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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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感到棺材中传来不同寻常的沉默,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宁静的令人感到不安。
斯密茨族系的血族睡眠的时候,往往需要使用特制的棺材,否则他们无法恢复体力,醒来的时候会变成肢体残缺的怪物。
海尔辛显然知道这一点,他说:“我单独对付它,你们不要插手。”
无策连忙说:“别莽撞,它可能比之前那三只爬虫更难对付。”
海尔辛闭上眼睛,试图冷静下来,但这不管用,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说:“我一个人对付它。”
挚友先生说:“让他去吧,即使乔·禅吸了血液,它也无法这么快复原,尤其是它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也许只能发挥少许的魔力。”
我点点头,说:“当心棺材上可能有陷阱。”
海尔辛站在离棺材十米之外,手掌如刀,当空斩落,灼热的电流仿佛利刃,顷刻间将棺材斩成两截,从棺材盖之下喷射出数十枚锋锐的飞刀,旋转着朝四面八方飞去。海尔辛伸手在空中划过,无形的力场将飞刀击落。
一只丑陋的妖魔从棺材中跃了出来,它浑身漆黑,肌肉虬结,脸型像是人与蝙蝠的混合体,背后有一双折断的翅膀,胸口则被海尔辛的攻击撕裂了一道大口子,它双眼充血,朝海尔辛放声怒吼。
海尔辛大吼一声,朝妖魔方向冲了过去,那妖魔朝后一跃,在空中灵巧翻滚,双足在天花板上一踩,猛扑过来,朝海尔辛挥出一拳。海尔辛轻巧闪过,手掌闪光,无形闪电接连劈中妖魔,令妖魔伤痕累累,鲜血四溅。
妖魔痛苦的大叫,步履蹒跚,动作迟缓,喘着粗气,远远躲到一旁。他望着眼前的海尔辛,用乔·禅的声音说:“你这毫无教养和荣誉的残渣!你居然偷袭我。”
海尔辛并不答话,手掌中电光飞舞,渐渐将他环绕在其中,仿佛他的怒气正在酝酿一片风暴,身体内的潜能将爆发出万里雷霆。
注释:
肢体变形——斯密茨族系的训诫之力,可以改造自身和目标的体型,呈现出施术者心目中的模样。
十二 三只爬虫
这痴情的凡人哪,这不幸的富豪,他落入了恶魔的腹中,我担心他的寿命将尽,他的**将被强酸的溶液毁灭。
无策忍不住大声喊道:“你的妹夫!查特!”
如果不是我现在焦头烂额,我肯定冲上去踹他屁·股。但我见到这悲剧的一幕,在那个刹那,我根本无法可想。
突然,我被一股巨力撞到一旁,只见蟒蛇胸口陡然凹下去一大块,像是被隐形的火箭弹击中一般。它扬起头颅,无声的惨叫着,安国维被它吐上半空,像陀螺般转了好几个圈,我看准他的落点,猛然一跃,将他接住。
等我惊魂初定,我朝身后一望,挚友先生手掌对着蟒蛇,见我凝视着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是阳之力。”
那蟒蛇居然转了个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双眼翻白,歪嘴吐出长舌,挚友先生这令人恐惧的招式威力巨大,这红杉般粗细的蟒蛇在他的猛攻下瞬间殒命,死状却十分滑稽。我见状激动万分,心神荡漾,险些忍不住给他磕头了。
无策赞叹道:“真是神乎其技,梅耶先生。”
海尔辛神情惊骇至极,似乎这一幕令他的自信与尊严备受摧残。但他很快恢复镇定,跑到我身边,问道:“这位安先生没事吗?”
