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阿弱话音未落,兰若阁廊下的齐三公子已冷冷道:“不晓得我在写锦联么?谁扎的这耀眼东西?”兰若阁门口的两位青衣小侍很是冤枉,但也只能急急上那湖心亭,七手八脚地拆了魏冉的得意之作。魏冉看得心疼极了,嚷嚷不停,那些小侍却不会理会他,在这魏园之中,只有齐三公子的话才是无上法旨!
满目流转的潋滟光采,热闹地来,冷清地去,连着魏冉也被小侍们拖出了这园子,谢阿弱唇畔淡淡一笑,这光刺眼,岂止阻了齐三公子书字,更阻了她练剑呢!谢阿弱提剑正要往古井古柏空地去,齐三公子却已瞧见她了,他身畔另两名青衣小侍已绕湖堤走上前来,客气道:“谢姑娘,三公子请你过去。”——谢阿弱最厌烦三公子事事都要通传的作派,明明他喊一声她就听见了,可是每回他必是嫌扬声唤人太过粗鲁,反而可笑起来——魏园中都是匪类,何必如此斯文讲究?
谢阿弱向来是个火气很大的人,只是愈晓得自己的弱点,愈发刻意压制,以致于常人看来都以为她冷心冷面,原本受伤令她武功迭退,她已很不满意,这会又要被齐三公子叫进兰若阁,不知又要说什么教训话,她自然心情不大好,跟着小侍迈进兰若阁时,脸色已是冷若冰霜。
阁内并无旁人,只是多了好多打开的绢纸匣子,盛着各色各样的剪纸花样,齐三公子在书案那铺了好多撒金红纸联,已题了许多对联,阿弱想着这魏园大大小小园子,里里外外不知有几十道门要贴,而齐三公子年年都是亲手写的,每一张都写得极用心,连着些斗方都不假人手——这大概也是他的一点怪癖,抑或齐三公子同谢阿弱一样,将这魏园当作世上最令人心安之处,而这心安之处自是故乡。
齐三公子提笔收了一道墨,这才抬头望着阿弱,道:“这里剪纸你挑着喜欢的,还有这案上我预先写的楷书对联帖簿,你瞧着喜欢的,我给你写好了,我让他们一块帖到燕子坞去。”
谢阿弱淡淡无言,拣着那匣子里剪子花样,有花鸟的,如喜鹊登梅、燕穿桃柳;也有百兽的,如孔雀戏牡丹、狮子滚绣球、三羊开泰、二龙戏珠、鹿鹤桐椿、五蝠捧寿、犀牛望月、莲年有鱼、鸳鸯戏水;还有仙话的,如刘海戏金蝉、和合二仙。各色热热闹闹,剪得精致极了,她轻轻拈了一张燕穿桃柳,举着对光细细瞧了,倒真是剪得好看。谢阿弱微微一笑道:“这大概是薄娘子亲手剪的罢?”
齐三公子步出书案,他穿一身梅花折枝的深紫色衬袍,异常清贵,道:“听他说是拿剑刺的,亏他有这个闲心,一天一夜刺出这么多花样来!”
谢阿弱听了不由有些惊诧道:“他的剑法已如此了得了。”阿弱不由若有若无叹了一口气,她没有什么嗜好,最爱练剑,她的剑下不愿轻易臣服,但此时她如此孱弱,剑法不济,自问剑下恐怕刺不出这样精致的花儿来,谢阿弱思及此不免愈加心烦气躁。
齐三公子看穿她神色中的心事,道:“你太心急了,况且年下有的是时候歇息,先养好身子再说。”谢阿弱望他一眼,他温和时优雅非常,她轻声道:“这些都好,拣哪张我都喜欢。”齐三公子道:“那这些对联也挑几副去,至少前门、后门各帖一对,月洞门那也帖一对。”
谢阿弱不由有些诧异,虽说齐三公子各处都会赏自己亲手写的对联,但往年他实在忙不过来,各处至多写一幅就是心意了,但他今年要往燕子坞处由着她挑,这等厚待她,他的心意表露无遗,谢阿弱脸上不由微微飞红,淡淡道:“公子写的字能与当世名家比肩,哪副都是好的。”齐三公子听了这句,自然十分喜欢,微微一笑道:“那也要挑些你喜欢的意思写。”
谢阿弱捧着那齐三公子草拟的对联簿子,似是穷尽了世上的吉利话,谢阿弱只觉得这也格外难为一向因着爱挑剔、说不出几句顺耳话来的他来,不免轻轻一笑,齐三公子不知她笑意中所指,只是闻见她身上淡淡香气,又换了件飞舞鸟蝶暗纹的白衣,只觉得与她笑容一般明艳。阿弱正低头翻了一句——三山五岳峥嵘气象,千川万壑烂漫春光,道:“这句倒可以帖一年都应景……”她话未说完,却被三公子低头堵住了唇,轻轻吻着唇瓣,谢阿弱一时有些着恼,却并没有抗拒,仿佛这样被他轻薄得一回至四五回,已是稀松平常,更何况上回咬破他嘴唇,讨了他那好几句气恼话,这回她可不愿他如鸦雀一样又罗嗦起来。——若齐三公子晓得阿弱是为了避他脸色才顺从于他,他会是怎样的气恼呀?
