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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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鸾点头道:“可搜着些好东西!”说着他一击掌,下人已捧上了三样物什,其中两样各是一匹红布,还有一样竟是小小的一个旧布偶,邓琼儿见了,起身上前看那布偶,布偶身子上用乌黑发丝绣着“愿令幼孤,常见哀怜”,她认道:“这不是当日男尸手上握着、后来又失落的那个?姐夫是从何处寻来的?还有这红布又是谁家的?”
薄娘子让那带领搜查一事的王护卫答话,只听这王护卫道:“小的领了少将军之命,先是在那四凤姑娘失踪的巷子周围访查了,原来有一户人家正是这四凤的亲戚,一搜果然就找到了此人,小的还派人查了四凤姑娘家中,并无可疑。其后又趁夜往张婆、花家绣庄还有王宝如家中查看,张婆子阁楼中堆了几十匹红布,一匹匹都被摊开了,杂乱无章,小的就卷带回了其中一匹,盛在这第一件捧盘中。
小的接着又派人潜进花家绣庄,也在其布库里找着了五六匹红布,带回了其中一匹,盛在这第二件捧盘中。而后小的又搜了王宝如家中,找出了其暗藏的这个旧布偶,盛在这第三件捧盘中,请少将军一一过目。”
众人听得这话,原来张婆、花掌柜、王宝如都行了暗事,张婆撒谎红布售罄,花掌柜谎称库房没了红布,而王宝如佯装不知旧布偶丢失一事,原是她自己偷偷拿走!薄娘子深通织物,起身查看那两匹红布,细微纹络断处毫无二致,竟是一家货色。
谢阿弱此时已大概猜出此事,只是还有一半案情没有着落,问道:“还有一事不明,请少将军查一查张婆和将军府中人可有瓜葛往来?”
薄娘子皱眉,问道:“看来你已有把握?”
谢阿弱笑道:“此事如梅瓶打碎,还差一片好瓷,你若寻来了,此案就完整了。——只是这四人你还得分开软禁着,别让他们走脱了。”
薄娘子只点头,依言吩咐那心腹的王护卫再去细查。
如是问了半日,天已至黄昏,忽而下起雨来,风声雨味飘来,众人举头看厅外天色一霎碧蓝且潇潇,齐三公子已起身对阿弱道:“既告一段落,先回房罢,我有样东西给你瞧。”
谢阿弱淡淡一笑,也不问他,他存心要卖关子,自然不会轻易告知,二人只相偕而去。
哪怕是才得见几面的邓琼儿,亦艳羡二人之间无言自明的牵绊,与二人同室,总似踏行过草蔓,清幽暗香于不经意间浮上来,令经过之人恍然相顾。
而这转眼之间,大雨已如泼瓢般,齐、谢二人意欲折回歇息的园子,只绕道从廊下避雨而走,绕了远路。雨声击在瓦檐,风吹庭树,狂疾时,卷了雨丝飘荡,石阶浮苔浸露,卵石道上更是漫淹了浅浅一层积水,远处略有几盏昏黄纸灯笼摇曳,更远处是漆黑的天夜还未上灯。
此时阿弱握着齐三公子袖底的手,身子微微依着他,似是躲避这廊外雨响惊雷之声。她想道那些青衣小侍早随他吩咐在将军府门外就已散去,公子若藏了东西,多半是那时小侍交给他的罢?这等暗相授受,她竟未瞧见!
二人忽而来到一处园外,那狂风骤雨声中,齐三公子停下步子,凝神道:“你可听着有人在唱曲?”
谢阿弱抬头看一眼这月洞门,题了“芙蓉清榭”四字,不知住了将军的哪位姬妾?只是不好妄闯,即在门外亦专注听了——隐隐的一个女子的歌声,分外嘹亮,若非这雨雷之声阻隔,定是响遏行云。
谢阿弱道:“这女子故意挑着雷雨之时唱曲,大概是怕被人听见,歌声悲壮,似是不平则鸣,只是不知她到底在唱什么?”
齐三公子功力精深,耳目亦十分聪敏,聆听这半晌,已依曲词念道:
“那年告急,五万兵马出南陵;将军亲征,全军上下意气豪。狼烟滚滚迷天地,大雨潇潇寒征衣!边笛不奏杨柳怨,战鼓犹催人马号!月下兵戈如流水,雨停残红染战袍!凭谁说?将军对镜愁白发;奴只知,一将功成万骨枯;几多回,梦里犹闻边陲哭!”
