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内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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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虽有些年月，却也是整齐有序，很是雅静。抬见客栈正厅门楣上悬有一木制横匾，上镌“云来客栈”四个金字。
店中两个小二见二位神仙般的人物牵马而至，上前恭迎道：“请问二位仙人是住店还是打尖？”
余晖停住脚步，答道：“我们住店，可还有房间？”
小二又打量了二人一眼，答道：“房间还有，不知仙人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一听有房，总算不用去求住农家，余晖道：“如果有两间相邻的房就最好。”
另一小二伸手示意道：“客官，请将马儿给小的便是，我们会以佳料清水相喂，谨请放心！”余晖和伊澜谢过，各从马背上取下布袋。
一小二便领二人至客房柜台前办理入住手续，并对掌柜的道：“东家，这两位客官要两间相邻的房。”
掌柜抬眼一看二人，见其各方面都与众不同，实是少见，只是不便问明他们来自何方，只问道：“不知两位客官是住一宿吗？”
余晖看了看伊澜，伊澜点了点头，余晖答道：“是的。”
掌柜的因见他二人衣着迥异，气宇非凡，于是给他们开了两间上房。掌柜的将一支简推向余晖，并道：“请在这简上写个名，押金二两银子，多退少补。”余晖照办。
之后小二领二人去到一个四合院的二楼，打开了两间相邻的房的房门，引领进去。房里面摆设井然有序，干净无染。
余晖将小包和布袋置于桌上，对小二道：“小二哥，请先给我们炒几样菜来，两样清淡一点，两样辛辣一些，还有两钵饭。之后请再给每间房打上沐浴水，温热即可。”
小二见他俩斯斯文文，应该不爱饮酒，既然客人没叫酒也不便相问，只应声而去。
一会儿后，小二端了茶来，并介绍道：“客官，我们客栈西苑大堂夜间戌时有人抚琴弹唱，歌声还算优美动听，有很多达官贵人常去欣赏，如果二位有此雅兴，不妨去听听无妨。”
听到还有节目，正惬了余晖伊澜之意，余晖道：“好的，谢谢小二哥介绍。”
小二便从衣袋里取出两片木简，递向余晖，并说道：“宿在本店上房的客人是免费的，这里有两片本店木简，进去时递与守卫即可。”余晖接过木简，道过谢谢。
说毕“不客气”后小二离去。
膳罢浴毕，伊澜于发中抹上滋润香膏，用檀木梳理着青丝，馥郁芬芳，纤美动人。余晖又去交待小二找一女工前来把二人所换之衣服即洗了，速置一通风处晾干，说是次晨便要带走的。
伊澜治步就绪，极为期待今夜之节目。至余晖房，余晖早已妥当。见伊澜入来，身着超淑女的搭折皱边圆领白色短袖连衣裙，未曾开口说话，静如蜓立荷尖，动似仙鹤翩翩，开口赞道：“你着这裙好是漂亮啊！”
伊澜见余晖赞她，心里极是高兴，本欲说“谢谢”二字的，因不好意思照单全收，只说：“是吗？”就原地转了一圈。
余晖欣赏地道：“当然！”二人不由会意一笑。
余晖又道：“既然皆妥，那就走吧！”余晖把木简放入装银子的小提包中，二人往西苑而去。
沿音行至西苑一屋宇大堂外，堂内早已弦声四起，遂将一双木简递于守卫。
入得大堂，见堂内端搭有一戏台，台下已五六十人三三两两围坐于各自的小圆桌。余晖与伊澜在后面找一张小圆桌坐了，将小提包置于坐椅靠背处。
一会儿一男伙计上来给他俩斟上茶水。台上有一位约莫十六七岁、身材纤美袅娜之美貌女子正坐抚琴。弦音悦耳，台下无声。
