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古残斧-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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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椅子排成两排,从门边上一直延伸到佛像下五六丈的地方。而佛像最近的部分,则是一个个打坐用的铺团。
苦暴看着天赐,若有所思,轻轻点头,不知在想什么。
进来后天赐就站在大堂里。随后跟进来的四个和尚看见苦暴,神情一肃。微微欠身。
“苦暴师叔,那人我已经带来了。这个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违反寺规,反抗执法堂的意志,还把执法人打伤了,还请苦暴师叔为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给予应有的惩戒。”惠丰,也就是黄色僧衣的和尚,对着苦暴说。
苦暴点点头,虽然之前苦志方丈已经说了大概的经过,但自己亲耳听到当事人说的,那是不一样的。心中不免对一旁的少年又高看几分。
“惠丰所说的可属实?”苦暴对着惠丰身后的三个大汉问。三人皆齐齐点头。
“嗯!既然这样,天赐,你可知罪?”苦暴从苦志那得知天赐的名字,转头问向天赐。
天赐此时正在四处看着这里的殿堂,看着那尊能让自己感到熟悉的佛像。一时没注意苦暴说的啥,突然一愣。
“你说什么?”天赐习惯性的挠挠头,没注意到苦暴问什么。
“我说,你可知罪?”苦暴也看出了天赐没注意,虽然有点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再问了一遍。
知罪?知什么罪!天赐还是没听懂,看看那四个狼狈的和尚,又看看那一身肌肉隆起的苦暴。随即反应过来。
“这个可不怨我,我正在睡午觉呢。谁叫他们就踢开我的房门闯进来,还把我的木床打坏,还把我的手也给打伤了。”天赐说这句话的时候,说得委屈无比。
同时还扬起两只手在面前晃了两下,说明被伤的是两只手。
但是手上的伤早就被那超强的自我恢复能力给自我修复好了。此时晃在他眼前的是两只葱白的小手,白白嫩嫩,哪里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这个被惠丰看在眼中,心里则是很震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那一腿的力量能有多大,别说是气境九重天的少年,就算是一般的玄境一重天的修士受到他的一腿,受的伤绝对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恢复如初。
但是苦暴不知道这些,在他看来这天赐就是在故意说反话。故意在贬低惠丰他们。因为他没有看到那些所谓的受伤,伤在什么地方?他没有看到。
“哼,不管你承不承认,犯了就是犯了。而且还打伤了执法人,罪加一等。就应该得到应有的惩戒。”苦暴冷哼一声。
苦志和其他的长老已经想好了对于天赐的方法,戈蒙答应青涯要保护好天赐,所以把天赐交给戈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该罚不能不罚,如果出一个不罚先例的话,那么这个规矩就会被别的人不遵守,变得没了威慑力,慢慢就会失去作用。
“在此我宣布,因为你初来天道寺,有些规矩不懂很正常,但是你不该打伤执法人,这是不可恕的。所以在此,我要罚你到主庙扫地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出去化缘一个月。你可有意见?”苦暴说完,问天赐。
天赐歪歪脑袋,根本没听懂苦暴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听懂了要扫地。就这个有什么难的?
但是苦暴说的‘化缘’他就不懂了,从小交际就差,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话,根本没听懂其中意思。
天赐下意识点点头。“没有意见。”
苦暴没想到天赐答应得那么干脆,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
其实扫地只是次要的,让天赐出去化缘才是主要的。因为苦志考虑到天赐从小与世隔绝,待在寺院里不利于他的成长。
而去主院扫地,只是为了让天赐和戈蒙接触的机会。因为化缘的时候是戈蒙和他一起去,先让他和戈蒙混熟了。才好之后的化缘。
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这次天赐出去化缘。却成了一次风暴的开始!
这个风暴迫使天赐离开了天道寺,展开了一个追求武道之巅的道路。成为了十万年来第一个突破仙境的人。
而且在这次途中。天赐还发现,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而自己的父母呢?为什么老头子没有告诉我?我是谁?我的父母又是谁?
