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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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景泰蓝嘴一扁,他发现不仅自己的爪子被黏住,而且玉芽儿的胸衣还设计了一个袋子,他手伸进去后,袋子便被扣住,他根本没法拔出来。
“你喜欢待这里,就待这里。”太史阑淡定地道,“睡觉。”
景泰蓝无法,和太史阑相处一阵子,也知道他这半路娘是个狠人,说一不二的主儿,心软这个词就不在她的字典里,没办法,想着继续摸也没什么大不了,等会还不就放出来了?于是扁扁嘴,继续睡。
睡不过一会儿,那一大杯水开始起作用,他开始折腾,“尿尿尿尿”
“那就去尿。”太史阑说。
景泰蓝手被困住,起不了身,就推玉芽儿,玉芽儿想起身,却被太史阑一个眼神吓得冻住。
正常人在太史阑的眼神底下都是必杀死,玉芽儿只好闭上眼睛装睡。
景泰蓝尿越来越急,想睡睡不成,推玉芽儿又推不醒,急得满脸涨红,泫然欲泣。哭兮兮地看着太史阑,“阑阑我要尿尿”
太史阑算着差不多了,孩子憋尿对身体不好,这点惩罚,大概也够景泰蓝记住了。
“好。”她走近景泰蓝,“你觉得你需要对我说点什么吗?”
“不摸不摸了”景泰蓝悲伤地道。
太史阑摇摇头。
“我只是告诉你。”她道,“摸女人没什么了不起,但得等到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摸;摸女人也不算什么事,但不能摸上去,就拔不下来了。”
景泰蓝抽噎,似懂非懂地听着。
“每个人都需要异性,但无需沉溺,因为有自己更多更重要的事做。”太史阑示意玉芽儿解开袋子,用湿巾擦去粘胶,亲自抱景泰蓝去解放,“成功的人,对任何事都不主观排斥,但也对任何事都不轻易沉迷。”
“阑阑”景泰蓝一泻千里,心情舒畅,抱着她脖子喃喃道,“她说女人是好东西所有女人都是我的我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她是谁?”太史阑盯着景泰蓝,眸子沉黑。
景泰蓝扁扁嘴,玩着她的头发,不说话了。
太史阑没有再问,抱他回去睡觉,景泰蓝折腾了半夜,也疲倦了,上床就呼呼大睡,这回也不要求侍女了,也不非得捏着个奶子不然睡不着了,自己抱床被子,抵死缠绵去了。
两个侍女将屋子用一桶淡绿色的水清洗一遍,随即退出。这是容楚的要求,每天要用这种水抹墙洗地,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水,不过都认为大概是讲究的国公,用来清新空气的,太史阑闻着味道虽然有点涩,但不难闻,也便懒得管。
太史阑等侍女出去,坐在床边,看着景泰蓝的睡颜,给他掖了掖被子,自己却不想睡,轻手轻脚出门去,背靠着墙,望天际那一弯冷冷月亮。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景泰蓝最后那句话上。
她是谁?
她是景泰蓝真正的亲人吧。
但是,是无知庸碌不懂孩童教育的亲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亲人?
“你刚才的话,很了得。”忽然有个声音在她耳侧道,“我很喜欢。”
一股淡淡酒气袭来,带几分芝兰青桂的香气,耳侧有些微微的痒,是因为被彼此的发丝搔动。
“你喝多了。”太史阑道。
“你刚才说”容楚低低笑,“摸女人没什么了不起,但得等到拥有足够的能力去摸,你觉得我能力够吗?”
对面竹林唰拉拉地响,和他的笑声出奇地天人合一,低沉、销魂、充满和谐的共鸣,月光在竹稍刷一层淡银色的辉光,他在银绿色的竹影里微笑,皎皎如竹,神秘华光。
“你可以试试你够不够。”太史阑不动,微微偏头让开他的呼吸,“还有,把你放在我腰上穴道的手拿开。”
“我不想放。”微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你知不知道,女人倔强有时候也会引起男人的兴趣,她越坚决拒绝,男人越想看见她倾倒。”
“何止。”太史阑道,“你们还想强吻、扑倒、占有、霸王硬上弓。”
嘴唇刚刚接触到她后颈,正准备强吻的某人一停。
“太史阑,”半晌他呻吟般地道,“天杀的你真会煞风景。”
“谢谢夸奖。”她道。
“我受了打击。”他往下一栽,好死不死地栽在她后颈,“需要点安慰”
后面这句是埋在她后颈里说的,呜呜噜噜不甚清楚,唇间的湿润渗入她肌肤,宛如一遍遍的亲吻。
太史阑毛发倒竖,眼露凶光。
这天杀的借酒装疯的流氓!