只是谢阿弱也并非全然没有甜蜜,唇上碾转的温柔已经这样熟悉了么?她微微一退身,靠在那案上,他不愿她衣上沾了案上的墨砚,脏了新衣,伸了手搂着她的腰,倒抱得更近了,她身上荑子香气,凑近肌肤闻得清晰,齐三公子许久不曾与阿弱亲昵,这时格外难耐。谢阿弱被他抱得这样紧,自然发现他身上变化,尤其硌着那么硬,再也不会以为是印章了,她脑中不知怎么窜出许多她与三公子在床上的画面来,那情状比之春宫画子,过之无不及,谢阿弱脸色腾的飞红成一片,连耳根子都是通红的!齐三公子瞧着她情动的模样,眸子里都是含情脉脉的,不由含着笑道:“你莫不是记起来了?”
齐三公子正想吻她耳根,门外却传来青衣小侍启禀的声儿,道:“启禀三公子,薄公子的未婚妻今年又在魏园雾阵外头守着,不肯离去。”
谢阿弱此时一霎醒神,已挣开齐三公子的怀抱,退在一旁,面上冷冷清清,三公子蓦的被扰了情致,脸色自然不悦,冷冷道:“薄娘子的家事,让他自己理会,何必寻到我这儿来?”
小侍又禀道:“薄公子又不知躲到哪儿去了,那姑娘今年又不同,是穿了一身孝服抱着灵牌过来的,小的一时寻不着薄公子,不敢妄作打算。”
齐三公子道:“那你去接这位姑娘进来罢,就让她在薄娘子园子里落脚。”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你不要一天到晚看小H书。
作者:我不准你污辱金/瓶/梅!
饲主:难道此书不H吗?
作者:它不是小黄,是村口的大黄!旺旺旺,过年就是要旺旺~~~
乌鸦连绵飞过,饲主:我真傻!真的!我不该跟神经病住一个屋的。
……………………………深夜两人都很饿,但食物已经没有了……
饲主:你把最后一袋小饼干藏哪里去了?
作者:吃了。
饲主:骗子!你不饿的时候就不会吃东西!而且你有储备食物的习惯!真可耻!
作者:那你找啊找啊找啊,找到就给你吃!
饲主翻箱倒柜,作者淡定对着电脑打字,难道作者会告诉饲主,那袋小饼干夹在金/瓶/梅里当书签吗?
84玉面郎君
话说谢阿弱只晓得薄娘子是边疆南陵城人,有一个未婚妻叫邓苹儿;七年前他奔上魏园就是为了躲避家中婚事;而旁的细枝末节就一概不知了。而这邓苹儿自七年前起;每到小年之时就会到魏园雾阵边上,歇马等薄娘子一天一夜;请他回去南陵城团聚;而薄娘子总是会在这天躲得远远的,谁都寻不到他的踪迹。
此时齐三公子虽吩咐了小侍去安顿这邓苹儿,但却没有那闲心却理会,只自个儿又走到书案边上,提笔细书锦联去了。谢阿弱却听着这邓苹儿是戴孝而来;心上好奇;道:“我去瞧瞧这个邓苹儿。”齐三公子不置可否;谢阿弱正要掀帘出门了,他才道:“你瞧完了就回来,你背上的伤该换药了。”谢阿弱回眸望他一眼,他眉眼淡淡的,稀松平常的口吻,令人心上生了微微的暖意。
谢阿弱出了门,迎着晴日冷风往薄娘子住的於菟园去了。此时於菟园中腊梅盛得花香熏人,梅色如朦胧昏黄的月,这样好的景色,若是往常,薄娘子是很愿意坐在花间风雅品品清茶或清酒,此番却空卷着帘,人影皆无,果然又逃了,谢阿弱轻叹一口气,就进廊下,坐在偏轩等候。
不多久,青衣小侍已接了一位女子进园来,谢阿弱隔着梅间瞧见这女子素淡衣裳、白布髹髻,眼睛红肿,约摸三七年华,正是邓苹儿。但见她手上捧着灵牌,原先看不清供着是谁,等她走近了,阿弱才瞧见上头赫然写着“家姊邓苹儿之灵”,谢阿弱不由诧异不已,再细细瞧着眼前这女子,与往年邓苹儿生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她是邓苹儿的孪生姊妹?再瞧她供了这邓苹儿的灵牌来,难不成薄娘子的未婚妻已经死了?