离开了天道寺后,他体内的魔气慢慢苏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告别执法堂之后,天赐开始他的第一个任务——扫地。
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却把天赐难住了。天赐一把拿起眼前的扫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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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的方法不对
在主庙前,有诸多古树林立。而古树之下,一个大胡子和尚坐在树荫下,另一边,一个少年拿着一把扫帚。
这少年当然就是被罚扫地的天赐了。
戈蒙坐在一边树荫下,嘴角带着微笑看着天赐。
天赐拿着一把扫帚,这把扫帚和戈蒙的扫帚一样,但是天赐拿起来却无比费力。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划过轮廓分明的脸颊,滴答一声。滴落在主庙的地板上。
这在天赐看来轻松无比的事情,现在做起来却费力无比。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把扫帚太重了!
这把扫帚看起来只是用树枝捆扎起来做的一把简单扫帚。而且这树枝已经枯黄,但却有着无法想象的重量。
烈日下,古树散发点点绿光,护住了天道寺避免了燥热之感的侵入。但是尽管如此,天赐还是汗如雨下。
这个重量已经超出了天赐所能承受的极限,在用尽全力下也只能堪堪拿起离地板几寸高而已。
突然,天赐哎呀一声。拿着扫帚的手一跌,扫帚掉落在地上,轻飘飘地落在地板。
不过却没有弄起多少灰尘,就好像没有这个重量一般,那普通的扫帚一样。但是天赐拿到手中却无比沉重。
扫帚跌落,天赐也一屁股坐在地板。双手后撑着地,大口喘气。汗珠也慢慢从青衫里渗透出来。看着扫帚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不远处的大胡子戈蒙见此微微点头,笑容依旧。那乱糟糟的大胡子微微翘起。
天赐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个原本就在这里扫地的戈蒙。但是没怎么在意,而此时才感觉到这个大胡子是一直在看着自己。
天赐坐在地上慢慢恢复体力,过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点。清澈的眼睛看向戈蒙。与戈蒙浑浊的目光相撞在一起。
天赐并不知道戈蒙这一号人,当时青涯来的时候天赐的状态不好,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所以并没有记住戈蒙的存在。
戈蒙向天赐点头致意。露出一口大黄牙,不过戈蒙的两颗犬牙却闪闪发光,不像是人类的犬牙。
在天赐的感知中,戈蒙散发出的能量气息很是隐晦,觉得不像是什么强大的人物。而且戈蒙一副邋遢的模样,没有丝毫高手的风范,不像是青涯那样的仙风道骨。
但是天赐的直觉,还是感觉到了戈蒙的不简单!
戈蒙慢慢站起来,拿起随意放在旁边的扫帚,慢悠悠地开始扫地。
戈蒙虽然外表装束不怎么样,但是拿起拿扫帚扫起地来,一个挥动之间,有一种协调的美感,动作连贯,行如流水。
戈蒙扫地的每一个动作,优雅地把每一片落叶都扫了进来,甚至没有看着地上,一扫帚下去都能扫到落叶。
动作优雅无比。戈蒙的动作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更加快速,扫帚扫过落叶优雅依旧,但是却有一种意境弥漫在他四周。
一旁的天赐都看呆了。他没想到自己没能拿起来的一把扫帚,被一个看起来邋遢无比一个大胡子随意就舞了起来。
而戈蒙散发出的一种意境,让天赐看不透,而且那种行如流水般的动作把天赐给吸引住了。意境和动作结合起来,给天赐一种心灵冲击感。
戈蒙扫地还在继续。扫帚轻触地面,带起铺在地上的落叶。又一扫帚下去,带起一大片落叶。再一拂,形成一股风,把拂起来的落叶卷作一堆。
