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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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轮番作战，变敌空中绝对优势为相对优势。
在朝鲜战场上，美空军在数量上和志愿军空军相比是占有绝对优势的，一打就像蝗虫似的一大堆。聂凤智很少去“单挑”，说：“这样斗勇，我们不干。巧妙的用兵，才是关键。”每当敌大机群来袭时，他采取一种“轮番升空作战法”，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飞机，分为几个梯队，一波升空，一波待战，轮番出航，增加出动频率，以一当十。这样一打，我们离机场近，可以及时补充油、弹；而美军离机场远，难以补充油、弹，结果在空中拼杀上几个小时，弹药完了，油料用尽了，就是我们不打，他们油用完了想逃回都难。
三是出其不意，奇袭制胜。
在一段时间，美空军经常耍些“小聪明”，小编队躲在志愿军机场附近进行“偷袭”，“专打”正要着陆的战斗机。当聂凤智摸清这一规律后，每次战斗机要返航时，就令二线机场起飞数批飞机，进行“尾随”，美战斗机在前美滋滋地“螳螂捕蝉”时，却万万没想到“黄雀在后”，结果，他们本来想搞偷袭，却被“反偷袭”，偷鸡不成蚀把米，弄巧成拙后，再也不敢搞这种“偷袭”战术了。
四是避其锐气，击其惰归。
1953年2月15日，美出动上百架飞机寻求与志愿军空军“决战”。聂凤智则先派少数飞机起飞，与它们稍作接触就返航，就“怯战”逃跑。谁知这却是假象，等到它们油料将耗尽，被迫返航时，聂凤智一声令下，大部分飞机出动，拖住敌机，穷追猛打，这时地面防空高炮部队也进行配合开火，这次空战，志愿军击落、击伤敌机5架。
这些战术和经验的形成，倾注了聂凤智和各级指挥员的智能和心血。后来，有记者问聂司令员：
“在朝鲜战争中最深刻的感受是什么？”
他不假思索地说了一个字：“累”。
但是，参加朝鲜空战的战士们则说：“聂司令的战术远远不止是这些，奇妙得很。但有了这几招，我们对付‘空中霸王’就绰绰有余了！”
22。与两位空军英雄的交往（1）
在朝鲜与美军空中较量中，志愿军涌现出了许多空中英雄。刘玉堤和张积慧就是其中两位杰出的代表，他们与聂凤智都有过一些交往，这些平凡的交往却体现出聂凤智的军事指挥风格和为人处事风格。
（1）
刘玉堤是空军3师7团1大队大队长和师射击主任。他是一位空战英雄，第一次升空作战，一人就打落2架敌机，击伤1架，首战告捷；13天后，他再次参战，一举又击落敌机4架。一次，他带队升空作战，飞至朝鲜平壤地区上空时，耳机里传来聂凤智司令员的命令：
“编队下方有很多小狗，避其小狗，先狠揍后面的大狗。”
“明白。”刘玉堤大声答。
聂凤智所说的“小狗”就是指敌战斗机，“大狗”则是指敌轰炸机。在他的“打狗”命令下，刘玉堤命令空中8架战机迅速调整攻击队形，与友机一起俯冲迎敌，在平壤上空与敌激战，我机先敌开火，先后击落FMK…8型、FMK…5型机各一架，其余敌机吓得仓皇向海域逃窜。刘玉堤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喊着：
“打下两架，打下两架。”
聂凤智命令：“返航。”短短两个字，战士们却感受到司令员的严肃中掩饰不住的几分高兴和兴奋。飞机降落了，一架一架滑向跑道，8架飞机刚一停稳，聂司令员就远远地快步走来，边走边喊着：
“刘玉堤、刘玉堤。”
刘玉堤刚跨出座舱，聂司令员就到了他的飞机下，拍着他的肩膀说：
“你们打得好！战斗作风泼辣，英勇顽强，机智灵活，又立了一功。”
司令员的一举一动，令刘玉堤难以忘怀。
时隔数月，刘玉堤与妻子贾肇泉在营区内又碰见了刚开完作战会议的聂司令员。这次司令员又恢复了他惯常的模样，笑着说：
“一对空军，一个当英雄，一个要当模范啊！”
刘玉堤的妻子贾肇泉是第一航校毕业的，是新中国第一代保伞员。刘玉堤驾机升空作战使用的伞都是她亲自包的，她送上飞机，又帮他安装好，最后目送他升空。聂司令的话语风趣，又有深意。
