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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眼儿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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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百里家的人好欺负吗?那个什么空山四怪、无敌门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帮派居然敢冲着你来,他们不知道你是百里家的三少爷吗?”

“所以我才要你去查。”据他揣度,暗算他的人早摸清他百里雪朔的底细,这些意外完全是冲着他来的。

“我就让人去办。”

“不过这种让人骑到头上的事情要是让两位少爷也知晓了……”

“只要某个人不要到处去长舌,我相信他们不会有知道的机会。”

啊,长舌,指的是他这忠心耿耿的仆人吗?

“朔官,这样说不公平,我的心会受创。”

“你要是让我知道不该说的话从你嘴巴漏出来,我保证你的受创不只有那颗心而已。”

姬不贰见风转舵的功夫绝对不输这间宅子的任何一个人,他眼看百里雪朔抬脚移往内院而去,声音追了来──

“对了,那个你半个月前捡回来的‘小动物’照你吩咐放在沁香院,自己揽来的麻烦要自己解决,记得有空去瞧瞧。”

一放半个月,他们也很束手无策好不好。

“没人见过她吧?”

“她那种长相,我哪敢让她走出院子,会掀灾的。”

“总算你没有笨得太彻底。”

这话当然要小小声的说,要让自尊心很强,强到三兄弟都要替他稍微留下颜面的大总管听见,大家又没得闲了。

“我说你在哪里捡到的人……”话没能说个齐全,让百里雪朔冷了几分的眼色瞪了一眼之后全数咽了回去,什么叫脸色?这就脸色,他姬不贰平常威风凛凛又怎样,总是和气的人一旦变脸才可怕好不好。

“不用你管。”

“我哪敢,只是我这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大总管每天跑腿帮她送饭嘘寒问暖,丫鬟的事我都做光了,问一下又不会怎样。”

他的哀怨没能获得任何回报,百里雪朔脚步不停,顺着青龙门的青花砖地板往主屋的内院而去。

六院九庭的格局,处处可见别有天地的桥弄亭堂,一进套着一进的小楼别院,而东西南北内外六大院,三兄弟各据两大院落,倒也相安无事。

灰色的天气,一堆叫得出、叫不出的奇花异草却不受影响,遍地开满馨香。

尽管大宅格局大气,珍贵的太湖石恰如其分的缀点着每一扇垂花门,他却视而不见。

扎入他细长眼瞳的是一头如丝绸飘舞的长发。

那是一头非常美丽的乌黑秀发。

她高高的昂着头,入神的瞧着一棵上了百岁年纪的老树,无瑕的眉毛配着小巧的鼻子,即使大白天的现在,白衣白裙的她整个人如同融化在雪地里的雪人,像是只要一个踩空就将坠入无底深渊似的。

百里雪朔不由自主的朝她走近。

听到足音,转过头来的小春不偏不倚对上他俊逸容貌。

这是第二回百里雪朔莫名断了呼吸。

第二回说不出心里那令他喘不过气的感觉。

而这一回是小春真正看清楚他。

他穿着玄色的袍子,袖口一圈黑裘毛,锦制腰带,一块玉剑首玉佩垂挂在腰际上,那五只盘绕在云气中的螭虎共抓一条绶带,造型独特,四肢修长结实而柔韧,头顶束着一只冠玉,眉目犀利,眼皮下是流光满溢的黑眸,带着超乎年纪的深沉。

“不是说好不许出来乱走?”

这种天色她竟然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裳,凑近一看她面色如纸,美丽的唇没有半点血色,而一双眼,该死!才见她眼睛起雾,立刻湿润了的大眼睛又翻搅起他不该有的情绪。

“对不起,我以为那么大的雪天不会有谁出门。”瞧见他冷若冰霜的表情,她不禁退缩了下,然而站在雪地上太久,脚怎么都拔不起来,一下进退维谷。

“因为连下人也都躲在屋子里取暖,所以你在想要怎么上吊自缢比较容易是吗?”

小春如被针刺,拔脚的动作完全停顿。

她的脸细细颤抖着,难以言喻的激动让她握紧早被冻到僵硬的手。

他怎么知道……她想寻死?

“也许你应该听一下我的意见。”谁会面目如此宁静却看着老树想上吊?

