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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侠骨丹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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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平野的武功较高,避过了玄铁宝剑,一个“盘龙绕步”,绕到了李南星的背后,立即发掌偷袭。

龚平野的“修罗阴煞功”才不过练到第五重,他可以克制陈光照,却克制不了李南星,李南星宝剑前挥,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掌。双掌相交,“蓬”的一声,龚平野也给他击退了。

李南星正要过去与金逐流会合,忽见一条人影,兔起鹘落,说时迟,那时快,已是来到他的面前,一声冷笑,说道:“你用的敢情就是玄铁剑吧?好,史白都保它不住,正好给我!”

这人双手空空,李南星一时间还在踌躇未决,不知该不该用宝剑伤他性命?不料那人掌力一发,热风呼呼,热浪四溢,掌力之猛,恍似排山倒海而来。李南星用上了“千斤坠”的重身法,脚步竟然还是不能站稳。这人双掌一发,跟着立即便是一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

李南星挥动玄铁宝剑,青光暴长,合成了一道圆弧,这人已知是玄铁宝剑,但尚未料到玄铁宝剑是如此厉害,慌忙缩手。“嗤”的一声,这人的衣袖被宝剑削去了一幅,可是李南星这一把重达百斤的玄铁宝剑,给他的衣袖轻轻一拂,剑峰登时也歪过了一边。

这一来双方都是不敢轻敌,这人想道:‘这小子居然挡得住我的雷神掌,手中又有玄铁宝剑,倒是不可小觑了。”李南星心想:“这人的功力似乎还在那姓阳的老者之上。糟糕,更是我的玄铁宝剑胜不了他,今晚只怕是难以脱险了。”

龚平野与那几个折断了兵器的汉子,不敢再去惹李南星,于是又再移转目标,跑去围攻陈光照。陈光照撒出一把冰魄神弹,龚平野不惧冰魂神弹,但其他的人却是禁受不起,除了两个内功较高的之外,都给他的冰弹打得浑身发抖,只好远远避开。

陈光照本来打不过龚平野,幸亏李南星刚刚和龚平野对了一掌,消耗了他的真力,龚平野的“修罗阴煞功”打了折扣,陈光照才可以和他打成平手。但是还有两个内功较高的人没给冰弹伤着,这两个人退而复上,陈光照腾不出手来再发神弹,再度陷于苦战。

李南星力斗那个汉子,双方各有忌惮,可是李南星因为先斗了一场,不免稍处下风。

李南星不识这个汉子,金逐流却是知道,不由得不暗暗替李南星担心。原来这个汉子就是他在几个月前,在徂徕山上曾经见过的那个欧阳坚。那次欧阳坚是给丐帮帮主仲长统打败的,金逐流和他并未交过手。

那一战欧阳坚虽然是给仲长统打败,但也是过了百招之后,仲长统方能取胜的。试想丐帮帮主仲长统的功夫是何等深湛,等闲之辈,岂能堪他一击?是以金逐流虽然未曾和欧阳坚交过手,也知他的本领非凡,以李南星的功夫,决计不是他的对手。

阳浩越攻越猛,把“修罗阴煞功”发挥得淋漓尽致,金逐流接连用了几种不同的身法,掌法,须弥掌、排云手、天罗步、惊神指……每一种都是世所罕见的上乘武功,当真是奇招妙着,层出不穷。但虽然如此,毕竟是功力稍逊一筹,在阳浩猛攻之下,兀是未能摆脱困境。

阳浩久攻不下,暗暗吃惊,心里想道:“这小子不知是什么来历,如此了得!我若是在百招之内不能取胜,久战下去,只怕还会败在他的手上。”要知修罗阴煞功极为消耗元气,是以阳浩必须速战速决,方能克敌制胜。否则待到他再衰竭之时,金逐流变化莫测的招数,就不是他所能防御的了。

阳浩连施杀手,把金逐流逼退几步,喝道:“好小子,你还不束手就擒?我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阳浩外貌凶横,内心虚怯地发动狠攻,大施恫吓,实是想瓦解对方的战意,希望对方不战而溃。

金逐流识破敌人的用意,奋勇力战,傲然不俱。不过,他自己虽然不怕,却不能不为李南星与陈光照担忧。激战之中,金逐流耳听四方,眼观八面,眼光一瞥,只见李南星中指戴着一只戒指,光芒闪闪,在他掌劈指戳之际,距离数文之外的金逐流,也隐隐感到了丝丝寒意。

金逐流早就注意到这只戒指的了,此时仔细一瞧,可不正是和他自己戴的那只寒玉戒指一模一样!臧在金逐流心里多时的谜底,此时蓦地揭开,原来李南星就是他的父亲要他的江师兄所会之人。

谜底竭开之后,跟着来的是更多的疑问:“李大哥莫非早就和爹爹相识的了,否则爹爹的寒玉戒指怎会给他?但李大哥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爹爹叫江师兄今晚来秘魔岩与他相会,难道是早已知道了有今晚之事?”