朝鲜战争结束后，在金门炮战时，刘玉堤已是空9师师长，作为聂凤智手下的大将，他指挥空9师击伤国民党空军王牌飞行员孙梦泉，击落国民党空军飞机两架。
（2）
刘玉堤与聂司令的交往是友好的，充满温情；但是，同样是空军英雄，小刘玉堤4岁的张积慧与刘玉堤相比，却是个充满着火药味的英雄呢！因此，他与聂司令的交往开始也是带着火药味的。张积慧是山东荣成人，在1952年春，他和僚机两架飞机碰上了美王牌飞行员戴维斯率领的8架飞机群，年轻气盛的他力战群雄，一开战，第一发炮弹就把戴维斯的战斗机“打”中，戴维斯连人带机“掉”到地上，机毁人亡。谁知当他返航时，子弹打光了，突然被6架美机死死缠住，“追着打”，他心一狠，拉起操作杆，迎面就“挑”了两架气势汹汹冲来的敌机“撞”去，“打算两命抵一命”，结果，他的这一壮举把追来的美军飞行员吓得高声尖叫，一拉加速杆，极速冲出5000米外，还刹不住脚，结果，6架飞机全都一溜烟吓跑了。
张积慧这次击毙的戴维斯，却不是一般的飞行员，号称美军“百战不倦”的“空中英雄”，仅在二战中他就参战266次。没想到这“老英雄”一“轮战”到朝鲜，第一仗就被中国年轻的飞行员送进了坟墓。以后，张积慧又驾机参加了10多次空战，击落击伤敌机5架，被誉为“空中英雄”、“空中突击手”。而他仅仅才是个25岁的小伙子，因此身上还多少带有些年轻人的狂妄和傲气。1953年4月间，连续几天的空战打得很激烈，有个团指挥员牺牲了，飞行员中也有一些伤亡。在战评会上，他对指挥空战的司令员聂凤智“开炮”了，脱口而出就是：
22。与两位空军英雄的交往（2）
“聂司令员的这次指挥，不符合毛主席的战略战术思想。”
他这“惊人之语”一出，众人皆惊讶，也为他捏了一把汗。因为这时敌我双方空战规模升级，仗越打越大，伤亡增大是很正常的事；而他只看局部损失，主观地给聂司令员扣了顶“大帽子”——“不符合毛主席的战略战术思想。”一个25岁、刚刚上任的副团长居然同司令员谈起了“毛泽东的战术思想”，尽管他后来自己都说“真是荒唐可笑”，但是此时却咄咄逼人的，颇有点少壮派的“狂”。
但是，聂凤智却并没计较这个“初生牛犊”，只是友善地笑了笑，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回国后，1955年9月，两人竟然碰巧都住在空军招待所。这天晚上，恰好国家篮球队比赛，当年冲着司令员“放大炮”的张积慧怎么也没想到，聂司令竟然派人特意邀他和爱人一块去“看球”，结果，晚上，司令员亲自派他的车来接，两人共度了一个“良宵”。
可以后聂凤智一直在南京军区，而张积慧一直在沈阳军区，虽然都是在空军，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很少能碰到一起，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直到1978年4月，全军在杭州召开学习“硬骨头6连”大会，张积慧作为军委空军副司令员，带空军的代表参加。聂凤智是南京军区司令员，听说张积慧来了，专门把他找去，两人在一块又一起愉快地回忆了抗美援朝期间的一些往事。谁知几个月后，张积慧突然被认为有“反党、反毛主席”的嫌疑，并且被认为“当年击落戴维斯有假”而被隔离反省，一关就是2年多。之后，他被下放到四川成都的一个制造飞机发动机工厂当副厂长。1983年10月，调回老家在烟台市当副市长。在他蒙冤受屈时，过去许多与他熟悉的人变冷漠了，但一些老首长和老战友仍然关心着他，甚至不怕被牵连，为他反映情况。聂凤智就是其中的一位。
1984年4月，张积慧正在招远县参加农村合作医疗现场会。突然，市委办公室打电话通知他：
“许世友司令、聂凤智司令到了烟台，要见你。”
后来，张积慧说：“在那种时候，老首长指名要见我，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匆匆赶回烟台，见到许聂二位司令，并向他们报告：“我当了副市长了。”
他们紧紧握着他的手，聂凤智幽默地说：“副市长，官不小啊！”
