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华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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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赤溜溜的身体,饶是再镇定的人也会心青不自禁的尖叫吧。
坐在桌子边正准备往脸上贴面具的年坤听到尖叫,还没来得及往脸上贴面具就转过了脸来,那一刹那,玉瑟的尖叫没有了,全部都被卡在了胸口,泪水再一次磅礴而下。
他长长的睫毛笼在似醒非醒的桃花眼上,朦朦胧胧,一双凤目静静地凝视着她,在晨光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几乎使人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
且不说他笔直的鼻子,且不说他薄薄抿着的唇,且不说他白得透明的皮肤,光那双眼睛就让玉瑟的身心穿越了十年。
不用怀疑,不用猜测,这张脸除了余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拥有,这是一张玉瑟魂绕梦牵,闭上眼睛都能看见的脸。
余年、年坤。早在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的时候,就应该猜到的。
“你醒了?”余年温柔一笑,似芝兰玉树,隔岸花开。
“你!”一个字将玉瑟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里,七年再见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想不到是在这样的境地中,玉瑟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再见他一面。
“因为要到紫风乱的船队里面去调查一些事情,所以化妆成了教书小姐。”余年顿了一顿,并没有发现玉瑟的异样,解释道:“而你,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你并不是紫风乱的夫人,你骗我,我骗你,我们两人算是扯平了。”
给读者的话:
余年:帅,不是我的错
玉瑟:梦里萦回千百遍,此人终于现身边
落花人独立 04
玉瑟呆呆的看着余年,一动不动,心酸得一抽一抽的:很显然,余年根本都没有认出自己,是啊,七年了,从十四岁到二十一岁,一个女子从少女变成弃妇,正是一辈子中变化最大的时候,怪不得余年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余年见玉瑟没有说话,目光呆滞,误解成了玉瑟埋怨他帮她脱了衣服的事情,于是上前解释道:“因为昨天你吐了,衣服上都弄脏了,半夜我又没地方帮你找衣服,所以——”
“你!”玉瑟似乎得了失语症,憋了半天依旧只憋出来一个字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爱恨交加。
“多谢你昨天的帮忙!”余年转过身去,没再搭理玉瑟,自顾自的对着镜子贴好面具,等余年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已经又恢复了年坤的模样,他伸手弹弹白色衣服上的不存在的灰尘,对玉瑟道:“玉姑娘,你暂且呆在这里,我去帮你找些合适的衣服来!”
玉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余年已经一个轻鸿过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玉瑟忽然感到没有了余年的房间里,格外的空荡荡,入骨的寒气让她将滑落到肩头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缓缓的,她伸出右手来,抚上自己的脸颊,她多么希望现在手边有一面镜子,一定要看一看现在的自己怎么会变得连余年都已经不认识了。
玉瑟想到这里,忽然轻笑了一声出来,低声自言自语:“以前只有我跟着你,偷偷看你,你何尝正眼看过我一眼?怨不得你不记得我了,你的眼里只有姐姐。”
玉瑟在被子里窝了一段时间,也不见余年回来,憋了许久实在是憋不住了,看到房间的墙角有个红色的马桶,于是裹着被子往马桶的方向移动,就在移动的过程中,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余年一声历喝:“你要干什么?”
