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蔽日总是妖-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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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惨呐,遇上这种没良心的人,下回见这种事谁还敢去救,真是寒心。”“你也不能怪人家,没准人包里就没什么钱,结果这小伙子偏要跑出来挨了这么多刀,万一他要是落一残疾,还不得把他一辈子当菩萨供着?”“下回抢就让人抢了吧,反抗有什么用,乖乖给了就当折财免灾了。”“等我先发个微博啊,xx路见义勇为青年惨死,事主居然跑了。好可怜,愿逝者安息。”
法渡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就是这样,虽然一样的愤怒惋惜,但若是易地以处,他很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无关乎对错与否,但这就是人性。
也正因为这只野兽演绎了最真实的人性,所以才那么令人恐惧。
“天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显然之前遇到的那些破碎的尸骨就是这只怪物的杰作,法渡庆幸自己刚才闭着眼睛不敢看它,如果他那时候睁着眼睛,估计第一个承受不住拔腿逃命的就是他自己!
“cerberus。”小唐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太漂亮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cerberus。”
法渡以前读过希腊神话,cerberus就是地狱三头犬,据说这个怪物为冥王哈迪斯看守冥界的大门,它允许每一个死者的灵魂进入冥界,但不让任何人出去。这种生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恶魔,它们嗜血、冷酷,来自比地狱更可怕的世界。它的外型已经被空间扭曲,没有视力,却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异样。当它的牙齿咬进你的*的时候,它并不是只是低级生物的撕咬,而是入侵你的精神,吸收你的灵魂,从而让你崩溃。地狱三头犬是恐惧和力量的象征,同时对主人也是绝对的忠诚。
妖怪猎人就是妖怪猎人,尽管这怪物如此可怕,但大多数唐家人除了恐惧之外也表现出了和小唐相同的兴奋。
法渡急了:“你们还看什么看!不救人啊?”
“他已经死了。”
“救救他,哪怕是试试也好。”法渡心里其实很清楚,大黑已经成了这个模样,哪怕是佛陀亲自驾临也无法救回他的性命,但是听着他垂死之前的哀号,法渡又实在是于心不忍,心里一急,改口问道,“你们就这么傻站看着,万一它吃完了再转过来攻击你们怎么办?”
“难得你说句那么有道理的话。”小唐从靴筒里抽出一柄小匕首塞到法渡手里,“我去引开cerberus的注意力,你抽空上去给他个痛快。”
“我?”法渡傻眼了,“你让我动手?”
“你不是不忍心吗?”小唐拽着他的胳膊做了个示范,“从这个位置割过喉管,记得一定要稳准狠,一刀完事。”
“我做不到!小唐,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能制造杀孽……”
“你不是在杀他,而是在帮他。你晚一分钟下手,他就多受一分钟的罪,你自己看着办。”小唐的话音刚落,身影已经平地里跃起,从侧面飞快的冲向cerberus。
被那么多人围着,cerberus照例不紧不慢的埋头大吃,在这种情况下它的视力即使再差也绝不会毫无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根本就没把这群蝼蚁一样的人类当成它的对手。小唐冲上去的时候,它根本就懒得躲开。这一剑重重的刺过去,只听到一阵突破皮肉的声音,那状况看起来就像被虱子盯了一口,根本是不痛不痒。cerberus只是不耐烦的扭头想咬小唐,小唐飞快的躲开了它的扑击,手下用劲掰动了剑柄上的机关,剑锋从肉里层层穿刺而入直扎内脏,只见绛红色的血液喷薄而出,紧接着就是一阵恐怖的嚎叫。
那种嚎叫完全突破了人类可以忍受的极限,老翁剧烈的咳嗽怒吼,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这些声音全部都掺杂在一起,简直就像是一家人突然遭受了无情的变故,集合了这世间最大的苦楚,听者发怵,闻者心惊。光是看着那三张痛苦扭曲的脸,已经让法渡冷汗直冒,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上!”唐家人对这种情况倒像是早已经见惯不怪了,看准时机一拥而上,纷纷用手中的古怪武器大肆招呼那只cerberus。唐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身手和经验都十分了得,cerberus因为轻敌而先受了伤,此时简直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很快就要被击杀了。
法渡快步跑到大黑面前,心里却不住的犯嘀咕。这cerberus看起来这么可怕,实际上却这么好对付,未免也太对不起它在传说中的形象了吧。
“救……救命……”cerberus的力量如此可怕,轻松几下就能把坚固的骨骼结构扯散。大黑此刻已经没了人形,法渡就是想去扶他都没处下手,因为只要稍稍用力,只怕就会真的散成一地肉碎。
“我……我也想救你,但是……”大黑拽着法渡的腿,那胳膊上的肉已经被啃得七零八落露着白骨,法渡只感觉血从布料外面朝里渗,紧紧握着小唐给的匕首,只觉得手心里全都是汗。
大黑脸上露出扭曲的神色:“疼……让我死……让我解脱……杀了我……杀!”
