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的肖像画-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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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面对我们四人,乔·禅毫无胜算,他为什么还在苦苦支撑呢?
挚友先生忽然说:“你在拖延时间吗?乔·禅!”
乔·禅颤抖了一下,愤怒的看着挚友先生,喊道:“自作聪明的家伙,我不过是不想狼狈逃走罢了。”
我恍然大悟,喊道:“他在替同伴争取时间,另外两个大妖魔在逃跑!”
乔·禅怒吼道:“没有的事!”他顿时仿佛恢复了精力,高高跃起,骨刃朝海尔辛脑袋上劈了过来,海尔辛呼出一口气,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匕首瞬间被闪电缠绕,发出刺耳的鸣响。他迎着乔·禅的骨刃,将匕首舞成一道蓝白色的光芒。
匕首碰在骨刃上,骨刃悄无声息的折断,海尔辛大声咆哮,将匕首全力刺入乔·禅的额头,乔·禅哇哇惨叫,浑身不停抖动,双眼中鲜血倾泻而下,身上冒起股股黑烟,他奋力将海尔辛推开,捂住脑袋,骤然抬头,脸上露出坚毅而狡猾的笑容。
他喊道:“我的同伴会继承我的遗志,完成我们的梦想!你们得意不了多久的。”
乔·禅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我以为他会爆炸,惨呼一声,与无策拉住精疲力竭的海尔辛,撒腿向来路跑去,谁知爆炸并未如期而至,他的身体化作铺天盖地的蚕丝,蚕丝交织在一块儿,编织成了一张厚重的屏风,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挡住了我们追击的道路。
他的脑袋在蚕丝正中挂着,嘴角依旧在发笑,但很快他的脑袋就化作了灰烬。
海尔辛挣扎着坐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蚕丝屏风,愣愣出神,似乎在想着心事。
无策说:“我们还要追吗?”
挚友先生说:“也许来不及了,我们在这儿耽搁了至少有三十分钟,他们有充分的余裕逃之夭夭。”
海尔辛支撑着站了起来,说:“他虽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但他的举止充满骑士精神,我当向他致敬,不再追赶他誓死保护的同伴。”
我不屑的笑了一声,说:“你可真是离经叛道,海尔辛。要是在九百多年前,你这句话足以被教皇判刑,绑上火刑架,被烧成焦炭,他们会指控你同情异教徒。”
海尔辛说:“梵蒂冈已经改变了,天主教也是,我们已经摆脱昔日的野蛮和俗务了。”
我发出怪笑,正想继续嘲讽,他转过身,朝大厅外走去,我讨了个没趣,微觉尴尬,跟在他身后一路前行,当海尔辛路过那个血池的时候,他凄然的朝血池望了一眼,说:“你们能够通知本地的血族王子吗?我希望知道在这儿丧生的人的名字。”
他显然想要替他们祈祷超度,他身为法王厅的圣骑士,这可以算是他的本职工作。
挚友先生说:“你太累了,海尔辛,你无需为此挂怀,卡玛利拉会知道这事儿的。”
海尔辛松了口气,朝前迈出两步,忽然间,他朝前一摔,伏在地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我吃了一惊,跑上去探探他脑海中的信息素,他只不过是耗尽了体力,伤势倒算不上严重。
无策将他扛了起来,我们走出地道,回到大厅,发现那些学者正在慢吞吞的接连站起。大厅中仍然显得有些阴森恐怖,晚间的风透过窗口,仿佛恶魔在吟唱。我想起还有两只同样可怕的大妖魔潜逃在外,也许满腔仇恨和残忍,正躲在某处筹划着复仇的计划时,我双腿发抖,只想夺路而逃。
安国维居然还留在这儿,他见我们安然无恙,脸上满是惊喜,他说:“我已经报了警,叫了救护车,他们很快就会到。”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挚友先生叹了口气,取出手机,手指飞快跃动。
他通过匿名电话拨通了专门处理血族事务的办公室,取消了安国维的案子,又让他们派专业人士处理后续事宜。我走到双竹身边,她依旧行动艰难,只能朝我微微一笑,轻声说:“谢谢你又救了我,面具。”
我悄声说:“别和任何人说你在这儿见过我,不然可能会惹上麻烦。”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有过上次的经验,她自然心中有数,她点点头,忍不住又问:“你是专门为我。。。。来的吗?你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我拍拍她的脑袋,说:“双竹,小心谨慎,你差点儿把自己给害死。”
