的名字,他又能怎么样呢?我大可以矢口否认,反正他并无证据证明萨佛林的存在。
克朗点点头说:“我没有理由说谎,实情恰好如此。她杀死了你的父亲,而你的兄长迫于无奈,只有将她囚禁。他受到剧烈的打击,彻底丧失了理智,开始屠杀所有血族和巫女,不久之后,你回到了故乡,于是悲剧的漩涡将你也卷入其中。”
巴图·英格尔闭上眼睛,泪水从中缓缓流下。
克朗继续说:“早在音图尔犯下罪行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了可怕的后果,我躲在这座小屋中,它位于城堡外的墓地,因而我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随后似乎有人启动了城堡内的秘密装置,这座城堡,城堡周围的土地,以及城堡的主人都被投入阴影之中,我从此和萨佛林主人一样,成了幽暗空间中悲哀的囚徒。”
我问:“那位名叫安塞的血族,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启动梵卓机关的那个人,而且就在刚才,他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法力。”
克朗干巴巴的笑了起来,她说:“我和他做了几百年的邻居,虽然依旧和他不熟,但我了解他。身为血族,他非常弱小,体力甚至比凡人还要差。但他精通一些法术,似乎带有睿摩尔的血统,他坚称自己是梵卓族系的人。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座小屋在哪儿了,它就在真实之眼城堡的旁边,似乎是守墓人居住的地方。城堡就在小屋身后不远的地方,从这儿望去,它高耸入云,宛如可怖的巨怪。
克朗又说:“你看,你们身边的这些老人,他们都是我这数百年来找到的尸鬼。当安塞与曼龙两人贪婪的搜刮美女的时候,我也在寻找我的帮手。如今,凭借三件圣物的力量,你们已经解开了第一层谜题,让城堡重新出现在凡间。接下来,你必须携带三件圣物,前往城堡之内,将萨佛林主人解放出来。”
我突然想起缇丰王子来,他被安塞与曼龙掳走,此刻生死未知,虽然我破坏了曼龙的神经,在他大脑中注入昏迷的指令,在十小时之内,这暴徒应该无法醒来,但我不确定安塞会对缇丰王子做些什么,更不确定安塞是否有办法唤醒残暴的曼龙·英格尔。
我问:“你知道被曼龙他们抓走的那个男。。。女孩儿吗?他们会对她怎么样?”
克朗似乎颇为同情,她说:“他们还捉走了女孩儿?安塞对这些俘虏不感兴趣,但他能够凭借火玫瑰的诅咒有效的催眠目标。曼龙的手段则让人不寒而栗,他通常会将猎物折磨一段时间,再慢慢吞噬她们的灵魂。”
我心急如焚,试图唤醒大脑,但很快感到力不从心,至少需要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才能完全复原,我需要食物、水分以及充分的睡眠。
克朗似乎明白我需要什么,她说:“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别无所长,法力微弱,体力不足,仅仅充当主人的奴仆角色。但我却有着无人能及的本领,这让主人无法离开我的陪伴,你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本领吗?孩子?”
我问:“那是什么?”
克朗粗哑着嗓子,发出得意的大笑,她说:“做饭!”
她拍拍手,那些老头端着菜肴走了上来,放在餐桌上,克朗说:“别客气,通灵者,只要你为萨佛林主人服务,我将任凭你驱使,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你进入城堡,让主人摆脱令人心酸的囚禁。”
在美食的刺激下,我的嗅觉自动恢复,紧接着四肢的功能也得到了重生,我望着眼前满桌丰盛的佳肴,胸中激动莫名,觉得比见到轻蝉大人还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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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我睡了大约两个小时。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伤势和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了,陆檀与小唐守在我们这些伤员身边,见到我睁眼,同时露出放心的表情。
克朗赞许的说:“了不起,不愧是主人选中的尸鬼,你恢复的比我想象中更快,简直是神速,通灵者。”
无策也已经清醒过来,他急切的问我:“面具先生?缇丰王子呢?我们应该进入城堡救他。”
巴图·英格尔咬牙切齿的说:“曼龙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说不定此刻,此刻。。。。”他说不下去,捏紧拳头,几乎将手掌攥出血来。
我叹气道:“巴图先生,你现在能够战斗吗?”
厄夜使者愣了片刻,勉强回答:“只要让我见到曼龙,我会挖出他的心脏,我对该隐发誓!”
