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嫣华-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么大事,否则岚祯不会轻易动用信鸽。
打开信笺的内容,上面几行小字赫然于上:〃皇上整日昏迷不醒,恐不久于人世,皇后已派人联络四王爷即刻回京。下面落款是一株相思草,这是两人之前约定的暗号,看到这里,慕容垂不由会心的笑了。
岚祯信中言及皇上病情加重,目前已昏迷不醒,这个早在自己意料之中,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后又为何突然叫了四哥回来?
提起四王子慕容恪,慕容垂便觉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从小到大,如果说二哥慕容俊给予自己的全都是猜忌排挤和打压,那么四哥则是处处呵护自己,维护自己,心疼自己,哪怕是自己做的错事,只要有四哥慕容恪在,他必定会为自己背负罪名。也正是因此,父皇便嫌弃他性格太过温婉,心中便不喜他,将他贬至燕国最西南部驻守边陲,意在锤炼他的心志。并规定若无奉诏,他便不得擅自回还。其实父皇当时如此,也是为了避免皇位之争。只是自此后,慕容恪只在父皇去世时回来过一次,停留时日不多后便又回去驻守西南,于是再也没有回过京城。如今,兄弟俩已久未见面,阔别多年之后,不知深刻在自己记忆中的四王兄可否发生改变?可足浑皇后此时急诏四王爷进宫,究竟用意何在?慕容垂深深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第三十九章 托孤
韶华本长,如那一行荫翠的柳条。总要历经几度春风,方憔悴了颜色。
此时,岚祯与众妃嫔及一干大臣正焦急的守候在皇上的寝殿之外,慕容俊已经多日未览朝政,朝政大小事务悉数落在皇后娘娘与慕容评的身上。每次向皇后询问皇上的病况,皇后总是拿话支吾。群臣于是便纷纷要求面见皇上,每日都有许多大臣跪在皇上寝殿前要求拜见,但都被皇后娘娘挡了回去。岚祯与众妃嫔亦是不能得见天颜,皇后又下了封口令,除了自己与几位老太医外,任何人不得接近皇上,不得迈进皇上寝宫半步。一时间,宫人们私下议论纷纷,至于慕容俊此刻究竟还在不在人世,大家谁都不知。皇宫里被笼罩了一种沉闷的气氛,这种感觉压的大家喘不过起来。
“娘娘,外面跪着的那些人还是都不肯散去,非要见到皇上的面不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婉儿来到皇后面前禀报道。
“岂有此理,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们要逼宫吗?还是想造反?婉儿,吩咐下去,对外面这些人说,皇上此刻刚吃完药休息,太医叮嘱宜静养,不宜太过劳累。如果他们要跪,那就让他们跪着好了,只是不知皇上究竟要何时才会醒来,醒来后也不一定就想见到他们。让他们好自为之。”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婉儿领了皇后旨意,便将刚才皇后所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向大家讲述了一遍。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现在生死不明,朝政大权被妇人把持,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连想见一见皇上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是呀,是呀,婉儿姑娘,我们一定要面见皇上。今日若再不能见到皇上一面,我等就此长跪不起。”
岚祯亦在众多嫔妃中跪着,以现在的情形看来,皇上即便没有归天,恐怕也是命在旦夕之间了。只是皇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报——”一名宫人尖声尖气的一路小跑着,来到大殿之外跪下。
“何事禀报?”婉儿姑娘问道。
“四王爷已经快马加鞭疾驰而来,刚刚下马,因带军人数众多,现被阻在中门外,四王爷便差奴才前来通禀。”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去禀报皇后娘娘。”
“什么,四王爷回来了?”
“是啊,是啊,四王爷此刻回来,恐怕事情不会这么巧吧,会不会中间有什么事情?”
