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绝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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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雨情轻轻一叹,道:“能像红老这般豁达,将生死成败放酒当歌的人,不能不说是天地间奇男子?”
韩道缓缓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战,便是红老临别江湖最后的纪念……。”
乾坤堂的地理分为天、地、人三种层次。
那天牢里金、木、水、火、土五间牢房可塞了不少人。当先的是由四年前的黑火八神君在金字房、“枯木秀才”王断在木字房、六名黑魔大帮的外围杀手在水房、火房则是花家堡的“飘绵送行”四个家伙。最后,土房里的便是那位枯木神君大爷。
前前后后,这天牢里可满满的五间房养了二十个人整整。
枯木秀士在这里待得一天一夜,本想他师父枯木神君会救得他出去,没料到的是竟然在昨天中午一模样子的叫人家抓了进来。
他惊异叹气的道叫着:“师父?,你老人家还好吧?”
土房里,枯木神君哼了哼,问道:“这里有多少我们的人?”
“黑火八神君、花家堡的『飘绵送行』四兄弟?”枯木秀才答道:“最后在火字房的是另一线上的『双花四虎』……。”
枯木神君这厢重重一哼,复是叹了一口气道:“为师身上已叫韩道那小子用了三种制穴手法克禁,莫要扰我,待为师以气渡天机测试看着……。”
自是,一日一夜了,枯木神君那房里便无半丝音响。
这厢,枯木秀才心中忧焦不已,如今想脱困出乾坤堂之外,唯一的方法就是冀望于师父枯木神君能冲破穴脉,回归奇经血气再救自己等一伙人出来。
正焦忧间,忽儿听黑火八神君首的鲁天雁传话过来,叫道:“王断?,你师父那厢怎样了?”
王断苦笑一声,倒是口里冷哼着:“等点儿?,以我师父的功力,至多在两天两夜之内必然可以解除禁制……。”
王断这一哼,倒惹着八神君中那位脾气最火爆的罗武敖怒道:“王断?,老夫等八兄弟可是你用这等语气来说的??”
这厢“枯木秀才”王断亦冷冷讥了回去,道:“嘿、嘿?,八位阴山别府的老头,四年来你们除了在里头坐吃等死之外可想到了什么出去的法子?”
这话可重,不单是罗武敖受不了,连八神君中一向温吞缓的褚水天亦怒着道:“王断……,阴山别府里的黑火八神君在帮里的地位并不少差于枯木老头,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王断冷冷一哼,啐道:“四年前,自你们被擒后,早已从本帮中除去外巡使之名,这儿可没你们大呼小叫的份……。”
鲁天雁一愕,旋即愤怒的传声过来,斥道:““王断?,你说这话可真?“王断”嘿、嘿“冷笑道:“若是不信,何不问问隔壁房的花氏兄弟和『双花四虎』?”
罗武敖果然忍不住喝道:“花飘?,姓王的小子所说果然是真……?”
这“飘绵送行”四个人一路跟随着枯木神君到洛阳来,谁知连用武的机会也没有便叫宣雨情一把擒住了下满意楼。然后……,然后就被关了进来。
败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而且是自诩为花家堡四名重杀手竟然是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他们不甘,不甘于在疏于防范下叫那贱人得逞。
这厢罗武敖问来,本来就已经是闷了一整天连夜的花飘立即怒声问道:“罗老头,你就认命安静点行不行?”
罗武敖这下气冲斗门,连三跳着哇哇道:“大哥?,这些后辈不着实落力好好教训一顿成吗?”
花行冷冷的插口道出声:“黑火八神君?,听说八神君?,听说八位的『黑火杀阵』一向自诩傲视武林,怎会如此不堪的一进入乾坤堂就叫人擒住?”
话说起当年,那鲁天雁由不得的大大叹了一口气,自金房里传出声音来道:“这就是你们后辈有所不知了。『黑火杀阵』必须有八颗黑火冥珠的配合。那一日老夫等八人前来乾坤堂可没料想到韩道竟然可以为一个混小子摆下这场大梁子来……。”
所以,他们就如同“飘绵送行”四兄弟一样,败得非常的不甘心。更何况当时受制,是陷于乾坤堂的机关中。
“哼、哼?,这只不过是你们找填的一个藉口而已……。”王断冷冷道:“无论如何,你们八个老头子已经不属于组织中的一员……。”
这厢话听的黑火八神君个个愤懑填胸,只是在那儿咬牙切齿,双目睁如铜铃。
好个黑魔大帮,好个陆夫人竟然如此不通情理。
他们那里会知道,耳下所听的这一席话,全然是徐峰竹一个人排编出来的。这位乾坤堂的二总管决计有他惊人的一面。
更妙之处,在于乾坤堂这座天牢的设置,暗里每房中都有着一条暗道接通。是以,黑火八神君看见了枯木秀才和花氏四兄弟被囚押入旁儿牢房中当信不疑。
这厢配合着徐峰竹口技学音之术,不但可以学得唯肖唯妙,而且远近自在。那黑火八神君那能猜想的到?
