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斯的宝剑-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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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橘子树」的危机？暗夜女王到访
转过一个十字路口再走到尽头，橘子树酒馆就到了。这是一幢俯视呈‘l’型的斜顶房屋，屋子的下半部分由石砖固基后刷成浅灰色，上半部分则用圆木搭建，隔出五扇菱形玻璃窗，屋顶铺青瓦，屋脊则装饰着显眼的彩绳和若干裁切彩绘成橘子状的木板。
走上四级木台阶，推开半镂空的腰门，酒吧里的景象便一览无余。
门口风铃清脆的声音代表着有客人上门了。懒洋洋趴在吧台上的红发女孩赶紧坐起身，但在看清来人之后又立马重新趴了回去，半边脸压在胳膊上使得声音绵软不清：“怎么又是你？他不在他不在，快走吧。”
“别这么冷淡啊，我就是想和他好好谈谈。”来客取下斗篷，露出一头如瀑般的黑色长发。这是个很特别的女人，一袭庄重的黑色长裙配上整套的月光石首饰，美丽而神秘。她的妆容典雅精致，虽然眼角已初染风霜，神情却仍有着骨子里带来的顽劣。黑发女人四下看了看，见酒吧里只有她们两人，于是走到吧台前挑了张转椅坐下：“他这是出任务去了？”
红发女孩采取无视政策。
“小奈娜，”黑发女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你难道不觉得如果他一辈子都窝在这种地方会很可惜吗？人才不能尽其用，就好比一块闪亮亮的钻石愣是被野鸟当成小石头叼去装饰鸟窝，这是多么浪费的行为，是多么没有道理多么令人痛心的事啊！”
“说谁是野鸟呢？！”红发女孩立刻拍桌而起：“我再说一遍，他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契约，他是属于我们「橘子树」的！你这种挖墙脚的行径很可耻你不知道吗！”
“……”黑发女人沉默片刻，“这次的公会评定，我为你们说了些好话。”
“呵，是吗？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你我们还就得解散了？威胁我是吧？你老娘我从小还就是被吓大——”奈娜撸着袖子，余光忽然瞟到门口的情况，语气便瞬间甜美急转：“您好这里是「橘子树」公会我是服务生奈娜~请问您二位想委托什么呢？”
黑发女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奈娜早就挂上了标准的可爱微笑，顺带还不忘用意为“看到没有生意这就自动上门了我们「橘子树」人气很高用不着你说好话”的得意眼神瞪了她一眼。
黑发女人好笑地坐到一边的角落里，表示自己不会打扰她做生意。
“公会？这里不是酒吧吗？”年轻人中梳着爆炸头的那个一头雾水地看着奈娜，“我和阿斯克是来喝酒的。”
“……”奈娜的笑容消失了，她轻哼一声，抓过吧台上的酒水单往对方手里一塞：“这是酒水单，想喝什么快说。”
“哦哦，”克洛洛压根没在意对方急转直下的态度，“有啤酒吗？先来七桶。”
这俩人是酒桶吗？“……等着。”奈娜憋着一口气推开隔断门走出去，朝屋顶大吼了一句：“睡醒了没有？！醒了就滚下来招待客人！”
接着就有什么东西、不，是个人被这一声给震下来了。
那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直条条地停在了奈娜脚下，一双没精神的眼睛好容易才睁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站起身：“不好意思又睡过头了。”
虽说早就知道这人每天都这幅德行，奈娜还是看不惯地瞪着他：“快去仓库搬啤酒！七桶！”想想又加了句：“记得拿最贵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总是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你说什么！”
“没什么，”男人说着走向后门，看样子是取酒去了，“只是感觉今天会很热闹啊……”
看着怒火中烧的奈娜，克洛洛咽了咽口水问道：“我姑且问一下……那大叔是什么人？打杂的吗？”
“他？就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不着调的混蛋！”