玉瑟成功的踩到了被子而红果果的摔了出去,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面前丢脸,真是让玉瑟有了立刻将脑袋栽到马桶里淹死的冲动。
余年愣了一愣,终于爆笑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包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散开,露出一角蓝色的布料。
即便是蒙了面具,余年的笑声还是让玉瑟心一缩一缩的,小时候从来见到的余年都是板着一张脸,没见他怎么笑过,更谈不上是这么爽朗的笑了,玉瑟气不打一处来,红着脸冷冷道:“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余年笑了好一会终于不笑了,弯腰将衣服包裹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搬了个凳子坐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玉瑟一番,笑道:“恩,身材很好。”
玉瑟刚刚爬起来扯上被子掩好自己的身体,而慢慢消褪的红晕一下子像潮水一般又涌了上来,而且愈发的变本加厉,连带上了脖子和手掌都似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玫瑰金。
“你刚才到底想干什么?在床上呆着不好好的?”余年打开包袱,抖出一条水蓝色的春裙欣赏。
“我,我想出恭!”玉瑟气呼呼的顶嘴道。
余年再一次的哈哈大笑起来,走出房间连带着将门关上:“解决完就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玉瑟这时候一百个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余年逃出来。
玉瑟穿上那条百褶的水蓝色春裙,走到镜子面前细细端量,自己小时候穿的最多的是绿色的,因为父皇说碧玉碧玉,自己自然应该是穿绿色的衣服,后来遇见余年,年少的余年总是一副白衫翩翩的模样,于是自己的衣服全部变成了白色,再到后来远嫁梅剑国,贵为王妃的她穿的最多的就是代表着她最高地位的红色和金色。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穿过这种淡淡的水蓝色了。
玉瑟皮肤本来就白,衬着水蓝色让人有一种海天相连的安静感。
余年推门进来看到长发垂肩,不施粉黛的玉瑟,眼睛也差点移不开去,直到玉瑟问道:“我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睡觉时分,发钗发带一样都没戴,你买衣服的时候可有帮我买来?”
余年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看了看空空无一物的包袱,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无妨,我们不是要去吃饭么?顺便陪你去买点不就得了?”
玉瑟偏着头对余年笑笑点头,没有束缚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轻轻的动了动,格外的可爱娇媚。
玉瑟照了照镜子,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强按捺下怦怦乱跳的心,对余年点点头道:“好了,我们走吧。”要知道,七年前,要能和余年单独呆上一个时辰,玉瑟几乎愿意用所有的东西去交换。
给读者的话:
余年:这个女子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贾宝玉:不要盗用我的经典台词,有版权滴
落花人独立 05
余年看了玉瑟一会道:“等一会。你把这个带上。”余年手上拿起一个薄如蝉翼的面具,看了看玉瑟,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颜料上沾了沾,在面具上随手画了画,然后递给玉瑟:“带上这个。”
玉瑟奇怪的看了看余年手中的面具,他需要掩盖自己的身份,但是自己七年没再重新踏上故土了,认识自己的人少之又少,为何还需要这个面具呢?
余年似乎看到了她的想法,道:“因为你在我的身边。”
也许是很随意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落到玉瑟的心里直甜滋滋的,于是接过余年递过来的面具贴在了脸上,这面具并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感觉,贴到脸颊的那一瞬间就似乎被皮肤吸收了,对照镜子怎么看也看不出来破绽,余年仍旧是有些不放心伸手在玉瑟面具的边沿根本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按压了一圈。
触脸温润的手指让玉瑟的心跳得似乎要穿破胸膛,她的手指死死的抠着桌子边沿,似乎不那么做她双腿就会立刻软了下去。
出了门,玉瑟像个小媳妇一样乖乖的走在余年的身后,她平淡无奇的面容却长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加上没有束缚,屡屡引得旁人的侧目。
余年看了看玉瑟又看了看周围侧目的人,有女也有男,但是以年轻男子为主,余年明明知道这个女子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看在她帮过自己的份上,人道主义的将她安置好,可是无论是第一次看见她以紫夫人身份和自己对智、第二次看见紫风乱握着她的脚为她穿鞋子,还有这次看见众多男人对她的关注,余年心里都莫名其妙的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不悦感。
余年看了看旁边这个女人双眼发光的样子,低声的对玉瑟道:“人多,你靠近我。”
这一层意思是可以打消那些男子的关注,一层意思是害怕人多真的将玉瑟和自己冲散。
玉瑟没想到曾经的边陲小镇居然这样繁华。这个市场分为东西两市,东市是西市的两倍大,主要是本地人开的店铺和客栈。而西市是梅剑国等来自海外的商人的聚集地。
玉瑟本来就常年生长在宫廷了,以前是新朝的后宫后来是梅剑国的后宫,很少出来逛,于是很快就将自己要去买发饰和吃东西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余年忍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玉瑟每个摊位每个摊位兴致勃勃的研究着。
“娘子,你不累么?”余年跟着她转了一圈,忽然开口。
这个称呼吓了玉瑟一大跳,原本拿在手里端详的小泥人一下子跌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引得那个商贩一脸不悦:“夫人,你看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打碎小人的东西,我小本买卖”
余年不耐烦的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往那小商贩的手里一塞,还没等他来得及说话,拉着玉瑟就往茶馆里面走。
女人对于逛街的热情,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余年在茶馆坐定,点完吃的东西,一边敲着筷子一边打量着玉瑟道:“我真是好奇你兜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儿也不见累。”
“你累了?”玉瑟双手撑着下巴,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这余年。
余年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那神色分明是说:难道不是么?
