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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凤倾天阑-第477章

小说: 凤倾天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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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三天两头替少爷挨打,身上永远都是层层叠叠的伤疤,有时候受不住了哭着跑回家,再被养父打一顿送回去,养母还算心疼他,也不过留一碗冷饭给他。”

老家主微微颤抖起来,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龙朝,山坡上的红影,无声无息地铺开来。

“长到七岁,养母去世,将那信和书留给他。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养母一直藏着,也许这东西就被养父拿了去烧火。当时那孩子虽然号称伴读,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给财主家干活,一进书房就会挨打,根本没能学到几个字。为了能读懂那信,读懂那书,他不得不每天再晚睡早起,把所有活干完,好跟着少爷进学,多学几个字。他原来每天可以睡两个时辰,自从想念书之后,就只能睡一个时辰。就算这样,财主家还不满意,认为他白天读书就是怠工,打得更勤,而夫子势利,又厌恶他身上破衣烂衫有臭气,往往进门就打,有几次,他寒冷腊月挨打,险些丢了命。”

对面老家主呼吸粗重,龙朝只是淡淡的。

“这日子过了五年,也幸亏财主家儿子蠢笨,书一直读下去,读到他好容易断断续续学全大部分字,看懂了那信那书,那信之乎者也,他有些迷糊不确定,那书却有很多图,他很有兴趣,早早地就开始研究。也渐渐能做一些小玩意。直到十二岁那年”

他忽然停住,住了口,漂亮灵动的脸上,露出憎恶的神情。

“那财主家的儿子,不知道怎的,竟然好男风”他冷冷道,“我用我自己做的暗器,杀了他,跑了。”

他说漏了嘴,其余人也不说话,老家主忽然捂住了脸,乔雨润也讥诮憎恶地看了他一眼。

“之后便是流浪,做过小工,干过杂耍,甚至曾经做过妓院的迎门龟公。”龙朝摊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吃不饱穿不暖什么的难免,好在自由,所以我觉得后来的日子还是不错的。那些年我走遍了天下,西番东堂都去过,一开始还有点想回李家的想法,后来在江湖上苦头吃得多了,想起当初我娘遭遇的一切,觉得李家势大,实在招惹不起,还是不要送上门给人撕咬的好。再说我行走江湖久了,也算见识多,听过李家所谓的每代只能一子的说法,那就更加不能去了。”他撇撇嘴,“谁知道运气不好,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来了。哎,不过我这人性子好啊,顺其自然,回来就回来了呗,日子还是一样过。”他忽然瞪了瞪眼,问老家主,“喂,我没有进乾坤殿抢传承哦,我也不知道这回事,你不会要把我这个多余的儿子除掉吧?”

老家主咬紧牙关,神情凄凉,半晌道:“朝儿”

“别。”龙朝就好像忽然被吐沫喷了一脸,立即嫌恶地摆手,“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在山上五年了你一直叫我龙朝,以后还是这么叫。太亲热了我怕折福。”

老家主噎住,脸色煞白,乔雨润冷冷一笑。

这位也算薄凉典范了。当初乾坤殿前龙朝开了天池,其实已经等于说明了身份,他居然还是保持了沉默,给了龙朝物质待遇却没给身份待遇,始终让他处于一种“妾身不明”的尴尬地位,就没想过这个儿子的感受?

“朝龙朝,我我有苦衷”老家主半晌艰难地道,“扶舟也失踪了多年,少年之后才归家,和我一直不亲。他身系大业,在乾坤殿闭关,又要主持五越合并之事,完成我五越皇族数百年的梦想,不能有一丝闪失。我不敢让这事分了他的心我是想等着咱们复国之后,再堂堂正正给你”

“不用了!”龙朝答得坚决,“你没错!你永远想着武帝世家,家国大业,五越复国。女人或者孩子,都是第二位的,这是成大事者必备优良素质,很赞!”

河边一阵寂静,水声汩汩,像人无奈的叹息。

半晌乔雨润声音轻轻,“一个老套却令人扼腕的故事,一对血脉相近却遭遇不同的兄弟李家的故事,果然好听。”

“你听够了,可以走了。”龙朝不客气地道,“你这么聪明的人,虽然挟持了我听到这故事,但一定不会真的杀了我,杀了我,你要怎么走出这营地?”

乔雨润垂下眼睫,一笑,“你说得对,我这么爱自己的人,确实不该现在冒险杀了你,我不会做这么傻的事,不过”

她忽然手指一弹,凄然笑道,“可我就这么傻了!”

