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终情-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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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下桥,沿着湖边散步。
阳光从茂密枝叶的缝隙中洒下,如丝如缕的光芒有些刺眼。戚浅音带上墨镜,与安离楠闲聊:“我听你妈说,当年你被绑架,你爸火急火燎地赶到派出所的时候,你跟洠氯艘谎吭谧郎纤酢N蚁胫溃阌袥'有做噩梦呢。”
安离楠搂着她的腰,真的认真想了很久:“好像洠в小R惶煲凰逈'睡觉,早洠Ь褡雒瘟恕N夷歉鍪焙蛭示炷懿荒芴稍谧郎闲菹⒒岫峁痪芫耍缘镁仁钡某龀〔畔缘帽冉闲了帷!
躺在桌子上。。。。。。亏他想得出來。
他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低声笑了几声又继续道:“那两个绑匪也够不容易的,两个胖子为了看着我,饿得肚子直叫,连饭都不敢去买。”
“是不是你本來长得凶神恶煞吓到别人了。说吧,现在这张脸是什么时候整的。”她调侃他。
他瞥了她一眼,邪气地挑起唇角:“我这张脸是真是假你半夜还洠а芯客赋孤稹!
原來他是醒着的。。。。。。
她轻咳一声:“胆子不小,敢装睡。”
他笑了起來,收到冷眼一枚时立刻正色道:“我知错了,跪键盘还是CPU,随你挑。”
“得了,伤了安少爷的金躯,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找我麻烦。”
他不知死活地说:“老婆英明。”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老招数,直接上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这次用了猛力,疼得安离楠俊脸都扭曲了。
“安总。”
安离楠循声转身看去,一个男人骑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向他打招呼,看到他身边的戚浅音时到嘴边的“戚副总”变成了“戚小姐”。
戚浅音洠氲交嵩谡饫镉黾鲈谀暇┯泄幻嬷档牧踔鞴埽踔亮拿侄枷氩黄饋怼
他从自行车上下來,推着车走上前,安离楠问:“來出差。”
他摇头:“南京那边派我过來做分公司的副总,今天周末,就想出來锻炼锻炼。”
分公司的副总,确实是个不错的差事。所谓天高皇帝远,永远绝对权力和自由。
寒暄了几句,戚浅音才知道他的名字:刘卓。他推着车子和两人走到一棵大树下,靠在车座上喝水休息。不远处有一个做棉花糖的小摊,印象中单一的形状变成多彩的“花束”,吸引了戚浅音的注意。
她拽了拽安离楠的袖子朝那边扬了扬下巴,安离楠用一种很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好像在说:“戚浅音也会童心未泯。”
安离楠站在小摊边,清俊的相貌成为來來往往路人的重点关注对象。成熟稳重的安先生站在那里,不得不说,确实有点违和感。
“木木还好吗。”刘卓终是选择问出口。
戚浅音点头:“过去这么久了,该放下就要放下了。我很喜欢一句话,如果有缘的话,那人大约会在门前自动出现,不劳全世界搜刮。你应该知道,她和Allen在一起了。”
他沉默了片刻,故作轻松说:“如果他们婚礼不邀请我参加,记得帮我抢一份请柬。”
“洠暑}。”
安离楠买东西回來,刘卓便道别骑车离开了。戚浅音和安离楠两人分掉棉花糖,当然大部分都是入了她的口,他还是不习惯吃这种甜食。
两人走走停停,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來到一处寺庙门口。戚浅音和他买票进去,远远就看到大殿之中的金身佛像。右手边围着一棵古树安放了一圈木架子,上面挂满了许愿牌。
不过一回头的时间,安离楠手拿两块空的许愿牌站在她身边:“知道你童心未泯,今天我陪你写。”
她接过笔,向后退了一步,不让他看。他只挑了挑眉,什么都洠в兴怠
她只写了三个字:在一起。之后便将牌子背面朝外挂在架子上,抱臂等着安离楠。看上去,他写得比她多得多。
他和她一样,将牌子挂在了她的上面。她说她想喝水,他便不疑有他去小卖部买。她趁这个时候翻开他的,上面果然是很长一句话,不过却是以问号收尾:如果昼夜会更替,如果海水不枯竭,你能不能不离开呢。
果然,他和她有心有灵犀的默契,写下的愿望都注定不会实现。现存的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天,就是分道扬镳之时。他不爱她,他只是演技太高超,可以以假乱真骗过她,仅此而已。
她收回手,掏出手机盯着主界面,不知道应该点开什么才最自然。心虚的感觉不好受,遮掩亦是最难的事情。
“干什么呢。”
他拿着两瓶水探头过來时,她按下了锁屏键,淡淡地笑了笑:“洠裁础!
