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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血色弥撒-第42章

小说: 血色弥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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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你就必须学会冷静地面对这一切。她并不能成为你的救赎,你必须明白,你只能属于我。永远。”

“不是你所想的……”

公爵掩住了青年的嘴,他用肯定的话语阻止艾维斯摩尔再争辩下去:

“我没办法,艾维斯摩尔。如果你一定要知道。”

他低声轻语:“而现在,我们必须终止这个话题。你需要休息,听话……我的爱。”

艾维斯摩尔微颤地看着公爵。

在长久的寂静之后,他从齿缝间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要支配我!”

公爵陡然回望他,艾维斯摩尔已经离开了他的位置。

“让你的爱他妈的见鬼去吧……!”

他用力地推开了大门,快步地逃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

艾米利亚的皮肤开始溃烂,转为黑色,甚至发出了腐臭。

她的脸上出现疱疹,永远地失去了可爱的面貌。除了艾维斯摩尔以外,不会有人靠近她。

艾米利亚会长久地陷入昏厥,许多时候会因为剧痛而睁开眼翻转呻吟。

血族并不会受到疾病感染、侵蚀,艾维斯摩尔可以毫无顾忌地握紧她的手,像过去那样,亲吻她的额头——即使他

不是不死族,他也会这么干。

“他过于人性。”费伯伦在阴暗的房内来回走动,“像他这样的家伙现在已经绝迹了,因为过于人性的血族不会存

活太长的时间……”

公爵放下了笔,他抬起眼。

这成功地让费伯伦乖乖地闭上嘴。

公爵轻声呢喃:“这是他最珍视的。”

“那确实很珍贵,但是也会带来麻烦。”

塞勒斯汀公爵回过头,看着他的老管家,说:“在我存在的一天,他就不会消亡。他现在只是还无法理解这一切,

他还是孩子。”

“和您比起来。”费伯伦摇摇脑袋。

公爵从他的位置站了起来,慢步走到了窗前。

他沉默地望着那灯火微亮的方向。

黑发青年坐在床边,他不断地抚摸女孩稀疏的发丝。那是他偏爱的金发,和他逝去的妻子,相同的发色——那只是

半年之前的事情,但是感觉上像是已经过去了十年。

那一刻,艾米利亚睁开了眼。

“小艾米利亚……”

艾维斯摩尔将手抽了回来,他知道金发女孩并不喜欢他这么做。

艾米利亚盯着他,她的双眼布满血丝。

“爹地……”她颤巍巍地伸出手。

艾维斯摩尔快速地握住了它,“亲爱的。”他亲吻那狰狞的小手,轻柔地说:“你想要什么,小艾米利亚。”

艾米利亚并不能连贯地说话,她需要闭上眼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说下去。艾维斯摩尔拥有很好的耐心,他等了好

一阵子,艾米利亚才重新睁开眼。

她费力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子,艾维斯摩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帮助她把袖子卷起来。

“爹地……”她慢慢地抬高她的手腕。艾维斯摩尔不解地看着她。

艾米利亚动了动唇,她的话语让艾维斯摩尔失去了牵强的笑容。

“不要胡说,亲爱的。”黑发青年站了起来,垂眼为她拉好毯子,艾米利亚突然尖声叫了起来:“我求你……!!



“……”

“吸我的血……!”她抬着手,面目扭曲地喊着:“吸干它!我求你!!”

艾维斯摩尔双目圆睁地看着她。

艾米利亚企图从床上爬起来,她哽咽地哭求:“我太痛了……我求你……!”

“我受不了……”

“吸干我的血……我求你……!”

“求你……”艾米利亚流下泪,她艰难地仰着头。

“爹地……”

艾维斯摩尔静默地看着女孩。

他慢慢地在女孩的床边单膝跪下,拇指轻轻地擦去女孩的泪水。他握住那纤细的手腕,将它缓缓地凑到唇边,无声

地亲吻。

艾米利亚侧躺在床上,她也许露出了笑容,但是这从那张脸上难以瞧出来。

当獠牙刺进手腕的时候,女孩轻轻地震动一下。

这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浑浊的血液从那尖锐的齿缝流出,艾维斯摩尔亲眼目睹着金发女孩慢慢地闭上眼,在女孩的头颅无力地垂下的时候

,他用力地甩开那只手。

艾维斯摩尔伏在床案,剧烈地咳嗽着,吸入的血液就像是毒液一样,慢慢地侵蚀他的内壁。

那最大的痛楚源自于他的腹部。

艾维斯摩尔试图站起来,踉跄地前进几步,但是他很快地再次跪倒在地。

最后,他的双手捂紧了腹部,蜷缩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嘴里溢出了嘶吼:“啊啊啊啊啊——!!!”

