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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凤倾天阑-第95章

小说: 凤倾天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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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晋国公这样的曾经军中帅将插手,他赶走他们,只不过是怕被阻碍行程,先开路而已他竟然是要自己去救北严!

疯子!可怕的疯子!

北严被困,战况不明,西番凶悍,进逼内地。

他竟然轻轻松松一计踢开西凌,踢开两军,给他自己清道!

“好了。”容楚施施然站起来,随意拍拍手,道,“总督令交给我吧。”

“国公!”董旷骇然向后一退,“下官”

“咦。”容楚一脸诧然望着他,“董大人,你我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难道你现在还想甩掉本国公,独善其身?”

“我”董旷瞠目结舌——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还有,他是蚂蚱吗?他明明是一只恶虎!

“刚才那个驱狼逐虎,赶走天纪和上府兵的美妙计划。”容楚笑吟吟地道,“不是你和我一起商量的么?”

董旷身子往上一蹿,险些蹦了起来,一瞬间满头大汗滚滚而下——见过黑心的,没见过这么黑心的,明明是他挟持了自己硬要说给自己听,怎么就变成了两人“密室商量,共同对付天纪上府”?

可是不承认有用吗?他容楚如果真的要拉他下水,谁能阻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可他就得受着。

“放心。”容楚双腿交叠,仰头看着天际,悠悠道,“本国公不会让你为难的。”他随意掰了掰手指,喃喃道,“嗯,时辰也差不多了。”

董旷瞪着眼睛,心想什么叫不会让他为难?总督令落入外人手中,他就是杀头大罪,他容楚便有通天手笔,这南齐也不是他家的,怎么叫他免罪?

一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正想着是不是一头碰死以免牵累家人,忽然嗅见一股烧焦了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听见惊叫,“走水了!走水了!”

董旷霍然站起,一抬头便看见花园里九曲连廊已经着火,府内各处也冒出黑烟,火头似乎是从很多地方同时燃起,今天正好顺风,几乎立刻便烧得呼呼乱卷,如一匹匹深红的旗,在那些翻飞的旗影里,先前他那些不敢靠近的护卫,都一边大喊“救大人!”一边往这里奔来。

百忙中董旷瞄了一眼容楚,众人的慌乱正映衬出他的镇定,这时辰了,他竟然在用一柄精致的小刀修指甲,小刀映着他明媚的眼波,淡定,而又寒意隐隐。

董旷的心瞬间也凉了,巨大的震惊让他几乎发不出声,“你是你放火的”

这容楚,胆子要大到何时是个头?竟然放火烧他的总督府?

容楚将小刀一搁,瞟一眼冲来的护卫,曼声道:“是呀,不这样,怎么能让你这位大总督‘忙于救火,抢救国公,无暇他顾,以至于总督令被火焚尽?’呢?”

董旷一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总督府重地失火,必然要救火,他晋国公“身陷火场”,总督大人必然要先救国家重臣,无论如何总督令是个死物,不能和尊贵的国公的性命比,那么,为了“救国公”,没能及时抢出总督令,自然也就情有可原。

顶多一个失察罪,再有容楚以救命之恩上书说情,什么事也不会有。

董旷长吁一口气,身子一软——必死之人忽得逃生,心一松劲儿也一松,一时连腿都挪不动。

他挪不动,对面的容楚刀子一收,也做出一副挪不动的样子,忽然慌声道:“怎么?失火了?哎呀!本国公老寒腿犯了!走不动了也!总督大人,你不能丢下我,救救我!救救我!”

董旷抽抽嘴角,急忙奔过去,一弯身亲自将容楚背在背上,“国公莫怕,我来救你!”

将容楚背上背的那一刻,一枚总督令牌,无声无息偷渡到了容楚袖子里。

董旷不敢不给,就这么交谈短短一刻功夫,他已经领教够了晋国公的手段,他相信他只要一犹豫,背上这个阴毒美人,就会毫不犹豫把他那把小刀插进他背心。

总督大人亲自背着晋国公逃火场,其余人自然也大部分跟着护卫两位大人物,众人先奔出总督府到安全地带,容楚从董旷背上下来,打了个呵欠道:“董大人,你府中有事,我就不叨扰了,日后再来拜会。”

