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凰-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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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像,你会这样?”
不是的,我戴着这镯子,是因为我没有地方来收藏着它
我唯有低声分辩道:“上次走得急了,忘了还给你,我本来打算这次顺道把这镯子还给你的,明琛,真的,我是想还给你的。”
当我伸手想将碧玉镯褪下来,却惊诧地发现,无论怎样使劲,都不能将那玉镯脱下来。
看着我手忙脚乱的窘样,你只是怡然而笑,把手按在那镯儿上,道:“褪不下来了,你我已合为一体,这镯儿会一直追随着你,直到我俩老去那天。”
小岚低下头,看着涌动在黑暗中的黑暗,褪不下来了,你和我说碧玉镯在我手上永远不可能褪下来,可如今这镯子并不在我的手上,或许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便已经将这镯子褪了下来,因为我早已老去
她蹲下,掬起湖水,泼洒在微热的脸颊上,凉凉的湖水书顺着脸颊滑落,她全身猛地一震。
断了,你我早已断了,我的前世与你纠缠,可如今的我,已经历经千万世,你我之间,早该无牵无挂才是。
只是我自己内心中被某些砍不断的藕丝在缠绕着,作祟着我此刻的行动,我真傻,为何要去收集你的信息,为何要在这里怀缅你我的过去,为何执意要把那只镯子找回来?
明琛,不,熊琛,你也傻,放着好好的冥皇不当,抛下娇妻幼儿,巴巴赶来这儿,干嘛呢?
或许,你也是为了寻回这只镯子吧?因为这碧玉镯和你手中的黄玉镯,是幽冥始祖火莽传承下来的宝物,你是幽冥的皇者,绝对不能失落了它。
“那好,既然你找来了,我便离去,至于你怎样处置这九道山庄,便随你的心意而去吧,那赵玉祥多行不义,造了无数的孽障,你取他性命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其他的人,我相信,你会酌情处理的。”
心念一定,小岚仙子反而轻松起来,她望着重复皎洁的月华,低声道:“好吧,我便让一场暴雨冲走我留在这里的痕迹,明琛,以你此时拥有的能耐,你是什么都不会找到的,找不到了,自然便会忘却,是不是?”
我其实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已经羽化,你的冥殿里早已供奉着我的牌位,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一段尘封的记忆,既然已经尘封多年,就该继续尘封下去。
你可以在静夜流光中想一想我,可不能再次触摸到我了。
小岚仙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是百味翻滚,微风送来一阵熟悉的气息,她秀眉动了动,熊琛来的好快,看这气流,似乎正向这边走过来,她袍袖如流云般卷向天上的朗月,天边的云朵在袖风的推动下迅速聚集结起来,慢慢向月亮靠空,不过片刻,便把月亮挡住了。
天地重复一片黑暗,一道惨白色的巨大闪电掠过天幕,将天一分为二,大雨从缺了口的天幕怀中倾盘而下。
这场风雨好大,九道山庄方圆十里,顿时飘摇在狂风暴雨当中,青山上的树林被飓风横扫,竟然大半折断了,雨水汇成无数尺余宽的溪流,顺着山经往山脚快速泻去。
小岚仙子在狂风暴雨中伫立片刻,脚步凌空一转,遁入风雨中去了。
***赵玉祥趁着夜色走回书房,这两年他都是宿在书房里,五房夫人的房间是一步也不去了。
白天一场豪雨,他无法带领家人上山挖掘,干脆让大家休息一天,妻妾心里都在谢天谢地,这两年白嫩的小手已经被锄头铁楸磨出老茧来了,可老爷就像疯了一样,每日鸡鸣头趟,便把一家子叫醒,像赶狗一样往山上赶去。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五房夫人都向赵玉祥抱怨过生活的艰苦,赵玉祥只是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听着,听完后把手一挥,让夫人们马上离开,遇上不肯离开,死缠烂打的,便把脸一板,让管家赵旉将夫人们赶出去。
一来二去的,吃过瘪的几位夫人都不敢再向老爷抱怨了,只能再心里哀叹着此生命苦,遇上了一个疯子夫君。
有一天大夫人在山上摔了一跤,伤了膝盖,干脆趁机撒泼,指着赵玉祥破口大骂:“你这老家伙这段时间是不是失心疯了,你要金子可以让仆人上山挖啊,为何定要叫上我们呢?老娘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还要被你这个老疯子折磨!”
