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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妾室守则-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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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忙贺家的年,娘家的年也得顾着,温夫人出了门子,仅余孟里一人,是回孟府过年,还是留下贺家过年?孟瑶与孟里,贺济礼商量过后,决定让他年三十那天,先回孟家吃个象征性的年饭,等受过下人们的礼再到贺家好生吃年饭。

他们将这决定告诉贺老太太,贺老太太并无异议,在老人家看来,过年添筷子,是吉利的事,预示着来年家中要添丁添口。

孟瑶忙年忙得团团转,柴房锁着的李小凤又来添乱,央了个扫地的小丫头来见孟瑶,求她看在要过年的份上,把她放回去。

近来家中事多,孟瑶几乎都要把她给忘了,经这一提醒才想起来,她倒是有心快些把李小凤放出去,只可惜贺济礼对这会儿很上心,留过话,务必要见到银子才放人,加上贺老太太了了她折损的那几头猪,也怨着李小凤,让孟瑶实在是不好自作主张。

孟瑶思忖一时,趁着吃午饭的时间,把李小凤唤来见了一面,问道:“你想要回家过年,想必是赎身银子攒齐了?”

李小凤嘴一瘪,险些掉下泪来,那日贺济义急急忙忙地,身上又没多带银子,她通共没赚多少,离赎身银子的数额还差得远呢。

孟瑶见她这副模样,明白了多半,问道:“还不够?”

李小凤磕头道:“少夫人,加盟上我爹娘给我预备的银子,有了一多半了,望少夫人开恩,放我回去罢,等我嫁了人,当了家,再把银子给少夫人补上。”

八字没一撇,就谈嫁人当家了,真是不知羞,孟瑶嗤道:“你嫁的不是外乡客么,到时我上哪儿寻你去?

第八十九章 谁的圈套

李小凤被孟瑶刺得满脸通红,但却不肯轻易放弃,遂垂头重新思量对策,她忽地想起,贺济礼曾提醒过她——那外乡行商既然愿意娶她,再加些聘礼想必也是肯的,而且孟瑶也曾同意过让她回家去打点此事,想到这里,李小凤心中又燃起希望,磕头恳求孟瑶道:”求少夫人放我回家,我让我爹寻那外乡行商多计聘礼,凑够了赎身银子再来见少夫人。“

孟瑶听了这话,也想起放李小凤因家凑银子是事先答应过的,遂道:”也罢,大过年的,我就暂且放你回去,你过完年再回罢。”

李小凤见孟瑶准了,欢喜磕头,随个小丫头出门朝李家而去。

过年在即,再穷的人家,也要想方设法凑向个钱,买点荤腥回家,因此李家猪肉摊的生意比入学要好上许多,一家子剁肉的剁肉,收钱的收钱,忙乱作一团,李大眼尖,一眼瞧见李小凤,也不问她为何回家,直接命她上前帮忙招呼主顾。

李小凤见家人一句问候也无,只知指使她做事,心中隐隐不乐,但想到肉摊生意好,离凑够她的赎身银子也就更近了一步,就又欢喜起来,忙忙地挽起袖子,上前帮忙。

好容易忙到所有的肉卖完回屋,李大娘端上个热腾腾的猪下水锅子一家人围坐了吃饭,这才有人问李小凤:“你怎地回来了?贺家还你婚书了?”

问话的是李二,李小凤正要回话,却被李大抢先:“贺家能有那般好心?准是放她回来筹赎身银子。”

此话一出,李三爹盯着李小凤直看,见她默不作声,便知李大猜准了,那脸,立时就拉了下来,瓮声瓮气道:“怎么,贺家非要十八两八钱?我可一个子儿也无。”

李小凤急了,丢了碗筷道:“没钱?上回不是还说有九两的?”

李三爹道:“上回是上回你以为家里几口人不要开销?一来二去如今只得五两银子,贺家若肯放你,就把这五两拿去。”

李小凤默默一算,五两,加上她在孟月等人处弄来的银子,堪堪只得七两,离十八两八钱还差得远呢。她一急,险些落下泪来,扯住旁边李大娘的袖子央道:“娘,我是你亲闺女,你得疼我,叫爹去寻那外地行商,多讨些聘礼来罢。”

李大娘尚未开口,对面的李三爹眼一亮,笑道:“这主意不错,你在贺家这些日子,倒多长了些见识,明日我便去寻他。”