四周安静得仿佛剩下两人胸腔中的心跳。

“老树的枝干很容易折断,要是你寻死的意志还是很坚定的话,跳下旁边的池子也许比较不会给旁人找麻烦,而且应该也比较不痛。”他的声音比一地的雪还要冷。

一阵风来,小春的发云丝漫漫的铺开。

她把百里雪朔的话当真了,看她认真考虑的神色他笑容逸去,眼底的冷绝叫人心颤。

小春闭上了眼,她没看到百里雪朔眼底的深意。

她知道百里雪朔转身走了,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又重又大。

她木然的抽出脚来,白缎鞋早就湿透,一步步迈向不远处的湖。

那湖水由什么海曲曲折折引来,因为是活水,湖面上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随便丢颗石子也能撞出个洞来。

“爹……紫阳……”

她在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明明她都躲到这里来了,那些人为什么不能放过她的亲人?

紫阳说得没错,她是祸水,只会带来灾难,这张脸好沉重,她也不想没事生那么好,别人眼中的美貌是好的吗?

无数风波生,都因为这张脸,她可不可以不要了?

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她踩下石阶,然后发现脚底空了,极薄的冰发出龟裂的声响,水突破冰层没上了她的裙子,她睁大眼将整个人投入那波清浅……

书房。

夜寂寂,梨花木的书几上伏着一回来就挑灯夜战半个月待结帐本的人,他的脸有些白,还不断的传出轻咳。

密密麻麻的数字,一个零头都要细细斟酌不能错过;也不过就出门十几天,这些累积下来的小山是怎么回事?

剥啄声轻响,听得出来只是意思意思的敲门,不待里面的人允声好,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就迳自推门走了进来,也顺便替温暖的屋内带进来一阵冷风。

两个大男人分别往火炉偎去,搓着摊冷的双手,放着大开的门户任冷风飕飕的卷进来。

百里雪朔认命的起身去掩门落栓。

“好冷啊,这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一人霸着一盆炉火,随手把虎爪几上的糕饼往肚皮塞。“老二,你要不要来一块?”

天下最没有大哥样子的就数他百里陌。

百里鸣彧理都不想理的反拈了一块桂圆糕塞进百里陌嘴巴,他备受困扰了一天的耳朵终于得到暂时的休息。

即便从小生长在这里,每年都要跟冷冰冰的天气奋斗过这么一回,百里鸣彧就是不习惯,冬天他宁可窝在家,最好是一步都不要出门,可是偌大的家业,又怎么可能不分工合作。

一个好吃甜食,一个惧冷,那么百里雪朔弱点在哪?

一时要说清楚,好像没有。

“吃来吃去还是陈记的桂圆糕最好吃。”舒坦呐,才咽下,含糊的嘴巴对美食无尽的崇拜表现在最直接的赞美里。

关好门,慢吞吞回到太师椅的百里雪朔依旧低头研究着帐簿上的数字,好像那闯进来的两个人毫无紧要。

“我说朔官,你怎么跟老二一样怕起冷来了?”

百里陌的大嗓门让他分神的瞄了隔着玉屏风后的事物一眼,抽不冷子放下枯索乏味的本子,抬眼看他两个兄长。

两人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也偏过头去对着描山鸟绘野花的屏风瞧了半天,总算百里鸣彧的反应比那大木头一样的大哥好上太多,他抽指比着屏风后面──

“耳房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你认为是什么?”压下喉头的痒冲出了唇,他喂了自己一口热茶。

“朔官,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打起哑谜来?”

“我有吗?”

“我听说你在五里坡遭到暗算,你的脸色不大好,要请木兰先生过府来瞧瞧吗?”

“只是有些受寒,跟五里坡的事情无关。”

“受寒?”很难让人取信的说法。

百里家的人虽然称不上百炼金刚,可每个人都有一身武艺,而三个兄弟中又数百里雪朔最强,他的强是无底深渊,就连他们也不清楚虚实,这样的人会被区区邪寒感染,可是奇闻。

“你放在里面的重要东西可以让我们瞧瞧吗?”掩不住好奇,百里鸣彧的精神都来了。

“可以,只是要放轻些脚步。”

“知道了。”

哪知道不过片刻,两个阳刚威武的大男人竟有些步履艰难的走出来,脸色诡异,然后一个箭步抢着百里雪朔刚刚喝过的茶就口的倒。

“寻短见的人是她?”温茶顺入喉咙,百里鸣彧的声音才回来。

甫进家门,有人跳湖自杀的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大小小只要瞧见他们就抓着不放放送一遍,安静的宅子像炸翻的蚂蚁锅,到处都有人交头接耳,想装做一无所知都没办法。

这种事可大可小,可传出去总是难听,不弄清楚等到谣言满天飞就麻烦了。

“真想不开。”叹息。

“是谁去把她捞起来的?”

