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女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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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谨瑜蹙眉道:“请大夫?方才你没有听到他说全城都在搜捕司马明禹吗?请了大夫之后呢,你还能把人家灭口?”
青樱此刻正查看着司马明禹的伤势,一探鼻息,微弱得几乎要断了,心里正是如几把刀在来回割,听到这话柳眉一竖,不管不顾道:“那就杀了灭口!你下不了手,我来!”
她的少女时代,大半是在凤鸣山上度过的,林轶为人飘逸如仙,并不束缚她的是非观念。是以在她的心中并不一定的可为和不可为,只知现在心中焦急,必要救了司马明禹为先,至于其他人的性命安危,一时也并不重要。
施谨瑜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怎么着了魔?”指着双目紧闭的司马明禹道:“跟他一样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颍川之言:不必有众人的祝福,不必有晒出的幸福,不必有天长地久的满足,只要有一场不计较是非的深爱。
☆、第二十八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9
青樱被他一骂,心中顿时清明了几分,眼圈一红低声道:“那还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明禹死。”
施谨瑜自然也不能说司马明禹就该死,然而还是忍不住道:“这几年你不在京中,不知他有手段有多狠辣,他宫中的姬妾多……这些年有过身孕的有八人,可全都是怀上了畸形胎,不是生下即死,就是在母亲腹中就……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会这样?”
宫里头的腌臜事青樱不甚明了,却也懂得司马明禹一旦有子,郑妃就相当于有了双重的保障,要么立孱弱的皇三子,就算朝臣坚持立赵王,只要赵王不在了,赵王之子即位,她作为太皇太后仍可以垂帘听政。
在深宫之中,想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不是一件难事。
然而……青樱还是微微一颤,施谨瑜叹道:“不管怎样,那都是他的亲骨肉,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既不让那些姬妾落胎授人以柄,又能让……那些胎儿那么可怕……你不知道,有次方太医来给家父诊脉的时候面色惨白,大汗淋漓,一问才知刚才毓庆宫出来,赵王的一位庶妃刚刚产下一名双头儿,浑身都是一块块的瘀斑——”
青樱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打断他道:“这也不能说明就是明禹所为。况且就算真是他做的,他一定有他不得已的地方。”
施谨瑜见她一力维护司马明禹,叹道:“他这个人,越信任必定伤得越深,同窗要好的情谊固然重要,你自己也要当心。”
青樱正要说什么,那蔡二立已经带着大夫侯在外头了。两人不再多言语,赶紧叫带大夫进来。这大夫姓刘,医术在凉城远近闻名,为人机灵,看到司马明禹身上几处伤势惊人竟也没有多问,只简单道:“伤势虽重,不过老夫可先让这位公子暂时醒过来。”
他一套金针在司马明禹气海,血池,少关,百会等要穴施了半个时辰,这才擦擦额上沁出的细汗道:“再过一刻就该能醒,这个方子拿去照方煎药。”说着起身收拾诊箱。
蔡二立不敢专断,只瞧着青樱和施谨瑜,青樱心中心念电转,一狠心正要打手势让蔡二立制住刘大夫,施谨瑜已经抢先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笑道:“有劳大夫了,方子很高明,正好舍弟的病还有几句话要问大夫的,不如我送老先生出去?”
这刘大夫行医数年,察言观色早已炉火纯青,怎能感觉不到此时的微妙?忙不迭地应道:“多谢公子谬赞,行医救人是本分。”施谨瑜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恰恰挡在了蔡二立和刘大夫之间。
青樱见他坚持,微微叹了口气,示意蔡二立作罢。
施谨瑜自送刘大夫出门,蔡二立犹豫了一刻还是开口道:“王妃做主小人不敢说什么,只是这人出去乱说话可怎么办?依小人之见,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青樱深吸一口气:“可是他现在重伤不能行走,而且塞外路途遥远,只怕——”
“去……兰陵郡……”昏迷了数日的司马明禹忽然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颍川之言:爱一个人,不是他成佛你也信佛,而是当他成魔,你也跟着入魔。
☆、第二十九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10
明禹!”
“王爷!”