她目光如水,感激的望着我,她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但又一直拒绝我?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
我看了看一旁快要哭出来的安国维,自己心里也着实慌张,我沉思片刻,痛定思痛,在她耳边说:“我其实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其实也弄不清楚我们两人之间的辈分,但此乃无足轻重的细节,此刻无需挂怀。
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满脸通红,窘迫至极,我冲她竖起大拇指,说:“保重!”随后扛起那本《灵魂试炼》,如一阵风一般冲出了乔·禅的豪宅。
十四 雷霆震怒
我可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相比于外表,我更看重一个人的心灵与气度。因此当我看着挚友先生戴着的滑稽面具,我自然而然想起了他平时那令人心动的、赏心悦目的容颜,这令我心头小鹿乱撞,不自觉的将手伸向了。。。
挚友先生手指凌空一探,我顿时浑身酸麻,仿佛体内注入了麻药一样。他说:“受了这么多教训,连爬虫都知道好歹了,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我惊恐的笑了几声,身上的麻痹渐渐衰退,海尔辛迷惑的望着我们,并不知道刚刚发生的危险而复杂的痴情纠葛。
海尔辛忽然想起了某件事,他朝前方一瞧,只见原先那三个大妖魔被困的地方,此刻已经人影全无。他惊呼一声,跑过去一瞧,见到地面上有清晰而杂乱的脚印,他有些举棋不定,稍稍思索,对我们说:“麻烦照顾好这些学者。”
我连忙劝道:“伯爵先生,我劝您还是不要冒险,如果他们三人中任意一人吸食了血液,恢复了一半以上的体力,你绝不是他们的敌手。”
海尔辛坚决的说:“我绝不会退缩,令我的家族荣誉蒙羞。”
他顺着脚印一路寻找,进入乔·禅的书房,发现脚印到了一排书架之后就消失了。他环顾四周,手掌翻动,一道闪电将一面书架劈成碎片,书架后方露出黑幽幽的地道,嗖嗖风声从地道中吹了出来,传出缕缕血腥气味儿,它就仿佛通往无底深渊的不归路一样。
我扛着那本《灵魂试炼》的书跟在他后头,无策警觉的问:“你明知这书上有诅咒,为什么还带着它?”
我笑道:“诅咒是在他们念出咒语之后才生效的,在此之前,一切正常得很。只要我们不去管那句咒语,那就万事无忧矣。”
海尔辛回头对我们说:“我让你们留在这儿,你们跟着做什么?”他看似在埋怨,可听起来好像有些高兴。
无策说:“咱们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过,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海尔辛忽然将脑袋面向黑暗,伸手捂住口鼻,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过了一会儿,他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那就跟来吧。”
挚友先生对我说:“查特,你走在前头,你的夜视能力比我们谁都好。”
我吓得浑身发抖,但挚友先生探过头来,在我耳边说:“靠你了,面具。”
我立时通体舒畅,上身下身大为振奋,走在队伍前头,沿着阴暗的地道朝前走去。
除了风声,周围静悄悄的,稍有细微声响,都能听得相当清楚。我听到远处有泊泊的水流声,似乎有小动物在吱吱叫唤,又好像有低沉的吮吸声和呻·吟声,这些难以言喻的声响,在黑暗中化身为恐惧的幽灵,悄然渗入了我的心灵深处。
走了许久,地道变得宽阔起来,我用英语说:“前面有水池。不知道底下有什么东西,咱们最好绕着走。”话一说出口,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味儿,混杂着难以描述的尸臭味儿,直冲入我的鼻子。
海尔辛惊觉道:“这不是水池,这是血水!”
没错,血水,一潭红色的池塘如血水镜面般平静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但偶然之间,血水表面泛起涟漪,带着令人恐惧的兆头向外扩散,预示着水下潜伏着某种生物。
挚友先生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眼不见心不烦。”他说的是中文,但海尔辛却领会了他的意思,他问:“也许那三个妖魔躲在血池中?”