疑云叠起,但金逐流亦已无暇细想了。激战中金逐流抬头一看,只见月亮已到中天,金逐流大喜笑道:“阳浩,你莫猖狂,看是谁要束手就擒吧?李大哥,别怕他们的虚声恫吓,再过一刻,我准保可以把他们杀得大败亏输!”

李南星此时亦是疑惑不定,金逐流所戴的那只寒玉戒指他也看见了,心里想道:“我只道逐流不知我是何人,如今看来他是早就见过我的爹娘的了。但为什么他却要瞒着我呢!”

原来在李南星离家前夕,他的父亲把那只寒玉戒指给他,说道:“你到中原,倘若见着戴着同样戒指的人,你就可以放心依靠他,求他帮你解决任何困难。若是在你碰着危险之际,你戴着这只戒指,说不定也可以助你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李南星就是因为记着父母的吩咐,故此今晚来赴阳浩之约,才戴了了这个寒玉戒指的。初时他还不免有“迷信”之感,只因这是父亲的吩咐,所以姑且戴它试试,不料果然在危急之际,金逐流就突如其来了。

李南星见着了金逐流这个戒指,当然以为他是受了自己父母之托而来,殊不知金逐流也是像他一样,心里正藏着一个闷葫芦呢。

李南星受了金逐流的鼓舞,精神一振,把玄铁宝剑使得虎虎生凤,又与欧阳坚斗了二三十招。可是欧阳坚的雷神掌实在厉害,每发一掌,就好似有一个热浪打来,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加以李南星又必须用力来挥动那柄沉重异常的玄铁宝剑,更加其热不可当。三十招过后,李南星浑身湿透,恍若置身在烘炉之中。

李南星心里想道:“逐流说得好像极有把握,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看来他也似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唉,恐怕只是空言安慰于我的吧?”

阳浩把金逐流逼得步步后退,大笑道:“好小子,我看你还吹不吹牛?”此时已是月正当头,恰是三更时分,金逐流心里有点着慌,想道:“难道是师兄在路上有了耽搁?他若还不来,我们可要糟了。”

阳浩笑声未已,忽见秘魔崖前面的大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朗声说道:“请各位看在江某面上,就此罢手如何?阳先生,欧阳先生,你们两位是武林前辈,何以对两个后生小子为难?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可以和江某说么?我担保在我的身上,还你们一个公道就是!”

江海天突然现出身形,阳浩的党羽之中,只有两三个是认得他的,其他的人尚未知道他是谁,一见有人在石台上出现,不待他把话说完,就纷纷把暗器打过去了。

江海天不动声色,口中仍在继续说话,随手在一根尖削的石笋一抓,石笋似朽木一般给他折断,只见他把手掌摊开,那一段石笋已变成了无数碎石。江海天满不在乎的随手一撤。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许多暗器,都给他的碎石打了下来。更妙的是,每一枚暗器,都是刚好落在主人的身旁,毫无差错。这手绝世的武功一显,任是最笨的人,也知道江海天是手下留情,不想伤人的了。

群盗此时方始知道来者是江海天。江海天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谁不知道他的名头?见他显露了这手绝世神功,不由得人人胆战,个个心惊,闹哄哄的群盗,登时噤若寒蝉。

群盗不约而同的一齐住手,只有欧阳坚正使到“雷神掌”的一招杀手,掌锋已触及了李南星的身体,一时之间,煞不柱掌势,心里想道:“反正是要得罪江海天的了,不如把这小子擒了来,也好讨价还价。”

欧阳坚掌心一翻,内力刚刚吐出,忽觉劲风飒然,江海天大袖一挥,恰好隔在他们二人之间。欧阳坚内力发出,怦似泥牛入海,一去无踪,大吃一惊,连忙缩手。李南星本来是如受煎熬,闷热不堪的,此时也忽地如沐春风,遍体清凉,精神大振。

江海天微笑道:“好在两位都没受伤,请给江某一个面子,有话慢慢再说如何?”欧阳坚本以为李南星免不了为他所伤,是以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此时既然没有伤及李南星,也遂消了顾虑、供手说道:“江大侠之命,岂敢不遵?”退过一旁。

李南星暗暗诧异,心想:“怎的江海天也有一枚寒玉戒指?他又怎地会知道我有今晚的约会?”