她很想转身,抬膝,九十度高弹,用坚硬的膝盖骨,问候他柔软的海绵体。
但可惜的是,整个后背乃至下肢都是麻木的,传说中的点穴,她终于明白滋味。
果然是居家旅行把妹强占之必备法宝。
“李扶舟怎么没把你灌死。”她道。
“他哪里是我的对手,早灌死了。”他笑,并不实际接触她的肌肤,却近在咫尺微微挪移,用湿润的呼吸来呼唤她的反应,说话时微甜的酒气氤氲开来,那一片淡蜜色晶莹光润的肌肤,微微泛起了水光,像水晶酒杯外一层濡湿的水汽,朦朦胧胧。
他笑起来,亦波光朦胧,“太史阑,我第一次发现,女人,不是肌肤胜雪才算美的”
“嗯,”太史阑点头,“男人肌肤胜雪也很女人的。”
容楚又僵了僵,半晌深吸了一口气,古怪地道:“你是不是存心气我,好破坏我难得的心境?”
“心境?别侮辱心境。”太史阑道,“你心里除了精虫,我看没别的。”
又一阵静默,容楚似乎又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发现新大陆一般低低笑道:“行吧,你说吧,你说越狠,我闻着越香,我闻着越香,我看你”他手指慢慢地移了上来,轻轻搁在她颈侧,“也越心动。”
太史阑连嗤之以鼻都省了。
不过她也不想再说话,煞得了风景煞不了色心,某人酒品很差,借三分酒意爬头上脸,偏偏这人骨子里也和她一样,软硬不吃,一切看心情,威胁冷漠什么的,弄不好反效果。
只是不得不承认这娘娘腔确实是调情高手啊
最细微的动作,拨动最旖旎的心弦。
她心未动,情却微起,不是爱情,是春情。
二十一岁年纪,毕竟正当好年华,就算天生冷感,有些事从未在意,但这般酒气氤氲里温柔挑拨,时间久了,也难免微微起了些骚动,像山风吹过了冰湖,携来山外的桃花春色,又或者坚冷雪白山石,被霞光照射,现一抹淡淡殷红。
容楚的目光,也落在了那片微红,忽然便心动神移,挪转不开。
原来看那坚冷岿然的人儿,忽然化雪,竟有寻常所不能有的夺魄感受。像自黄沙弥漫的塞外刚入了关,驼铃声里听见呢哝软语,看见万里春光,忍不住便想膜拜。
搁在她颈侧的手指,忍不住微微上移,想要触一触那平常紧抿一线的唇,是否因他漾开一抹勾魂弧度?
指尖刚到唇边,忽然一痛,他反应极快,抬手点在她颊侧。
“哎哟。”容楚装模作样叫一声,抬眼看太史阑,果然,这只母黑豹,正叼着他的指尖,一副准备狠狠咬下的姿势,如果不是容楚及时点了她的穴道,这一口下去,容楚日后八成就要改名九指怪咖。
“这姿势怪美的。”容楚不抽手,悠然欣赏太史阑叼着他手指冷冷下视的表情,觉得很销魂啊很销魂。
太史阑觉得天下男人最为恶质非此人莫属。
不给她咬掉手指,也不给她吐出,如果她想吐,就得用舌顶
此时这男人微微倾身在她身前,一双带了酒的眸子含笑上望,奇妙地清冽又深邃,那一线微起的弧度,漂亮得神笔难描。
太史阑却只想用九阴白骨爪把这个脑袋给乾坤大挪移。
她干脆闭眼,不动,僵尸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记着。
容楚又笑,他酒后似乎特别*笑,凑头过来,轻轻在她耳侧一吹,又一吹。
“太冷了给你吹热些瞧,这样不是更漂亮。”太史阑忽然觉得耳垂一痛,随即一凉,似乎给戴上了什么东西。
耳环?
