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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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并用攀上围栏,扑通一声就往河里跳!
怜娘扑嗵落了水,那些仆妇见她如此奋不顾身,顿时吃惊起来,此时秦捕头并两位刀头已举着火把从船中走了出来,如白昼般亮光照向水面,但见河面上怜娘游近了那团物什,一手翻抱起一看,竟只是个草扎人儿,心上不由一凉,她举头看秦捕头等人居高临下冷眼向她瞧来,心中雪亮,已晓得自己中了他们计!
此时,无毒和尚臂上挽着一卷粗绳丢入水中,喊道:“女施主,且抓着这上来罢!”
那怜娘晓得这上船了就多半没有活路了,正犹疑不决间,那秦捕头已冷冷威胁道:“若不上来,可要将儿子打断了手脚、丢到破庙里做乞丐去了!”
怜娘一听,心上已怕了,拽着那绳系在腰上,被无毒和尚缓缓提拉上甲板来。此时环翠亦奔上甲板,见怜娘从河里攀扶上围栏,浑身湿透、淋漓乱发,忙取出帕子上来拭着她面上水渍。一边无毒和尚虽是单薄衣裳,亦脱下了覆在怜娘身上,阿弥陀佛道:“佛祖慈悲,女施主回头是岸。”
秦捕头却冷冷道:“这蛇蝎女子坏了两条冷命,佛祖就算再慈悲这会也不济事了!”
环翠听了,只咄咄喊冤道:“怜姊好心救人!几位官爷凭什么安这杀人罪名在她身上?”
林月浮此时已上前来,淡然道:“环翠姑娘何必明知故问?玉珠姑娘死时,已有心替她遮掩,难道竟以为一点点烟杆子草灰就能瞒天过海?”
这时詹老大亦现出身来,怒骂道:“原来是这两个毒妇设计害!”
一旁詹大婶亦忿然不平道:“秦捕头还说是有心替男人藏掖,现下瞧来,这玉珠姑娘死时,这有心遮掩竟是环翠这小蹄子!男人跟俩无冤无仇,是逛窖子没给钱?还是弄大们肚子不认帐?俩为何要陷害他?”
怜娘此时冷水浸身,瑟瑟发抖,嘴唇冻得发紫,却抿着嘴一言不发,环翠在一旁护着怜娘,捏着帕子破口大骂道:“们口口声声说怜姐杀了人!证据呢?别端着脏水往人身上泼,以为姐俩好欺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别说活人蒙冤了!劝们要冤死人可得狠心点!但凡俩有一口冤气在,定不会善罢甘休!”
钱刀头见这环翠牙尖嘴俐,不由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风尘下贱女子竟敢这等猖狂!”
两边吵嚷不休,林月浮已道:“环翠姑娘不必强辞夺理,怜娘做下此案,破绽已不止一处。且说怜娘将冷夫人杀死弃于水中,却故意用渔网缠裹,令尸首随船拖行,原是要威吓这船上心虚之人,却没料到这船上做过亏心事人仍是过着舒坦日子,想必正因为如此,怜娘才会愈发怨恨,设局陷害这詹老大罢?
若说这玉珠本也是不必死,只因她无意间听见隔壁夫人半夜起床,便偷偷跟着上来,见夫人和见面,尔后被用竹箭射杀,弃尸水中。玉珠惊怕之时,更起了贪念,只想从那占些便宜,所以又和在货舱见面,虎口夺食,被杀死也不算无辜了。
说起来,怜娘一石二鸟,本想顺水推舟在门后布下烟灰,没想到惊动了环翠和詹夫人,环翠那时恐怕还不晓得这位怜姊即是凶手,只是察觉门后有人,恐怕隐约瞧见,所以才同詹夫人上甲板报官,令逃脱。这前因后果,说得可仔细?”
林月浮一番话来,怜娘却冷容不语,环翠只甩着帕儿笑道:“这位公子编得好故事,什么毒箭呀,什么弃尸呀,倒是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这船上到底是哪个杀了人都作不得准呢!”
林月浮道:“玉珠姑娘已死,没了人证;那竹箭恐怕也早被们丢下河了,物证亦没了。”
环翠听了只击掌大笑道:“这般倒好了!原是暗地里耍拳——瞎打一阵!还以为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有什么高论呢!”
侯刀头听了,只喝斥道:“休要猖狂,只怕笑不到最后哩!”
林月浮道:“天网恢恢,又怎会没有破绽?这玉珠姑娘死前,并没有说过什么要紧话,惟是这秦捕头审问时,她原话道,‘但凡奴婢睡得浅些,跟着夫人上了甲板,兴许夫人就不会被人推到水下去了’,她说得如此含糊,却又细致得像亲眼所见,这“但凡”二字,含着一番暗示。若她要揭露谁,大可直言,偏又是用这番口吻,到底是要暗示谁呢?”
