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女侯-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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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老杨头点了点今日的收成,青姑娘今天给看了八个人,得了四钱银子,还不错的,照这个势头下去,刨除五个人的开销,过个两年只怕现在租住的地方就能盘下来了。
一想到此,他心中就美滋滋的。老杨头今年五十有九,两个儿子都死在了瘟疫当中,只余下三个孙儿天琪,天颖和天弘,最大的天琪也才十二岁,天弘更是只有八岁,老的老小的小,一路逃荒到了河州,本来是要过不下去的,谁知道竟遇上了“红颜神卦”,施舍了吃的给他们,穷人家命贱,饿得奄奄一息有了一口吃的又活了过来,一家四口人不想恩人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乍一看见她的容貌,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当是看见了女神仙。
谁知这女神仙竟还主动同他们说话,问他们愿不愿意留下来帮她照看店铺。
爷孙四个不期望还有这样的好事,有吃有住哪里还有不愿意的,连忙鸡啄米一样点头答应了下来。
女神仙没有说她叫什么名字,只是因着她爱穿天水碧的颜色,爷孙三个就叫她青姑娘,她听了之后也没有反对,老杨头和几个孙子也就这么叫开了,来求命签的客人听见了也渐渐地随着这么叫。
这个小店的生意初时是很清淡的,即使有人来也是来看个稀奇,从来哪里有女子给人看相算命的,况且河州城里看相算命的本来就是刘神仙,赛诸葛等几个人垄断着,其余的若不是他们的徒弟也就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的。
青姑娘只是淡淡的,跟老杨头说若是盘缠不够了,便将她的一件首饰拿去铺子里当掉。倒是老杨头比她还着急,这日日租赁着房子,他们爷孙四人也有几张口在吃着饭,人家一个姑娘家养活几个老爷们,怎么能够心安理得呢?
只是生意清淡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老杨头却硬气得很,青姑娘给的钱他一分不花全部攒了起来,日日带了三个孙子出去弄菜,虽然没有一技之长,但是去河里摸鱼去山上砍砍柴火一天还能挣到二三十文钱的,买些青菜和米面节省点也够了,况且天琪还能带着三个弟弟上树去掏鸟蛋,虽然不比鸡蛋大补,对身体也是好的——青姑娘也太消瘦了些。
老杨头在做菜上也颇费了一番工夫,虽然都是家常小菜,却十分可口,像今日的豆瓣腊肉汤,小炒白菜,辣椒煎鱼,青姑娘看了十分喜爱,比平日里还多吃了小半碗饭,老杨头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就笑得跟一朵花一样。
哎,只是这房子到底还是租赁别人的,要是能买下来就好了。他常念叨着,青姑娘听了也总是淡淡的,只说生意兴隆了之后再说。
一晃就是端阳,本来生意就一般,这大节下的该更是没人来算命,青姑娘说是不开张的,老杨头也已经差了天颖去街上的铺子里买了雄黄酒并着粽子,又让天琪带着天弘去河里摸鱼回来烧,弄得丰盛一些好和青姑娘一起过节。
上午正要关店门,店里就来了几个富贵打扮的人,进来之后十分斯文客气,竟还带了两食盒的礼,指名要见青姑娘。
老杨头连连地作揖,直说今日小店里要过节,恕不待客。那几人竟然也不强求,说既然不待客便等着罢,但是这拜礼是要送上的。
这么一说,老杨头倒没了主意,人家这样的通情达理,况且大端午的也不好叫人逗留在外,这几个人穿戴颇为上乘,想来也能出得起银子。正踌躇着,里间的青姑娘听见了,便让天琪出来传话说请客人将八字递进来。
来的几个人听了千恩万谢,忙将抄好的八字递了进去,又说明了这是与益州相邻的河州城中首屈一指的大户沈则敏沈员外家千金的八字,因着到了成婚的年纪,然而说了一个婆家还没过门那未来的夫婿竟得了急病死了,再说了一个那人进京参加殿试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生死未卜。这河州城中还有谁家敢跟她结亲,任河州的媒婆们跑断了腿也没能为她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沈员外一向视此女为掌上明珠,焉能不急?寻遍了
青姑娘看了沈姑娘的生辰之后,请了来人进来,只笑道:“官人放心,沈小姐不仅不克夫,反而一年内必得贵婿,更是一个帮夫运极旺的人。”
来的几个人互相望望,面露喜色。其中领头的中年男子似乎还不太敢相信,又问道:“姑娘所言可当真?那为何我家小姐连续两门姻缘皆不顺?”