谢阿弱心上种种疑问,这女子被小侍引到她跟前,道:“这是我们魏园的谢姑娘。”那女子抬头打量了她一眼,这位谢姑娘虽则冰冷,倒不像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只听她问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又是邓苹儿何人?”
这女子凄凉道:“我叫邓琼儿,邓苹儿正是家姊,她已于七日前吃了砒霜死了,我此番来是寻我姊夫,敢问他身在何处?他与我阿姊虽无夫妻之实,但阿姊死得不清不白的,姊夫若不为她出头,世上再没人为她申冤了。”谢阿弱听着这邓琼儿才起了个话头就已这般扑朔迷离,只起身道:“你先在这稍坐,我去寻他回来。”邓琼儿眼神凄楚看着谢阿弱,道:“有劳谢姑娘了。”
话说魏园处在千山万壑中,往更高更深处,悬崖绝壁,幽涧纵生,此时隆冬,冰雪未消,山巅晴光照雪,晶莹一片。谢阿弱上了一处断崖,对岸相隔十来丈亦是一处绝峰,只有一条铁索相连,她一提气,迈上铁索,掠身飘过,转眼到了对崖。谢阿弱才一落地,已听见剑击刻石之声,她已晓得这薄娘子果然在这里。谢阿弱绕过眼前这块大石壁,就在古松下瞧见了挥剑的薄娘子,他一见阿弱,大惊失色,道:“你这娘们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阿弱倚在石壁边上,也不去瞧上面的字,淡淡望着这山下云雾飘渺,如海波万顷,悠然道:“每年在石壁上刻情诗给三公子的除了你还有谁?尤其抬头一句就是三郎长三郎短的,上一年写的是什么——告三郎,前世三生牵念,始得今生相逢,相逢却不结缘,相对也恨也怨,吾如凿冰饮雪,自知独寒独冷。——你这句子虽好,却要把人的牙酸倒。”
薄娘子脸色气得发黑,咬牙切齿道:“见过占尽好处卖弄的,没见过像你这般落井下石的!三郎都归你了,你还到我这兴灾乐祸作什么,一点清静也不留,你这娘们真狠心!”
谢阿弱不管他话里讥讽,微微一笑,道:“不晓得你今年又刻了什么花样?”薄娘子见阿弱转头要来看,哎一声叫唤,忙不迭举袖拦在石壁上,谢阿弱只瞥一眼已经瞧清了,吟道:“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这句倒好,只是你将这八个字刻得挤满了大石壁,怎么也不像是宽心欢喜。”
薄娘子脸色更难看了,恼羞成怒道:“你这娘们为何总跟我过不去!我哪里得罪你了?”谢阿弱却不理他发作,只是有感而发道:“你说这世上痴情的人怎么都像铁泪珠,明明伤心欲绝,却偏偏风吹零落、跌进尘里都不肯化为虚有?”
薄娘子听了一怔,道:“原以为你冷冰冰的,什么都不懂,可这句话倒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此时崖上寒风吹彻,谢阿弱身上的衣裳振振作响,她却冷冷道:“这话不是说你的,是说刚死的邓苹儿,她妹妹邓琼儿抱着邓苹儿的灵牌上魏园找你,正在於菟园等着。”说着她转过石壁就走了,薄娘子脸色骤变,急跟着她一齐下了山崖。
谢阿弱瞧着薄娘子回於菟园,终归是他家事,她也就没再管。
谢阿弱许久不曾回到魏园中,瞧着四处亲切,就随意散了散,不经意走过从前凤无臣住的展园,说是园子,不如更像水榭——清溪自木楼下流过,梦中大概也是枕着溪水轻淌的罢?立在此处的谢阿弱并不怀念凤无臣,只是爱与恨,皆已恍若隔世。
她正瞧着发呆,却见这水榭的木窗子忽地一一打开,她不由吓了一跳,却见木楼里头魏冉正朝几个小侍指手画脚,嚷嚷道:“以后见了我都喊魏爷!听说这个什么展园以前是住江湖第一杀手的,魏爷我以后少说也是个天下第一,就住这了!你们好好收拾收拾。哎,这里还藏着好些老酒呢,这酒坛子就别搬了,都给我留下!”
这个什么魏冉还当真是天下□,谢阿弱正要走,魏冉却瞧见她了,他登时爬上窗子,一跃过丈余宽的溪水,拦在她跟前道:“阿弱你来找我呢?那玉面狮子没吃了你罢?”
“什么玉面狮子?”谢阿弱有的是闲心,倚在溪边大柳下扬眉反问,这魏冉嘴里倒总有些新鲜话,他嘿嘿道:“这齐三公子生得好看,是而叫玉面,他像凶神一样,可不就是狮子吗?合起来诨号就是玉面狮子……”
谢阿弱听了扑哧一笑,好心道:“你可别让他听见了,不然把你大卸八块都是轻的。”魏冉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