秦捕头此时已会心,恍然大悟道:“这玉珠原来是要暗示那凶手!而当时在场,不过在下并两位刀头,还有李大贾并环翠、怜娘……”
林月浮颔首道:“玉珠姑娘暗示凶手后,又诉了一堆苦楚,无非是冷夫人死了,她少了一大笔钱财。当时凶手已明白了她话里要胁之意,是而凶手才会在货舱和玉珠相见。依此看来,凶手只能是李大贾、环翠、怜娘三位中一个了。”
怜娘听得此,终有些动容,却仍是默然无语,只偏过头去看那江岸积雪,此时晨光略白,照雪上朦胧雾气,令人惘然。她手上如何就沾上了这些人命?竟有如噩梦初醒,不辨梦里梦外了。
林月浮微微叹气道:“杀人须讲个由头,而昨夜赵公子审了詹老大,才晓得四年前,在清宁县码头,詹老大趁着庙上集会,见着个妇人独自抱着个襁褓孩儿赶集,这詹老大原是专要拐个孩童,即和詹大婶唱了出双簧,扮作这尚不会言语孩儿父母,反污他亲生母亲是人贩牙子,众目睽睽从她怀中抢走了她孩子!如此丧心病狂,就这一外人听闻,亦是胆寒不已!但想想那母亲眼睁睁见亲生孩子被人抢走,那等悲凉惊怕,即便事隔多年,想必还是如昨日般清晰罢?”
此时,那怜娘已缓缓落下泪来。詹老大与詹大婶听得这句,脸色登时坏了,原来当初他俩为了巴结膝下无子县令夫人,特意强抢了一个民妇孩儿贿赂于她,后来听闻那民妇因丢了孩子被夫家赶出家门,下落不明,没想到竟沦落了风尘,数年不见,竟不惜杀人以报夺子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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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 饲主:哎哎,我给手机装了个新应用……功能超妙的……
作者:啥?
饲主:我基友推荐给我的。
作者:啥?
饲主:给你,把我手机放到肩膀上。
作者依言,把饲主手机搁到肩上,手机微微的颤动。
饲主眼睛放光:好用吧?超好用的!这个开发者简直是个天才!
作者:啥?
饲主:手机按摩的应用啊!!!
作者无语:我靠!你手机就算是智能的,也不必承担这么艰巨的任务吧?
饲主:那是你皮糙肉厚……
2、 饲主是个很有危机意识的人,怕电呀,怕火呀,怕过马路呀,怕人潮汹涌呀;喜欢吃甜的糕点,喝甜的饮料;路痴,走到哪迷路到哪,总之内心就是个萌妹纸。原谅作者实在对其下不了手。
今天饲主和作者去国博,路上饲主突然大惊失色:我的背包怎么开了?被人偷了!!!
作者:我拿瓶水喝,忘记扯拉链了。
饲主万分激动:你什么时候开了我的包?
作者:在你纠结该坐哪个方向的地铁的时候。
3、
饲主:以前坐火车离开帝都时,每次回家都会经过我基友的高中,一片湖泊绿洲就是他的学校。
作者:你怎么知道?
饲主:他跟我说的呀,他还说他在读高中时,一有空就脱光了下去湖里洗澡哩。
作者:真的假的???(脑海浮现英俊的饲主基友一秒脱一件,全身什么都不剩地下水了)
饲主淡定:假的。你看你眼睛都放贼光了,你这个色女人!
VIP章节 115辰光流纵
霜色皑皑;淡淡风雪薄烟中,与众对峙的怜娘似是立成了一道凄薄的剪影;但这被逼到绝路的剪影还残存一丝烟火气;握拳透爪,嗓音拔尖了许多;道:“事到如今;是命数;是运道,已成定局。”环翠见怜娘已万念俱灰,忙要拦道:“怜姊莫要犯傻,他们无凭无据,能奈咱俩如何?”
那鬼影堂赵公子却道:“凭铁齿铜牙;也能撬开,徒作挣扎也无用哩!”
怜娘晓得退无可退,本无所俱怕,惟心里挂念孩子而矣。——那孩子即是她的命脉,她的软肋,既被识穿,她已立悬崖边摇摇欲坠,无论是谁来推她一把,她都无力还击,亦不敢还击。她抬眼细看周遭,似都已化作了牛鬼蛇神,换过一张张夺命催魂使者的宝相,影影绰绰,张牙舞爪。
此时,那两位刀头原本怅怅落空的脸已重新燃烧起来,既抓到把柄,他俩万事都有了交待,终于放心地上前捉住怜娘的臂膀,用力反剪,环翠忙不迭欺身上前来护,却被那钱刀头一脚踹倒地,骂道:“事到临头,还敢狂!”