一曲毕，台下掌声阵阵。一会儿见一女子出台报幕：“下个节目，请方阳公子和瑾瑜小姐表演管弦二重奏：《骤雨骄阳》。”台下又是掌声一片表示欢迎。
只见刚才抚琴之蹁跹女子与一位倩服裾裾年约十。岁之公子从后…台行将出来。公子坐于琴前，女子手持横笛。
准备就绪，公子两晃手，之后二音齐奏而出。
时而弦音独悠，时而笛声单扬，时而二音齐奏。间或琴主管伴，间或笛领弦随，悦耳赏心，直把那个夏日之炎凉表现得淋漓尽致。
那弦抚之快速奏法更让人觉出夏雨之晶莹剔透、淅洒大地。当奏至高处时，忽闻台后一男一女，一人一句吟咏出诗来相和：
人立门前望雨延，阶檐惟见水连连。
裂撕时有云中掣，天柱总来壑里添。
转现和风催霭雾，又出红日霁川田。
晴芒雨雳何凭意！幻雨煊阳缱绻衔。
曲毕，台下又是掌声雷动。
此刻，台上有三男三女正跳本地的插秧舞，台后鼓乐相伴。刚才合奏《骤雨骄阳》的两位佳人才子便来到台下为众宾客续茶致谢。
当他二人轮至最后给余晖和伊澜行茶时，那叫方阳的公子边添茶边恭敬地道：“二位气宇非凡，在下实乃从未有逢，今夕能有幸相会，定是有缘！”
说毕又给伊澜也倒点茶并点头示礼。伊澜亦微笑点头还礼并伸右手于陶盅旁示谢。
余晖开怀道：“方阳公子客气了，方才听二位演奏，真是精彩至极，才华横溢啊！”
今次能与二位仙姿人物相遇，乃人生难有的乐事，方阳公子定是不会只说三言两语就寒暄了事，说道：“谢谢客官夸奖了！在下叫方阳格诺，是本客栈之少东家。这位是在下师妹瑾瑜英丽小姐，未敢请教二位大名？”
第二十四章 娓谈入迷
瑾瑜在旁略弯腰微笑示礼，余晖站了起来放右手于胸前左手背腰略弯腰道：“幸会幸会！在下余晖，这位是在下同伴贝尔伊澜小姐。”
伊澜也站了起来，略弯腰点头示礼。方阳公子又道：“不知二位来紫银县是游玩还是办事？如是游玩，我们二人倒可为二位免费导游。”
余晖二人见还有人愿意给自己导游，正是求之不得，说道：“我们二人是无事出来游玩，如二位能结伴同游，真是谢之不尽！”
方阳有意结识二人，又见余晖满口答应同游，喜行于色道：“好，那一言为定，不如明日辰时我们四人一起吃早茶可好？”
余晖满口应承道：“那敢情好，不知在何处吃早茶？”
方阳转头看了看台上，因很快又有他的节目了，说道：“我俩明日辰时叫二位便是。”
余晖谢道：“那谢谢了！”
因台上有人在歌唱，又有人伴奏，为不打扰伊澜和余晖欣赏，方阳道：“好！不打扰二位雅兴，那明晨见！”
余晖嗯应了两声，并说道：“明晨见！”之后方阳和瑾瑜便退去后…台了。
又坐了约半个时辰，散场之前方阳和瑾瑜特前来跟余晖和伊澜道再见。
次日天亮不久，余晖和伊澜便起了床，盥漱之后等待着方阳和瑾瑜。
辰时刚至，二人便至余晖处，道了些见面客套语，便领他们往云来客栈的餐饮处而去。
因餐饮厅设于正堂，透过门窗故可视厅外车马成排。他们四人围一紫檀圆桌坐了。
厅内窗明几净，二十几张桌子座无虚席。有些客人是住店送早餐的，有的是外来食早点的。此桌是方阳安排特意留着的。
余晖开口问道：“不知紫银城共有多少处此类大小的客栈？”
方阳洋洋自得地答道：“只有一处，就是云来客栈，并且餐饮厅也是全县最大最好的。很多到都城做大一点买卖的人途经此地时多住于此，就是很多途经官家亦喜住于此。”说着方阳便叫侍应送了些点心上桌。
皮蛋是云来客栈近年秘制的招牌食品，除此之外也不见有什么本地特产。多数是常食点心，离不了那些什么凤爪、猪肚、排骨、牛肉、糯米鸡、面制糕点等等。
正食间，方阳用筷子指了指桌上已拨壳且切开两半的皮蛋问道：“不知二位吃过此种蛋没有？”
伊澜见方阳问得可笑，不就皮蛋吗，笑道：“这种皮蛋啊，我们常有吃！”
方阳更觉二人非凡了，亦笑道：“神仙级的人物就是不同。”