这一计,正是韩道用来将黑火八神君收为己用。有道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正借他人之手打他人的策谋。
火房的“双花四虎”呢?
他们当然跟木、火二房中的王断和花氏兄弟一样,被点制穴道、哑穴,只有呆楞楞听着这一幕戏咬牙切齿着。
果然,那鲁天雁大大叹了一口气,出声道:“今日是他们对我不仁,可不能怪我们八兄弟对他们不义了……。”
这厢,蹲在王断牢房里的徐峰竹冲着王断一笑,便又学了他的声音道:“老头子?,我看这乾坤堂的牢房里还是憩着一生的好。否则一跨出了这儿……,哼、哼?”
“哼、哼”之意,便用不着明言了。
“罢、罢??”鲁天雁大大叹了一口气,道:“这四年来算是鲁某错了一片真心,早知今日何必当时……。”
说着,便听得那金房里八声叹息。看来个个是同意了鲁天雁的结论。
徐峰竹又临走的朝王断一笑,只见眼前这枯木秀才果真是面如枯木,一个点儿血色也没啦?。“徐峰竹一笑,无声无息的自地道中窜离消失。约莫一盏茶光景,徐峰竹再度率领了乾坤堂一十六名提刀汉子踱入了天牢房入口来。这回,他可是光明正大的来抓人了。徐峰竹冷冷斥令,道:“乾坤堂弟子听令……。”
“是?”一军好喝声,有着飙起的杀气。
徐峰竹满意的环首一眼,又道:“天牢中,除开土房枯木神君留着日后有用,金房的黑火八神君义气肝胆足以敬人外,木、水、火三房一十一名谋刺本堂大总管罪无可赦。尽杀?!”
“是!”
好大一响里,门开刀起,便是一十一响惨嚎之声惊天骇地的传入黑火八神君耳中。
徐峰竹一手表演,可谓是妙绝到了极处。
首先,让黑火八神君等八人离心于黑魔大帮。
再则,说来一段“义气肝胆”的奉承话;接是刀起命落的杀了枯木秀才等人。一以威立,再则是灭口。
徐峰竹冷冷的看着乾坤堂弟子将一十一具体抬了出去,只朝黑火八神君那座金房抱了抱拳,道:“八位前辈,晚辈有所惊扰之处,请见谅?”
话声一落,便是飘然身而出。
他当然知道,黑火八神君正等待某个时机跟自己吐露实情,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如果八神君此刻立说,未免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为方才的杀戮所震慑。所以八神君会再忍下一忍。
徐峰竹的目的也是这样!
因为,还有一场戏要八神君来看!
“我那个朋友表演的怎样?”说话的是柳帝王。
“很好?”韩道不得不赞叹道:“简直比枯木神君那老小子还要像枯木神君……。”他嘘了一口气,微笑的转向徐峰竹道:“黑火八神君的反应如何?”
“很好!”徐峰竹淡淡的一笑,回道:“尤其那位假的枯木神君在临走前一口气骂了一百八十六字不重覆的脏话叫人又惊又叹……。”
韩道同意这点,因为他也听到了。
那一百八十六字一口气下来,不只是又惊又叹,简直可以说是开天劈地,精彩绝伦!
“不过,不晓得你那位朋友的尊姓大名?”韩道瞅了柳帝王一眼,睇笑着道:“这种人一定有很特别的名字……。”
“没错?”柳帝王很愉快的道:“他姓楼,酒楼的楼……。”
“大名是……?”
“上!”
“上?楼上?”韩道讶异道:“难不成还有一个叫楼下?”
“你真聪明?”柳帝王叹气道:“他有一个好朋友,好到每天不吵架会睡不安稳的朋友。那个人就叫做楼下……。”
韩道眼睛一亮,微笑的道:“这么说,楼上『捉』了宣姑娘往紫金城的路上去,那位楼下朋友也去了?”