董旷立即鞠躬,一句不留——瘟神,您早走早好。

容楚笑吟吟地走了,动作流畅,姿态自如,老寒腿也没事了,他走出好远,董旷还维持着半鞠躬的姿势,身后总督府的冲天烈焰背景下,他的姿态有点不堪重负。

良久,他慢慢站直身体,望着潇洒一骑如龙而去的容楚背影,长长叹了口气。

“摊上大事儿了啊”“主子。”

“嗯。”

“收到上府兵大营邰世涛来信。”

“嗯?”策马疾驰的容楚终于半转身。

邰世涛因他举荐,入第二光武营,前不久也来西北参加历练,在容楚的安排下,他进了上府兵大营,邰家少年脱胎换骨,勇毅坚韧,几次和西番交战中身先士卒,很得上府兵总将边乐成赏识,现在已经是一个佰长,手下有一个百人队。

容楚举荐邰世涛,本就有他的用心,一方面为国家培养可造之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容家不能完全被皇太后架空,脱离军界,那么,容楚通过他能掌握的光武营,利用光武营学生从军历练的规矩,对军界进行渗透,是个不动声色而又有效果的好办法。

虽然有容楚的举荐,但邰世涛反而因此更加谨慎自律,生怕别人说他依靠关系上位,平常很少和容楚通信,这个时辰他忽然来了信,会有什么事?

容楚在马上匆匆展信看了看,忽然笑了笑。

“我还真没看错人。”他语气有点欣慰,又有点淡淡的不喜。

属下询问地看他。

“小子竟然也看出了西番攻打那兰山是虚招,也怀疑北严可能有险,他在上府兵大营不能随便出营,就旁敲侧击地问我。”容楚淡淡笑,“天纪家那位少帅怎么没羞死?连个初出茅庐的新兵都看出了西番的真正意图,他还守在那兰山!”

“那您打算怎么回复?”

容楚微微阖上眼睛。

眼前晃动少年倔强的面容。

那是他离家那天,大半夜地来到他的别业,急速地敲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国公,我不去光武营了!我要从军!我要救姐姐!”

也是从他口中,他知道了太史阑的遭遇,一路追了过去,临行前少年要跟着一起,他拂开邰世涛牵着他衣袖的手。

“你去是一个累赘。”他不客气地道,“你又不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保不准还影响我从西局手中救走她。”

彼时少年热泪在眼底打转,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声音冷酷,“记住太史阑对你最后说的话,在最有用的时候再去见她!”

“我要从军!我自己去!”少年昂起头,眼底燃烧着怒火。

“没有光武营的推荐,你只能进下府兵营,而上府大营内的军官,才能算高级军官。”他冷然道,“你从下府兵小兵做起,一步步走到上府兵,你算过要多少年?你打算七老八十才见她?”

少年一下子放开手,似乎被那个漫长的年月数字所击中。

“你去。”那晚他的声音魔咒般在夜色中回荡,“不要觉得被举荐羞耻,不要想着只靠自己力量不求他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顺风船你坐,有康庄道你走,为什么要傻傻多花几十年时间和努力去等一个一样的结果?依靠别人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永远依靠别人。我给你一条路,你给我走出更宽的道;我给你一座靠山,你自己再建座山——给太史阑靠着,一生无忧,才是你该做的!”

“那好!”那少年声音比他更大,近乎于吼,“那你现在帮我保护她!等我建座山,让她一生靠着我!”



容楚轻轻一笑。

我帮你保护她,然后等你抢回来?

好可爱的小子。

“回信给他,就说无妨,西番就算有异动,也不可能穿过天纪和上府大营进攻北严,让他安心在营。”

护卫微微有些诧异,但仍毫无表情地道:“是!”

怒马如龙,飞驰而去,将刚才的回忆和答复,都踏碎在烟尘里。

夜风掠动容楚飞起的长发,其间眼神似笑非笑,针尖一般锐利而亮。

给她建座山么

等你给她建座山,我必已成为覆盖她的天!容楚翻云覆雨,将两大军一行省都玩弄于股掌的此刻,太史阑也在北严城头,迎面了三日以来的又一场更为浩大的攻击。

城内粮食还可以勉强支撑,青壮临时编成的队伍也可以派上用场,太史阑连日连夜在城头,对方渐渐知道她的重要性,时时不忘对她进行凶猛攻击,但她身边有个李扶舟。

个人武力虽然不适宜对战千军万马,但是有李扶舟在,再凶猛的箭,再狠毒的矛,都无法近身她三尺之地。

一切都很艰难,但还在艰难的支持,有坚毅如山石、似乎永远不会崩溃的太史阑在,哪怕已经过了三天,所有人都觉得,还可以再继续坚持下去,但只有太史阑李扶舟等寥寥几人知道,最糟糕的情况来了。

