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戈入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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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明伯奢手中的‘草琉石’,明政终于有点孩子的模样了。他一下从台阶上蹦起来,雀跃道:“你真的给我带回来了啊!本来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带回来了,伯奢你太好了!”
随随口说说?!这可是杀死三只白额狼才找到的啊。没想到啊没想到,我明伯奢竟为了孩童的一句戏言以性命相搏,还受了不轻的伤。
更令明伯奢意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只见明政将‘草琉珠’放在台阶上,从地上摸出一块石头,然后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明伯奢感觉那石头是砸在自己心上,他脑子‘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草琉珠’很快就化作一堆石粉随风飘去,明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转过头说道:“有人告诉我‘草琉珠’里面有上古的植物,真是开玩笑,分明一块滑溜的石头蛋嘛。”
忽然,他发现明伯奢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咦?伯奢,你躺在地上干什么?哇!快来人啊!伯奢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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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山楼桑峰,山腰处有一栋二层的木质小楼,这里便是林德母子和乔值的家。准确地说这里是林德母子的家,旁边有个茅草窝棚是乔植的住所
自从上次‘洗澡一时辰两次’事件后,乔植虽然免于被骟的厄运,但作为惩罚,他在半年内必须承担砍柴、挑水、烧饭、打扫卫生、倒马桶等所有家政工作。而且在舒雅眼泪和刀子的‘劝说’下,乔植半推半就的答应教授林德武技。
“想我乔某人当年,一枪一剑横扫天下,哪个敢不服?话说我六岁开始练剑,九岁开始练枪,十八岁达到武者的巅峰,往前数三百年,往后数三百年,再也找不出像我这样的武学天才了。”
乔植站在一块木桩上,昂首挺胸气冲霄汉的说道,看那神情还真有点笑傲江湖睨视群雄的架势。只不过,他的形象嘛
上身穿了一件粗布兜兜,头上包了一条脏兮兮的头巾,左手拿个鸡毛掸子,右手提着一个水桶,原本光可鉴人的面具也沾满了灰尘。
“乔叔叔,你还是先去打扫卫生吧。过会我娘就要回来了,如果让她看见家里还这么乱,你猜你会被撕成几片?”
林德坐在对面的树桩上,双手托着小脸无精打采的说道。
听了林德的话,乔植顿时气势全无。他垂头丧气的坐到林德身边,叹声道:“可惜见了你娘,我这一身的本事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冤孽啊冤孽”
林德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乔植,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德很小的时候就随母亲搬到的深山生活,那时候他大概只有三四岁,在山中的生活虽然艰辛却很平静,,林德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
他还记得以前住的地方,那是个很漂亮的大房子,外面还有一个种满了漂亮花草的园子。不过林德却很讨厌那里,甚至感到恐惧。因为那里有很多很凶的大人,他们不但经常喝骂母亲。而且不知为什么,那些大人们总叫自己‘小杂种’,就算自己甜甜的叫着他们‘爷爷’‘奶奶’,换来的也总是一声冷哼和一句‘该死的杂种’。
至于父亲,林德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基本上就是一个干瘦的、整天躺在床上咳嗽的男人。每当那个男人看到自己和母亲,布满血丝的眼睛总是放出凶狠的光芒,就像准备吃人的野兽,大声咒骂着让母亲和自己‘滚出这个家’。
林德第一次见到乔植是在两年前。
一天深夜,已经睡下的林德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呼喊。不过那时他睡得迷迷糊糊,以为是在做梦。
毕竟,在这种深山里,除了他和母亲,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其他人,更别说晚上有人在外面叫门了。但令林德意想不到的是,睡在他旁边的母亲触电般坐起身来,衣服都来不及披就跑了出去。
这时候林德也醒了,他战战兢兢从床上爬起来,探出半个脑袋往窗外看去。
此后的情景令林德毕生难忘。
楼下的院子中,母亲舒雅正抱着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男子。银甲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特别是脸上,被鲜血染的看不清本来面目。
男子手上还拎着一个圆形的物体,林德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赫然是一个人头!