青姑娘解道:“你家小姐为土命,生于秋季,金旺水相土休,不算身旺,但坐下有印,补足本命,天干有比肩。因着命中坐下有印,所以家资丰厚,但是己土喜湿,座下巳火有烤干的嫌疑,因此沈小姐夏季的时候必定身子弱一些,常有一些痰湿内热的症候的。她命中正官唯一,是以婚姻平顺,但是地支中藏了两个偏官星,所以姻缘会有两段波折。但是沈小姐命中偏财旺盛,可以帮夫,因此必得贵婿,以命格来看,应该是位官爷才对,将来贵客家老爷有钱,亲家有权,实在是兴旺发达之兆。”
颍川之言:在路上行走,走得越远,思考得越多,人活一世,究竟是为了什么?快乐还是爱与被爱?我一直认为是爱与被爱,这个故事也就以此为主导。但是许多人认为是快乐,在以后的文再去体现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识庐山真面目
几人听了喜上眉梢,那个老成些的中年男子倒还冷静些,按住喜色又问道:“姑娘断得自然是极高明的,只是还有什么还要叮嘱的么?”
青姑娘想了想道:“只是小姐命中正官做劫财,恐怕相公会纳妾或者心中另有所属。”
那几个人听了面上明显地松了下来,丝毫也没有觉得讶异一样,连声道了谢,又放下了足足一两纹银这才走了。
向来看一个人只要五十文钱的,一两纹银真不是小数目瑚。
这还没算完,自打这拨人走后,许是他们在河州将青姑娘的口碑说得极好,竟有了不少从河州慕名而来的人专程到益州请青姑娘看相算命的。
人来了就要问路,就要吃饭住客栈,一来二去的,青姑娘在益州的名气也渐渐地凭借于此而打响了。店中也就是头两天生意清淡些,而后就络绎不绝地有客人上门。
开始只是老杨头在外间应酬客人,后来人多起来,连同三个孙子也出来帮忙。好在老杨头说他们在家乡也是开着一个小茶馆的,虽然粗陋但是迎来送往却是不怯的铄。
青姑娘见他们四人忠心,也拿他们当家人一样,放心将前面的生意交给他们。
虽然生意渐渐兴隆起来,青姑娘却每天最多只算八个人,当然每个人的礼金夜游五十文上涨到了半钱银子。不过饶是这样,小店的门口依然是车水马龙,一卦难求。
这么过了半年,手里当真是攒下了几百两银子,老杨头一点也不藏私,将所有的银钱都摊开在青姑娘的面前道:“若是买下现在所居的房屋也是够了的,只看姑娘的意思,如果想在此地安顿下来,小老儿和几个孙儿就也在此处伺候姑娘,姑娘要是想去别的地方,只要不嫌弃我们也是跟着的,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青姑娘听了,也没有细细地去计算银子,只淡淡道:“益州实在不错,白鳞鱼的味道真是哪里都没有尝到过这样好的,便在这里住下吧。”
老杨头闻言激动万分,次日便同房东谈了下来,用手里仅有的几百两银子将房屋买了下来,这样便主仆几人就有了容身之地,虽说在这里已经住了大半年了,拿到了房契的时候,老杨头还是买了一挂鞭炮放了,又特特地将整个房子打扫了一遍。
晚上主仆几人吃饭,所有的银钱都用来了购置房屋,手头又是身无分文了。但是好在天琪又在河里摸上来了极好的白鳞鱼,虽然一时连肉也割不起了,两条鱼一条烧成了鲜美的鱼汤给青姑娘进补,一条用辣子烧了下饭。天弘年纪小爬树爬得跟小猴儿似的,出去挖野菜回来又摸了几个鸟蛋,虽然不比鸡蛋的味道,用一把香椿炒了吃起来还真是不错。
这拿到房契的第一顿饭,虽然没有鸡鸭山珍,主仆五人却吃得有滋有味,从此没有后顾之忧,不必担心流离失所,虽然这房屋是以青姑娘的名义所购,但是老杨头爷孙四人都愿意终身服侍的,只要青姑娘在这里一天,他们就也在这里一天。
这头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下来了,老杨头就又琢摩着开一家酒肆。
“青姑娘毕竟是女孩家,每日这般的抛头露面总是不好,况且也太劳累了些,倒不如开一个酒肆,既不愁吃喝,也不用自己辛苦。”他是这般对青姑娘说的。
青姑娘听了,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那是真的眼睛一亮而不是为了礼节的勉强,老杨头见了便知这是有谱的事。