太史阑下意识皱眉,她讨厌饰品,决定等下就扔了。
“别想着取下来。”容楚猜到她心思,“这不是耳环,这是五越一种奇虫的遗蜕。这种虫据说生于龙体,沐天风掠电光,天生神异。死后躯体化为深红琉璃,有修补经脉,改善骨骼功效。花寻欢和你说的可以帮助你恢复的草药,其实只不过是这种虫生前会在那种草下排出体液而已,和这虫本身功效比起来,天上地下。你戴着,不多一会儿,便会和你的肌肉血脉长在一起。你脱也脱不下来了。”
太史阑不说话,容楚又笑,“这是一对,还有一只,或者有一天,你会主动让我戴上”他撩开她耳边鬓发,眯眼仔细看了看,满意点头,“单戴一只也挺风情,好了,今天就这样。”
太史阑瞬间有种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感受
容楚完了自说自话,拍拍她的脸,轻轻道:“那个摄魄,你不要学。”说完衣袖一摆,回去了。太史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摄魄什么的,好像是老曹曾经提过要教她,后来又被她拒绝的啥绝学。这么分神一想,她便没有在意,自己的穴道,已经解了。
等她发觉,容楚已经宽衣解带酣然高卧,太史阑平白失去第一时间报复的机会
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红潮和恨意微退,太史阑正要回身,忽然转首。
竹影婆娑,有人立于婆娑竹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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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容楚是涂抹在竹稍上的银白月色,泛着珠光;李扶舟就是那竿竹,挺拔,却又令人觉得起伏温柔。
“容楚说你醉死了。”太史阑挑眉,“看来到底谁醉,很清楚。”
李扶舟笑而不语,目光落在她的耳垂,随即掠过。
“他逢酒必醉。”他道,“不过,谁也不知真醉假醉。”
太史阑心想当然假醉,所以更加罪不可恕。
“你晚上陪景泰蓝吃得太素。”李扶舟坐到她身侧,解开一个纸包,“明天要开始课目,肉食不可缺,我给你带了些。”
纸包里是蜜汁叉烧,醉风鸡,酱牛肉,胭脂卤鹅。用干净的桑皮纸一小包一小包地分开,干净清爽,李扶舟还细心地准备了两双筷子,一块湿手巾。
他把筷子用湿手巾拭净,递给太史阑,又变戏法地从身后取出一罐汤,是清淡的笋片汤,清香宜人,热气腾腾。
太史阑默不作声,夹了块酱牛肉吃着,心想文臻在这一刻必定大呼知音,求为女友;大波会立即大呼居家好男人求扑倒,但是绝不会嫁;君珂君珂眼泪汪汪,只顾感动去了。
而她热气冲上来,遮没了她的眼。
她只是有一点点在意这样的家人般的体贴,家一般的感觉而已。
“老曹虽然落魄,其实他们那类从丽京出来的助教,都很有些偏才。”李扶舟看出她喜欢吃酱牛肉,便将牛肉纸包往她面前挪,“你不要轻视他,好好学。”
“嗯。”
“他那个摄魄,你也别当玩笑。”李扶舟眼色平和,“虽说你未必适合修炼,但你不能学武技,学点偏门防身也好。”
太史阑又点一点头,心中却掠过一丝警兆——一门她根本不在意的玩笑般的“摄魄”,容楚和李扶舟都先后特意关照,还给出了不同的警告,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夜半起了风,将她短发吹开,李扶舟忽然伸手,扶住了她的颊侧。
太史阑不动了。
在她还在思考是否甩开他时,一直默默注视她耳垂的李扶舟,轻轻叹息一声。
太史阑第一次听见这个始终微笑温和的人叹息,一时有点反应不及。
“有些事,”李扶舟给她轻轻整理鬓边乱发,随即收回手,“果然犹豫不得。”
太史阑下意识摸了摸耳垂,沉默了一会,忽然道:“容楚说,这能治我经脉过度使用的病。”
简单一句话,不算解释也不算说明,李扶舟的眼睛却立即亮了起来。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砰”一声,容楚屋子的窗子开了,容楚趴在窗边,笑吟吟地道:“在吃什么好吃的呢?也不带我一个。”
话是笑着说的,风却好像忽然冷了几分。
太史阑就好像没听见,顺手给李扶舟布了一块风鸡,“这个不错。”
“多谢。”李扶舟对她微笑。
竹影深深浅浅,布菜人微垂脸,神态宁和,筷尖上风鸡雪白,接过风鸡的手指也雪白,笑容温暖醉人。
其实很美,容楚却觉得刺眼。
“你刚才不是说吃太多,胃难受要消食的?”李扶舟从来不会让人难堪,回首笑问容楚,“怎么又饿了?”
“看见你们便很有食欲。”容楚也笑,眼睛斜着太史阑,“想吃。”
太史阑一脸“我不懂挑逗我是面瘫”。
容楚轻轻巧巧从窗户中飘出来,太史阑立即把酱牛肉往自己面前挪,把醉风鸡放在李扶舟面前,她不*吃的蜜汁叉烧和卤鹅放在容楚方向。还赶紧装了一碗笋片汤喝了,笋片舀得多多的。
李扶舟在笑,容楚的脸色很好看。
他似乎很随意地坐下,却正好挡住了李扶舟看太史阑的视线,一坐下便微笑瞟太史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