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穿)-第3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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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皇宫里,当个囚徒似的皇帝,却又不想学那史书中的康熙、乾隆,为了自己四下巡游的排场,把国库几乎耗尽。
容若这般思来想去,思想负担越来越重,每天对着高高的宫墙,也就常常发呆了。
好在萧逸也不忍太过拘束了他,楚凤仪也睁只眼闭只眼地对他的很多行动不加干涉。容若很快就得到了自由出宫的权利,甚至连楚韵如都只要扮做男装,或假做侍女,也可以陪在他身边出入宫禁。当然每次离宫,都一定要明里暗里带足护卫,而且出行范围,绝不越过城门的。
就这样,容若也已经感觉到非常幸福了。
在楚京四下转悠,看着国家如此繁华,百姓生活越来越安定,街上行人多带笑容,即使是容若这种不负责任的君王,也会有深深的满足感。
闲时深入民间,听听百姓疾苦,看看民间物议,悄悄记下米、油、盐、布等生活必须之物的市价,有意无意之间,了解了京城各级官员的尽职状况,容若也就算是假公济私,以私访为名,闲逛为实的享受了奢侈的自由。
这段日子,学习政务,背诵国家资料,在京城巡游闲逛,容若也发现楚国不只越来越繁荣富强,还有更多更好的变化,在悄然进行中,而且,这些变化,大抵都是因容若而来的。
当初容若离京之时对萧逸提的几点建议,萧逸都真的下苦心去落实了。从容若上次离京,到如今还京,时间相隔并不是特别长,但眼前所见之繁荣景象,远比当初热闹繁盛,这其中不能不说是朝廷扶持商家的功劳。
因为朝廷奖励对人们生活有帮助的发明,并尽力推广、农具、织机,以及相应各行各业常用的器具,都有了极大的改进,很多人的工作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
虽说目前萧逸仍然没有完全压服满朝非议,无法立刻改革科举制度,但已经开始在京城建立书院,所修习的内容,除儒家学说之外,更重经世致用之道,而格物、算学等方面的亦有名家授课。
民间百姓,已隐隐感觉到将来的出头之道,不是只读圣贤书一种了。便是贩夫走卒、商户匠人若有出众之处,亦能得重用嘉许。
很多新奇有用的发明,已经开始在官方的认可支援下进入人们的生活,更大大振奋激励有志于此之士。这年头,玻璃火枪这一类东西虽然没有人能制得出来,但容若曾亲自去看过楚国如今的最高国防武器制作工程,极大的钢铁产量、先进的灌钢法,以及专门制造火器的霹雳坊、专门研制威力巨大新武器的军工坊,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容若深深感到,楚国的国力,军队的战力,正在飞速的提升着。
也许他自己去秦国只是阴差阳错,但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秦楚之间多年不动干戈的盟约。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发展变革,行前人所不敢行之政,用世人所不屑用之经济机巧之道,楚国必将有一日,不再I巨泊任何威胁和攻击。便是天下七强,也再没有哪一国能凌驾于楚国之上。只有足够的强大,才能有国家的和平;只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有百姓的安乐。
当然,相比提高国力,让国家更加富强的若干政策,萧逸更注意的,仍是国家战力、军队力量的提高。
为所有死去的军人建立纪念碑的提议,早在容若返京之前,已然开始实施了。虽说不可能立在太庙之外,但萧逸的确专门派人建立了宏大的广场,并以将士的塑像环绕四周。
那些雕像,既有一代名将,亦有无名士兵,或策马奔驰,或执戈守卫,或大胜而归,或沙场垂死,无不维妙维肖。
广场正中,巨大的石碑高耸入云,其中三面密密麻麻,皆是一个又一个,为国而死的壮士之名,另一面却一片平整,绝无一字,只为纪念那些死于沙场,却无缘留名的士卒。
石碑和广场已经建成,但萧逸却故意一直拖到容若回京,才逼着容若出面,主持开碑仪式。
当时礼部筹备的大典,虽不奢华却绝对隆重肃穆。参与仪式的除了朝中官员、皇亲国戚之外,还有驻京各支部队的士兵。朝中武将,不论品级,一概出席,包括很多已经告老,不问国事,不参朝议的将军也奉旨同行。而京中仕绅名流、诸国使节,多在受邀之列,百姓亦在严格的管制下,在远处观望。