玉瑟听到余年肚子的咕噜一声,终于惭愧的低下了头,自己多么期盼的和余年的单独相处,竟然自己完全忽视了余年的感受。
没过多久小二唱和着端来食盘:“客官,您的虾饺来了!”
玉瑟心虚的夹了一个最大的虾饺递到余年的碟子里,抬眼看了看他的神色。
余年看了一眼在碟子里圆滚滚的虾饺,有些沉思。
玉瑟偷看了看他的神色然后小心翼翼的夹了一个虾饺,一口咬下,细嫩爽滑的皮鲜香可口的馅。让玉瑟不自觉的回头对那小二笑了一笑,赞道:“你们家的虾饺真好吃,比——”
玉瑟本来是想说“比宫里御厨做的还好吃”可是话还没溜出来,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开了头就煞了尾。
倒是那个小二听到玉瑟的表扬,平淡的神采即刻的飞扬了起来,送完虾饺也不走了,站在玉瑟的身边介绍道:“我们青川虽说是边陲小镇,但是最负盛名的便是三奇三多了。这三奇是指:蓬莱阁的茶点奇,风花雪月楼的姑娘奇,衙门的捕快墨非奇。三多是指:商旅多,青楼多,怪事多。总而言之,要想在平静的生活中惊艳一把,来这个地方就对了。可惜前段时间的战火,着实让国外的商贾少了好些成。”
给读者的话:
玉瑟:青楼也
余年:虾饺都堵不住你的嘴
落花人独立 06
余年的听到这里,忽然眉头皱了一皱,打断了小二的话:“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这里的商旅往仅次于新朝曾经的皇城,余年早就有所耳闻了,这里的客栈酒楼里总是住满了小商旅,生意红火,然而生意最红火的还是青楼和茶楼,其中之最便是刚才所说的“三奇”之二风花雪月楼和蓬莱阁了。风花雪月楼高调卖笑脸,蓬莱阁却是低调卖点心。
风花雪月楼是青川第一大妓院,楼中风、花、雪、月四大花魁名贯青川,琴棋诗画各是一绝,皆是倾城之貌,卖艺不卖身,要见上这四大花魁花可不容易,若不是上万两的银子,那老鸨风二娘是不会放行的,虽是天价,花魁阁前却从未冷清过,日日人满为患,其中不乏有王公贵族子弟。
“一个女的,还是不要对太多的事情好奇的好。”余年有条不紊的,极为斯文的吃东西。
玉瑟托着腮看着他的侧面,其实这时候的“年坤”看上去并不算帅,余年身上另外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直吸引着玉瑟,就像是磁铁见了吸铁石,就算是被强拉着还是忍不住要被吸引。
“看够了没有?”余年吃了几口,转眼看着玉瑟道,“吃完了,我们就去买东西,早些回去,现在天下还不安定。”
玉瑟正在喝汤,听到余年的话,马上放下汤勺,试探的问道:“西突不是已经被战神,也就是以前的皇夫余年赶出去了么?”
余年挑了挑眉毛,没有吭声。
玉瑟继续往下讲:“听说那个皇夫一表人才,战无不胜,和前女皇金风公主,琴瑟调和,相敬如宾。真不知道——”
余年有些不悦的放下碗筷,在桌子上产生不大不小的一声“啪”。
玉瑟住了嘴,只是拿眼睛看着余年,虽然这样和余年相处的时间是这么的难得,但是一涉及道姐姐,自己即便是知道话一出口就会大煞风景,却依旧是忍不住要试探。
好一会,余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重新执起筷子,似乎为了配合着玉瑟的八卦往下道:“我倒是听说金风公主不喜欢那个原配的皇夫,而对敌国的战圣柳江南情有独钟呢!”
?这次被惊讶到的是玉瑟,因着自己远离姐姐,虽然有书信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