第23章 伪善慈悲
大黑的手其实早已经抓不稳东西,在他抓握的时候,那些尚能活动的肌肉就在没有皮肤包裹的情况下展示着最真实的动态。他亲眼看着自己逐渐走向死亡,那是一种最极致的恐惧。在痛苦和恐惧的双重折磨下,死对他来说确实是个解脱。
法渡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他目前这个境况按理说早就应该死了,可是却偏偏还能那么清醒,难道cerberus的唾液就像小唐说过的蜘蛛丝一样能够延缓猎物的死亡,用来保持食物新鲜?
“快……杀了我……啊……”大黑的眼皮不住的抽搐,瞳孔里的黑色飞快退却,整只眼睛都只剩下了眼白,嘴里不住发出怵人的叫声。
法渡心里萌发出一阵深深的无力,双手合十念道:“临命终日,得闻一佛名、一菩萨名、一辟支佛名,不问有罪无罪,悉得解脱……”
让他下手当然是做不到的,但他此刻却打从心底希望大黑赶紧断气。
佛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一直导人求生向善,法渡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这么期待一场死亡,心里又是痛苦又是矛盾,他所能做的只是念上一段《地藏菩萨本愿经》权当超度而已。
他才念了两句,背后忽然爆出一阵欢呼声,小唐飞身而起,手起刀落狠狠的切入cerberus的脖子,那老翁的头颅发出一声惨叫,溅着血横飞过来,咕咚一声落在法渡脚下。
cerberus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颈子里血流如注,脸上的表情却无比生动,恰似人类被斩落的头颅。
法渡被落在地上的头颅吓得退了一步,大黑躯体上本来已经不剩多少东西没多少重量了,他这一退,大黑的胳膊就这么和躯体分了开来,依旧牢牢抓在他的脚踝上。他被这胳膊绊了一下,正好扑倒在cerberus的脑袋面前。
他万万没想到cerberus的脑袋虽然已经离开了躯体,却依旧充满了攻击性,只是一个脑袋,居然还能蹦跶着试图去咬法渡。
嘶!剑尖自那头颅顶上猛然刺入,将它狠狠的钉入地面。
“你倒是躲啊!脑子进水了?!”小唐用力把法渡拽开,看到地上还没断气的大黑和蹦跶的头颅更是火冒三丈,“一刀就能解决的事情,你tm居然磨到现在?”
法渡攥着手心里的匕首,一脸的抗拒:“我做不到,那是杀人啊!”