容若本心就对军中将士满怀敬重与愧疚,纵然平时不正经,行礼之时,却是绝对庄重的。本来萧逸早就让人准备了一篇词章华丽的发言稿给他到时侯照着背,可是,随着吉时一到,容若轻轻一拉,四周十余名将军同时用法力,把巨大的锦布扯下来,露出无比肃穆庄重的石碑,容若竟在所有人的震惊目光和无数惊呼声中,以皇帝之尊对着石碑大礼拜倒。
随后容若起身,目视所有人,只扬声大喝了一句话:“国家不会忘记你们,朕不会忘记你们。”
这一句,已胜过千言万语,华彩文章,三军拜倒,诸将含泪,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原本萧逸就刻意宣扬此番盛举皆是皇上的主张,又把许多新近推行的,有益于军队的善政皆推功于容若,在举国军队之中,容若的声望本来已经不知不觉达到了很高的地位,今日这一番作为,这一跪一喝,更是收尽军心。
未几,此事传遍举国各处军队,从将军到士兵,无不有感于心。容若做为一个世人眼中的傀儡皇帝,至此才第一次,被天下人以崭新的目光来看待。至此,举世之人,才真正地相信,楚国的主人,确实是这个年少的、肆意的、胡作非为的,却每有奇思异想的年轻人。
萧逸甚至仿了容若建怀思堂的用心,广为记录平凡士兵的感人事迹而推之于四方,便是民间茶馆书舍,也多有人说些军兵的轶事杂闻。
民间从军之声渐涨,多有少年满怀报国热忱,负长刀,背行囊,千里从军。只觉为了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君王,战死沙场,亦可无憾;只觉便是身为最卑微的士兵,能留名于青石,万世而不灭,水受国家、君王、百姓的祭祀拜礼,已是至高的荣幸福份。
而萧逸令官府在全国各地,建立武备军塾,以为军中培养人才。对于新一代将领人才的培养也已经照容若的建议,在京城则建立了鹰扬武院,招生的对象多是将门虎子,或是有军事天分的少年。
苏良和赵仪当初在京城受训练一心为容若报仇时,就曾在武院学习过,如今回了京,又重回武院,继续学文、练武、读兵法。可见萧逸是真心要造就两个少年的,容若知道,能在这个时代的国家第一军校里好好学出个成绩来,将来的前途自有最佳保障,也暗中为他们高兴。
容若还抽了个空,特意拉了楚韵如一起去这所古代军校参观。当然,没有摆出皇帝的仪仗,没有表明身份,只是微服而行的。
武院依山而建,占地极之广大,有足够上万人排兵布阵,两相杀伐的空间,有最好的兵器和战马,有巨大的沙盘,有宏大的演武场,以及有最多的兵书战册,和质与量都水准极高的老师。
京中出色的将领,都要到武院授课,就连告老的将军们,也要时不时来上几节课。外地的将军们,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只要一进了京,就得到武院去上至少三节以上的课。
讲解自己管理军队的心得,叙述自己对战争的看法,列举自己所经历的最典型的战役,和学生们推抄盘,比胜负,以各种方式加深学习效果。
容若来武院的时侯,正赶上护送他回京的陈逸飞在讲课。容若同楚韵如规规矩矩做了一回旁听生,没想到陈逸飞说的居然是当初飞雪城一战。讲到容若以帝王之身,亲自涉险相救之时,竟声泪俱下,而满堂少年,无不深感,不知是谁,抢先喊起了“陛下深恩厚德,我等当誓死以报”的口号。
容若顿时如坐针毡,课也没听完,就拉了楚韵如的手,急急忙忙逃出去,心中怨怪萧逸暗中指使这些将军们,巧妙地给一群纯洁的少年洗脑,这种方法实在不太道德。
刚从课堂里出来,负责教导所有少年弟子武艺的柳清扬就上来行礼道歉。容若问了半天才知道,柳清扬道歉是因为违反了江湖规矩,偷骗了苏良、赵仪的武学心法和招术技法而有愧于心。
本来以柳清扬一方宗师的身手,足以胜任这武学教习一职。只是这些少年是当做国家未来的将才来培养的,他们的精力主要集中在学习为将之道上,不可能用太多的时间去练习技击之术,武学一道,难以取巧,少一分功夫,就少一分成就。
柳清扬正为此事烦恼,正好,一心为容若报仇的苏良和赵仪被送到这里来学习。柳清扬无意中得知,两个少年学武的时间,居然都没到半年,却有了别人十年修习的成就,暗自心惊之余,便欺两个少年不懂武林规矩,悄悄地套出了性德所教的心法和技法,然后广教一众弟子。
虽说没有性德帮忙打通经脉,其他学生的成就不可能像苏良、赵仪这么高,但那最适合速成的武功和招术,果然很快就教出了一群小高手。不只是柳清扬心中得意,就连萧逸也又惊又喜,甚至有将此功法推行全军,让全国军队大大提高战斗力的想法。
只是柳清扬自觉这种欺骗利用的作法太失身份,一直深以为憾,如今见了容若,便坦承请罪。照武林规矩来说,这种做法当然是犯了大忌,但容若知道性德断不会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是淡然一笑,劝说几句,只说性德不是武林中人,不讲这些故步自封的老规矩,便将此事揭过了。又同柳清扬说一些当年济州的旧事,正讲到快意处,竟又来了个不速之客,赫然正是萧远。
容若又惊又喜地迎上去:“三哥,你特意来接我?”
