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欲花:月之伶-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老用手杖指指,地砖就向前转动一格,下一块地砖又补了上来,那块地砖上却画着一名地面之人的婴儿,正从女王的子宫中出生。
“即将发生的,也注定实现。”
………【064 女王的意见】………
像一块石头被丢进平静的池塘那样。
议会顿时炸开了锅,议员们议论纷纷。显然这个“预言”跟它们高贵优雅的女王挂钩就变得有点荒唐、甚至不可接受了。一名议员从席间站了起来,急切的质问。
“阿雷比布坎,阿坎人虽然奉萨基亚为神,但是不是他的每一句、每一个命令我们都必须遵守和执行。”
“用女王神圣的子宫孕育外族人从未有这种先例。”
其他的议员也附和着,如果现在有一个地面之人在这里观看它们开会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这些议员大多数长得跟阿雷比布坎一样,有着人的上半身躯体和类似蜈蚣的多足后肢,它们平时盘在自己座位上和一个成年男子的个头差不多,但若突然直立起来争论什么那就十分惊人了,几乎有一栋小楼那么高。
“预言可以被伪造,也可以故意被人曲解。”
“我们原本就生活在地下,阿雷比布坎却一心想着到地面上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愿意去把孩子们都送给萨基亚做炮灰,现在又要献出女王的子宫么?”
讨论的重心逐渐从女王的子宫转到现行政策上,议员们激烈的抨击了前段时间萨基亚从尼鲁…阿坎一次性征召走了数千名士兵、还有阿雷比布坎的绥靖政策有多么的愚蠢等等,这使得威严的议会长也不得不用手中权杖用力敲击地面,让整个议庭安静下来。
“安静!我现在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阿雷比布坎独断专行的说,他转向女王,深深的匍下自己的身躯。
“女王陛下,未来应该由您选择与决定。”
拉格雷布坎女王一向很少发表她的意见,除非是跟她的权威有关的时候,在现任女王去世之前,一个族群绝不会出现两个女王。
拉格雷布坎女王让抬着她的人走近一点,好让她能看清楚那个盛在魔法容器里、在尼鲁虫人眼中也可以被称为恶心丑陋的死胎。她的复眼比正常的尼鲁人要多出三对来,每一只通红的眼睛都倒影出那块死肉来。
她思考着,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她做出了决定。
半晌,她才开口:“阿雷比布坎,我觉得你有欠考虑。”
女王的身躯原本肥硕臃肿,为了强调自己的观点,她动了动一支短小的上肢。“我们的祖先的确承诺侍奉伟主萨基亚,我们亦遵守承诺侍奉他。”
女王的思维灵敏迅速,跟她的体型极不相称。“我们行分内之事,大地之上并非神应允我们的,我们不该上去。”
阿雷比布坎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来:“女王陛下,伟主萨基亚应允给我们的未来,您难道要放弃?而且我们已经不再侍奉地母之神了,我族不应该在被约束在地下。”
“并非我不肯,阿雷比布坎。你有没有考量过如果我们要强行到地面上其他人的国去,要牺牲我多少孩子的性命?萨基亚把这个地上之人的死胎交给我重新孕育,他的意图是什么?厄运从来都站在那些不谨慎的人门外的。”
“伟主只是想要重塑这个孩子的身体。”
“你自己相信么?阿雷比布坎。”女王顿了顿,又说到。“虽然地面之人经常认为我们心智低下,不会你自己也这样以为的吧。这个胎儿被黑暗之力的污染,肮脏的意志束缚了她的灵魂,她必然会给一切生灵带来灾祸,你我都不会幸免。”
“我对您的决定深表遗憾,女王陛下。“议会长从地上直起身子,他向女王滑了过去,女王的仆从立刻拦住他。
“退下!注意你的身份!“
阿雷比布坎怏怏的转过身,它的身躯比一般的尼鲁高阶祭司都要大,长长的尾部在他身后的地上飞快的甩动着,这表示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既然女王不选择未来,那么未来也不会选择女王。“他用厚重的权杖敲打了一下地面,原本紧闭的议政厅大门被撞开了,几十个身穿地上铠甲的尼鲁虫人战士冲了进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迅速控制住局面,女王只带了少数仆从在身边,根本无力抵抗这场蓄谋已久的政变。
“你想干什么!阿雷比布坎。“拉格雷布坎女王怒吼到。“布布巴林会惩罚你的背叛的!”