男人扛着啤酒桶回来的时候依旧打着哈欠。他左右双手各托着两桶，两肩和头顶也分别顶着一桶，七桶酒竟一次就运过来了。他看看店里的两拨客人，又看看奈娜，“这谁要的？”
“那边。”奈娜指指克洛洛。男人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把酒桶放过去又问道：“阿吉和阿霍去哪了？”
“吉小诺接了替隔壁打扫阁楼的委托，这会儿应该快回来了。至于另外那个……”奈娜瞟了一眼独坐在阴影里的黑发女人，然后凑到男人耳朵旁边说了些什么。
“哦，大家都有活干真是不错。”
奈娜咬着牙低声说道：“所以你这个会长也多少给我有点干劲啊喂！就算我们只有四个人，也不能随便就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啊！而且这个月又赤字了你给我快想办法！”
“小奈娜，瞎操心老得快。”男人被揪着领子前后摇晃，“你和我负责美就行了，赚钱啊什么的交给他们俩。”
“为什么你也负责美！你哪里美了！！”
****暮色渐沉。七月是蝴蝶半岛的雨季，如毛的细雨落在瓦片上，汇成一股股细小的水流又再从屋檐滴答流下，浸入地面，在低凹的地方聚成小水泊，映出不断被雨水扰乱的天空倒影。
“快快快！这怎么说下就下啊？还好到了……”弗雷带着艾利斯跑进近在咫尺的酒馆，里面没什么人，但一进去就闻到满屋子的酒气。有一桌甚至都快被酒桶埋上了，醉酒后的呼噜声震天响。吧台的女服务生年纪不大，故意画着令自己看起来很成熟的妆。她戴着个简单的发箍，一头酒红色的及肩直发精明干练，想必就是旅店老板所说的喜欢痛宰外地人的那一位了。
“欢迎光临「橘子树」公会，我是服务生奈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公会？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弗雷确认道：“呃，我听别人说你们可以提供住宿？我想要两间单人房，再准备一个长条箱……”
“又不是委托人啊。”奈娜看起来有些失望，目光在弗雷和艾利斯身上扫了几圈，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您二位不是本地人吧？住宿倒是可以，但不巧我们只剩下一间房了，要是能加点儿钱，也许有客人愿意腾一间出来……”
不是说后身有好几幢房子都没人住么？真是好手段。看她这一头红发就知道她是穆斯贝尔人，不愧是最聪明的种族，算盘打得精着呢。不过弗雷也没拆穿对方，只是顺水推舟道：“那我就要一间。”
“什么，你确定吗？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哦！”
“就要一间。可以吧，艾利斯？”
艾利斯点点头，不知怎么他今天一点都不困，反而还很亢奋，看来是不用睡觉了。这样也算帮牛皮糖省钱了吧？挺划算的。
奈娜咳了咳，“请等一下，我忽然想起来刚刚有客人退了房，您二位还是住两间吧，要不怪挤得慌的。”
瞧吧，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见弗雷没有反对的意思，奈娜赶紧冲角落里擦桌子的一个少年吩咐道：“吉小诺，去收拾下后院的房间，别怠慢了客人！”
“啊！是！奈娜姐我这就去！”那少年忙不迭地跑去后院。
“房间马上就好，两位请坐下稍等……对了不如喝点什么吧？到了红宝石镇当然得来一杯蜜柑酒！别处可是喝不到这么香甜的口味哦！我们这儿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喝过蜜柑酒的人，就一定会再次回到红宝石镇。’来一杯尝尝吧？只要18司代拉！很便宜哦！”
弗雷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你们这儿到底是公会还是旅店还是酒吧啊？”怎么感觉一切都是奔着钱去的呢？
“当然是公会了！”奈娜毫不犹豫道，“只是平时委托少，自然要想办法挣点外快了。”
这种兼营其他的公会也是难得一见。“……好吧，就给我来一杯你说的那什么酒。”
“好嘞~”不过奈娜的生意显然还没做够，又瞄上了艾利斯：“那这位小弟弟就喝彩虹果汁怎么样？七种不同颜色的果汁分层，不光味道好喝而且还很有视觉效果哦！红宝石镇的小孩子都喜欢这个！”
“我不是小孩子！”
弗雷毫无同情感地大笑出声，忽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你是……诺特小姐？！”
一直在角落独坐的黑发女人带着笑意走了过来，原来她正是「满月」公会的会长，人称‘暗夜女王’的诺特？奈特莉。诺特笑着行了个礼，“拜见弗雷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我可是听说——”