尊卑有别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
司马明禹微微睁开眼睛,多日不见光线,乍然还不适应,瞥了一眼屋中的情形,见青樱在似乎放了心,又阖上眼。
他内伤沉重,方才只说了四个字似乎就已经累得紧,这会开口更是内息虚弱,好在他意志竟也顽强至斯,气息虽弱声音却清明不改,“必须……马上去……兰陵郡,我自有主张。”
青樱上前坐在床头愁道:“你现在伤这么重,刚刚请了大夫来看过,外头又到处在搜你,怎么能去兰陵郡那么远的地方?”
司马明禹睁开眼睛看了她一刻,青樱会意,附耳上去只听他简洁但是坚定道:“兵马。”
青樱听了不禁心中一跳,兵马?莫非……他拿到了调度兰陵侯的兵符?
兰陵侯能征善战,武将出身,朝中一直盛传他在郡中养了私兵,藏了大量朝廷明令禁止的武器。然而也不知是以讹传讹,还是他行事隐秘,这些年来也并没有把柄被抓住。
难道兰陵侯真有反心?
这个念头也只是转瞬即逝,她从不心系天下。只是明禹重伤,别说此地不宜久留,朝廷没有抓到他不会罢休,肯定还在凉城搜查,一日两日搜不到,不出十日总会搜到这里。他既说去兰陵郡必定有他的道理,况且即使留在这间客栈,吃住不必操心,明禹的伤也得用药。
不管朝廷派谁来,换作是她,赵王重伤逃脱,即使不死,只要守住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凡是拿的方子是对症的,顺藤摸瓜下去,何愁找不到赵王。
如此一想,又觉得离开凉城刻不容缓,转头吩咐蔡二立道:“凉城的地图你去找一份来,城周围的山脉水文都是极要紧的,越快越好。”
蔡二立闻言想了想道:“回王妃的话,要说地图,小人在凉城潜伏了二十多年,说句不怕王妃笑话的话,小人算是活地图。”他多年充当暗子,极善察言观色道:“王妃是想带王爷去兰陵郡?”
青樱见他熟悉地形,不由得心中一喜道:“正是,不知有没有避得过朝廷搜查的路可走?”心中顿时希望大增,只盼着蔡二立能指出一条隐秘人所不知的路。
蔡二立忖度着道:“路倒是有……”说着只往床上的司马明禹望去,看他面色苍白地阖眼躺着,不由得声音黯了下去道:“只是要穿越雪兰关。”
雪兰关。
听到这三个字,青樱只觉得方才心中希望下去了大半,须知雪兰关上终年积雪,风雪刮起来的时候人根本寸步难行,即使是习武之人,倘若修为差了一星半点的,也是耐不住关上的严寒的。只有凉城附近的百姓,因凉城土地贫瘠,往往交不起税贡,便上山挖野参草药,所以从前雪兰关本是雪难关,百姓们为了吉利,后来才慢慢将它改叫雪兰关。
名字虽改,要翻越过去的艰险却丝毫未变。更何况,明禹重伤,后有追兵,可并非闲庭漫步。
青樱叹了口气,将头枕在司马明禹的手臂上思考——仿佛是在凤鸣山养成的习惯,被明禹呵斥过几次无效后,他也就作罢了,大约也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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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11
蔡二立机灵至极,见青樱露出为难之色,又进言道:“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其他路,如果王妃有办法甩开朝廷的追兵的话。恕小人说句大不敬的话,王爷的伤怕是上不得雪兰关。”
司马明禹听了睁开眼,想要抬手握住青樱的手宽慰她,到底还是伤后无力,垂了下来。青樱正愁得直掐自己的手,也并没有注意。司马明禹强运了一口气出声道:“我死不了的,我怕……我怕死的是郑鸿飞。”
大约是重伤后心神迷乱,并不像素日那般冷静如止水,方才那句话差点脱口而出成:“我死不了的,我怕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好在青樱思考的是另一件事,并没有在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黑,朝蔡二立道:“你对城里熟,可有哪些药铺?”