其余的是个夫人一起睁大眼睛看着她们的老爷。
赵玉祥唯有扶着隐隐神生痛的腰,把眼一瞪:“快快起来你这个婆娘,金子是我们赵家的,自然要赵家人亲手挖掘,你受不了这个苦,大可以领一纸休书回去,我不拦着你。”
此言一出,大夫人顿时脸色才白,一纸休书!这般绝情的话老爷也说得出口,我们可是少年结发,三十年的夫妻情分啊!
几个小夫人做好做坏上前将差点哭晕过去的大夫人劝住,赵玉祥看看心头觉得不忍,可望天上一看,一股冷气又很是自然地从脚底升起,那个想精灵又像鬼魅一样的小岚仙子,说不定正躲在天上看着呢?衡量一番后,唯有大喝一声:“哭什么呢你们,还不扛起锄头进洞去?是不是要我都写一纸休书给你们?”
此言一出,五位夫人再也不敢吭声,唯有扛起锄头铁楸,含悲忍泪走入洞内。
过往这种粗活是由奴隶们一力承担,如今落在这家娇生惯养的富贵人家头上,工程效率不消说是慢了好几十倍,幸好那位小岚仙子从来不现身催促进度,赵玉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家里人在洞内偷懒打瞌睡,一天下来,只是抬出十来筐的泥土算作交差了事。
其实此刻赵玉祥心里也在怀疑着,主上留下的这一条遗言是不是出错了,这座后山,自他父亲那一代便开始挖掘,几十年过去了,沙子泥土倒是挖出了不少,可金子却是连影子也见不着,这洞穴越挖越深,眼看着整座后山都要被掏空了,那传说中的金子宝贝可是一样不见。
那位小岚仙子说的明白,这山里的东西原本就是她的,现在不过是借自己一家人的手,将这物事取回来而已。
可那究竟是什么物事呢,这仙子有通天的本领,只要用手指头一指,将这座后山移开,宝贝不就马上现形了么?何必要自己拖家带口的亲自挖掘?
赵玉祥尽管在心里瞎琢磨,可在行动上却是一点也不马虎,这两年来真的是洗心革面,完全变了一个样,因为他是亲眼目睹了那位小岚仙子的神奇法力,心有余悸来着。
自然这份恐惧只能留在心底,赵玉祥对谁也不肯说实话,看着昔日熙熙攘攘的山庄渐渐沉寂,他心里极为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发作出来,在这内外煎熬两重摧残之下,他那头原本油光闪亮的黑发迅速发白,额头上的皱纹也愈发深了。
第六十四章 找不到了
赵玉祥在书房前停住脚步,他喘了口气,正要伸手推门,身旁响起了老管家赵旉低沉的声音:“老爷。”
赵玉祥侧眸一看,赵旉一脸关切望着自己。
“赵旉,怎么啦?”
“老爷,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可有要事?”
“嗯,我没事,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不去睡?”
赵旉担忧地看着老爷,庄子里的奴隶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而老爷这两年仿佛转了性子,竟然亲自带领夫人们上山掘金,这事情本来就透着万分的诡异,他心里的疑问早已积压成一块巨石,想要询问老爷究竟为何,可每次刚提了个头,便给老爷呵斥着退了出去。
赵旉凑近赵玉祥耳边,低声道:“老爷,方才我接到探子回报,言道江湖上最有名的杀手之一逍遥子和他的徒弟熊琛已在山脚下,看样子似乎想夜探山庄。”
赵玉祥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道:“逍遥子?就是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不入流杀手?我们庄子里比他厉害的人多的是,晾他也蹦跶不出什么风浪,如果他不自量力,硬要上山搞事,就让庄子里的暗卫出手将他惩治一番就是了。”
赵旉迟疑了一下,道:“这逍遥子的底细我们都恰肺?gt;错》小说 m。quleDU。cOm宄匀皇遣挥霉芩伤罱率盏哪歉鐾蕉荑 弦荑。褪悄阏饬侥昀匆恢迸扇思嗍幼判卸男荑。憧捎杏∠螅俊?br /》
赵玉祥背脊一凉,青筋毕露的手背骤然颤抖了一下,对了,他几乎忘记了,小岚仙子每月要他收集熊琛的消息,逍遥子大可漠视之,可这熊琛,是这个仙子看中的人,可真的有些来头。
赵旉继续言道:“听说十多天前,李家墩的李天伟就是死在逍遥子的徒儿熊琛手上,一剑毙命看来这家伙是来者不善啊!”