“嘘！”弗雷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千万别那么叫我，也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儿。”
“……哎哟，我说小祖宗，你的叛逆期还没过去吗？”诺特啧啧摇头，“你父亲他肯定头疼死了吧？作为长辈我还真得唠叨你几句，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更何况还给了你自己挑选配偶的自由，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哟。”
“什么自由啊，舞会什么的就是个表面文章，我要娶谁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等等，难道说……你有心上人了？快说是哪家的孩子？那个黑头发的？”诺特一早就注意到了艾利斯，“年纪那么小的你都出手，真是……”
“他可是男的！”而且他已经成年了。
“那么可爱我当然知道是男孩子。”
“……”弗雷崩溃地看着对方微妙的八卦表情，知道她肯定又在脑补些他完全不懂的东西了。也罢，这女人的思维他从小就理解不了，“……诺特小姐，你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吧？”
诺特笑了笑，“这倒不是。我最近相中了一个弓箭手，正等他回来呢。”
“弓箭手？”弗雷挑了挑眉，“……你又挖墙脚啊？”明明「满月」已经是全国最强的了，她还让不让别人有活路了。
这时奈娜端着蜜柑酒走了过来：“哼，真是死皮赖脸的女人！说了多少次他是不会跟你走的！”
这么说这并不是诺特第一次来这儿了？据弗雷的了解，暗夜女王并不喜欢死缠烂打，能让她几次三番请将的人肯定与众不同。
腰门转动，风铃叮当作响。弗雷从两位女性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们等的人终于回来了。他一边好奇地看向门口，一边啜着奈娜极力推荐的蜜柑酒，醇正的酒香之中带着丝丝柑橘清甜的气味，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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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羽箭的主人！白发弓箭手登场
见过霍沙；特维莱特的人通常都会对他那一头简短凌厉的白发印象深刻。这个年轻男人身材颀长，裸露的精壮臂肌如同古代雕塑般，蕴藏着力量的美感。不过他脸上戴着一副防尘口罩，眼睛也掩在方框眼镜之后，教人看不真切他的面目。
“霍沙你回来了！我知道你肯定很累了快去休息吧！”
霍沙连伞都来不及收就被奈娜推着走向后院。他沉默着站定，把雇主刚签完名的委托书交给她，眼镜后的灰眸扫向四周，便发现了笑着朝自己打招呼的诺特。
“——等等别走啊小霍沙！咱们俩好好聊聊关于你跳槽的事~”诺特赶紧追了上去，奈娜自然也跟上，三个人就这样消失在酒馆的后门。
“喂牛皮糖，你看到没有……”艾利斯拉了拉弗雷。
“我看到了。”弗雷放下酒杯。他一早就发现那男人身后背着的箭筒——里面放着九支箭，箭尾是统一的白羽，和嵌入生命之树中的那支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个弓箭手很可能就是奥丁提到的救他的神秘人。
“是吧，”艾利斯一脸憧憬：“他猎回来的那几只野兔那么肥，味道肯定很棒！”
“……你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这脑子里只有吃的家伙真是没救了！“走，跟我去确认一下。”
弗雷也走向后门，就在这时那个之前去收拾房间的少年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两、两位客人，房间好了，我现在带你们去？”
“正好，”弗雷点点头，“哎我问你，刚才那个少白头的是什么人？”
“少白头……你是说霍沙哥吧？”少年擦了把汗，眼中闪光：“他是我们的希望！”
“怎么，他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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