还行,就是身上口水有些发臭,但至少死不了,那蟒蛇还没来得及将他吞落肚中。
一根青蛙般灵活的舌头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向我脑袋上一卷,还好我应变奇速,一矮身,朝前翻了个跟头,躲开了这狡猾的偷袭。
海尔辛击出一道闪电,落在地板上,砸出一个大坑,但显然没有命中敌人。四周一片黑暗,敌人变幻颜色,仿佛无法察觉的幽灵,那个恶心的变色龙蜥蜴在追咬着我们,就在这时,那个大块头的红色蟑螂也扑了过来。
挚友先生在远处一翻手掌,我面前突然形成了一股不停旋转的气团,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气团上,力道被气团挪动,它被甩上了半空,转了个身,落到了挚友先生附近。他喊道:“你们对付那个蟑螂,我解决这条蜥蜴。”
我豪气顿生,朗声笑道:“包在我身上。”潇洒利落的转身,耸颈缩肩,弯下腰,熟门熟路的躲在了立柱之后。海尔辛被我动作迷惑,一时不查,险些被蟑螂的胳膊划中,它锋锐的前肢扫过立柱,顷刻间将立柱割成了好几段。
海尔辛咬牙瞪了我一眼,我心里有鬼,嘿嘿发笑,缩起脑袋,不敢看他,随口喊道:“它来了!当心。”
蟑螂的攻势有如疾风暴雨,它疯狂的伸嘴咬啮,数根前爪如搅拌机般飞快乱挥,只要被它的爪牙擦中一点,无论多么坚硬的事物,在转眼间就如薄纸般被撕裂。
海尔辛神经紧绷,凝神躲避蟑螂的猛攻,他找到空隙,拳头闪着电光,中宫直入,只听滋滋之声大作,蟑螂仿佛触电一般剧烈震动,海尔辛欣喜的大叫起来,但无策拉住他的衣领向后一扯,只见那蟑螂挥出镰刀般的肢体,正中地板,划出一道两米长的裂缝。
无策慌张的说:“它根本没有受伤!”
海尔辛怒道:“不可能!那可是我全力一击。”
无策说:“要么是它被你激怒了,它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啦!”
蟑螂像醉酒的人一样在原地转了个圈,嗖地一下冲了过来,无策与海尔辛双双惊呼,一同绕着立柱躲避,那大理石的立柱被蟑螂轻而易举的撞断,我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整个大厅发出隆隆的声响,我屏息等了几秒钟,幸好没有塌方的迹象。
好在柱子并非这座宏伟别墅唯一的支撑,不然咱们眼下已经被活埋了。但如果这蟑螂继续横冲直撞下去,这大厅迟早支撑不住。
可是它的身子骨强壮的惊人,我怀疑唯有泰雷尔或是巴图·英格尔那样的破坏力才能令它受伤。
两人跑到我身边,呼吸因为恐慌而紊乱,无策喊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我有个法子。”
海尔辛气呼呼的说:“你这个叛徒!你这个懦夫!你险些害死了我。”
我说:“冷静,冷静,听我的指挥,不然这儿所有人都要完蛋。”
那蟑螂的脑袋从我们左边探了出来,我厉声尖叫,猛力一跃,绕回了大厅正中,海尔辛怒骂一声,正想抵挡,那蟑螂越过他头顶,像见到粪便的狗一样向我疾冲。
我往旁一躲,冲入了椅子堆中,不出我所料,蟑螂的视力不太好,在乱七八糟的椅子中一时找不到我。它胡乱的挥动肢体,将周围斩得石屑纷飞,但我改变胸口肌肉的灵活度,蜿蜒蛇行,如同一条泥鳅一般钻了出来。
海尔辛对无策说:“你的同伴还算是人吗?”
他这是在骂我吗?真是个没教养的臭小孩儿。我暂时没和他计较,一溜烟拱回了他们身边,说:“这蟑螂每次攻击的目标是站的最高的人,其次是离它最近的敌人。”
海尔辛恨恨的说:“我不信任你,混混!”
我没空反驳,只是对无策说:“待会儿你就站在我指定的位置,等待它朝你冲来。”
海尔辛想要劝阻,但无策点点头说:“然后呢?”
我说:“一旦它出现破绽,你就对准海尔辛刚刚击中它的部位猛攻,卯足全力,不要留手,想想几个月前在云层中跳跃的情形,无策。海尔辛先生,你也一样,如果时机出现,咱们三人都必须盯着它受伤的地方下手,成败在此一举。”
海尔辛还在犹豫,我又如同蛇一般游了出去,这么做行动隐秘,不易被蟑螂发觉。我来到摆放那本厚重古籍的地方,正如我所想的那样,这儿有乔·禅的机关,它可以令地面下陷,将那些椅子收回去,令地板复原如初。
蟑螂发现了无策,因为无策踮起脚尖,正用白痴般的动作朝它挥手。蟑螂摩拳擦掌,跐溜一声朝无策撞了过来。
我用力按下机关,蟑螂脚底踩空,在地上摔了个大跟头,无策踏上一步,手掌仿佛锋锐的刺刀般刺在了蟑螂胸口,海尔辛也几乎在同时赶到,拳头发光,重重落在蟑螂身上。这两下轰击似乎颇为有效,蟑螂肢体伸得笔直,看样子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爬起身,匆匆忙忙的冲上前,手掌变得无比锋锐,如山崩般朝蟑螂刺去。
没料到这蟑螂命硬极了,它突然弹了起来,将我们三人撞飞,我们痛的连声惨叫,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全都趴着不动,那蟑螂如狂欢般转了几个圈子,用急促的动作四处张望,寻找我们三人的踪迹。
我心里突然万分沮丧,瞧它模样,它眼下精神振奋,依旧没有受伤。
无策低声说:“现在怎么办?”
