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阑-第2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众人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依言上车,人一批批的上了马车,就露出了原本被挡在正中的景泰蓝,那庙祝眼睛一睁,诧然道:“居然有孩子!”
戴了面具,穿着一身颜色诡异的花花绿绿袍子的景泰蓝一回头,嗡声嗡气地道:“谁说我是孩子!”
暗淡灯火下转过来的是一张微有皱纹的成人的脸,发出的声音也是成人的。
庙祝一怔,随即明白这不过是个成年侏儒,冷哼一声道:“对不住,看错了。”转过身去。
景泰蓝咧开嘴,自己爬上了车。他身边一个护卫一步不离。
太史阑淡定地抱胸看着,对此她早有安排,给景泰蓝弄了个诡异的造型,又安排了一个会腹语的护卫,需要说话时,都是那个护卫说,景泰蓝只要对口型就好,小子对此游戏十分感兴趣并合作。
太史阑警告过他了,如果表现出孩童的幼稚,并且发出孩童的声音,立刻打发他回家。
众人坐了五辆车,其中太史阑那辆车没坐满,只坐了她和苏亚花寻欢以及火虎,其余人自然不会来挤。
他们一坐上车,两边回廊就冒出几条黑影,无声无息地坐上车夫的位置。众人只看见那些黑影戴着宽大的毡帽,穿着灰色的僧衣。
不过庙祝并没有示意赶车,因为此时外头的门环敲击声又响起来了。
“今晚事情真多”庙祝咕哝着到前头去了,过了一会领进几个人来,远远的还听见庙祝问,“你们确定真的要去?这个时候曲水王老先生未必有空见人。”
“家父嘱托,不敢违背。”他身后一人道,“何况这也是两老当年定下的二十年再会誓言,怎可背誓?”
“你既有王老亲笔书信,自然要容你进去。不过你一介书生,此时进入实在危险。提醒你一句,不可多言,不可多顾,不可插手任何事。想来你不是武林中人,只要你不多管闲事,王老也可保你之命。”
“晚生不过是去探望长辈,大师何必说得如此惊心。”那人不以为然打哈哈。
花寻欢听着,已经竖起了眉毛,“啊?啥?那个酸丁!那个酸丁他去干嘛?找死啊?”
太史阑却忽然笑了笑。
“原来”她悠悠道。
苏亚也笑了笑,觉得主子今晚终于可以确定了。不过看主子的模样,似乎不打算揭穿的样子?
“你们三人上那辆车。”庙祝在分配,“另外两人再等等。”
车帘子晃动,太史阑这辆还有空座位的车,有人爬上来。花寻欢柳眉倒竖,大脚准备伺候,被苏亚给拉住,手指竖在唇上,“嘘”了一声。
花寻欢莫名其妙坐那瞧着。
帘子一掀,那个酸丁先爬了上来。马车是对面而坐的两排座位,太史阑坐在左侧最外。那酸丁一抬头就看见她,愣了愣,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
太史阑和苏亚都有趣地瞧着他。
“怎么是这个”酸丁似乎又想骂,看看瞪圆眼睛的花寻欢和火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一屁股坐到右侧最外面的位置。
苏亚皱起眉——咦,瞧着不像啊。
连太史阑都挑了挑眉毛——好,演得真好,真像。
有种你一直演到武林大会结束。
酸丁的两个五大三粗的同伴也上车来,看见太史阑等人也都一怔,其中一个灵活些,立即坐到了酸丁身边。
现在右边没位置了,只有左边太史阑身边还可以坐人。最后那个壮汉犹豫半晌,又扭捏半晌,终于还是在太史阑身边坐了。
他虽然坐了,只是似乎对太史阑很有顾忌,很不情愿,总在试图往外挪,可是马车窄小,七个人挤得满满的,越往外挪,越向里靠,他便更不自在,一张黄黑的脸都开始发红。
太史阑是男装,却还是女子的脸,梳着高马尾,也没紧紧束胸——她不想得乳腺癌。
极东黑吉这几个边远省份,民风彪悍粗犷,少女男装在外走镖行商的很多,这身份反而自然。
太史阑从来不赞同女子强硬地装男人,武侠小说里女扮男装一个都认不出来那是胡扯,女人扮男人,除非完全长得中性声音也粗,否则很容易瞧得出。反而落了痕迹。
她穿利落男装,反而比拖拖拉拉的裙子更能凸显她利落健美的身材,此刻那汉子坐在她身侧,不停地冒汗,不停地冒汗
里头苏亚开始扶额。
怎么越瞧越不像了
忽然一声响,马车开始移动,太史阑并没有听见马车夫吆喝的声音,从车缝里看去,只看见马车夫扬起的手臂,臂上金黄的长毛。
金黄的长毛?