小唐拽起他的胳膊,脸上带着怒气:“行,你做不到就滚一边去,我来。”
法渡以为他是要那把匕首,于是木然的把匕首递了过去,没想到小唐拽着他的胳膊顺势拽到面前,照准大黑的喉咙就是狠狠一记横拉。
大黑的血从喉咙的伤口里大量的涌出来,溅了法渡一脸。
他刚才被cerberus撕扯吞食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不少,就在喉咙被切断的瞬间,血流争先恐后喷涌而出的声音变成了古怪的哨音,给人一种连灵魂也随之逃逸出来的感觉,很快就在地上铺成了浅浅的一汪。
法渡已经说不出话,身体无法控制的抖个不停,惊恐的呼号堵在嗓子眼,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觉得小唐从背后抱着他,声音出奇的冷漠:“不用害怕,冷静下来。记住,就是这个位置。”
大黑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就那样横在地上,双眼死死的盯着法渡,脸上没有一丝解脱之后的畅快,而是恐惧。
法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像没了魂似的,连小唐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等到他逐渐恢复过来的时候,cerberus的身躯已经被砍倒,大家正在忙着处理伤口收拾善后。
“杵在那干嘛,受伤没有?过来我看看……”
“不用,我没事。”小唐过来拽他,法渡却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手甩开。
“死里逃生,居然还长脾气了?”小唐也不生气,反倒圈着手笑道,“说说看,你到底在气什么?”
法渡抬头看他:“你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杀大黑?”
“我说过了,那不是杀人,是帮他解脱。”
法渡扯直的嗓子怒吼:“对我来说那就是杀人!”
小唐站定了:“我借你的手杀人是罪孽,你把匕首递给我让我杀人难道就不是罪孽?你没有阻止我,那就证明你赞同我的做法,你发火并不是因为杀了人,而是因为我借了你的手,让你良心不安。这不是慈悲,而是伪善。”
法渡瞪了他半晌:“强词夺理!你那么冷血无情,难道就没有想过因果善恶终有报,如果有一天你也走到那种境地的时候该怎么办?”
“如果有一天我也落到了那个地步,麻烦你动手的时候痛快点。这就是我的道,我的理。”小唐顺手扔给他一卷绷带,“胳膊上的皮外伤自己裹裹。”
小唐这一说,法渡才意识到自己胳膊上多了一条斜斜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的。
“法渡上师……我……我来帮你……”一只手包裹伤口确实很不方便,法渡笨手笨脚弄了半天也没折腾好,反倒是六顺先注意到他,提着药箱走过来,“直接裹不行的,得先用酒精消毒。”
“没事……咦?”酒精洗去了表面的血污,他才发现这道伤口原本深可见骨,就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止血结痂,只剩下了一道深褐色的疤痕。
“这是旧伤吗?还是……刚才……”六顺的眼神充满了惊奇和难以置信,“老天爷!化生寺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不愧是……”
六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赞了一半忽然住口,然后羞赧的笑笑,低头帮他清洗血渍。
“不愧是什么?”他话只说了一半,反倒更让法渡好奇。
“上……上师不知道吗?”六顺压低声音,“化生寺三个字在典籍里很少被提及,那是因为他们对外总是自称钦天行舍,也就是神……神的使者。”
“神的使者?说这种话,真是佛陀都饶不了他们。”听了这话,连法渡都想笑,且不说这种妄自尊大的称呼不符合佛家的道义,就是普通人也得狂妄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自己称为神的使者啊?
“上师……化生寺确实崇佛,却又不是和尚。化生寺起源于五代十国,他们念佛又炼丹,非佛非道,据说第一代宗师还做过国师,是皇帝钦赐了他们钦天行舍的称号,外界干脆就把他们叫做神族。”
“……神族?”法渡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那边又乱了起来。
两人快步过去,就看见小唐正在冲着麻子大发雷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麻子低头咕哝,“那会儿阿方索他们在烤鱼,我们就都过去了,谁注意过这堆东西啊?”
法渡看忠义叔眉头紧锁,凑过去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咱们最后的食物也没了。”
为了防止上次的事件再次发生,食物和水已经按分量分给了大家,可停在火山管旁边休息烤鱼的时候大家把背包全都堆在一起,这时候背包就剩下了几个,连还放在那里的也是大开着口子,里面的食物荡然无存。
六顺挠挠脑袋:“是不是被三头恶犬拖走了?”
忠义叔摇摇头:“不会,cerberus喜欢活食,连捕获的猎物都得活吃,绝对不会对那些肉罐头压缩饼干感兴趣。”
“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