我摇摇头,说:“它的寿命是有限的,时间到了,它就会消失。”
海尔辛懊恼的说:“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消失?难道咱们就这样一辈子趴着?为什么这蟑螂比另外两只爬虫厉害这么多?”
我又怎么能知道?
这三只爬虫是由三个大妖魔体内的魔力转化而来,无法持久,但短时间的战力不弱于那三个妖魔中任意一人。至于为什么这蟑螂如此厉害,我又如何得知?
就在我们六神无主之时,我见到挚友先生朝蟑螂走了过来。
他似乎已经摆脱了那变色龙的纠缠,衣服上有些灰尘,但连一丁点儿破损之处都找不到,似乎那变色龙好对付的很,这家伙运气真好,总是能捡到美差,在他衬托之下,我们三人倒显得相当无能。
挚友先生的视线越过蟑螂,见到我们像蠕虫一样伏在地上,喊道:“你们没受伤吗?”
我高声喊道:“快趴下,这蟑螂没法对付!”
但已经太迟了,这蟑螂兴冲冲的抽搐几下,飞快的朝挚友先生跑去,它伸出全身的爪牙,如同一张满是獠牙的大嘴一样朝挚友先生咬下。
挚友先生随手挡开它的攻势,手掌按在它的脑袋上,只听哗啦一声,蟑螂的两根肢干当即折断。蟑螂似乎吓了一跳,正在发愣,挚友先生动作如同流水般流畅,手掌又放在了它的腹部,随后它的脖子陡然破裂,绿色的液体从中流出。
蟑螂哆嗦着后退几步,挚友先生轻轻迈步,如游雾般绕到它背后,在它背上一拍,它的另外两根肢干霎时断裂,这蟑螂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茫然抬头,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近。
挚友先生说:“九幡招灵,魂归黄土,莫怨轮回,尽入地府!”他在蟑螂胸口一拍,蟑螂身躯顿时僵硬住了,但很快它开始触电般的颤动起来,体内砰砰作响,浑身上下至少十处地方接连爆裂,它剩余的肢体伸向半空,摆出一个异常壮烈的动作,随后再也不动了。
我们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挚友先生,嘴巴张的如此之大,可以毫无困难的吞入两个巨无霸汉堡。
海尔辛丧魂落魄,喃喃的说:“原来不是蟑螂太厉害,是咱们太没用了。”
我万念俱灰,无奈的摇摇头,叹道:“或许是那个家伙强的实在不像话。”
挚友先生手掌凌空一托,我们三人不由自主的飘了起来,稳稳在地上站定。挚友先生笑着说:“这些爬虫还挺幽默的。蟒蛇死的像某个变·态杀人狂,变色龙像小拳王那样变成了灰烬,龙蟑螂临死前的动作挺像终结者。”
这不是爬虫的幽默感,而是那个创造诅咒之人的恶趣味。
他笑了一会儿,见我们三人毕恭毕敬的盯着他看,咳嗽一声,说道:“那是阴之力,我以巧妙的力道破坏它体内经络,从内部造成破坏。”
十一 救赎之人
说起拯救灵魂这一套,我似乎。。应该。。也许。。可能。。已经驾轻就熟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说,但我的潜意识中似乎留有这样的经验。
这儿受害者不少,但其余人我根本不熟,我唯一需要保护的是那个遇人不淑的妹妹双竹。
我走到她被垂吊之处的正下方,发现在近处有个身影,那人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用恐惧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
我说:“安国维?你没逃跑吗?”他没碰过《灵魂试炼》之书的副本,此刻安然无恙,早就可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