阳浩大是尴尬,讷讷说道:“些须小事,想不到惊动了江大侠。”

江海天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阳浩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我们不过是想推戴这位厉公子作我们首领,厉公子不肯应承,这,这……”

金逐流笑道:“这你就要动手伤人了么?”

江海天笑道:“原来如此,阳光生也是一番好意。不过人各有志,似也不宜强人所难。阳先生,不知我说得对不对?”江海天说得十分委婉,顾全了阳浩的面子,好让他自下台阶。

阳浩此时哪里还敢再说。当然是诺诺连声,鞠躬而退。转眼间群盗走得干干净净。

金逐流上前行过了礼,笑道:“好在师兄来得及时。”

江海天道:“你和这位厉公子是早就认识的么?”

金逐流逍:“好教师兄得知,我们二人早已是八拜之交了。不过,刚才我才知道,原来李大哥就是爹爹要你相会之人。”

江海天听了阳浩那番言语,已知厉南星的来历,当下哈哈笑道:“你们两人本来应该亲如手足的,这也真是无巧不成书了。”心想:“师父行事也怪,既然此人是厉复生之子,为何不早告诉师弟,教我煞费疑猜。”

李南星叹口气道:“我明白了,原来是金世遗叫你们来的。”

江海天眉头一皱,心里想道:“若论辈份,我师父比你高了两辈,你不感恩也还罢了,岂能直呼我师父之名?”原来李南星本姓厉,他的父亲厉复生乃是天魔教奉为祖师的厉胜男的侄儿,而厉胜男则是金世遗的旧情人。

金逐流不知他的父亲与厉家有那重公案,听得厉南星直呼“金世遗”的名字,毫不加以尊称,心里也是很不舒服。但转念一想:“爹爹给他寒玉戒指,又要师兄老远地跑来北京会他,可见爹爹对大哥也是十分爱护的了。我应该体念爹爹的用心。大哥或许是对爹爹有甚误会,将来我总会明白的,此时又何必耿耿于心?”金逐流本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么一想,也就想开了。

陈光照与江海天本来是相识的,跟在厉南星之后。上来与江海天相见,刚寒喧了几句,卧佛寺的主持空照大师也来了。他是发现陈、厉二人失踪,放心不下,出来探个究竟的,江海天与空照大师交情非浅,见面之下,当然又是有一阵寒喧。陈光照与金逐流乃是第一次见面,少不免也有许多话说,一时间,新知友,彼此攀谈。倒把厉南星冷落一旁了。

厉南星忽地抱拳一揖,淡淡说道:“江大侠,多谢你今晚相助之德,我不领你师父的情,也该领你的情,大恩徐图后报,请恕我有事先走了。”不待江海天答话,一转身便即飘然而去。

江海天不禁为之愕然。他正在陪着空照大师说话,不便跑开,于是说道:“师弟,请你替我送客。嗯、你和他是八拜之交,也该送他一程。天明之后,你再回卧佛寺吧。”话中之意,自是要金逐流去向厉南星问个清楚。金逐流满腹疑团,其实无须师兄提示,他也是要去问个清楚的了。他的轻功远在厉南星之上,厉南星也似乎有意等他,只追过了一个山坳,便已追上。

厉南星回头笑道:“贤弟,我知道你会来的。”

金逐流道:“大哥,有许多事我不明白……”

厉南星道:“你爹爹从来没有和你说起我么?”

金逐流道:“没有。爹爹叫我带一封信给师兄,要江师兄今晚到此会你,那封信我也是见着了师兄才拆开来看的,我也觉得奇怪,爹爹好似早就料到了有今晚之事。”

厉南星道:“你是几时离家的?”

金逐流道:“有五个多月了。”

厉南星道:“哦,原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了。”

金逐流道:“什么怪不得?”

厉南星道:“我与阳浩今晚之约,是半年之前就定下的。你的爹爹虽然身处海外,但他在中原的武林朋友极多,想必是早已知道了这个消息。”

金逐流道:“大哥,你和我爹爹是早已相识的吗?你,你何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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