我说:“徒尽口舌之力,只怕于事无补。巴图先生,你须得大量饮血,方能有一战之力。”
我又对无策说:“你也一样,无策。”
无策急的坐立不安,大声说:“可咱们在这儿坐以待毙,难道眼睁睁看着缇丰王子。。。。”
我想:将我的血给他们喝?但那无疑将极大影响我的体力,虽然与他们相比,我的用处不大,但萨佛林需要我体内的鲜血,才能发挥魔力。
小唐忽然说:“你们可以喝我的血,巴图先生,无策先生。我完全派不上用处,但至少我可以帮的上这样的忙。”
她的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我左思右想,为难的说:“即便小唐小姐你甘愿献身,但也无法满足他们两人对血液的需求,如你所见,他们受伤甚重,单单厄夜使者先生一人,恐怕便要吸走你浑身血液的一半。”
小唐笑着说:“我既然选择在缇丰王子的飞行器上当乘务员,只怕早就无法回头啦,别推三阻四,快点吸饱我的血,去将我的老板给救出来吧。”
陆檀急忙说:“我也是,无策,你吸我身上的血,但记得别太贪,我可不想在交上男友之前翘辫子。”
我抹抹眼眶,忽然觉得有些感动,又深深被自责和愧疚纠缠,她们之所以来到这儿,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我为了解救萨佛林,几乎将所有人带上了绝境。
此刻我已经无法回头,但即使我豁出性命,我也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无论是缇丰王子、无策,还是小唐和陆檀,我会将他们平安的带出艾伦堡,这是我不可妥协的誓言,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三十八 老妇人
来自旧时光的老年人,开着老式破旧的卡车,仿佛从被遗忘的坟墓中爬出的和善幽灵。
小唐与陆檀顿时慌了神,陆檀摸索着腰间的手枪,犹豫着要不要反抗。那些老头唠唠叨叨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开始搬运那些圣骑士。
我注意到圣骑士仅活下来五人,泰雷尔、约翰、谢莉尔、达蒙以及尼姆,其他人都已经咽了气。也许上帝认可了他们的功绩,赦免了他们的原罪,因而指引他们上了天堂,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巴图·英格尔也紧闭双眼,被老头们扛上了车。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走近两位女孩儿,陆檀吓得大叫起来,举起手枪,指着老头的脑门,老头的表情一点儿没有变化,用安慰孙女的口气说:“孩子,别胡闹啦,和我们上车吧。克朗想要见你们。”
陆檀问:“克朗?那是什么人?”
老头说:“一位非常慈祥的女士,是整个艾伦堡最值得尊敬的人,当然,你会发现她有些,怎么说呢,无精打采,但总的来说,她对你们没有恶意。”他朝无策看了一眼,紧了紧嘴唇,笑着说:“你看看你的同伴,他被安塞的血泥傀儡诅咒了,如果不快点救治,就算他是血族,只怕也挺够呛的。”
小唐怯懦的看了老头一眼,和陆檀商量道:“我们要不和他们去吧,他们要对我们动手,我们现在就遭殃啦。”
陆檀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老头愉快的大笑起来,将她们送入小卡车,驶离了教堂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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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车停在一片阴森的墓地旁,小唐将我扶了下来,我目光呆滞的打量一切,依旧说不了话。空洞而冷冥的月光从头顶照耀下来,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诡异的红色小屋。枯萎的树木如老妪般环绕着小屋,乌鸦在小屋上栖息,用不祥的目光盯着我们。
几个老头的力气很大,一人扛着一位骑士,将他们送入小屋,山羊胡老头将我从小唐的肩膀上接过,跟着众人走进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小屋内比想象中宽敞,没有开灯,仅用壁炉的火光照明。地上铺满草席,那些受伤的圣殿骑士们整整齐齐的躺了一地。一位穿着整洁亚麻布长衫的老太正坐在一张摇椅上,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清了她的脸。
这一定就是克朗,她是我见过的最老的女人。
一般而言,很难从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他/她的年龄,患衰老症的人会未老先衰,十三岁就已经比八十岁还要苍老,而有些鹤发童颜的老人则完全相反,皮肤光滑的宛若婴儿。但眼前的这位老太,她的面容,她的举止,她散发出来的气质,都让我能斩钉截铁的说,她至少已经有好几百岁的年纪了。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株化石树一样,非但干枯,而且几乎失去了生命的迹象,但奇怪的是,她却活得好好的。
她朝我们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无策身上,笑了笑,说:“真是完美。”
陆檀鼓足勇气问:“年老的女士,您说什么完美?”
克朗微微抬头,对着无策说:“这个血族,他真是完美无暇。”她的声音仿佛在用打气筒给轮胎充气一样滋滋作响,让人听着头晕脑胀。
陆檀嗯了几声,扶着无策的老头将他放在克朗身前的地面上,克朗缓缓俯下脑袋,朝无策仔细看了看,说:“他会没事的,血泥傀儡的毒液对他没有产生效果,他体内自动产生了抗体。这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血族之一,嗯。。。。也许除了那个魔神之外。”
我想:她怎么知道无策身体的奥秘?她见过亚克·墨慈?她到底是什么人?
克朗轻轻拍了拍墨慈的脑袋,像慈祥的祖母抚慰入眠的孙子一样,随后她吃力的将脑袋对准我,说:“啊,我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你是主人的通灵者,对吗?”
我忍不住想:主人?通灵者?
但我顷刻间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萨佛林!
我开启喉咙的功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听觉和说话上,让视觉暂时停工,我问:“你是谁?”
陆檀和小唐惊喜的欢呼起来,小唐嚷道:“面具先生,你已经好了?”
我感到一阵晕眩,知道自己此刻还不能分心。那几位老头走上前,对陆檀与小唐说:“请不要打扰这位先生,两位女士,请随我进后屋休息吧。”
她们两人无法拒绝,关切的望着我,在几个老头的引领下朝屋内的房间走去,她们频频回眸,似乎颇为担忧,我朝她们微笑了一下,示意并无大碍。
等她们全数离开之后,屋内仅剩下山羊胡的老头、我、克朗以及一堆昏迷不醒的伤者。
克朗笑着说:“我是主人的奴仆,你仅仅需要知道这一点。我已经侍奉她超过上千年了,通灵者,我已经忘记了计算岁月,因为时间对我已经毫无意义。”
壁炉的火焰劈啪作响,那是催人入眠的乐曲,我说:“萨佛林?”
克朗犹豫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没错,萨佛林,我的三位主人之一。”
萨佛林现在无法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