谢阿弱听得曲意,脸色不由凝重起来,齐三公子眼神亦冷了起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那块梅瓶碎瓷想必正在此园中了!”谢阿弱抿了唇道:“这事并不万全,且听明日那王护卫呈报的实情罢。”
齐三公子只举头瞧着那夜雨,忽而道:“查案耗人心神,并不在于斗智,而是每每要为案中之人设身处地、审心忖情,你今日也该累了,还是先跟我回房去罢,我有一个乐子给你。”
他说话声温柔,摇动心神而来,阿弱点头被他拉着往前走了,只是仍忍不住回望那廊下镂窗,园里假山黑影团团,如暗鬼妖魔,雨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齐晏握紧她的手,藏在袖底,推门回至房内,就先新簇了一盆炭火,二人得安一时,坐在火盆边榻上。齐晏见她脸上被热气熏着,薄薄绯红,娇媚可爱,他一时兴起,娓娓向她说起情话,道:“你白日应我的事儿呢?”
谢阿弱眼儿含笑,道:“我明日即可破了此案,不敢烦请公子大驾了。”齐三公子向火盆伸了手烤着火,微笑着计较道:“若我不向你念得曲词,你可破得了此案?”
说着他已坐起身来,本就挨着阿弱,凑得近时,又趁其不备往她腮上一吻,阿弱原是侧着脸,此时略惊了些,一回头却见齐三公子脸上扬起笑意,他已靠着花几随意坐着,笑道:“此物冬日甚是难得,还是我命他们快马往更南处水边寻来的,你可要瞧一瞧?”
谢阿弱知他一再撩拨,定是存心又要捉弄于她,她可不想上当,是而敛容沉静,专心看起一方琉璃窗外檐下暴雨如注,冷雾凝在如冰琉璃上,微微朦朦,十分好看。齐三公子见她不理不睬,索性就下了榻,一低身子,直蛮横地将她从榻上抱了起来,大迈几步进了里间,放到锦被床上,笑道:“你不想看,我自是偏要你看的。”
说着齐三公子忽而撩起锦帐一端垂下,刹时周围亮光点点,阿弱一惊,细看时,原来是他恶作剧,以网罗萤火,藏于袖底,以免光漏,突而借着揭下床帐之际,悉数散开,此隅昏黑之中,萤光忽闪,而阿弱略惊时,避偏于一旁,若繁星清光之下,侧影美丽异常。
齐晏爱极她这般模样,锦被之上,轻轻揽抱住她的身子,只掀衣要看她背上伤口愈合得如何,阿弱顺着他侧身卧着,伏在枕上,齐晏看那结疤微褪,似已淡了些,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伤痕,若有所思般,忽而含笑道:“白日说了要顺着我的,可不能轻易反悔!”
说着他已轻轻亲吻她背上肌肤,手上还行云流水般去解下她腰裙,谢阿弱枕臂转头望他,脸色微红,默然不语,萤光苍茫之时,锦被上卷草纹络,如置身夏夜原野,却见公子身上衣裳亦已悉数解了去,忽扶在她腰上,从背后而入,缓缓弄她。阿弱脸色愈发娇红,索性埋头枕间,只觉得他肆意妄为,真是羞人!此时她身上不知是羞躁,还是情动,愈来愈热,缠绵之间,只得轻拱着腰肢,随他磨弄。齐三公子此番自然格外尽兴,意乱情迷时愈发下流,他手儿轻轻扳在她肩上,含笑问道:“为何不敢回头看我么?”
他一只手撑在锦被上,另一只手已抚上她腮边,轻轻捧着她转过头来,阿弱此时已是满脸绯红,公子最喜爱她慌张之时,偏要极力掩饰,他低头含吻着她的唇珠,舌尖儿搅缠时,他已躺□子,转眼又抱她在身上坐下。此时,他轻轻揉搓她的身子,往下又扶着她的腰贴合,弄得舒服时,又存了坏心,含笑问道:“你真是孩子一般,有何可羞的?更何况你既已是我妻子,从今后难道不该学着取悦夫君?”
阿弱听他说着这些话,虽然像是哄她的,却又有几分道理,看他此时目光灼热望着她,那等衷情喜爱,令她心神微微一荡,直被他循循善诱,轻轻扭动腰肢,风情柔媚至极,齐晏瞧着她这般肆意,忽而难以按捺,翻转了身子,用力将她压在身下。阿弱脸上不由一惊,他却又已肆意贯入往来,逼得她咬唇喊疼,公子却不肯停下,只又凑在她耳边道:“谁教你做这些放浪之举?如此妖艳,我难以把持也是常理。”说着他深吻着阿弱,将她呜咽之声悉数堵住了!明明是他勾挑起来,又将此事撇清!阿弱原本骞眉恼他,却蓦地望那满帐子里萤火微光,骤闪骤消,如炽情之时,烧尽光华。置身情幻之海,一时间她神智皆已恍惚,只有身子里愈发勾动的暖热,难耐的心痒,漫堆积来,令她不禁抬起手臂,轻轻挽在齐晏腰上,随他沉迷于无尽的意乱神迷中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不知不觉写了快一百章了,我大概数了一下人物,居然出场近一千号人。
饲主:哪来的那么多人??