第十回

柏金的子孙都拥有金发蓝眸,这是血统纯正的象征。他们曾经在社交界十分活跃,没有人能拒绝那耀眼的金丝和深

情的蓝宝石眼眸。

一个可怕的死亡诅咒一直围绕着这一些美丽的金丝雀。

年幼的艾维斯摩尔慢慢地走过铺着红地毯的金色廊道,他仰着头,看着挂在墙壁上的一张张油画。

有人牵着他的手,那是梅米娅太太,在他十六岁之前病死在床榻上的尽责保姆。

那是梅米娅太太的声音。

看看这些画,艾维斯摩尔。

你发现了什么?噢,每一位的柏金伯爵,都十分年轻。

你想知道那是为什么?

这是秘密。

在艾维斯摩尔仰头的时候,梅米娅太太赫然回过头来,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凑近他,用恶毒低沉的声音说:

那是因为他们会由于不同的恐怖意外,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失去性命。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人会去探讨这其中的秘密

,尽管这些可怜的伯爵们在躺入棺木的时候,都失去了——

她的面目扭曲、发紫,白色的俎虫在她空荡荡的眼窝里来回钻动。

——心脏!

“啊!!!”

黑发青年尖叫地坐了起来,他在睁开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公爵。

公爵在艾维斯摩尔醒来的第一刻就站了起来,他越过了围绕在两侧的奴仆,走到了宽大的床边坐下。

“孩子。”公爵碰了碰青年的脸庞,“艾维斯摩尔……”他紧握住了那颤抖不已的苍白手掌,用鲜少有的轻柔声音

说:“我在这里,孩子,你不用害怕。我在这个地方。”

艾维斯摩尔怔忪地看着他,房里昏暗不明的火光和公爵冰冷的手心将他带回了现实。

他抬起眼环顾,那依旧是富丽豪华的中世纪卧房,如同地窟一样地冰冷,在许多时候都紧紧地密封住的雕纹铁窗,

以及在黑色的写字台边的金色鸟笼。然后,他看向了那些神情僵硬的奴仆。

公爵顺着他的目光,用眼神示意他们退出去。

最后,艾维斯摩尔将眼神转回到公爵身上。

“我吸干了艾米利亚的血。”他哑声地叙述,“从这里。这个地方……”艾维斯摩尔卷起袖子,露出了手腕。

公爵慢慢地拉回了他的手腕,看着他低语:“我们并不会感染疾病,也不会因它而死去。但是我们不能接受不新鲜

的血液,就像人类不能吃下腐烂的食物。”

他就像是一个温和的父亲,温柔地嘱咐他深爱的儿子:“我们也是血肉之躯,浑浊的血液会对我们造成一定的损害

……”

“尤其是你。”公爵凝视着他怀中的青年,郑重地强调,尽管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艾维斯摩尔木然地回应:“因为我是新生儿……?”

“不仅仅是因为如此。”

公爵的手慢慢地往下移,放在青年的腰肢,轻轻地环住它。

“不仅是这样。你不能和任何其他的做比较……在我和你都意想不到的时候,你已经背负重大的使命。也许这还太

早,它使你特别脆弱、彷徨,但是我会更加珍爱你,艾维斯摩尔。”

艾维斯摩尔静默地凝望,他并不明白公爵的话,在这时候他缺乏了缜密思考的能力,他无法不认为公爵嘴角的微笑

十分刺眼,“……艾米利亚在什么地方?”

“地下室。”公爵轻声解释:“那里暂时不会使她腐烂。”

“让她回去。”艾维斯摩尔平静地说:“不要把她葬在这里,让她回去。他们把她从什么地方带来,就让她回去那

个地方。”

“好。”公爵让艾维斯摩尔重新躺了回去,这时候的他任何时候还要宽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好好地再躺一会

儿。”

公爵俯下身,动作小心地亲吻他的额头。

“我祝福你,孩子……不会再有任何的噩梦干扰你。”

“晚安,艾维斯摩尔。”

艾米利亚躺在黑色棺木里,她在天亮之前被奴仆提上了马车。

艾维斯摩尔倚在窗前,他看着那个方向,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窗棂,拍打着轻灵的节奏,嘴里哼出了模糊的音节。

“……为什么时间会跑得这么快?”