武器不够用了。

两边现在都杠上了,西番军的主帅其实大可以一把火烧了外城,内城也会有池鱼之殃,然后西番绕城而去,照样可以南下或往北延伸战局,可是西番主帅可能先夸下了海口,如今得不到彻底的胜利,便无法和西番朝廷交代。

所以双方便在这窄窄的内城前,像两头牛一样角对角抵住了。

“太史姑娘!库里只剩两万枝箭了!”鏖战中,王千总奔上城头大喊。

“太史!弓箭手们的弓又坏了十几个!”花寻欢抱过来一大批残弓,哗啦啦堆在地下。

连续不断的射箭,终于让这些本就超龄服役的弓提前崩毁。

太史阑嘴唇紧抿,现有的武器,不够再支撑一次进攻。

她回身看看城头下——即使现在战争如此火热,城头上依旧在施工,武器出现匮乏的消息一传来,太史阑便下令,在北严内城主城门城头上扩建戍房,组织一大批工匠,临时制造和修理箭枝。

这个决定引起很多人的诧异和嘲笑,临时造箭怎么来得及?修理就更荒唐了,修过的箭能射吗?没听过战场上临时修箭再用的。

不过现在太史阑在北严是一言堂,没有人敢于违背她的意思,按照太史阑的吩咐,戍房里面还有一间小房,钥匙在太史阑一人手里,用途不明。

“武器不够,就借。”太史阑笔直地立在城头,忽然跨前一步,走到城头风灯下。

一直在她身侧的李扶舟立即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而底下西番军队看清楚出现的是她,立即疯狂地射箭投矛,各式长短武器,暴雨一样射过来。

西番最近盯上了太史阑,特意安排了一队超强箭手和投矛手来应对她,只要她出现城头,迎接的必然是暴风骤雨式的攻击。

哒哒连响,落箭如雨,西番人体质强健,名箭手更是不同凡响,很多箭落在了接近城头蹀垛的城墙上,插在墙缝里,还有些甚至越过城头,直扑太史阑,不过都被李扶舟手挥目送,送出千里之外。

“你疯了!”被吓了一跳的花寻欢等人急忙蹿上来,把太史阑向后拉,“你又不是不知道西番现在盯上你,还敢走到灯下!”

太史阑被拉走之前,探身从城墙上拔下一根箭,看了看,箭矢基本完好,箭杆被坚硬的城墙砖震出裂缝。

而底下城墙上,还插着更多的箭和短矛。

李扶舟一直看着她,忽然道:“你是不是需要这些箭?”

太史阑点点头,却又道,“太冒险。”

李扶舟笑了笑,忽然腿一抬,越过城墙。

他颀长的身子跃起的那一刻,身姿流畅如飞云,又或者是一只穿入天光的雁,翅尖载着夜色靛蓝的光影,高处的风呼啦啦散开他的发,露出的半张侧影眉目美妙。

所有人情不自禁抬头,目光沉醉。

李扶舟一个跃起,更快地落了下去,他在城墙上游走,玉色的手掌轻轻巧巧一圈,便带起一大片插入墙缝的箭和矛。掠起的袍袂飘飞的影子,遮没这一刻城头的月色。

西番兵也看傻了,等他们想起来操弓射箭,李扶舟已经抱着一大堆断箭残矛往城上掠来,掠到一半他似乎看见什么,身子忽然微微一斜。

“唰!”底下反应过来的西番主将,终于亲自出手!

这人臂力可怕,现在南齐军民都知道,此刻见他还是出手偷袭,不禁又惊又怒,大叫小心。

太史阑上前一步,探头对城下看,底下黑沉沉的,没看出李扶舟到底要干什么,只看见飞矛闪亮的光影,倏地飞至——

随即她就被花寻欢和苏亚狠狠拉了回去。

飞矛呼啸,城墙上人人拎着心,城墙上李扶舟却没有改变他的初衷,还是斜着身子,双脚踩住城墙缝隙,单手抱着一大捆箭矛,另一只手,飞快在城墙某处掠过。

“铿!”飞矛在他后颈处出现,雪亮矛尖,死神之眼!

李扶舟收手!转头!缩肩!上身骨节咔咔瞬间微响!

“啪!”

飞矛擦过他的侧脸,钉入他肩侧墙头,溅起青灰色城墙砖碎屑,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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