虽然已经有些腐烂了,但仍能看出是个中年男子的头。人头的表情异常狰狞恐怖,显然是活着的时候被一刀砍下的。
舒雅抱着银甲男子似乎在哭着说什么,而银甲男子却不停的摇头。正当林德心惊胆战的想离开窗口时,那男子似乎发现他了,猛地抬起头向林德看去。
男子的眼睛很亮,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有如实质般的目光让林德一阵眩晕。惊慌加上害怕,林德再也支持不住,一头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第二天,当林德醒来时发现母亲不在自己身边,而是在隔壁屋照顾那名银盔男子。
男子正处在昏迷中,银色的盔甲已经被脱下,露出身上一道道可怖的伤口,看的林德触目惊心。不过林德还是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因为他的左脸带上了一个银色的面具。
母亲舒雅似乎很牵挂那个男子,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勤快的操持家务。除了照顾林德,只要一有空她就会坐在男子的床前默默看着,有时候还会垂泪低泣。
就这样,十多天过去了,男子还是没有醒来。舒雅毫不气馁的每天帮他喂饭擦洗,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刚开始,林德有点嫉妒那个男子,认为他夺走了母亲对自己的爱。不过小孩子的记恨往往很快就淡了,逐渐的,林德对男子的身份产生了莫大的好奇。特别是每当林德想起那天晚上,想起男子满脸鲜血身着银甲手提人头的场景,他就感觉有一百只小老鼠在挠他的心,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简直吃不下睡不香。
林德曾向母亲问起男子的身份,但舒雅却沉默不语,问烦了还会呵斥他。不过这却更挑起了林德的好奇心。
终于有一次,林德趁母亲不在偷偷溜到男子的卧室,想掀开面具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就在林德手刚碰到面具时,舒雅突然出现在他身后。
那时,八岁的林德第一次看到母亲如此愤怒,舒雅把他按在膝盖上狠狠地揍了一顿,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火辣辣的疼,不敢仰面躺着。
当母亲从男子的房间回来,看到林德委屈惶恐的看着自己。舒雅哭了,她把林德楼在怀中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哭着。
那天晚上,舒雅就这么抱着林德哭了一夜,林德也哭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就是觉得很难过。
不过从此之后,林德再也不去打听男子的身份了,还主动帮母亲担负起一部分照顾男子的工作。
日子慢慢过去,两个多月后的一天,舒雅去山下的村子买东西,林德则留在家中帮男子擦洗。当他擦到男子脸部的时候,男子突然睁开双眼,和善的看着林德,微笑道:“你好小家伙,我叫乔植。”
【母亲也有再爱的权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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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国士府】………
章初历662年九月二日,王都洛昌。收藏*顶点~小说~网
明政被关禁闭的日子终于结束了,他换上一件色彩鲜艳肥肥大大的袍子,光脚趿着一双草鞋,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的走出太尉府。
“唉,这一天终于到了,少爷可算出来了。”
“是啊,那些贵族家子弟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顽童出关,王都大乱啊,等着瞧好戏吧。”
目送着明政离去,府里的下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是隐隐的,他们也很期待小少爷能有精彩的表现。明政虽算顽皮,但却从不去找那些普通百姓的麻烦,而是专挑那些王室贵族的少爷小姐们下手。