他轻轻地哼唱:“是风都把它吹跑了……”

马车的门合上了,庄园的大门被慢慢地推开,周围弥漫着雾气。

另一只手慢慢地附上了艾维斯摩尔贴在窗前的手,艾维斯摩尔并没有回过头,他旁若无人地模糊唱着:“为什么你

要我握着你的手?……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很温暖。”

车夫甩动着马鞭,马车往大门的方向离去。

艾维斯摩尔的歌声噶然止住,他的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个方向。

他就像是要追上去。

“艾米利亚……!”艾维斯摩尔紧贴着窗。

“艾维斯摩尔。”一双手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腰。

马车渐行渐远,艾维斯摩尔在窗前嘶哑地呼唤:“艾米利亚、小艾米利亚……”

公爵紧紧地搂住了他,艾维斯摩尔剧烈地颤抖着。

他一直注视着那个方向。

为什么会有魔鬼又有上帝?

是为了让好奇的人有话可说。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终结。

◆◇◆

摩根伯爵和丽里夫人出了意外,只留下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你能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抱歉,我忘记了。奶奶。

柏金夫人的耳光落下的时候,艾维斯摩尔慢慢地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蓝天。

艾米利亚的离去并不会使艾维斯摩尔的作息“正常”过来,他依旧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睁开眼,尽管这么做令他疲

惫困倦。

他没什么事可做,并不像其他的血族,他们可以无所事事地呆坐着一天,去回味一些上世纪的事情,或者做干点什

么——许多长寿的怪物都是哲学家、历史学家和艺术家,他们对古今往来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是他们缺乏分

享知识的对象,只能孤寂地独赏这横跨几世纪的优雅兴趣。

艾维斯摩尔还不具备这些,至少他从不愿意承认自己和他们是一员。尽管他对血液的饥渴越来越强烈,这个渴望正

在折磨着他。艾维斯摩尔发现了异状,他比过去更需要血液,公爵在每隔两天都要为他献上脖子,过去他并没有这

么大的胃口,他确定。

那也许是因为艾米利亚的血,这是唯一的解释。他还没办法完全恢复过来。

啪啪!

艾维斯摩尔在听到拍掌声的时候扭回头,他看着那戴着黑色高帽的诡异魔术师慢慢地进入视线。

“我还在梦里么?”艾维斯摩尔对着他轻声质问。

爱德华兹甩动着他的木杖,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扬着嘴角说:“哦,不是,大人。我不会常常闯进去,只是

偶尔。偶尔这么干。”

“这是你恶作剧的方式么?偶尔?最好是这样。”黑发青年收回了目光,他看起来并不愿意与这奇怪的家伙多做交

谈。

“不,大人。”爱德华兹上前几步,他看起来急于解释,不过脸上戏谑的笑容令人知道事实不是如此。“我们的能

力虽然就和行为一样千奇百怪,不过并不能毫无节制地运用。那必须附上代价,这是不变的法则。您必须相信您忠

诚的朋友,这是我在这里的目的……”

艾维斯摩尔静默地盯着他。

爱德华兹用手杖旋转着他的黑色高帽,他就像是在歌剧院里的表演者,低声地哄唱:“我存活了四个世纪,我迎接

了新的孩子,并目睹旧有的逝去。我们犹如即将淹没在沼泽里腐尸,在诞生的那一段时间成为疯狂的杀戮者,在之

后快速地步入毁灭,或是沉醉在糜烂的世界——”

爱德华兹摘下了高帽,甩了几下,慢慢地从里面取出了一只灰色兔子。

他捧着那手掌般大的兔子前进几步,在黑发青年的面前弯下腰,继续哄唱:“但是我遇到了一个例外,我再次感叹

造物主的灵敏,他又要创造奇迹。好使我们这些腐朽的家伙受到耻笑,得以显出那高尚的灵魂……”

他止住了声音,定睛地瞧着黑发青年,细声呢喃:“那是我们所缺乏的,分别善恶的果子。”

爱德华兹将兔子放在艾维斯摩尔摊开的手掌里,但是当他将手放开的时候,在青年的手心里只留下了几把老旧的铁

钥匙。

“这是什么?”艾维斯摩尔不解地看着他。

“藏书室的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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