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像支疯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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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感觉还算不错。朱雅丽极力保持镇定,并且一直努力地提醒自己:这个医生并没有身穿在实验室工作的白袍,也没有拿着针管向她走来。我身上就是手臂有一些皮外伤,撞到了驾驶台角上,她说: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她故作轻松地答道。
杨小玲餐厅的周日早餐是整个苏州和滨江最棒的。现在大饭店里为游客们准备丰盛的自助餐,但是聪明的人会在这里消费。杨小玲会做生意。“牙医严士华”笑着说。
当方玉珍端了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时,“牙医严士华”往椅背上仰靠了一下。”你赶紧趁热吃吧。方玉珍说。
牙医严士华没有像对待一道难解的题目一样看着盘中的食物。他在这个小城做医生已经将近二十年了,他告诉朱雅丽。刚来的时候,他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江城报上的广告栏中看到伊甸园之城这个宜居滨江小城的登出的招聘广告.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他当牙医算是当对了,生活富裕后的滨江,有排队候医的病人,他赚了花不完的钱又投资两处房地产,他从不炒股票,唯一的爱好就是上网半夜,搞得面黄肌瘦好像每天去开发区港边嫖娼似的.朱雅丽在摆弄着她的食物时,他跟她说了这些。
纯粹是为了寻求冒险,他说这话时略带有一点儿西部乡村鼻音浓重的土音,”可是后来竟爱上了这里,并且在这里爱上了一个名叫苏静的姑娘,她是一个有着大眼睛的漂亮女孩。我们在这里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也是个医生―――第一年做实习医师…在薛安。老二叫兰妮,嫁给了上海一个给《国家情感出轨管理》杂志拍照片的小伙子。他们搬迁到了遥远的昆明,我在那儿还有一个外孙。最小的孩子在省城,攻读哲学学位。不知道他究竟要以哲学的观点探讨什么,算了,不想说他了。两年前我失去了我的妻子苏静,她因患乳腺癌和白血病走了,很抱歉。
真的很痛苦,很痛苦。他低头瞥了一眼他的白金龙凤结婚戒指,”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我总是习惯转过身去找身边的她,我多么希望她还在我身边。”
别太难过了。 ;方玉珍端了一盘食物放在他面前,朱雅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盘食物,看到朱雅丽诧异的表情,“牙医严”医生笑了。
在朱雅丽转移注意力之前, ;方玉珍笑着对她说:放心,他会把这些东西吃得干干净净的。方玉珍听人说,“牙医严” ;是听人说方玉珍是个未嫁的老处女,奔她而来的。方玉珍发现他气量太小了,剩下两片火煺也要打包回家的人。
盘子里有大把炸薯条,一摞薄煎饼、煎鸡蛋一片厚火腿、还有一串三个连在一起的小香肠。还有苹果,梨和香蕉.“牙医严”今天点了许多餐点,是给朱雅丽看的,他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他发现新来的朱雅丽比方玉珍长得性感漂亮。
你不可能把它们都吃掉的吧? ;方玉珍说。
小女孩。看着点儿,学着点儿啊。他一边吃一边反复说着这几句话,他穿着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开襟羊毛衫,这让他看起来很健康,其实很虚弱。
朱雅丽心想,“牙医严”的脸很瘦却红润,在一副镶有金属边的眼镜后面有一双清澈如水的淡灰色眼睛。的确,他是一个吃了健康食物,并且每天做了适量锻炼的人。
他大口地吃起丰盛的早餐,就像刚经历长途旅行的司机刚回到家中。
你的家在东部吗?他问朱雅丽。
是的,我的奶奶住在台湾,曾在东南亚做橡胶生意。朱雅丽随意编造了一个家族显贵的慌言 ;。
那你是在那里学的烹饪技术呢?