八月的骄阳明艳似火,岚祯跪在地上已久,只感觉双腿酸痛。仰头向天上望去,只见太阳光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辉来,灼伤着人眼。她不由得将眼慢慢闭起来。昨天已飞鸽传书慕容垂,告诉他宫中近日所发生的一切,但因为始终没有探寻出皇上现状,所以便没有提及让他马上回京,可是现在情况又不同了,皇后如此严厉封锁消息,分明是欲盖弥彰,她在掩饰些什么,难道说,皇上已经……?不不不,岚祯觉得这有些不太可能。但四王爷不是回来了吗?那么事不宜迟,不管是敌是友,马上再飞鸽传书,告诉他不要再犹豫,最好尽早准备回京事宜。
听到人们纷纷议论着四爷的到来,岚祯心中便也开始对四爷产生了一丝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从前断断续续的从慕容垂的嘴里也听说过一些,没次慕容垂说起四哥来都是神采飞扬的。这也难怪,先皇共生五子,长子早年夭折,三子生性愚钝,不思进取。只有二子慕容俊,四子慕容恪,和五子慕容垂各个都是人中之龙。只是二子慕容俊有幸做了皇上,为避免支持各王子的各种势力产生争斗,先皇便将四王爷派去了西南驻守。岚祯还从未见过这四王子之面。
正想间,只见婉儿姑娘再次走出大殿:“皇后奶娘娘有旨,宣四王爷即刻进殿。”
这时,从宣德门走进一位风流倜傥,身形伟岸的男子。只见这名男子身材颀长,面如冠玉,一双褐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但从身形面目上端详,这四王爷与五王爷还是颇为相似的,但岚祯却不解,为何这四王爷竟会有着一双褐色的眼底。此刻,他正一脸庄严的大踏步从群臣面前经过,目不斜视,仿佛这些人都根本不存在一般。
“臣弟拜见皇上与皇后娘娘。”慕容恪来到皇上龙榻前便欲行那三拜九叩之理。
“诶——,四弟又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何必拘于那些礼节呢。你今日能来,便已经是帮了本宫大忙了。本宫这就叫醒皇上。说着,皇后将嘴悄悄置于皇上的耳朵边”皇上,皇上,我是皇后啊,你快醒醒,四弟回来了,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听了皇后一席话慕容俊竟真的将眼睁开了,只是往日充满了光华又不乏锐利能看透一切的的双眼,如今竟变得毫无生气可言,他的两颊深深凹陷,肤色蜡黄,形容枯槁。
“皇兄——”四王爷终于见到了自己多年未见面的二哥,可是这竟成了生离死别的最后一刻。
“皇兄,皇兄,快醒醒,我是老四啊。听说皇兄病了,臣弟不远万里着急赶来,只为能见皇兄一面。皇兄,你好些没有?”
这时,慕容俊竟奇迹般的睁开了双眼,他死水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四弟,双手渐渐移动到慕容垂的手上,干瘪的嘴唇嗡动着,喉结处听不出任何声音,只听见一阵类似鸽子叫般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皇兄,你想要什么?”慕容恪见皇上的目光渐渐移到了皇后的身上,目光似有所指。
“纸和笔都已经准备好了,四弟现在就在这里,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皇后说完,叫来于公公在此记录。
“皇上此刻又将目光停留在慕容恪的脸上,他双手颤抖着,将一枚金镶玉狮头玺印从枕边拿出来,颤抖着双手将它放在了四王爷的手里。此刻,大殿之上一片寂静,皇上神色极为凝重,而皇后则略带紧张的神色。
“皇兄,你这是……?难不成皇兄要将这大燕国皇帝的宝座让与本王不成?”
慕容俊稍稍点了点头。
“不!不可以,这绝对不行!”且不说四弟本是胸无大志之人,又如何堪当此大任,况太子东宫早就立了,虽此时年纪尚小些,但只要他勤学苦练,再加上有众位大臣辅佐,有皇后娘娘照拂,想必应该也差不了什么。反倒是放着东宫太子不立,而立我这个皇叔为皇上,恐怕这样会挑起一场朝堂纷争。这是恪万万不能接受的。”慕容恪见皇上欲将传国玉玺交给自己,心中便已明了,皇上皇后聪明至此,又怎会轻易将皇位拱手让与自己,刚才只不过是试探自己罢了,好在他对这皇位也并不贪恋,无欲便无求。
“四弟果真不受吗?”皇后似不相信,有再次询问道。
“臣弟请皇上皇后娘娘收回成命。”慕容恪言辞恳切。
“既然如此,那好吧。四弟对我大燕赤胆忠心,日月神明可鉴。若有四弟在,那些胆敢犯上作乱者皆会有所顾忌,只是,一人除外。”可足浑皇后肤如凝脂般的脸上,似有一丝担忧之色。”
“是谁?谁敢有这个胆量,那就让他放马一搏吧,恪定当为我大燕披肝沥胆,义不容辞!”