议会长满意的在他控制的场内滑了一圈,它的三对复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最后他停在装有婴儿的魔法容器前,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带到女王拉格雷布坎面前。
“这是我们的“希望”。”他说到,然后举得高高的,好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如果拉格雷布坎不肯孕育她,那就让新的女王来做好了。”
“你无权把自己的野心强加在女王和议会的头上。啊――”有大胆的议员喊到,立刻被身后控制它的武士斩杀了,头颅滚到场地中央。阿雷比布坎轻蔑的看了它一眼,然后扬声问到:“还有谁有意见么?”
………【065 高塔上】………
之后发生的事情无人知晓了。老实说,大部分人都不会关心自己脚底下正在发生什么不是么?
七年之后。
七年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时间可以让幼稚的女童变成含苞欲放的少女,也可以让贵妇发愁自己越加松弛的**不能再能吸引丈夫的注意力。漂亮的少年长出胡须来,他的声音变粗,肌肉更加结实有力,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同村男人的骚扰了。
不论时间怎样前进,水还是水,石头还是石头,只是人,永远是最容易受到影响的那个。
安度那提斯,东部重镇伊恩提斯。
这座城镇中生活的居民大多数跟驻扎在这里的军队息息相关。百余年来,安度那提斯的国王在这里选址建城,历经数代,以抵御来自东方诸国的侵袭。
整座城市修葺在断崖之上,被狭窄险峻的山谷分成两边,奇思妙想的设计师用一座巨大拱桥连接两个断崖,好方便居民往来,若是镇子里的人要外出,他们可以选择从坡度较缓的西边下去。铁浆浇筑的城墙封住了山崖的隘口,军队驻扎在城墙的后面,检查往来的商队和过路的旅客。做为斯派德山区唯一可供大队人马通行的隘口,伊恩提斯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冲积平原,安度那提斯最重要的粮食产区就在那里。这座城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两座高高的灯塔耸立在被分成两边的城市中。夜间,守塔人会点亮上面的鱼膏灯,灯塔的火将彻夜燃烧,无论你从那个方向来,只要抬头看就不会走错路。现在是白天,守塔人已经沉沉睡去,谁又会到那上面去呢?
灯塔上,一个瘦弱的女人正在等待她的情人,年轻男女的私会,总是要找一个不受打扰的地方。只是那个女人的实在是太瘦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来她之前一定病了很久,高高的颧骨上两颗眼珠微微凸出来――如果她的脸上再多一些肉,皮肤再有一些光泽,那么也可以称为面容姣好。
她现在看起来很着急,在空无一人的塔顶房间转来转去,光是爬上来就废了她很大力气,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那个人为什么还不来?
就在她心急如焚时,一双大手从身后抱住她,她猛的睁开转身,一名英俊的男人站在她背后,他又要扑上来,但是年轻女人却反常的躲开了。
“怎么了?图朵小姐。”男人嬉皮笑脸的问到。“这么快就讨厌我了?”
若是在平时,瘦弱的图朵一定会啐他的厚脸皮。但现在,她只感觉到烦。她拉开和对方的一点距离,开口问到。
“金库里的钱你什么时候能还上?”