她难以将视线从那盘逐渐消失的食物上拉开。是的,台湾或者东南亚学的烹饪并不好,海鲜为主。我先在法国法式蓝带巴黎厨艺学校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去意大利豪情帝国烹饪学院学了一年。 ;朱雅丽抑制着剧烈的心跳说。
烹饪学院?严医生动了动他的眉毛,稍微抬了一下头说,你还去了巴黎,真是太奇妙了,中西融合。牙医又说,我这工作不需要去国外进修。
她突然发现在过去的两分钟之内竟说了关于她的身份背景的话,比在过去的两年里跟任何人说的都多,”其实,相比较起来,巴黎的学业要更繁重一些。好了,现在我要回厨房工作了。很高兴见到你。”
整个上午,朱雅丽一直都在工作。不过下午和晚上倒是不用工作,所以她想出去走走。她可以绕着湖一面欣赏风景一面慢慢散步,那样也许还会发现一些小规模的森林和不知名的小溪,她可以顺便拍些照片,用电子邮件发给同学和一起玩的朋友,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近况。并且走在清新的空气中,即便什么也不干,只做些简单的锻炼,也可以让她舒展一下身体,对她的健康十分有好处。
她换上了远行的白色安踏名牌旅游鞋,按照旅行江南建议的百里内的远行,风油精感冒药等装配了她的背包。她在湖边找了一个歪倒树的地方坐下来,翻看旅店派发的广告画册。华西村,阳光生态园,海澜波涛工业园,还有常塾尚湖牡丹园正在举办花展,她认为一定要去的。
她决定,以后每天都要花一些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离开小城,去公园里,也许去稍微偏远一点的乡下散散步。她觉得自己在室外时的状态要比在室内时好一些,因为在室外时心情一直不错。
令人难堪的事
这是她 第 004 章 :青春时光和无情岁月影子的交替,岁月河流的悄然流逝,河流轻拍河岸的声音,还有踏上冰雪融化后的心灵纯净及踩上松软泥土的细腻感觉。
就在此刻,她可以停下来,在这里驻足,仰头看白鹭从湖面一跃而起,她也看见湖面上泛起层层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直到碰到一个小男孩划着的橡皮筏的木桨,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安静得就像空中的一片浮云。只是要寻觅宁静的山湾停泊.
白鹭野鸭飞走之后,她才想起忘了用相机捕捉刚才那一幕,但是她拍下了那个小男孩和他红色的塑料船,碧蓝的湖面,以及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着的山脉倒影和崛起的卫星城。
应该给每张照片都加注几句话,她边走边想。这样的话,以后的岁月就能有些青春旅行的感觉了。朱雅丽知道,远在台湾的奶奶一直在为她担心,但是她能做的只有发一些聊天的电邮,或者偶尔打个电话,让奶奶知道她在哪里,生活过得如何。
虽然在”生活过得如何”这个问题上,她给出的回答不是完全符合事实的。但是,要让奶奶放心。朱雅丽的父母离异后的八年里,从初中读书到考上大学,她一直跟山区滨江城的奶奶生活在一起,从小学会了做家务。
笫六章
湖边星星点点地散布着白色别墅和小木屋,她看到有人正在搞一个周日烧烤会。今天是个适合烧烤的日子烤鸡,土豆沙拉,腌过的蔬菜串,几罐冰茶、啤酒,海带,河虾,昌扁鱼,橙汁牛奶一大箱,那简直棒极了。
湖边大香樟树下有野鸟在徜徉.空旷悠远的湖景令人心态宁静。
有一只狗正游水去替它的主人捡一只汽球,岸边的小女孩兴奋地冲它喊着加油。小黑狗终于把球叼了回来,然后就上了岸,它发疯似的狂甩着身上的水,颗颗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钻石一般耀眼的光芒。
女孩再次把球抛了出去,狗的吠声几近狂喜,然后它又跳回水里重复着捡球的过程。
朱雅丽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小口喝着,一边喝一边转身离开湖边平地,漫步走进了香樟树垂杨柳沙沙响的林子里。她此刻想到了心目中的老男人,还有了林作家,假如与他们中的一人是什么滋味,与两个男人呢?又会如何?她看见过姑姑偷偷地看欧州的三级片,自已产生过非分之想,她甚至荒唐地期盼有机会便尝试一回―――
她也许会看见驯鹿,或者狼―――也许就是她那天早晨看见的那一只―――但那需要她足够安静。当然,如果她没有遇见旅行手册和江南里提到的出没在这一地区的狼狈,虽然旅行江南里说大多数会在觉察到附近有人出没时而离开,她想保持心灵安静不是很容易的事。