居住在洛昌的贵族大都有着王室血统,只不过现在王朝没落,他们也只能在洛昌城威风一下。出了王都范围,他们的地位甚至比不上普通富商。
但千万不要以为这些没落贵族多值得同情,这些人不事生产却家财万贯,无视法纪却不受惩处。至于他们的生活绝对配得上‘穷奢极欲糜烂败坏’八个字,他们已经不是社会的寄生虫了,而是百姓身上致命的毒瘤。
所以在洛昌,百姓们提起这些皇族后代没有一个不恨得牙根痒痒。
而明政偏偏就喜欢作弄这些王室贵族的子弟,好几次还差点弄出人命。所以是那些少爷小姐们听说明政来了,胆小的甚至当场吓得尿裤子。
不过明家在洛昌也是豪门大族,明政的父亲又是太尉令。尽管这个职务现在已经名不副实了,但在洛昌还是军方说一不二的一把手,所以那些贵族们也不敢对明政怎么样,只能约束子弟别去惹他。
“少爷,今天我们去找哪家的麻烦?我听说左贵王的三儿子趁您不在,这两天嚣张的很呐。”明政身后,一个少年摩拳擦掌的说道。
明政这次出门带着管家欧阳涛的两个儿子——欧阳鸢和欧阳沌,刚才说话的就是二儿子欧阳沌。
欧阳鸢今年十七岁,肩宽臂长身材高瘦。他的腰板总是像标枪一样挺直,脸上很少带有表情。
欧阳沌比哥哥小一岁,虽然尚未成年,但敦实的身材已经隐隐有几分虎背熊腰的感觉了。与哥哥不同,欧阳沌长相天生带着几分煞气,就算笑的时候眼中都像闪着凶光。
明政很喜欢这兄弟俩,无论到哪都带着他们。而欧阳兄弟也对明政忠心耿耿,只要明政一句话,他们连当朝皇帝都敢打。
“左贵王的三儿子?”听了欧阳沌的话,明政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随即笑道:“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上次被咱在裤裆里塞了条毒蛇的小子嘛,我记得他当场吓得拉裤子了。让他嚣张吧,下次毒蛇不拔牙就放进去。”
欧阳沌抚掌大笑,欧阳鸢微微点头。明政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对兄弟:‘一个爹妈养的,性格秉性咋差这么多呢?’
“我们现在去哪?”说话的是欧阳鸢,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语调几乎没有起伏。
“国士府!”明政笑眯眯的说道。
听明政说出‘国士府’三个字,不但欧阳沌满脸惧色,连欧阳鸢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国士府位于洛昌城西,占地四百多亩,这么大的庭院放在王都都是位列前十的。而居住在里面的,是亚图尔特王朝从各地招徕来的奇人异士。
在王朝鼎盛时期,国士府中当真是群英荟萃人才济济。他们有的擅长口才辨术,曾凭三寸不烂之舌平息了南方的一场叛乱;有的擅长武术技击,王朝历史上第一高手荆武阳就出身国士府;还有人擅长抚琴奏乐,在一场战斗中,正是靠着国士府的一位琴师给受挫的士兵们弹奏出一首激昂澎湃的曲子,鼓励了士气,才逆转战局取得胜利。
总之,王朝鼎盛时的国士府,确实是个令人敬畏的地方。
可惜到了现在,由于王权旁落国力衰弱,王朝缺乏吸引人才投奔的资本。那些有点才华的人,纷纷投奔各地军阀,期望争个一官半职,也比守着这个腐朽的王朝强。
所以现在王朝招徕的那些国士,大部分都擅长世人眼中的奇技淫巧、旁门左道。时间长了,国士府又被外界戏称为‘怪人府’。
不过别以为现在国士府里的人就没有名气了,他们中也不乏地方公侯们招揽的对象。只不过有的因为看不惯那些军阀的所作所为,有的住在这‘人才养老院’图清静,还有的干脆是为了躲避仇家,所以才滞留在国士府。
“老不死的们!你家明政小爷来了,还不出来迎接!”明政带着欧阳兄弟,一脚踹开国士府的大门,大呼小叫的走了进去。
“唉呦!这不是小政嘛,怎么?刑满释放了?”
“小明明,快过来!让阿姨抱抱。”
“明明,你可来了,这两天想死伯伯了。”
随着明政的一声大喊,一群人从府中独门独院的宅子里跑出来,呼啦啦围住了明政和欧阳兄弟。
这些人便是王朝招徕的国士,他们有男有女,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老的甚至有七八十。但无一例外,这国士们都很喜欢明政,有人还亲昵地捏了捏明政的小脸蛋。
“一个多月不见,你长高了啊。”忽然,一个高瘦的汉子分开人群走到明政面前:“和叔叔阿姨打完招呼就去洪老大那吧,听说他要考究你功课。”
听了那汉子的话,明政脸上笑容一窒,可怜巴巴的说道:“又要考核?我今天才刚放出来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