接着，他们详细地询问张积慧的身体状况，听到张积慧说还好时，聂凤智连连点头：“好就好。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接着，他还谈起了他在“文化大革命”时挨整的情况，鼓励张积慧振作起来，说：
“我能挑，一麻袋粮食我也能扛。你现在做着官，好多了。”一年后，聂凤智与老伴何鸣到青岛，又见了张积慧和他爱人高风茹。他鼓励张积慧说，要相信党，相信军委，问题一定会妥善解决的。
其实，张积慧与聂凤智真正在一块工作战斗的时间不长，前前后后不到2年，这中间，还不是直接在他身边，两人也谈不上什么私交，而聂凤智为什么会这样关心着他，爱护着他呢？张积慧说：“一般人是难以理解的。这正是聂凤智同志崇高、可贵之处，这也就是真正的共产党人、党的高级干部的风范。”而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既是聂凤智的为人风格，也是一位将军对自己的战将的关怀、爱护之情的体现。
1990年7月，中央军委做出决定：“将张积慧收回部队，按大军区级副职待遇离职休养……”张积慧的问题，历经12年之久，终于得到了解决。此刻，他没忘记指挥过自己空战，并一直关心、爱护，鼓励他的聂司令，专程从烟台赶赴南京，向他报告中央军委的决定。这时，聂凤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见到张积慧也十分高兴，说：
“祝贺你，张积慧同志。”
张积慧有许多话要对他讲，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向老司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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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炮猛，炮猛，下回少来再碰
1958年夏，国际复杂的形势和对台湾蒋帮斗争的需要，毛泽东和党中央决定炮击金门岛作战，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被任命为福州军区副司令员兼福州军区空军司令员。
（1）
在炮击金门前，一次，国民党飞机分3批飞抵泉州上空骚扰。聂凤智立即命令汕头、连城、漳州、福州、龙田等机场的歼击机起飞拦击。为了保持空中连续的打击力量，不让蒋机逃跑，聂凤智原定计划用“打时间差”的轮番作战的战术，这批飞机来，那批飞机走。没有想到，各个机场起飞的时间没协同好，战斗机几乎在同一时间飞临泉州上空，结果，对敌机形成了包围，敌机无心恋战，仓皇飞跑，战士们紧追狠打，击落击伤敌机2架。
3天后，国防部长彭德怀亲自从北京打电话，问道：
“聂凤智，你搞了什么‘口袋战术’呀？弄得美国、日本、香港的报纸都在哇哇叫，说这个战术不是我们中国空军打的，可能是某国将领指挥的。”
聂凤智说：“哪来什么‘口袋战术’？哪来什么某国将领指挥，是我们自己起飞，时间没搞准，阴错阳差撞上的。”
“哈哈，真是巧啊。”彭老总听了笑着说，“歪打正着也好嘛，坏事变了好事。你们要认真总结一下这个口袋战术，以后还可以用。”
谁知彭老总的这番话，却让聂凤智立即“发明”了一个“关门打狗”的战术，即将敌机放进来，包起来打。以前，每当敌机来犯，我即起飞拦击。双方稍作接触后，敌机即窜往公海，使我欲罢不能，欲追不成。有了“关门打狗”的战术后，战士们改变对策，有意放敌一码，等他们进入我有效拦击线后，再包围起来与之交战。这“关门打狗”的战术让蒋军空军吃亏不少。
（2）
1958年夏，空军入闽后，在聂凤智的指挥下，与国民党空军进行4次空战，4战4捷，击落击伤敌机9架。台湾当局在屡受打击的情况下，为稳定军心，于9月24日出动130余架飞机对大陆进行侦察和骚扰。没想到聂凤智早就对它们大规模攻势有准备，一声令下，240余架次飞机及时起飞迎击。敌我在数量上几乎达到了2比1。本来此战国民党空军司令王叔铭是下了很大的赌注，蒋军还第一次带上了美国提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