李小凤见李三爹允了,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重新端起碗来吃饭,可那锅子里剩的一点子猪大肠,早被李大李二抢光了,她只好就着一碟咸菜扒了几口饭,在厅内角落里打了个地铺,裹着一床四处露棉絮的薄被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小凤便催促着李三爹出了门,李三爹打着呵欠,走到外地行商的住处,赔着笑脸,称家中生计困难,求他再加十九两银子的聘礼。

外地行商皱着眉头直摇头,不肯加,经李三爹再三央求,才稍稍松口,道:“聘礼我不愿再加,{奇}不过你家实在艰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理,这里有才收上来准备置办冬衣的二十两银子,若三爹急需,就先拿去使罢,我穿旧衣也是一样的,不过只一样,借条还是要打的。

李三爹一听还多了一两,欢喜异常,心想只要李小凤嫁过去,这就是嫡亲的女婿,还谈什么借款不借款,同加聘礼是一样的,于是连连点了头,在外地行商递过来的借条上按了手印。

李三爹多借到了一两多银子,很蜊意,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上小酒馆先喝了个醉醺醺,这才回家,自怀里摸出十八两银子,递与李小凤道:”喏,拿去,只是有十八两,零头你自己想办法。”

李小凤手头还有二两银子,就没同他计较那八钱,她接过钱,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匆匆离去赶往贺府求见孟瑶。

孟瑶接了银子,命人称过,实有十八两八钱,便不再难为李小凤爽快地把当初签订的婚书还给了她,李小凤接过婚书,欢喜异常,当场撕了个粉碎,告辞回李家。

这回李三爹领着两个儿子,连肉摊生意都没做,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专候李小凤归来,李小凤瞧见这副情景,惊讶道:“爹,怎么没做生意?”

李三爹笑呵呵地答道:“你既然回来了,想必已是自由身,从此嫁给那有钱女婿,咱们家还愁吃喝?要那肉摊生意作甚。”

李二袖着手,笑嘻嘻道:“姐,咱们已经商量好了,等你成了亲,便随你们到外乡去,也好帮衬姐夫。”

娘家穷,依附女儿女婿生活也是有的,只是这样一来,女儿在夫家,可就抬不起头了,李小凤的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望向李三爹和李大李二的目光也变了,但亲事还未成,诸事尚得依靠他们,就算有不忿,也只能先忍耐。

想到这里,李小凤挤出些笑脸,上前与李三爹道:“爹,这事儿已是耽误不少时候,只怕不再拖了。”

李三爹满脸堆笑,连连头,道:“说的是,我现在就去找个媒婆,叫她去那行商家商量婚事去。”

李三爹这回办事神速,天还没黑,派去外地行商处的媒婆就回转了,但带回来的却不是好消息,媒婆称:“那行商说,你家借了他家二十两银,须得如数还清,才好成亲。”

李三爹气得直拍桌子,大骂:“我马上就是他老丈人,还来与我算这样的小帐。”

任他如何骂,任媒婆如何传话,外地行商那里的态度,丝毫不曾改变,到了第三天头上,更坏的消息传来,那行商不知从哪里得知李小凤曾两度入贺家为妾,气愤非常,将一纸状书递到了衙门大堂上,状告李三爹欺诈,要求李家归还聘礼及所借的欠债,共计纹银五十两。

外地行商并未多计要他们的钱,算是厚道了,但李家先前得来的聘礼,大部分替李二还了青楼的债务,借来的钱,替李小凤赎了身,如今家中只剩肉摊上赚的一点子碎银子,一共不到五两。

李三爹先是气得跳脚:“左右邻居早就打点过了,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走漏了消息,早知道这样,就不借银子替那死丫头赎身了。”继而唉声叹气:“五十两银子,咱们哪里还得起。”

李二将砍骨刀朝案板上死命一剁,叫道:“把大姐送还贺家,先把赎身银子十八两八钱讨回来再说。”

李大瞪了他一眼,道:“婚书都叫她给撕了,哪有再把人还回付出的理,贺家必不会收的。”

兄弟二人争辩起来,却叫李三爹得了提醒——只要贺家愿意作证,证明李小凤没进过他蛇胆的门,那这场官司岂不是迎刃而解了?说不定再向外地行商讲两句好话,让他还是把李小凤娶了也不定。

李三爹越琢磨,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走到肉摊前,取了只最大的猪蹄,拿绳子系了,擒到贺家门口,求见贺济礼,此时已是腊月二十八,马上就要过年,门上小厮瞧见那只猪蹄,以为他来送年礼,便未轰他走,进去报与了贺济礼。

贺济礼听得通传,请李三爹到偏厅坐了,笑嘻嘻地命人看茶,问道:“李三爹怎地有空来我家坐坐?”

