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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醉眼看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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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通见二人便要跪拜,忙道:“有道是闻道不分先后,我看二位豪气干云,正合了老夫脾气。季壬兄,索性好事成双,咱们四个一块拜了,不也是个美谈!”

陈桷心中也早有些着意,听了呼延通的话刚要叫好,呼延娇忽然嗔道:“爹爹,程大哥与王大侠结义,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陈桷望了望呼延娇,捻须笑道:“贤侄女说得不错,你我这般年纪凑热闹还倒罢了。只是害得娇儿与程兄弟辈份相隔,这一路上岂非有诸多不便,哈哈……。”

呼延娇给陈桷说中了心事,脸色立时如她的衣衫一般,脸上虽嗔,心中却自高兴。程天任听陈桷如此说,也不便说什么,只与王老虎携手跪在当地,向天起誓道:“我程天任(王老虎)今日结为异姓兄弟,自此之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奇。сom书,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拜了天地,程天任又拜了王老虎,此时正鼓打三更。

丁二悄声走了进来,禀道:“老爷,杨大人到了。”

呼延通喜道:“季壬兄,我给你介绍一个老朋友。”

丁二面有难色的道:“老爷,杨大人说带罪之人,不便堂上相见,请大人移步,他有事相求。”

呼延通微一沉吟,向陈桷道:“想来沂中知道季壬兄在座,恐连累了老兄,故不愿上堂。诸位请坐,我去去就来。”说罢起身去了。

不多时,他领了一个人来。程天任只道杨大人定是个须发老者,谁知一看却是个人少年模样,那人青衣小帽,低着头,向众人望也不望一眼。呼延通指着那人道:“这位是敝亲苏忠,因有事南归,今夜里跟程少侠与小女同行,一路上还请程少侠多加照看。”原来只说程天任与呼延娇二人,呼延通与杨沂中说了会话,竟又多了一人,众人都知这其中必有蹊跷,但既然他不多说,众人也不便多问。

程天任慨然道:“大人放心,都在我身上。时候不早,该起身了。”说完向王老虎拜了一拜,低声道:“大哥,我去了。”说罢转头向外走去。王老虎面上带笑,使劲的点了点头,直待程天任走出很远方才大喊一声:“兄弟,保重!”程天任听了脚步微顿了顿,却并未回头,大踏步走了出去。

这一夜月黑风高,真正好天气。

白日里攻战了一天的将士都进入的梦乡,那些哨兵因连日来的战事也疲惫不堪,而三更正是睡意正浓之时。刑州南门忽然洞开,城门中冲出一哨人马,那哨人马把战鼓擂得震天价响,发一声喊直向金营中冲去。金兵见有人踹营,立时乱成一团。围守西门的金兵先是乱了一阵,眼见只是南边有战事,便又安心睡去。就在此时,西门缓缓开了一道仅容一马独过的缝隙,十余匹战马顺着缝隙悄悄溜出,为首的正是刑州总兵呼延通。跟在呼延通后边的却是三个金兵打扮的人,这三人把帽子压得低低的,直遮到眉稍,正是乔妆打扮的程天任、呼延娇与苏忠。十余匹战马出了城,呼延通向城上挥了挥手,城上缓缓把吊桥放了下来,那吊桥尚未放平,呼延通一声招呼,那十余匹马如离弦之箭直射向金营。金营哨兵见有人冲来,立时大叫起来。金兵方才被折腾了一阵,只道此次还是南城被攻,都不以为意,那穿衣起来的也是睡眼朦胧,不是穿错了衣服,便是拿错了兵器,还有几员将战马未曾备鞍,想要上马,那马在原地只是乱转。呼延通带着一干人冲到金营跟前,一刀一个,接连砍翻十几个金兵。程天任三人趁乱钻入金营,一边用高声喊道:“宋军偷营来了!”,一边打马向金兵外围冲去。呼延通见程、呼二人去得远了,大喊一声:“收兵!”十余匹战马同时拨转马头,一溜烟奔回刑州,此时吊桥刚刚放平,清点人数时,竟无一人受伤。