“不是说了嘛,等我周转过来就还给你。”
图朵摇摇头,她看起来很失望:“可是我听别人说,你把钱都用到妓院和赌场了。”
男人长着一副很讨女人喜欢的脸,涉世未深的少女最容易上当受骗。看得出他平时很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他不再嬉闹,反而上前扶住那图朵的肩膀:“那是别人恶意中伤我的,他们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图朵果然动摇了,显然她很爱眼前的男人,几乎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然而理智告诉她,很多事情不是爱就能解决的。她把男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推开:“我偷偷卖了几个仓库的粮食填补挪用的军费,现在窟窿越来越大,如果父亲大人那天心血来潮要查粮仓,他一定会发现的。”
男人连想都没有想,对她为他犯下错不以为然道:“你叫人用粮袋装上碎石和沙子放在里面不就好了么,难道将军还会一袋袋打开看不成。”
“不行。你一定得把钱还上,然后让我把粮食买回来。否则到了冬天士兵就……唔……”
男人亲住了她,也堵住了接下来的话,图朵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直喘气,男人还想去亲她的脖子,但是图朵伸手搪住他进一步的攻城略地。
“……听我说……听我说……”她心跳得厉害,微微喘吸着,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说出来:“我怀孕了,我们结婚好不好。挪用的钱我还可以想办法,但是我的肚子不能等。”
说完,她满心欢喜的等着那个男人能把她抱起来转上一圈,然而……
刚才炙热骤然冷却了下来,图朵疑惑的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睛本来就有些凸,这让她看起来随时都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实际上,她现在就很惊讶,嘴微微的张开,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
男人放开她,半响才问到:“真的?”
“我没有骗你,医生说有三个月了。”她急切的证明自己。“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再过一阵子的话……除了瞎子谁都瞒不住了。”
“哦。”男人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把眉头拧了起来,图多察觉了他的异样,紧张的问到:“怎么了?你不高兴?”
“将军现在还不知道吧?”他又试探的问。
“没有,我还不敢告诉父亲大人。”图朵担心的看着对方,便催促到。“你一直说要跟我父亲提亲的。”
男人的嘴歪在一边僵硬的笑着,他双手扶住图朵瘦弱的肩,大拇指不停抚摸着她瘦骨嶙峋的锁骨和颈窝。
“是啊,我是那么说过……只是,你不会当真了吧。”
城墙内的驻营。
独眼将军布铎里奇正在招待从东方诸国游历归来的女祭司一行,她们有十几个人,每个人脸上饱经风霜。安度那提斯的月神殿祭司们这些年受到高阶大祭司阿提纳斯的指导,四处游历,将月神的纯净信仰传播到每一个途经的国家,让那里的居民不受到邪恶意志的蛊惑。祭司们正在席间说起东方诸国的见闻,一个人冒冒失失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
布铎里奇站起来,认出那是家中的一个老仆人。那老头一进门就栽倒在地下,半晌气才顺过来。
“不好了!将军!小姐从灯塔上摔下来了。”
………【066 坏消息】………
一名年长的女祭司说起来自远东小国罗珊的可怕消息,正说到紧要处,那名老仆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布铎里奇将军腾的一下站起来,面前的桌子被他的膝盖撞翻在地,顾不得疼,他大步跨到老仆的跟前,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怎么回事?快说!”
老仆哭丧着一张脸:“今天一直没有看见小姐,我正在城里寻她呢,就听见有人喊塔上掉了个姑娘下来,我凑过去一看,哎呦我的娘啊,小姐就躺在那底下,鼻子嘴里都是血……”
话未说完,独眼的将军已经扔下老仆,跑出营帐,顾不得马倌给他牵马过来,他令一名路过的骑兵下马让坐骑给他,女祭司们跟出帐外,他已经绝尘而去了。
图朵还没有死,但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心的居民叫来了医生,把她抬到附近一间民房里救治,一个男人隐在围观的人群后,远远看见布铎里奇快马加鞭飞驰而来,冷笑着转身离开。
独眼的将军一下马就大声问自己的女儿在那,居民们认出了他,纷纷指向那间民房,很多人围在那讨论,他挤了进去,就看见可怜的女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图朵做事一向很小心,学会走路后就没怎么摔过跤,现在怎么可能自己从灯塔上摔下来呢?然而现在不是追查元凶的时候,女儿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他扑过去,却被医生拦住:“请将军您到外面去等好么?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的。”
太阳渐渐落下了,那些秘密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藏进了黑暗中。
远方的安度纳提撕与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