看着又在咳的百里雪朔,兄弟俩你瞪我我瞄你,唉……心知肚明。

冰天雪地耶,身上带伤还要这般逞强,这种弟弟是不是应该抓起来好好打个几拳?

“沁香院是我的地方,谁让你们去了?”挑出一颗清香四逸的丸子捏碎往口里放,再灌茶,百里雪朔待药丸吞下,终于有空追究事情的根源了。

“咦,你又知道,是哪个大嘴巴说的?”欲盖弥彰,欲盖弥彰,要是盖不过去可不是棒打三十这么容易了了。

捏着太阳穴。“有人亲眼看见你跟大哥进了我的园子。”

布家父子被人杀害的消息铁定出自眼前的两张大嘴巴,要不然那个布小春哪来的想不开。

“咦,这你也知道……就知道这姬不贰不牢靠,我三番两次叮咛他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知而已啊。”到底是谁不牢靠啊……人家随便说说他自己倒是把人招供了出来,这根本此地无银三百两。

百里鸣彧大翻白眼。

他这大哥就算被卖了也会帮对方数完钱才走人吧。

“我们只是好奇嘛,想说去看看你带回来的女人,哪知道是个丫头片子。”百里陌不懂,就是个普通的女孩藏什么藏的?

“什么小丫头,她是魔考。”百里鸣彧见解不同。

“我真不明白……那些看上她的人眼睛是不是都有问题。”大哥最讨厌思考这类艰深的问题。

“大哥,那是你的眼光‘与众不同’不能一概而论的。”

猪的眼光也莫过如此了。

“朔官,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闹出人命来了。”百里鸣彧思前想后,心中有些明白百里雪朔的盘算了。

“她是以什么身份进百里府,就照该有的规矩办。”

“要发丧吗?”

“发。”

“她只是个没入籍的丫头,有必要这么声张吗?”

“我就是要让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死讯。”他仍微微笑,谁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布小春一死,布家三口等于都不存在了。

那么他们百里府也能回到原来不得罪任何势力的那个时候去。

稍后百里雪朔开门送客。

百里鸣彧走了几步后转头回来,对着被一圈光亮容纳在其中的小弟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我说老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百里雪朔轻吐冷珠子,“因为我讨厌她。”

柳绿莺啼,雨润水轻春光好,新抽的嫩芽在阳光下闪烁,冬眠里苏醒的动物勤快的出来觅食,山丘山野生气盎然,而褪下厚重冬天服装的人们川流不息的为营生忙碌,也充满了活力。

苏州河河水年年流过水岸,滑过曲桥,也看尽人间似水流年。

一只大木桶砰地丢进水里激撞出无数水花,两只白藕般的双手用力提起一桶八分满的水,然后往高高的芦芒旁边一放,接着随意撩起衣摆塞在腰带上,除下鞋袜,将两节白嫩的脚泡进冰凉的河水。

舒服的发出叹息,她干脆仰天躺下,也不管碎石还是芦苇草会不会弄一身脏,也不用顾忌已经是个大姑娘的身份了。

出来汲水顺便偷个小懒,是难得可以发呆的时刻。

看天上白云跑来跑去,让温暖的阳光在眼皮上跳舞,她好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变。

精神一放松,说也奇怪,瞌睡虫很容易就找上门,她迷迷糊糊,可一声粗砺的喊叫却让她蓦然清醒,笨手笨脚的跳起来就要往前冲去。

“我说小春你又摸鱼摸到哪去了……”

“我来了,乌大叔,你别叫了。”

跑了几步,想起鞋袜还扔在地上,赶紧转身回来动手抓起。

再跑两步,慢着!她的水桶。

水桶的重量让她歪了一边的身子,她没太大感觉。

没有花样变化,就连辫子也不绑的长发飞扬在风中,连一撮棉絮黏在上头都没发现,一脚一印的穿过芦花丛,没入不远处的人家。

第三章

一大片巨型的玉材被小心宝贝的放在百里碾玉作坊的大广场上,周边围着作坊老老少少的师傅学徒,各个啧啧称奇。

在苏州,大大小小的碾玉坊只有多没有少,单单一条专诸巷的玉工雕匠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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