主庙外的空地上,有两成的落叶被戈蒙这一下扫光。一堆落叶就这样扫成了。一大片干净的空地显露出来。这两成的空地在主庙门外,说是两成,其实也是很宽的。
戈蒙扫完,又随意地把扫帚一端杵在地上,一双浑浊的眼眸看向天赐。
“年轻人,做任何事都要用心做,有一些事情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戈蒙对着天赐不紧不慢地道。
天赐一愣,从那意境中醒悟过来。看着邋遢的戈蒙,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抱拳。
“还望前辈为晚辈指点迷津。”
天赐已经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扫地人可能是某个了不得的前辈。此时恭敬无比。
“嗯,你拿扫帚的方法不对。”戈蒙对天赐的态度很是满意,点点头。
“哦?那我应该怎么拿才是对的呢?”天赐又是一愣,难道拿个扫把还有什么讲究?向戈蒙请教。
“此扫帚,看似简单,其实其中却有着大乾坤。拿起一件东西,其实不一定需要很强的力气,用大力气有时候却会适得其反。但是不要力气又拿不起来,所以,在此时就需要在力气之外的东西相辅了。”戈蒙微笑,意味深长。
戈蒙的一席话让天赐难住了。不用力气怎么可能拿起扫帚呢?从小到大他都是靠自身力气到现在。和野兽厮杀需要力气,他就是利用力气才能达到现在的这个境界的。
但是现在让他不用力气,那还有什么能拿起东西呢?
天赐习惯性地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微笑的戈蒙。
“前辈,如果不用力气的话,还有什么能拿起扫帚呢?”天赐问。
“此问题,你应该自己去探索,只有自己领悟的才是自己的,别人才能干涉不得。”
天赐若有所思,点点头。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扫帚。静思片刻,弯腰想要试试。
手指触碰到扫帚,入手冰凉,不像是枯木枝的触感。拿住扫帚,用力拿起。嗯?扫帚还是如刚才那么沉重,尽管加大力气也没有任何用处。
难道这扫帚真的不能用力气拿起来?那又是用什么力量呢?
天赐这样想着。向扫帚里注入一点元气。想要用元气把扫帚支撑起来。但是也如用力气一样,没有丝毫用处。
不行!
天赐见此,深思起来。人的身体除了力气、元气之外还有什么力量?
主庙外古树茂盛,遮挡住了火辣辣的阳光。而树下的天赐和戈蒙,在零星的阳光投影下,一老一少。
古树影间零星的阳光投影,把古树的影子衬得很是明显。这树影为天赐挡住了阳光。形成树荫。
树荫似实物而非实物,存在但又不存在。可看到而又摸不着。
天赐手托着扫帚,但是又没有办法将它拿起来。一阵风吹过,古树微微摇动,零星的阳光投影也随之来回移动,这个阳光投影把天赐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天赐看着零星的阳光投影,看着移动的树影。
突然浑身一震,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许有那么一种力量可以也说不定。
嘴角微微勾起,想到了那种力量。但是动用起来却也不容易。但是这却难不倒天赐。
世间很少有人懂得动用那种力量,但是恰巧天赐就是其中之一。
这时天赐也想到了,刚才那个大胡子挥舞扫帚时散发出来的那种特殊的意境,就是那种力量所引起的。
忽然的明悟让天赐不由得喜形于色,或许这个可以重新开辟那种修道的方法,专修那种力量,因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有太多的文明被历史所遗忘。
而那种力量诡秘,强大,时刻存在,但是人们却没有加以利用。
天赐想着,从体内一种意境自然散发而出。一旁的戈蒙笑容依旧,微微点头。
就在这种意境散发而出的时候,天赐小心控制着。把它附在手上。意境依旧连绵不绝。而且还带着些许精纯古老的佛性光芒。
这个现象让天赐一愣,自己的灵魂什么时候沾染上佛力的?
对了,无悲!这是无悲的气息!自己沾染的是无悲的佛性气息。
天赐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