“咻。”一点精光飞射,直袭龙朝心口!

“乔雨润!”老家主怒喝冲上,却还相隔半丈。

龙朝一声冷笑,闭目。

“叮。”一声脆响,晶光改变轨迹,擦龙朝手背而过。

山坡下冉冉降了一朵红云。

老家主脸色惨白如死,龙朝睁开眼,眼底一抹哂笑,乔雨润霍然抬头,颤声道:“你你疯了!”

她心中乱如一团,恨极怒极,又觉心中空洞,似被他绝情目光穿透,如此凄凉。

做了傻事,依旧是为他。知道了这一段公案,她便怕将来终有一日,扶舟会死在这个巧擅机关的兄弟手上,她必须代他出手解决。

她想好了,十五万天节军现在等于是她的,离五越联军这么近,就算她杀了龙朝,老家主也不会和她翻脸,给五越联军带来强敌,这人完全以复国为重,她看得出。

当然,还是可能有危险的,但她愿意再为他冒险一次。

她一生里诸多算计,从来以自身为优先,唯一一次为他人不顾自我,他却不受。

何其可笑。

“李扶舟”她咬牙,齿缝里字字清晰,眼神却有些恍惚。

对面的男子,是扶舟,又不是扶舟。是当初宫中密议的扶舟,是昭阳小巷里救下她的扶舟,却又令她觉得陌生。那个蓝衫的,朴素而清朗,温和如暖阳的男子,如今已换了如血红衣,浓黑眉目。

诚然他现在更美,肤色极白而唇色极红,一双眸子深而广纳,纳千万年星月之光,一色衣红如云霞,又或者荼靡花开遍。

她却心惊,像看见冬雪到来之前花开盛极,是因为知道即将寂灭。

“乔姑娘怎可在我五越营地之内,动手杀我五越将士?”李扶舟似乎根本没听出她的意思,语气淡淡,“这似乎不是盟友之道。”

想到结盟,她忍下心中闷痛,恢复如常,“我不过和龙兄弟开个玩笑而已。”

“如今玩笑可开完?”他问。

“自然。”她伸手将龙朝一推,还笑眯眯给他拍了拍肩头的灰。

李扶舟缓缓上前来,老家主颇有些尴尬,转过头去,李扶舟却神色如常向他行礼。

龙朝则笑嘻嘻盯着他,不道谢也不行礼,李扶舟也不生气,淡淡瞥他一眼,如平常一般点点头,便走过他身边,伸手抛了一个瓶子给乔雨润,“姑娘臂伤未愈,可试试这个。”

乔雨润心头一颤——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李扶舟的赠予。急忙将瓶子收起,欲待道谢,忽觉心中酸苦,竟然难以成言。

李扶舟却轻轻嗅了嗅四周空气,随即目光落在她身上,皱眉道:“姑娘身上有种特别气味”

乔雨润脸色一红,以为他说自己身上有血腥气,随即觉得不是这样,她想了想,道:“我的臂伤,用了一种药,是李公公告诉我的,效用极好”她忽然紧张起来,“这可是有什么不对?”

“乔姑娘不必紧张,药很好,不过这药”他偏头对老家主看了看,神情怔怔的老家主也反应过来,诧然道,“五越人?”

乔雨润“啊?”地一声。

“李公公如今可好?”李扶舟问。

乔雨润便将李秋容的情况说了下,说到李秋容失去武功,却还能城门伤敌,如今气息奄奄,看样子时日不久。李扶舟神情微微一变。

说完后他负手而立,遥遥看向远方,乔雨润看着那方向,心中一震——那正是丽京方向。

这一霎他的背影,虽左右有人,依旧令人觉得孤凉。

不过很快他就回首,温柔地对乔雨润一笑。

“乔姑娘,”他轻轻地道,“我想,我有取胜的办法了。”



十月的丽京已有冬的气象,皇宫里也难免凋零了不少花,那些枯脆的叶子落在廊下,很快被一双黑色的靴子毫不犹豫的踏碎。

靴子的主人步履匆匆,直入日宸殿,身后,太监尖细的嗓子悠悠传开去,“卫国公觐见——”

“麻麻!”景泰蓝早已等在东暖阁内,看见太史阑就一个猛子扑上去,“你可来了。”又眼珠骨碌碌在她身后找,“叮叮当当呢,怎么没来?”

“他们有功课。”太史阑一笑,“怎么,不怕他们找你要压岁钱了?上次不是被要得满头包,叫我再别带他们来的呢?”