作者:你猜?
饲主:猜不着。
作者:嘿嘿,有一个叫天下堡的门派,里头有五百多号弟子呢……有个叫魏园的杀手组织里也有几百号杀手……还有别的带名带姓的也有一百号人吧……加起来是不是一千号了?
饲主:见过流氓耍无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你真行!
作者:凡事都是从耍流氓开始的,比如建了汉王朝的刘邦逃命时把长公主和太子都扔下马车了,还有比如牛郎偷了洗澡的织女的衣裳才开始一段伟大爱情的。(当然,还有公子在床上弄阿弱……)
饲主:很贱很好。不过你跟我说说冰箱里那盒巧克力,为什么每块都只被咬了一小口?
作者:因为我只喜欢吃白巧克力。
饲主:那你咬黑的干什么????!!!!
作者:我要看看它们是不是夹了白心呀!可惜大部分都令我很失望……
……………………别看作者被饲主糙养惯了,但身为宠物总是有些癖好的……热烈欢迎饲主归来——揍宠物……
99夜雨风帖
清早;谢阿弱醒时,齐三公子已下床在几案那提笔行书;她隔着帐子看他神情细致温润,格外专注;待她穿了鞋;下了床,走到他身旁,却见他正揩开扇面,缓缓拂风向宣纸;欲吹干墨迹,一旁空无一物的锦缎拜匣已打开。谢阿弱问道:“公子起了个大早,不知是给谁写信?”说着从他手上接过素扇;替他做这细事。
齐晏见她青丝松缓略挽,眼儿惺松,娇慵之态,便将她斜斜抱坐在怀里,笑道:“你的情敌还未出世,不必担心。”谢阿弱唇边一笑,轻轻靠在齐晏怀里,低看那信,她虽不善书,但非无见识的人。但见帖书道:“夜雨风飘江湖,经年妄论加身。书翰维难藏守,相照吾等心胸。他朝浮月对影,会当把酒言欢。共笑生死进退,共求于心无愧。”公子此番下笔极为瘦削,骨力强健,谨严沉着,有意打动收信之人,虽不见此信抬头,阿弱已猜得公子如此用心,多半是刻意要打动那位林月浮的。
谢阿弱搁扇道:“公子要与他同生共死,岂不比情敌更加可恶?”
齐三公子闻言一笑,此帖已干透,略折了放进拜匣,朝门外将军府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便将这拜匣送往了昨日那家茶楼,专候这林月浮了。
此后齐、谢二人专心在房内等着薄娘子访查结果,未曾见传回消息,清晨满院的风雨此时已停了,衰枝残叶随薄薄积水浮流,扑面的雨味清淡,夹杂草木清气,令人舒旷许多。
谢阿弱身体略见复原,此时握冷泉剑走出房门,在园中厮练,剑声溅起水声,动静都有了着落,这番剑随心走,她终于满意了些。于是行剑愈加肆意,既霸道又骄纵,斩削得那满园遍植的茶花树凋零叹息,她竟一点也不怜惜,似乎连那瓦檐碧天也不能幸免,在她的剑光中割出断然痕迹。
齐三公子则在屋内闲闲坐于一把太师椅上,边啜饮一杯茶,缓缓吹气,边叮嘱着几个下人收拾包袱行李——公子倒是笃信今日之内,南陵此案,必有转机,是而格外有闲心检点诸杂物。哪件是哪件,他倒清楚得很,尤其谢阿弱几件东西,不过衣裳之物,虽寥寥素简,但杂事或巨或细,他漫数来却是愉悦至极,间或斥责几句,更添适意。
谢阿弱边练剑边听见公子在房内冷冷的说话声儿,他那等清俊的容颜含怒时,总是令人万分愧疚,即便淡淡几句斥责,亦足以让人惴惴不安!魏园上下杀惯人的亡命之徒都畏惧他,更何况这里的寻常下人?想必他们一个个在公子的冷目下,定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等战战兢兢的情状,谢阿弱哪怕不进去屋里细瞧,也晓得有趣。大抵她天性也是兴灾乐祸,又想起“玉面狮子”四字诨号,不由得唇畔含起笑意,手上长剑亦愈练愈快,豁然开朗时,已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大汗。
此番二人闲情逸致,等到午时,薄娘子终于请齐、谢二人再往偏厅,传话说已晓得将军府内谁人与张婆有瓜葛。
二人闻言,走至偏厅,但见厅中王将军端坐首位,似是刚从城防军营回,正缓缓褪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