☆、第一百零五章 无用忏悔
西湖边有很多茶楼,因为地理位置优越,人均消费普遍不会太低,自然也就少不了冷清。
不过,这里很少有店主依靠茶楼盈利,他们只是单纯经营着一份轻松闲适,让自己在熙攘人群中可以有一个清静的落脚点。就算什么都不干,煮上一壶茶坐在窗边品上一天,赏窗外西湖清丽的景色,也觉得分外充实。
清晨的雨來得急,似乎只是一阵凉风拂过,雨点就砸了下來。戚浅音撑着伞走在人行道上,目光扫过路边茶楼高悬的牌匾,名字都不俗,一看便知用心。
她停下脚步,拿出纸条确定上面的地址。天然居,就是这里。
收起伞,推门进去,大厅空无一人。她站在大厅中央,仰起头环视二层,每个包房的门都敞开着,就是不知道哪一间里面有她要找的人。
戚浅音迈步上楼,木质楼梯吱吱作响。其实不需要多想,那人一定在临湖的包房中。
木桌之后,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藤椅上看着朝他走來的戚浅音。虽然只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卡其色风衣,但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自信和孤傲都不能让人小觑。
他坐正,双手在桌面交握,略显局促。
戚浅音在他对面坐下,问道:“陆元盛先生,时间宝贵,我们直入正睿M隳馨训蹦曛氯扛嫠呶摇!
他垂下头,嘴唇动了动,拧起眉,额头的纹路既是年老的象征,又是岁月的伤痕。戚浅音看静静看着他,既然他约她前來,必定是已经想通,只是需要说出真相的勇气。洠Ч叵担械氖悄托摹
“不久前莫然來找过我,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了他。他还给我看了你的照片,说你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女儿。他让我许诺,如果有一天你來找我,只能告诉你三个字,不知道。我洠氲剑阏饷纯炀湍苷业轿摇!
戚浅音意外得到陆元盛的消息时,她就知道莫然必然有事瞒着她,只是用意她还无法参透。
她不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他长叹一口气,眼角的细纹绞在一起:“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快二十年了,是我这辈子的心结。我本想按照莫然说的敷衍了事,但我良心上过不去。不管怎么说,害你家破人亡的,我也是帮凶之一。”
“你放心说,我不会告诉莫然,更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我说到做到。”
他交握的手慢慢松开,从外套内兜掏出一张照片放到戚浅音面前:“这是我大哥。当年我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來,陷入深度昏迷,我爸意外查出肺癌晚期,为了给我们治病,他不得已答应去做这种事。”
“他答应了谁。做什么。”
陆元盛不再犹豫:“安凯。开车撞向你的母亲,制造意外假象。”
听到“安凯”这两个字的时候,戚浅音脑中“嗡”的一声瞬间变为空白。怪不得,安凯第一次与她见面时情绪会那么激动。
陆元盛探着头,小心翼翼观察戚浅音的每个表情,她的怔愣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我妈因为我大哥的死,心脏病发作去世,不过几个小时后,我爸病情恶化也离世了。我醒來时,我们家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后來,安凯的儿子安铭给送來一大笔钱,比当初承诺的整整多处两倍,条件是永远不能踏入上海和北京。”
他说着,站起身深鞠一躬,时隔近二十年的“对不起”如同三枚钢钉插在她的心上,剧痛伴随着鲜血淋漓,多么残忍。
她咬着牙站起身,双手攥住陆元盛的衣领,手指一点点收紧,骨节泛起葱白色。陆元盛满眼惊恐,胸口剧烈起伏着。空气冷却凝结,好似有了重量般让他不堪重负。她的双眸如同黑色旋窝,除了让人窒息的黑暗再无其它。他觉得头皮发麻,仿佛灵魂被一分一分击碎。他从未想过,看上去如此瘦弱的女人会有这般力量。
某个时刻,她忽然松手,他如同被抽干力气似的跌坐在椅子上,额际布满冷汗。她偏过头,用力闭上眼睛,双唇抿到发白。旁人只会认为这是戚浅音发怒的前兆,但熟悉她的人却清楚,她在调动理智强迫自己冷静下來。
“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你充其量是个局外受益人,跟你洠в泄叵怠N蚁M憬裉焖档拿烤浠岸际钦娴模蝗晃也荒鼙Vつ闫骄舶惨莸纳罨鼓艹中嗑谩!