“他当然会去……。”柳帝王笑的很愉快的看了徐峰竹一眼,道:“阁下方才在天牢中的口技声术天下一绝……。”
徐峰竹一愕柳帝王这厢突然说起,淡笑抱拳道:“雕虫小技,何足以眩人?”
柳帝王笑了笑,伸了几个懒腰道:“那两位姓楼的朋友最擅长的两件事是什么猜不猜的到?”
“其中有一样必然是模仿到人的动作……。”韩道很有把握的道:“他只不过是看了枯木神君几个动作便可以全然贯通,一切举止两人彷然是一个模子铸出来似的……。”
这是相当可怕的一点。
因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可以蠡测出一个人的动作、习惯来,必然是有极细密的心思观察力和惊人的内力玄功修为。
理由是,这位楼上朋友在一眼看穿人家的武功心法后,要能立即调节出和对方相同的呼吸法来。
柳帝王不会武功,怎会有武功这么深邃的朋友?
韩道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皱了皱眉道:“至于第二件事那我就不知道啦……。”
“那哥哥我可以告诉你……。”柳帝王往脸上一抹,露出了一张三十年岁左右的面容,神情尽是得意而顽皮。
“另外一件事就是易容术……。”眼前这个人笑的站起来道:“在下,便是楼下是也?。至于那位柳滑头已经一路幌着跟去紫金城了……。”
韩道看着眼前这位楼下朋友,老半响终于叹一口气道:“真奇怪,为什么本堂里没半个点你们的资料?”
“这个是好事?”楼下笑道:““现在,为了情况逼真一点,你们是不是要派几个人去『攻击』楼上那小子?“韩道笑了,很有意思的道:“你放心。这个情况绝对逼真,而且逼真到让那位楼朋友吓一跳……。”
楼下瞪了韩道一眼,嘿的笑道:“姓韩的小子?,原来这回你想玩真的,逼出楼上那小子武学路数来?”
“聪明!”韩道笑着;“你说,这种情况下黑魔大帮还会怀疑吗?”
楼下这回不得不高兴的笑开了:“好极了,正可以让上面那小子吃吃苦头,玩一回真的!哈……。”
韩道看看楼下大公子这般乐着,真搞不懂这两人是啥捞子朋友?正想着,楼下忽然站起来笑道:“喂?,别发呆啦?。那位红老头和闻人爱笑家伙该见面罗?。”
可不是,红玫瑰和闻人独笑一战将届!
水流无语,唯小低吟天地声。
草长莺飞,正好唱叙人间事。
红玫瑰抚着那把泣血红的玫瑰剑,无言独思。
对面,是闻人独笑摇楫乘划顺水而来。
两相望,唯剑是语!
公孙子兵也在。正和韩道、楼下坐一处儿瞧去。
“红老今天有一场决斗?”公孙子兵有点诧异,也有点自责:“早知如此,昨天就不该和他以指论剑……。”
韩道淡淡一叹,道:“剑客生涯,原本多悲壮?”
楼下这厢嘻的一笑,哼、哼道:“喂?,公孙先生,你就是那位昆仑山脉里的『阿师大剑』?”
公孙子兵看了楼下一眼,点头道着:“阁下是那位?昨日好似未曾在乾坤堂里见过面……。”
“我叫楼下?”楼下嘻嘻笑道:“昆仑山里有两把剑,江湖中知道的人不多,见过出手的人更少。”他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过,以昨日你在老皮馆子里毙杀花无、花留的手法来看,宇内难有对手……。”
公孙子兵郑重的摇摇头,看着那端闻人独笑缓缓走到了红玫瑰三丈远停了下来。道着:
“昔日公孙某以为天下只有柳梦狂、宣玉星足以论。现下看来,闻人兄亦是说剑中的绝顶好手……。”
楼下注视那厢闻人独笑的姿势片刻,方点点头同意着:“以闻人独笑今日之能,便是宣名剑亦瞠乎其后……。”
公孙子兵忽的将目光转向楼下,笑道:“阁下来处?”
“没有来处?”楼下笑道:“遇林有树就睡。哥哥我一向喜欢睡树下,另外有一个叫楼上的喜欢睡树上……。”
公孙子兵摇了摇头,道:“君子坦荡荡,孔老夫子的话楼兄弟没读过?在下是诚心想和你攀交,莫要瞒着……。”
他公孙子兵说的真诚,楼下乾笑了两声道:“想聊话儿以后多的是……。不过,现在先看戏吧!”
果然,那头闻人独笑和红玫瑰的僵持有了变化。
闻人独笑冷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