李三爹见他心情尚好,松了口气,递上猪蹄笑道:“贺少爷,我来求您帮个忙,若是有人问起我家闺女李小凤,请您答一声,就说她从未做过您家的妾。”

贺济礼不接,也不问他为何要这般作答,只道:“我贺家门不是很好进么,随便落个水就能做妾了,怎能说没做过呢?”

贺济礼是笑容满脸开口的,李三爹却听出了些凉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等得他回过神来想要接话时,贺济礼已是甩着袖子进里面去了。他想追进去,却被小厮拦住叉起,连着那只猪蹄,丢出了大门。

贺济礼背着手,脚步轻松,沿着碎石子小道,到西跨院仓库看孟瑶,孟瑶正坐在一张交椅上,指挥众人搬年货见他前来,小声道:“我趁着人多忙乱,趁机把我娘的箱笼换回来了。”

贺济礼点头道:“使得。”

孟瑶见他满面喜色,问道:“有什么好事,讲来听听,好让我也乐一乐。”

贺济礼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是后街杀猪李家惹上了官司,那外地行商发现李小凤曾做过咱们家的妾,状告他们诈骗,讨要聘礼和借款共五十两呢。”

孟瑶怨透了李家,听说他们倒霉,她也高兴,不过却疑惑:“那个地行商早就下了聘礼,先前李家将亲事一拖再拖,他怎么一直没起疑心,现在李小凤回了家,他倒发现有问题了?”

贺济礼摇头晃脑:“这样不更好,让李家多欠二十两,反正有借条在手,不怕他不还。”

孟瑶听出了些味来,追问道:“这事儿与你有无干系?外地行商是你找来的?”

贺济礼避而不答,借口还有事要办,闪身出院门去了,孟瑶见他如此,虽心有疑惑,但也不好追上去再问,只得随他去了。

第九十章 过年

大年三十,放鞭炮,贴春联,换新衣,贺府上下忙忙碌碌,热热闹闹,来准备团年饭,孟瑶新媳妇,欲亲自下厨做两个菜,却被贺老太太和贺济礼齐齐拦住,以安胎重要为由,不许她劳动。

吃罢团年饭,照例要守岁,贺济义坐不住,约了孟里,出门放炮仗耍子,孟瑶身子重,被贺老太太催着回房先睡了。转眼屋内只剩下了贺老太太与贺济礼母子二人,围着一桌子的桔饼,芝麻糖同黑枣,静默无语。

贺老太太慢慢吃完一块桔饼,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老大,你媳妇肚子大了,你屋里也该有个人了。”

贺济礼装作听不懂,嘴里塞着芝麻糖,含混道:“我媳妇不是人?”

贺老太太以为他是老实真不懂,笑骂一声“笨小子”笑道:“娘的意思是,你媳妇身子重,服侍你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再说也不能让她太劳累,恐动了胎气,依娘看你不如将知梅收房,身边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

贺济礼半块芝麻糖呛在嗓子里,咳个不停。

贺老太太忙替他拍背,接着絮叨:“我打听过了,那知梅过完年就十六了,收房正合适,娘仔细想过了,你纳这知梅有两宗好处,一来她是你媳妇自娘家带来的贴心人,让她做小,你媳妇再无话好说的,二来她本来就是咱们家的丫头,领咱们家的银钱,等抬作了通房,还是照样干活,不怕白养活了人。

贺济礼听了这一番话,那一口芝麻糖,就呛在嗓子眼时在,怎么也咳不出来了——正是因为知桥台是孟瑶的贴心人,这事儿才不好说道呢,老太太要动她的贴身丫头,不惹来她的雷霆大怒才怪。

贺济礼一想到贺老太太这话要是传出付出,孟瑶那里不好交差,忙狠命咳了几下,吐出一口芝麻糖,抓住贺老太太的袖子道:”娘,我媳妇开春就要生了,怎好这时候拿这种事去让她劳神?就算要收通房,也等她生了再说。”

贺老太太不高兴了,嘟囔道:“不过收个通房而已,需要劳什么神?”

贺济礼脸一板,道:“娘,是通房重要,还是你孙子重要?”

他把未出世的孩子抬出来,贺老太太就不好再吭声,但心里仍有气,只好拿那黑枣子出气,吃了一个又一个。

眼瞅着天在泛白,贺济礼立起身,准备去换身衣裳,再叫起孟瑶来与贺老太太拜年,贺老太太见他要走,突然想起一事,忙叫住他道:“老大你坐下,我这里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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