“这个事情,”景泰蓝转转眼珠,“我后来想通了,完全可以找你帮忙嘛。你也不愿意他们那么财迷对不对?他们要多少,你就给他们保管多少,让他们看得见吃不着,他们下次就不会要啦。总不能为了怕他们要钱,我就玩不到弟弟妹妹”

“嗯?”太史阑眼睛睨着奸猾的小子,“玩?”

“哦不,陪玩,陪玩。”景泰蓝涎笑,“麻麻,马上你要去极东打仗了,我寂寞得很”

“你们都有功课。”太史阑断然拒绝。

“那么”景泰蓝忽然不笑了,拉住了她袖子,“你带我一起去打仗怎么样?”

太史阑顿住,转头,盯住他,小子缩缩头,却没有放弃,“带我一起。”

“御驾亲征。”太史阑慢吞吞地道,“你急匆匆喊我来,真正目的就是这个?”

景泰蓝摸了摸小脸,正色道:“麻麻你当初教过我,为人君者不可高踞宝座之上,不知人间疾苦”

“我没教过你御驾亲征。”

“你带过我御驾亲征!那时我才两岁!”

“那叫机缘巧合。”太史阑挥手,“我并不怕你上战场,我却怕你那群臣子,一旦知道你要御驾亲征,他们得哭成什么样?再说这事你能御驾亲征吗?举起反旗的是你娘!”

说到这里她一顿,感觉到景泰蓝小身子一颤。

暖阁内静了静。

“我娘”景泰蓝神情有点茫然,梦呓般地道,“不就为这个,我才想去的么”

太史阑盯着他,孩子小小的脸上,竟然已经有了苦笑的神情,这令他忽然看起来,有种超越年龄的沧桑。

“我心里总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面了。”景泰蓝缓缓地道,“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见,这次不见,就真的没机会了。这两年,我一直很想当面问她一些事”

“你想问她,你父皇是怎么死的。你想亲口问她,你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景泰蓝默然点头,手指抠着衣袖的龙纹边。

“君瑞。”太史阑忽然唤他的名字,眼中有深思的表情,“如果如果我说,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呢?”

------题外话------

我忽然深刻地醒悟到:太早定下男主,让女主尘埃落定早早抱娃,让读者不必挂心女主的感情归属后,读者竟然没有因此一起跑掉,还能跟到现在,已经很对得起我了。我大可不必再嚎叫什么评论区长草,感情没呼应,月票不给力等等啥的——那叫矫情。

不过,阴森森邪笑着提醒一句:你们还是安心得太早了

第一百零三章景泰蓝身世

景泰蓝霍然抬头。

“关于你父皇的死因,”太史阑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你一直知道,只是你那时太小,记忆太可怕,你下意识封住了那段记忆,所以每次触碰到那件事的时候,你会害怕,会拒绝,会在夜半的时候偷偷哭,醒来自己却忘记。”

景泰蓝脸色慢慢发白,良久道:“可是麻麻,你为什么到今天才告诉我。”

“因为你太小,因为你不愿。”太史阑温和地道,“会被主动尘封的记忆,一般都是对本人伤害极大的事。你那么小,我怎么忍心告诉你真相,逼你自己再面对?你一旦面对,你自己也知道,你将面临最为难的抉择,你必须去考虑要不要杀她为你父皇报仇,你将不得不彻底以她为敌,这对你来说太痛苦。如果今天不是你提出要去问她,我还是想等你再大一些,再提醒你。”

“可是”景泰蓝怔怔地道,“这样也是在姑息她啊”

“我只是猜测,真相在你自己脑中。”太史阑傲然一笑,“另外,我有信心保护好你,哪怕她居心叵测。”

“麻麻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那本《太后秘史》”

“李秋容有提到这事,但是很含糊。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实证来证明真相。唯一的真相,在你自己那里。”

太史阑拍拍景泰蓝的手,发现他的手已经冰凉,顺势将他的手揣起来搁在自己怀里。

宗政惠当年的孽,也该让景泰蓝明白了。虽然她还是怜惜他太小,但这些年他的担当和作为,让她很满意。孩子长大了,肩膀已经可以尝试承担更多。

宗政惠已经和景泰蓝彻底撕破脸皮,如果不把她的恶迹揭穿到底,让景泰蓝彻底对她失去眷恋之心和幻想,她怕将来景泰蓝还是难免受伤。

景泰蓝将脑袋埋在她怀里,还是和当年样,用大脑袋来蹭她,她伸手抚摸着他光润的发,怀中的孩子已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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