“最大的药铺是平和堂,离这里不远,只是……”蔡二立说到这里不明青樱的意思,照方抓药是断断不可的,不知赵王妃还能有什么法子。
“你是要趁天黑到潜入药铺偷药吧?”施谨瑜正好回来,听到二人的对话,立刻就明白青樱的想法。
青樱见他回来,知道也瞒不过,索性坦然道:“是。明禹的伤不能拖,只能偷药。”
司马明禹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青樱,目光中添了几分柔和,少了几丝寒意。
施谨瑜看了一眼司马明禹,叹道:“那我同你一起去吧。”
司马明禹听了咳咳地冷笑了一声。施谨瑜也不客气,对他道:“我是劝不了她,所以只能帮她,王爷不必多心我要去出卖你。”
青樱听了眼睛一亮,对蔡二立道:“城里还有哪些药铺?一并将位置告诉我们。”
蔡二立不解道:“平和堂的药材很齐全,王妃只要能进库藏,找到王爷要的药不成问题啊。”
青樱挥手止住他笑道:“只去一家药铺毕竟还是冒险,万一被有心之人从失窃的药材中拼出了药方,总归是不安全的。不如多去几家药铺,每家随意去一些药材,量既少不引人注目,即使被发现失窃,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施谨瑜听了急道:“你好好地一个千金小姐,去偷窃本已……不成体统。你还想偷几家药铺,去的地方越过被抓住的可能越大,你以为药铺的伙计都是吃素的么?”
青樱冲他扮鬼脸道:“要担心被抓住的人是你,在凤鸣山的时候这空空妙手可是我的绝活,连先生的酒都偷得来,才不会被抓住。”
司马明禹淡淡道:“不必去,我就是不吃药也死不了。”
青樱见他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立时恶声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不会死?客气什么?又不是白救你,将来你飞黄腾达了,给我个一官半爵报答就是了!”
施谨瑜愈发头痛,一个女孩,莫非还想赐官封侯?真真是先生太纵她了。
司马明禹不再言语,只阖着眼。
倒是蔡二立有些瞠目结舌,又忽然觉得有些明白了其他的关窍,赔笑道:“王……妃和施公子要是出去的话,小人会在这伺候着,还请王……妃和公子放心。”
☆、第三十一章 欲饮琵琶马上催12
施谨瑜被青樱一路又拉有拽地出了客栈,“如今出来了,不比在客栈里头都是蔡二立的人,你别拉拉扯扯的,成——-”施谨瑜蹙眉斥道,想要抽回手臂。
“成什么体统是吧?”青樱笑嘻嘻地替他说道,“谨瑜这话啊,从八岁的时候就开始说了,哎呀呀,谨瑜是将来要位列三公的人,自然要成体统,我这样的人嘛,以后就回凤鸣山,本来就没有体统嘛。”说着又拉上了施谨瑜的衣袖。
施谨瑜小心地观察了一番周遭,确信没有形迹可疑之人后,这才道:“我正要跟你说,我们今晚给他取完药就回京。我离京太久,再不回去只怕惹人怀疑,我不想给府里招来麻烦——我和他的同窗之谊,我算是仁至义尽。你跟我一起走,凉城不是久留之地,方才我送刘大夫出门后便在城中略微转了转,朝廷的人来得不少,看来郑贵妃是下决心不让赵王活着走出凉城,你何必淌这个浑水?”
青樱低头听着也不打断,只等他说完,这才抬头道:“谨瑜你说的对,你今晚帮我取了药就回去吧。但是我不会走的,反正我名义上是赵王妃,也不可能突然独自出现在京城。而且明禹现在重伤,只怕连小孩子都能杀了他,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你只是名义上的赵王妃,这个名义可以死。”施谨瑜意味深长道,“其实,慕容伯父是很疼你的,我离京的时候他与我约定,如果赵王没有按时回京,他就会在瑞安州安排一具女尸,毁去面容,身量与你相仿……这样,郑贵妃也无法指摘慕容家与赵王之事有何牵连,你也可以悄然回京。”
青樱一直很认真地听着他说,谁料一提到父亲登时猛地往后一退,尖声道:“他疼我?你不是也说了,这样一来郑贵妃也无法指摘慕容家与赵王之事有牵连,他好好地做着吏部尚书,何尝是为了我!”
施谨瑜知道她与慕容大人之间父女之情一向淡薄,甚至及不上自己和司马明禹,当下深悔说了这些,岔开道:“倘若你不想回京,去凤鸣山先生那里避一避也好——”
“我先去拿药了,我走城南,你走城北,一会客栈见,你自己多加小心。”青樱直接打断了施谨瑜,一转身奔入了夜色当中。
却说此时地字三号房中,本来阴冷,现下人气倒是旺盛,算上横卧在地的蔡二立,这面积不大的屋里竟然塞了九个人。
司马明禹勉强支起身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