伊澜不明其理，问道：“为何有此一说？”
瑾瑜替方阳答道：“这皮蛋呀，在我们这里也不到四年历史，并且只有云来客栈才有。凡初次来本客栈用膳者，皆不曾见过此种蛋。而二位刚来就说这是常食之馔，是必让他另眼相看不奇。”
原来三年前，也即安东尼的前任邑园园主比利基曾到此店住过，因他和方阳之父，也即掌柜的有些投缘，便将皮蛋制作之法传授给了他。
也正因这款皮蛋，云来客栈餐饮厅的生意才越来越好。只因比利基当时说自己乃云游之人，无名无氏，没有留下任何踪迹于方阳之父。
之后他很快又卸任了邑园园主之职，调往它星去了。所以云来客栈也不知比利基曾是邑园之园主。
方阳又问余晖和伊澜道：“不知二位今日欲去何处游赏？比如说游山还是玩水抑或是逛城？”
余晖瞧了瞧伊澜，说道：“这个得问问我们伊澜小姐，这次出来，主要是为陪她而来。”
方阳顺势问道：“伊澜小姐，请问雅兴欲何往啊？我们定舍命陪君子！”
伊澜谢道：“谢谢你们！其实去何处不打紧，只是我们人生地不熟，不如请公子给我们介绍介绍可好？”
方阳见伊澜要自己介绍，一下可把他给难住了，看了看瑾瑜道：“这样吧！请我们瑾瑜师妹给二位介绍介绍若何？”
瑾瑜自是知道师兄之意，也只好道：“好啊！介绍不周之处方师兄可要补充啊！”
方阳有时挺促狭，明知本县没什么可耍之处，偏把这个难题推给了师妹，于是笑道：“师妹客气了，师妹历来细腻有佳，定是不会有疏漏之处的。”
瑾瑜先是问道：“不知二位从何而来？现居何处？”
见二人乃坦荡之人，余晖不想相瞒，说道：“我们从阿毕城郭外而来，现居邑园。”
此话一出，直把二人惊了一骇。方阳神情奇谲，上下重打量了二人一番，说道：“莫非二位果真是天上神仙？”
余晖笑了起来，笑他把伊澜当仙子就算了，但说道：“二位客气了，神仙不敢当。”
二人原想问二人祖籍在何方，因曾听闻邑园的主人自己都说不明祖籍在何处，如果再往下问，岂不是要给人出难题吗？于是此话到嘴边打止，也来扮一回“难得糊涂”。
惊奇归惊奇，之后瑾瑜寻思道：“既然二位从都城而来，我们县城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定是不值一游的。说到山水，本县也没有名山大川，倒是西行邻县泰达丽斯县有一山曰之‘泰达丽斯山’。”
继续道：“山上之最高峰谓之‘藿朗峰’，也不知它有多高，反正至少也要两个半时辰才能登至峰处。山上夏季夜间寒意袭人。人立之于上，鸟瞰周遭群山万壑，风景异常壮观奇丽。如若真要去，每人还须带一件秋衣和一个睡袋方可。”
一个娓娓而谈，两个听得入迷，伊澜急问道：“不知二位曾否去过？”
瑾瑜摇摇头道：“我们都未曾去过。因听说快至峰顶时，山势嵯峨，有一处极为险峻，非善于攀山之人不得续登。”
继续道：“并且彼山离此处尚有二百里之遥，虽曾极欲一往，又因没有合适之友人结伴同行，故乃迟迟未能如愿。今日不同，如能结二位神品仙姿人物并驾同聘，定会是一件意往神驰之乐事！”
伊澜见瑾瑜说话客气，对她甚有好感，亦庆幸今日能有幸相识，说道：“瑾瑜妹妹客气了，不如我们再带一细绳，便都能登至峰颠。”
瑾瑜说道：“细绳没问题，秋衣睡袋我们亦有，多带两套便是，只是不知二位欲何时出发前往？”
伊澜性急，说道：“我们吃过早点就动身，可好？”说毕又看了看三位。
余晖率先表示同意：“我定是奉陪的！”
跟着瑾瑜亦表明了自己的意见：“我也没有问题。”
方阳自是赞同了：“我早就说过要舍命陪君子的吗！”
伊澜赶紧谢道：“那多谢了！看我们，只顾着说话，点心都快凉了。来，大家快吃呀，不要客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