一应都不用青姑娘操心——从选址,租赁,雇人到定开张日子,拟店名,置办头宴的菜品,都是老杨头带着天琪去操办的。
青姑娘这日算完八个人后闲下来便同天弘闲话道:“你爷爷在家乡时也这般能干么?”其实,她也不是瞧不出来,以老杨头的阅历与做事的手法,想回到家乡重新立足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就算是说两子皆丧生,不愿再回伤心故地,但是在益州谋一份事做也并非难事,他从生意到烧饭样样精通,与人说话也是能干异常,别的不说,大户人家能找到这样好的管家也是求之不得的。
天弘才八岁多九岁不到,也答不出来个所以然,只是一个劲说姑娘是救命恩人,爷爷说了,一辈子为仆报答都不为过,除非有一天姑娘不再需要他们。
青姑娘也就没有再多问,每个人都有心中不愿明说的东西,她亦有,又怎能强求老杨头没有呢。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目的,至少他是对她好的,这在人世间已经弥足珍贵了。即使是她救过他们爷孙四个,然而点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少,转眼翻脸不认人的事多。
***
酒肆最终定名为月白居,酒是自酿的,用的是益州山上的清泉,入口就是清冽的甘甜,大约是为了配合酒的气质,月白居的菜基本是偏北方风味的,却又好似不是北魏常见的菜品,在益州很受欢迎,不过开业了十多天,每日都是宾客满座的。老杨头和天琪两个人都忙不过来,这日晚间在月白居收拾完了之后回来便说让天弘也去酒肆里帮忙,天颖依旧在店里帮着青姑娘应酬前来算卦的客人。
青姑娘听了叹道:“照我说,三个孩子都该进学堂的,天琪最大也才十二岁,现在耽搁了恐怕以后就难取功名了。”
天琪,天颖和天弘面面相觑,都看向他们的爷爷。老杨头反应极快,一躬身道:“姑娘待我们爷孙恩重如山,一辈子都是我们的主人的,除非姑娘赶我们走。”
青姑娘闻言也就不再说这话了。
五个人平平安安地度日,平淡安宁,是为平安。每日收回来的银子,老杨头都细细地称了,只留下家用的钱余下的都存入了钱庄,即便渐渐地钱多了起来他们还是粗茶淡饭,青姑娘也依旧是荆钗布衣的打扮,连一件细绸子的衣服也没有。
端阳一过,下一个节气就是中秋了,益州有一个冻湖,里头出产极好的螃蟹。青姑娘对于吃食一向没有很挑剔的要求,唯有对螃蟹十分期待,才进了八月就日日同天琪念着可以吃上螃蟹了。
到了八月十四的时候,天琪便带着两个弟弟去冻湖摸螃蟹。
去的时候说是要早回的,因着次日就是中秋,虽然家中人不多,也有许多东西要准备过节的。
谁知直到了戌时也不见人影,青姑娘心中划过一丝不安,便要出门寻找。
刚刚到了院中,只见一个华服的男子轻飘飘地越过围墙落在地上,目中的紫光将明月的清辉都比将了下去。
四下里万籁俱寂,青姑娘只见了他,便叹了一口道:“别来无恙?”
这紫眸人一到,她便知道这般隐于市井当中安安稳稳地为攒些小钱而欣喜,为一家人平安而满足的日子就此一去不复返了。
拓跋彦身上穿着描金彩绣的金衣,却不是那种浓墨重彩的金辉,而是仿佛笼着一层纱般流光,明明是天下至尊的颜色,在他身上却生生地跟仙人一样。
只听他道:“听说如今青姑娘的名声已经传遍了益州和河州,远近闻名,富足充实,我……很为你高兴。不过,南夏朝廷的密探已经出现在益州了,想必他找到你也无需多少时日。”
青樱听了平淡道:“你还比他先找到我,你北魏派出来的探子也不少。”
拓跋彦点头道:“你说得也不全对,大魏的人虽然确有跟着你,但是却不是探子。你身边的四个人都是我的御前侍卫。”说着他双掌一拍,对外面道:“进来吧!”
青樱心中大惊,面上还是平静的,淡淡地看着老杨头和天琪,天颖,天弘三个人鱼贯走了进来。
老杨头上前对拓跋彦跪下道:“御前四品带刀侍卫宫洪龙参见陛下。”接着天琪天颖天弘也一起跪下道:“御前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