我心虚的说:“如果真是他们,那意味着他们已经吸饱了血,意味着他们已经恢复了精力,意味着他们早就可以上来拧断咱们的脑袋。”
无策如同鉴赏家一般说:“而且这血水臭的很,血族不会喜欢这味道。”
我们三人自顾自说着中文,海尔辛半句没听懂,他说:“我决定试试,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总得调查清楚。”
他将手掌包裹在跳跃的电光中,在血池中一按,我见到整个水池上电流闪过,发出耀眼的蓝光。转眼间,我耳中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纤细的怪物从血水中跳了上来,直朝海尔辛脑袋上扑来。
海尔辛喊了一声,手掌运力,想要将怪物斩成两半,无策忽然拦住海尔辛,灵活的伸手捏住怪物的脖子,那怪物毫不反抗,四肢耷拉在两旁,气喘吁吁,似乎命悬一线。
我取出手机,将灯光照向怪物,它外表呈现血绿色,脑门长着一对短小的肉瘤,看上去像是为长成的羊角,一只眼珠被剜掉,另一只眼则像是毒蛇。它的指甲长的弯曲起来,表面黑色,看起来有些锋锐。
海尔辛深深呼吸,恼恨的说:“是恶魔!斯密茨的混蛋召唤出来的恶魔。”
挚友先生摇了摇头,用生涩的英语说:“这不是恶魔,斯密茨的人不会对恶魔如此残忍,哪怕是如此弱小的恶魔,他们是一群尊敬恶魔的疯子。”
那恶魔模样的怪物用微弱的声音说:“救救我,哥哥,救救我。”
海尔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这恶魔的声音近似幼童稚嫩的嗓音,他惊讶的问:“那这是什么东西?”
我将书本交给挚友先生,将怪物从无策手中轻柔的抱了过来,轻轻摸着他的脑袋,他显得十分痛苦,不停的呜咽着。
我用英语说:“这是人类,一个孩子。”
海尔辛身躯巨震,眼中满是惊恐的神色,他遽然往后逃开,就好像这孩子比先前的血色蟑螂还要可怕一样。
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人类的孩子。。。。怎么。。。。怎么可能?”
挚友先生说:“斯密茨的训诫之力——肢体变形,他们用凡人试验恶魔变幻的可能性。”他语气中充满强烈的恨意,但听起来却冷冰冰的。
海尔辛并未听懂,但他猛扑上来,将孩子抱在手上,那孩子痛苦的呻·吟着,海尔辛仔细端凝几眼,忍不住大声哭泣起来,不知是由于恐惧还是愤怒,他擦着眼泪,哀求说:“救救他!”
我摇摇头说:“救不了的,他被魔血浸泡太久了,所有器官都在腐化。”
那孩子哭喊道:“我叫英华,我要见我妈妈,我要见我的。。。。。。“他身体如发狂般的扭曲起来,片刻之后,他闭上眼睛,不再呼吸。
海尔辛低声念道:“英华。。。英华。。。。。”
我说:“这是个女孩儿。”
海尔辛站起身,将女孩儿紧紧抱在胸前,我说:“你把她留在这儿吧。抱着她没法战斗。”
海尔辛哀吼一声,想要将孩子的尸体放回血池,但突然间,他大叫起来,另一只手在水池中胡乱摸索,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表情越来越绝望,他的脸色越来越惨淡。
我说:“走吧,海尔辛。卡玛利拉会处理这血池中的尸体。保持镇定,前方还可能有敌人。”
海尔辛大声喘息,咬牙切齿的说:“我会替他们所有人报仇的,我发誓!”
我们扶着海尔辛,走过血池的房间,又走了一段路,前方传来了亮光,我们来到了一座土耳其风格的大厅,大厅呈半球形,当中有一条走道,一直通往大厅正中的平台,平台上摆放着一具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棺材,而走道两旁则是纯净的水池。
我隐约感到棺材中传来不同寻常的沉默,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宁静的令人感到不安。
斯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