她转身向外走,到门口时,听到了无比煽情又极端讽刺的“谢谢”。她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声线清冷:“不必谢我,当年安凯和安铭洠в猩蹦忝鹂诰褪悄阕畲蟮男以耍バ凰前伞!
她拿着伞站在茶楼门口,雨水沿着屋檐流下在眼前布下一道天然水帘,给她两个世界的错觉。
她走入雨中,高跟鞋踏在地面上溅起水花。有人举着雨伞快步走來,遮住她头顶的天空,伸手帮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后,朝她微微欠身。她只是随意一瞥,就看到那人西服领口上熟悉的家族徽章。
安离楠说过,五十米之内,都有人保护两人的安全。即便她來之前让出租车司机甩掉了后面的人,但还是被找到了。她甚至觉得,就连甩掉保镖让她自认为隐秘地找到这里,都是安离楠一手安排的。他很会猜度人心,又善于布局,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为什么她现在想起,却浑身发冷,此刻脑海中所有对他的评价都变成了两个字,,恐怖。
就像偶然发现有个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自己,那种后怕心惊的感觉。
她扶着车门,问他:“怎么找到我的。”
他还算镇定:“夫人应该知道,这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的回答是不是就代表,她猜对了呢。
果然,还是孑然一身、无欲无求之人活得最简单。
戚浅音上车,向司机报出酒店的名字,下一刻车就滑了出去。刚刚站在路边的人,早就洠Я俗儆啊
“这雨怎么下个洠昴亍!!!!!!背鲎獬邓净匝宰杂锏溃旯纹髟谇暗卜绮A献笥乙“冢舾裢馇逦:斓频墓饷⑷缤玖习闳竞觳A系乃椋缑嗡苹茫徽媸怠
她按下接听,将手机举在耳边。
“浅音,好像有两股势力在与他对抗,我们有机会出击,你的决定呢。”
两股势力。一方她猜得到,可这另一方。。。。。。
“浅音。”
“江柠,尽你最大能力,赶尽杀绝。”那句话说得好,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该给的仁慈已经够了,铁石心肠方能保住手中的一切。
许是“赶尽杀绝”这四个字在人们的认知中不应该出自一个女人的口中,出租车司机几次偷偷从后视镜窥视戚浅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回到酒店不过才八点半,安离楠坐在地毯上,后背靠着床沿,手中端了一杯威士忌。面前落地窗上布满水珠,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戚浅音脱掉外套,在他身边坐下,靠到他的肩上。他自然地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腰,感受她身上散发的凉气。
“怎么不叫醒我就自己出门了。”他偏过头,侧脸贴着她的发顶,浮动的发香沁人心脾。
“去找一个人而已,不过我想。。。。。。我去晚了。”
不论他知不知情,这么说都是最好的掩饰。假若她躲闪,无异于变相承认。
“失去的东西,会以另一种形式再度交还给你。”
安离楠的这句话戚浅音是认同的。八岁那年被叶澜赶出叶家家门时,她觉得母亲走了之后所有人都离她远去。可被带到丽水别墅,那扇深棕色的大门徐徐打开露出吴妈温暖的笑脸时她心中充满惊喜。原來母亲从未离开,她的消失不过是一场悲伤的捉迷藏游戏,她藏进吴妈的心中,依然可以用最温柔的目光给予她一生的注视。
戚浅音思绪飘到了很远,却洠в泻煤萌ハ耄怖腴嫠咚饩浠熬烤挂庖搴卧凇
正想到吴妈,就接到了她打來的电话。吴妈说,有一封快递送到家里,问她何时回來,是否需要把东西再寄到杭州。
她拒绝,并让吴妈拆开信件,看看里面有什么。
“单张打印纸上写着‘默契配合的阴谋’,还有一个录音笔。”
吴妈得到她的许可后按下了播放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