赵玉祥嘿嘿笑了几声,来者不善和来者友善有何区别呢?反正如果这人来了,自然和那位什么小岚仙子有牵连,这仙子平日里藏的好好的,连影子都没露出过半分,可是,这个名叫熊琛的男子来了,她绝不会再躲下去,这事,轮不到自己管。
赵玉祥伸手拍拍赵旉的肩膀,道:“我知道,可你仔细想一想,我们九道山庄虽然安静了许多,可内里还是一片看不到底的深海,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相信定已做了安排,那我还忧心些什么?只要他不是来搞事的,那便随他去吧!”
赵旉支吾道:“可据我们探子的最新回报,那逍遥子没有上山,上山的是他的徒弟,熊琛,这熊琛的来历老爷可知?老奴猜想这人就是前来寻事的,故不可掉以轻心。”
赵玉祥不停揉捏着眉心,只觉头痛欲裂。
赵旉意味深长地看了老爷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这熊琛,就是两年前被我们买到王员外家中的那个奴隶,老爷可有记忆?熊琛刚刚买入王府,逍遥子便现身杀了王员外,带走了他。”
“没有,没有,九道山庄早已没有了什么奴隶。”
赵玉祥烦躁地摆着手,道:“这事你不用操心了,他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一切顺其自然好啦,时候不早,明早还要上山,你还是快回房歇息去吧!”
“是不过,那熊琛此刻并非上山庄而来,而是去了后山。那小子的身手很敏捷,我们庄子上的几个暗卫都被他发现了还”
赵玉祥皱皱眉:“还咋么?”
赵旉凑近赵玉祥耳边,道:“有几个暗卫出手拦截,给那小子一剑杀了。”
赵玉祥额上冷汗迸发,颤声道:“杀了?这么容易就给人杀了?没有还手?”
“就是,据探子回报,那小子出剑很快,我们的暗卫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便给他杀了他一直在后山上来回走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后来更是跳入后山的峡谷内,我们的人也不敢妄动,只是在远处监视着,庄主,你看如何是好?”
赵玉祥干笑数声,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先前皎洁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黯淡了下来。
“如何是好?那便继续远处监视好了,说不定那小子不过是兴之所至,天亮了自然便会离开,我们还是莫要刺激他好,免得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是,可是如果他不离开,待会潜入内庄,这可如何是好?”
赵玉祥手中的拐杖噔噔作响:“如何是好?这还用问我?庄子里的暗卫俱是武艺高超之人,自然是全力拦截,让他知难而退不过,不要伤及他的性命,任他全身而退就是了。”
赵旉不敢再说,躬身行了一礼,道:“是。”
天上蓦然响起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霹雳,只把正在谈话的两人吓了一跳,赵玉祥走到屋檐下,抬眸看着骤变的天气,道:“你看,要下大暴雨了,人的武艺学的再高超,也抵不过老天爷的风雨雷电,后山没有避雨的所在,那小子绝对不会待很长的时间,你无须忧虑了。”
大雨说下便下了,呼呼风声夹带着豆子般大小的雨滴落在地上,赵玉祥拍拍赵旉的肩膀,道:“有这场及时雨,那个姓熊的小子今晚生不出什么事端,至于那个守在山下的逍遥子嘛,你待雨势小了,派人去找一下他,让他尽快把他的徒儿带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