人有那样的毛?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车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竟然一直没回头。不过赶车的技巧很娴熟,一路沿着一条荒凉的道辘辘前行,太史阑看见路边经过一些田地,一处荒野,还有一些乱坟堆。
路越走越崎岖,马车晃动得厉害,很多时候人一起向左仰,再一起向右倒,太史阑也不可避免晃来晃去,和身边的人撞来撞去。她的腿不时撞到身边壮汉的腿,膝盖撞到对面酸丁和另一个壮汉。大家慢慢额头都起了汗。
尤其她身边的壮汉,因为马车倾斜下行,他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压上太史阑,他死死抓住车边,试图稳住身形,却无法抵挡惯性和地心引力,不住倾斜下移,太史阑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侧,而他的大腿也紧紧贴靠着自己的大腿,感觉得到肌肤滚热。鼻中满满男子气息。
她也只好尽量往苏亚身上倒,一边庆幸虽然靠得紧,好在那男人身上味道不难闻,还是很清爽的,有点像现代常用的肥皂味道。
不过也绝不是芝兰青桂香气。
太史阑到此刻也有点不确定了,本来三个可疑队伍,只要跟上来和她同路的,就应该是容楚那一批,可是如今看这几个人,真是觉得谁都不像。
最可疑的那个酸丁,对她的憎恶由内散发,拼命收紧膝盖,不想和她碰上。
酸丁旁边那个壮汉,脸上是一种“这群人很危险尽量别靠近”的表情,坐得远远的。
自己身边这个紧张,太紧张了,这么撞来撞去,便宜是占足了,可汗都出来了。
真的很难想象容楚会这样子,他占起便宜来不知多得意。
太史阑想得头痛,不禁生怒——搞毛?爱跟不跟,凭啥费力气猜来猜去?有种你一直装!
她往苏亚身上一靠,干脆睡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马车忽然停了,她一抬头,看见一片曲曲折折的水域。
有一批小船,正向岸边缓缓划来。船夫弓腰曲背,姿态看起来有点诡异。
众人都下了车,酸丁和他的同伴,跳下车的速度无比迅捷。尤其太史阑身边那个,车还没停稳就蹦了下去。
太史阑哼了一声,爬下车,看见那几个车夫也下了车,顺着河滩摇摇晃晃向前走,走到停泊的船那里。
几个船夫摇摇晃晃站起来,车夫船夫,都伸出爪子,欢呼般地互相一拍。
爪子。
确实是爪子。
众人看得清楚,金黄的长毛,长长的指节,微微弯曲的指甲。还有迎面的船夫,大脑门凸嘴巴。
竟然是一群巨大的猴子!
赶车的,撑船的,都是猴子!
难怪一言不发。
这是谁的御兽之术?将这群猴子训练得和人几乎没什么不同,它们在为彼此顺利到达欢呼击掌之后,船夫猴子转身从船舱里拿出一些果子,抛给车夫,车夫们吱吱哇哇欢喜一阵,捧着果子一边吃一边回到车上,伸爪子对众人连挥,让他们走开,又指那船,示意上船。
众人看住几只耀武扬威指挥的猴子,都觉无语,不过也深深佩服这负责传送人员者的心思——用动物来运送,真是永远不怕泄密和出现各种事故,再稳妥不过。
车夫猴子们赶着车走了,众人便准备上船,那酸丁书生第一个跑过去,看样子想要先抢占一条船,以免再和太史阑同船。
不过那船夫猴子却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抵在了酸丁的脸上,严厉地拒绝了他。
众人愕然,那猴子比划一阵,指指来路。众人渐渐明白它的意思——还有人,等着一起。
还有人?
------题外话------
嘿嘿嘿,到底哪个是他呢?猜吧,猜中有奖。
存稿君告诉你们一个笑话,土肥圆那厮就是一个乡巴佬,听说北京气候诡异,早穿棉袄午穿纱,于是皮箱里薄短外套,厚短外套、旗袍、针织衫、裤子、吊带、中袖秋裙、无袖夏裙、单层布裙、加厚短裙、长袖衬衫、短袖蕾丝披肩、厚打底裤、薄打底裤统统带了!
土肥圆咬牙讲——哪怕你北京一日四季,老子也搞得掂!