萧远恶狠狠白他一眼:“哪有空管你,我是陪我家王妃来的。”
话音落处,依旧一身红衣,夺人眼目的柳非烟轻轻一闪身,从萧远身后撩出来,神色间也没有什么面对皇帝的恭敬,学足丈夫的骄横样儿:“难得你完好无缺地回来了……”
回头扫了自家的王爷一眼:“你以后不用闲着没事就整天阴着眼,沉着脸,天天叹气,不停灌酒了吧!”
萧远猛地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飞快转身:“我忽然想起有点急事,就先走了。”
容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把拉住他,笑道:“三哥,当哥哥的,为自己的弟弟着急难过,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用不着吓成这样。”
萧远脸都红了,气急败坏道:“谁会替你着急。你少自作多情。”
“是是是,你没有替我着急,你没有为我难过。”容若一迭连声应:“那就容我这个弟弟关心你一下,你带我嫂子来这儿做什么?”
萧远强自板了脸不理他,柳非烟却被这一声如民间百姓一般的亲热嫂子叫得心情愉快,笑道:“还能干什么?陪咱们楚国未来的大将军们练功呢!”
原来,不但萧远是楚国最荒唐胡闹的王爷,就连他的王妃,也是楚国最潇洒肆意的王妃。虽说柳非烟因为不是楚姓女子,所以不可能得到正式王妃封号,只能当个侧妃,但因为萧远已经同她发过誓,绝不娶正妃,所以这位侧妃,日子过得悠闲适意,尊贵也不比王妃差。里里外外,上下人等,除了正式场合,一概也都以王妃相称。
而且这位王妃之行事,更是震动了所有楚国的贵妇人。一嫁进门,就敢把丈夫的歌姬侍妾一概遣散,管得王爷半点偷香窃玉的事也做不得。
当哥哥的萧凌看弟弟太可怜,找个藉口请弟弟来府上喝酒,席上安排了美女侍酒,喝完了酒,美女一直服侍到房里,也不知道这位王妃自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抓着刀冲到人家的王府里来找丈夫,一路砍坏不知道多少门窗走道,摔碎不知道多少古董珍玩,抓起敢扑在自己丈夫身上的女人直接往外扔,回头还要冲过去找自己的大伯拚命。
自此一闹之后,京城里的显贵再没有人敢请萧远到家里来做客了。
平日里柳非烟又只爱舞刀弄剑,只喜纵马驰骋。那些个吟风弄月的雅事,针指刺绣的功夫,既不会,也懒得学,从来与京中的贵妇们说不到一处,人家看不起她,道她粗莽可笑,她却还懒得去敷衍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到一声马叫,就吓得脸发白的命妇们。
若是以往,堂堂一位王爷的侧妃如此行径,皇家体面是断断容不得的。但楚凤仪和萧逸都曾经历了当年萧遥与司马芸娘之事的教训,不愿再在皇家子弟中,逼出另一个悲剧,对柳非烟的许多特立独行之处,采取了默认纵容的态度,而萧远这个当丈夫的,倒是觉得老婆越是泼辣,才越有意趣,一点也没有被母老虎管制的愁苦,日子竟是过得极是滋润。
柳非烟万事都如意,只是除了丈夫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