环翠气不过,又爬起来,拽着钱刀头的腰上,定睛瞧见刀鞘,抬手一下就将长刀拔了出来,疯狂般指着钱刀头骂道:“们这些,欺善怕恶!”她的刀尖已一一指向那些豹狼:“秦捕头,合着詹老大、詹大婶拐了怜姊的孩儿,怎么不见天打雷劈!还有那什么冷夫,自己不能生,却霸着家的孩子,心肠这么歹毒,活该被治死!怜姊不过是替天行道,不该跟们这些走!妓院里她每每替挡着那些恶客,菩萨心肠,老天不长眼,何不见得好有好报?”
秦捕头见勾当被揭破,脸色陡时一变,几步上前,一势夺刀,转眼又将那环翠又踢跪地,环翠吃痛伏地上,神色一白,白得像僵死的蜈蚣,没有足,逃不脱。秦捕头两眼斜睨这嘴唇乱抖的女,压根儿不放她眼里,冷嘲道:“们杀犯了王法,不知悔改,还这胡言乱语!”
身处漩涡的怜娘看破尘世,若有若无一声叹息,哀戚得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一般,轻声道:“环翠,别争了,若争抢得过,早不是这般结局了。”
她目光流散至遥远,似是想起那个热闹的白日,拨浪鼓晃动的声响、糖葫芦的叫卖声,缓缓透过街市前一高笼包子屉的蒸气,朦胧望去,是满街挨挨挤挤的热闹,一店店的招牌旗幡,迎着风摇晃,她正欢喜喊了声孩子的乳名,一抱臂,却发现怀中空空如也,于是眼前的浓墨重彩一霎都褪了色,如一场兵荒马乱的恶梦滋味,夜夜缠绕,哪怕此后被婆家赶出家门,沦落妓院轻贱如泥,也不如那一刻猛然惊醒时,既苦且痛,深入骨髓。
环翠本有一股傲慢,此时见怜姊已失了魂、竟像已经死了一般,徒有一具躯壳,她不由心上刀割,愈发气不过,又爬起身来,指着那林月浮骂道:“凭什么掺和进来?多管闲事,要主持公道,那怜姊的公道又该向谁讨要!”
林月浮淡淡道:“他们虽有罪过,罪不致死,但等杀,合该偿命。”
怜娘听了,脸色先是静止,又仿似安然,道:“早已不想活这世上了,心中惟有一事难舍。”
林月浮已会意道:“放心,会好好照拂的孩儿。”
怜娘点点头,她晓得若跟着秦捕头等上岸受审,免不了无尽的污辱,她又何必给自己不济的命道再蒙一层血尘?林月浮此时虽要逼死她,但也算是给足了她颜面。她回过头,望一眼环翠,道:“环翠,此事与无干,日后且保重。”
话未落地,怜娘把心一横,猛地冲向了扬帆的船柱,额头咚一声撞上硬柱,猛裂得像凿冰的声音,她狠吃这一记,身子登时软了,缓缓滑倒地上,脸上淌下一股殷红的鲜血,天旋地转,血污蒙了双眼,尘世最后一刻,化作静静的红雪粒子,晨雾霭中朦胧地飘浮,似极了那一个冬日街市的热气,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美梦的开始,那噩梦还来不及上演的时候,完满如初。
环翠见怜姊她眼前活活断了气,如遭痛击,这个荒唐的世界,她无处倾泄,只能放声嚎哭!哭得声嘶力竭,辰光流纵,而那终结的浮梁城已近眼前。
午时,自桐州城上船的一群怨憎相会的皆已散去,齐三公子一行亦登上码头,改走陆路,换乘马车,与那赵公子自是分道扬镳,而冷小少爷已被林月浮收留,林月浮只同那秦捕头道:“且报了死讯罢。”
秦捕头看着那孩童粉雕玉琢容颜,晓得逼死其亲母,终究是个祸胎,若让冷老爷晓得夫当年假作有孕,偷了旁孩童充作膝下嫡子,定也不会轻饶,更何况当事皆已身死,他大可撇清,万事赖到夫身上,他的前程兴许还有些奔头。是而,秦捕头只同那两位刀头及仆妇们吩咐了,这些亦是闭嘴不言语,本就是惹上身、损阴德的事,一个个都默契,巴不得不与外道,此案便总算有了了结。
而那无毒和尚不知何去何从,还是谢阿弱掀开车帘淡淡一笑,道:“听闻往北边去两百里,荒山中有一处云雾缭绕的险峰,传闻魏园就那处,无毒师傅若真有心,不妨去打探一番。”
无毒和尚得了这个消息,如获至宝,忙不迭合掌道谢,唱念阿弥陀佛。那一声唱经温润至极,仿佛这几日几夜船行的诡乱皆那佛谒声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