存稿君表示鄙视——傻了吧唧的,一套就能搞定,外头长风衣里头中袖裙热可脱冷可穿宜家宜室可进可退需要这么多零零碎碎么?
智商低就是没办法。
那啥,二十五号啦,存稿还是万更啊,土肥圆智商虽然低了点,但敬业精神还是可嘉的,出门也没搁下亲们不是?存稿君代她要票:有亲攒到票了吗?
第二卷啭九天第六十三章水中热吻
太史阑好奇地看着那些猴子,不明白它们是怎么得到还有人的消息的,这一路上必然还有其余通讯方式。
众人只好再等,此时已经是深夜,好在不多时,前方来路上又出现一批马车的影子,赶车的还是猴子,老远长毛飞扬。
两辆车子在河滩边停稳,下来十来个人。
苏亚的眼睛忽然瞪大了。
连太史阑都眉毛高挑,眼神惊异。
竟然是那批彻夜寻欢的行商!
真是怎么想都想不到,这是哪跟哪?难道这些混账也能去武林大会?
不过这些行商,此时再没有先前的浮华放浪之气,神色谨慎,表情自如,先看看四周景色,看见太史阑等人,有点惊讶地一笑。
当先一人便过来攀谈,赫然是那晚搂了女人炫耀的家伙,此刻他也不轻佻了,也不色迷迷了,正色对太史阑抱拳,笑道:“没想到姑娘你也是去曲水的,之前实在是冒犯了。”
太史阑回个礼,眯着眼睛道:“故布疑阵?”
“是极!”那人大笑,“我等不是行商,是本地一家镖局。受命护送一支重镖到此地。为求路途方便,特意做了改装。无奈之下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包涵。”
火虎等人点点头,这些老江湖汉子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这个镖局是受了武林大会中某位大佬所托,给人家送一样重要东西,因为情况恶劣,宵小太多,这些人不敢堂堂正正走镖,干脆装成普通行商混淆视听。半夜寻欢只是因为不敢睡觉,要防着有人趁夜下手。挑衅太史阑不过是想试探她的来历。这镖局算是有勇有谋的类型了,此刻人家谨慎,话还是只说一半,不过众人也都懂了。
太史阑这下又摸下巴了——啊,这群人也来了!
再看看这领头的人,笑容爽朗,表情自然,眼神里坦坦荡荡呃,摸不准。
看看他身后一群人吧,也都差不多,看她和看苏亚表情没啥区别。
太史阑觉得自己一向清醒的脑袋,难得糊涂了
“上船吧。”那镖头看看天色,“不早了。”
众人再上船,这回是镖师和太史阑等人同船,酸丁在她隔壁船上,一脸庆幸的样子。
夜晚水域茫茫,闪着幽幽的青光。猿猴船夫们力气极大,将船桨拨得出神入化,水波晶光溅起,船似数枚碧叶,穿江面而过。
这条河看似不大不宽,其实水域流长,曲折拐弯。几乎行不了多久直线,便是一个近乎九十度的拐弯,水势起伏,礁石遍布,水流湍急,地形竟然是相当的险峻。
猿猴船夫却好像走过这路无数次,把小船操纵得驾轻就熟。太史阑水性一般,眼看猴子们给力,才稍稍放下心。
她想起当初那句“山高水长,曲水十八”,原来指的是这里。不过地图上却没有此处的标识,她印象中这里的地理位置,只粗粗地标了一个“曲台山脉”。
船头宽敞,倒不必像先前马车上挤坐,她和那镖师还隔着一人距离,那人位置在她上风,一股淡淡的木叶气息传来,也是清爽好闻但不熟悉的味道。
那镖师忽然叹了口气,问苏亚,“你等水性如何。”
“啊啊?”苏亚还没回答,花寻欢已经直着眼睛道,“我是旱鸭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那镖师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道,“也未必看运气吧。”
花寻欢急了,蹿过来抓住他胸口衣服,“你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寻欢!”太史阑叱喝。
行走江湖,随随便便出手会引人误会的。
那人却是好脾气,笑笑,随意拂开花寻欢的手,道:“姑娘莫急,我也是猜测而已。你看这些船夫都是猴子。”
“是啊,挺好的,操船也好。就是没人唱山歌。”花寻欢脸上写满对山歌的向往。
“是很好。”镖师苦笑了一下,“不过猴子毕竟是猴子,这些猴子虽然训练得很好,但我听说野性并未全去,而且这边曲水之上群山间的猴子,比别处猴子聪明,也比别处猴子更通人性,所以它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