她预感,今天阳光普天里的男人们可能会心情好些,不会拿她发泄情绪。
她很谨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虽然有指南针不会迷路,但是她仍然不敢走得太远。
她觉得这里比小城里凉爽一些。阳光照不进林子中来,所以树林里的水塘边还残留冬天厚雪冻土松酥的痕迹。她在穿过小溪的时候,水流总是携着大块的杂树枝快速地流下来,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穿过或越过那些又大又厚的松软草地。
她沿着小溪,倾听着冰块缓慢融化的嘶嘶声和断裂后掉入水中的扑通声。偶尔会发现陌生的足迹和动物粪便,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凝神:是哪种动物的足迹?是哪种动物的粪便?她思忖着。她想解开心中的疑问,于是从背包里掏出了旅行指南。
树叶沙沙作响,朱雅丽吓得愣住了,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林中,一个矫健的影子一跃而出,原来是一只长耳鹿。
其实,朱雅丽和长耳鹿之间很难定夺究竟被吓得更厉害的一方是谁。她和长耳鹿都是美丽的尤物。但有一个时刻,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伫立着盯着对方,都吓得一惊。
我一定是处在上风的,她心想。或者,是下风?她慢慢地伸手去摸她的相机,暗暗提醒自己再抬头看看。她调了调焦距,把整只鹿都取在景框里,然后她犯了个错误……竟然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声必然的惊走了那只长耳鹿。
我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看着长耳鹿飞快地仓皇逃离有人出没的地方,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使小鹿和我都充满了恐惧。
她把小照相机塞回背包里,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小城,她再也听不到狗的叫声,也听不到小城主要道路上汽车隆隆驶过的声音。她只能听见穿梭在树林间的、犹如安静海浪一般的微风吹着树影婆娑晃动,还有小溪里冰融化的嘶嘶声,以及冰块断裂撞击的扑通声。
也许我应该住在森林里………一个人住在一间与世隔离的小木屋里,随意种一些瓜果蔬菜,我可以做一个素食主义者。“像梭罗在瓦尔登湖一样”。她一边想着一边跑着越过一条窄窄的溪流,算了,也许不必这样。我可以学捕鱼,然后买一辆小货车,每月去城里采购一次物品。
她开始幻想着过这样的生活,在头脑里尽情描绘着想象中的生活图景。这里离湖边不远,也不是处在深山老林中,小木屋有很多的窗户,在这里住会有一种苍天为被、大地为床的奇妙感觉。她乐意和林一帆在这里过曰子,或者其它英俊的有着青活力的男人。
我也可以开始尝试经营自己的生意:做小型的家庭工业,每天烹饪和卖各种食物。也许,整个购物流程会在因特网上完成。这样就可以永远不离开小木屋,也可以不必把陌生环境恐怖症加到我的恐惧者当中了。
不,她住在森林里………这想法不错……她也会继续去小城里上班,也许还会出现在那家餐厅里,继续为杨小玲工作。
最好再过几个星期,看看生活过得怎么样再说。不过从那家旅店搬出来,这倒是铁定的事,因为长时间住在旅店里,并不是我所能负担得起的。然而,要搬到哪里去呢?这是个问题。也许需要留意一下……
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趔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她的惊恐一是因为偶然又碰见了一只长耳梅花鹿,二是因为她撞见了一个躺在吊床上,胸前摊着一本线装书的中年男人。你是谁啊?她见到的是马林国。
马林国早就听见了她走近过来的声音……她不停地自言自语,和自己辩论,并且越来越激烈,这让他很难听不到。他猜她应该已经转向了湖边,但是事实正好相反,她径直朝他的吊床走来。透过书缝,他看见她穿着几乎没有磨损过的远行鞋正向他走来。然后他把胸前的书拿了下来,坐起来看着她。我是马林国啊,你不认得我,我可是认得你,你叫朱雅丽,在杨小玲那儿上班,我常和林作家一起去你那里吃牛排喝啤酒,我们是哥儿们,虽然他大我一辈,他可不乐意我叫他伯伯叔叔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