“好!有四弟这一句话,皇上与本宫便皆可安心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刚才所言之人,乃是五王爷,不瞒四弟,吴王对这皇位其实垂涎已久,一直都在耿耿于怀。”皇后娘娘道。
慕容恪闻听此言,猛然一怔道:“是他?他怎么会……“
呃……”此时,慕容俊的喉咙里又再次发出了声响。二人忙上前询问皇上的意图。只见慕容俊双眼紧紧盯住慕容恪,那眼神中满是殷殷之色。当下皇后便会意。
“皇上是在向你托孤。他日若归西,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娃娃,恐怕难以承担起这大燕的江山社稷,太子尚未成年,吴王又虎视眈眈,四弟可否在皇上面前发誓,力保我们母子江山社稷无虞?”皇后娘娘追问道。
“这……”慕容恪略作沉思。
“呃、呃、呃……”此时,慕容俊的脸上惊现出焦急紧张的神色。突然,他呼吸变得急促,脸上也青一阵白一阵。皇后急忙叫了在外殿守候的太医进来。
“皇兄,我答应你。以我的人格担保。你可以放心了。”一阵紧张之余,慕容恪终是不想辜负了皇上,他当着皇上的面做了保证。
慕容俊听闻这话,满意的笑了。此时,他就如同一盏被耗干了油的灯,灯火摇摇欲坠,终于,灯枯油尽,慕容俊撒手西去。
“皇上,皇上、皇上——”
“皇兄,皇兄——”
慕容俊真的走了,任凭御医再高明的医术,终是无力乏天。当下大殿之内便哭声一片。
大殿外守候的一干大臣与众嫔妃,突然得此噩耗,便奋不顾身的拼命向宫内冲了进去,任凭那些宫人想拦也拦不住,大殿内外,一片缟素,哀鸿遍野。
第四十章 西风烈,此情不悔
西风烈烈,斜阳古道边,几匹快马正纵横驰骋,为首一人头戴碧玉冠,身披白色大氅,威风凛凛,古铜色的肌肤透露着一股强悍、霸气。但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那马已经跑的飞快,可它的主人却似仍觉不满,双手紧勒缰绳,双脚兀自用力的夹、紧马鞍,嘴里不停的大声吆喝着“驾、驾”的口令用力驱使着那马儿,身后几人亦是如此,一队人马犹如一道迅雷闪电般快速划过老山脚下古老的栈道,所经之处,只余一片尘土飞扬。
自昨日接到岚祯的书信,慕容垂便已知自己祈盼了许久的机遇即将来临,他只需沉住性子耐心等侯。在历经了这无数次的屈辱与打压之后,慕容垂终于决定不再隐忍,他要将自己的能量爆发出来,他要施展满身的才学抱负,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展自己的宏图伟业。他忍辱负重至今,终于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一批心腹,而这,就是他唯一的资本,他在心里酝酿着,酝酿着一场充满血腥的宫廷政变。想要成功就必须付出流血甚至牺牲的代价,但他已无所畏惧,与其这样唯唯诺诺的苟活于世,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拼一场,虽然胜算的机率小之又小,但也并非完全看不到一丝曙光。
及至今早,他又再次接到来自岚祯的书信,慕容垂便知事态紧急,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一行人晓行夜宿,风尘仆仆,终于赶在酉时之前到达了燕国国都龙城。
而此时,慕容垂暗藏的各路心腹人马早已磨刀霍霍,只等慕容垂的一声命令便可整装待发。而皇上与皇后之前派去监视慕容垂的细作也早已将慕容垂的动向密保与皇后。
“娘娘,老臣觉得吴王此来可谓来者不善,奶娘应早作准备方为上策。”慕容评着一身黑色缟服,肥嘟嘟的身体向皇后面前凑了凑,边说边五指并拢,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目光凌厉,令人见之生畏。
皇后娘娘望了他一眼,精致的脸蛋此时因着了一身素白衣而更显清澈,美轮美奂。她不动声色的斜靠在美人榻上,意犹未尽的把玩着一件雕刻的极为精致的玉如意,身边一名侍婢正伏在地上,为她轻轻按揉着腿部,另一名侍婢则为她用薄荷油揉捏着太阳穴。大殿之内徐徐燃着的熏香,终于让她心神宁静下来。自皇上驾崩,可足浑每日要为皇上跪地守灵,弄得腰腿酸痛,加之事情众多,又颇有些心神不宁。好在有四王爷在这里撑着局面,倒为自己减轻了不少压力。
“吴王一行有多少人马?”皇后娘娘似心不在焉的询问慕容评。
“据探马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