正文 第八章 求援

程天任与呼延娇一口气跑出五六十里方才住了马,二人只顾奔逃,却与苏忠走散了。回头望望,想是金兵正疲于应付刑州偷袭,并没有追来。此时天色大亮,程天任只觉身子有些疲惫,浑身已被汗水湿透,想来呼延娇也好不了多少,便对呼延娇道:“呼小姐,看来金兵一时不会追到,先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呼延娇面色阴沉,全无冲营时的气势,也不说话,甩镫下了马,忽然向着刑州方向跪倒,大声道:“爹,娘,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说罢竟嘤嘤哭了起来。

程天任听了,也是黯然。想要劝她,却知劝也无用,索性由着她哭出来。哭了一阵,呼延娇忽然止住了悲声,咬牙站起来,向程天任道:“时辰不早了,咱们上路。”

程天任歇了半晌,恢复了些体力,听她说便站起来,向呼延娇道:“呼小姐……”

呼延娇忽然盯住了程天任的眼睛,道:“程大哥,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什么呼小姐了。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吧,或者你也如陈伯伯一样唤我娇儿。”说到最后,她声如蚊蚋,脸颊也变得绯红起来,也不待程天任回答,翻身上马,狠抽一鞭,快马飞去。

程天任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忽然一动,脸上也无缘无故得红了起来。纵上马背,连加几鞭,赶上呼延娇,道:“嗯,呼…。。”顿了半天,只觉那两个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却转口道:“呼家妹子,你看我这样称呼可使得?”

呼延娇瞪了他一眼,道:“什么呼家妹子,啰哩啰嗦,索性叫妹子好了。”

程天任见呼延娇如此爽快,不由在心中骂自己道:男子汉,怎地反不如一个女子爽快?便道:“好,妹子。你爹爹虽画了去西夏国的路途,可是咱们一路狂奔,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所在,还须找个人家问一问路才好。”

呼延娇点头道:“大哥说得是。”看了一眼程天任忽然笑了出来,道:“只是咱俩这身打扮,若是碰到了大宋的百姓,不怕非但问不到路,反而丢了性命。”

程天任向身上望了望,也笑了出来。呼延娇忽然眼圈一红,脸色又沉了下来。程天任知道她又想起被围在刑州城中的爹爹,忙催她换回衣服。俩人找了个隐蔽所在换了随身带的青衣小帽,金兵衣服又塞在包袱中。收拾妥当,打马向前行去。二人怕于途再碰到金兵,只捡偏僻小路而行。直走了大半日尚不见一个人影,那天却渐渐黑了。

又行了一柱香功夫,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隐了下去。程天任叹了口气道:“前面若再没有人家,只怕要在这荒山野岭露宿一晚了。”

经这大半日的奔波,呼延娇已恢复了先前模样,笑道:“其实野外也不错,以地为床天为被,松石为枕,平日里想要这份雅致总不可得,今日总算如愿了。”

程天任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难道富家子弟都是如此?他们哪里知道穷人家的日子,还道好玩,一会只怕是就要喊苦了。程天任在马上立起身向远处望去,见前面一片密林,在那林中竟依稀露出茅屋一角,不禁心中大喜,指向密林道:“妹子,前面好象有人家,今夜就在这里借宿一晚。”呼延娇刚才虽是嘴硬,心中也着实不愿宿在野外,见有人家,大是兴奋,一提马缰向密林冲去,程天任也加上一鞭,紧跟在呼延娇身后。

不一时,二人已到密林跟前。远看那片密林不大,走得近了再看时,却也一眼望不到尽头。程天任与呼延娇闯进林中,再行里许,方到了那个茅屋跟前。那屋虽是茅草盖就,却是一个二层小楼,一带溪水绕门而过,溪水架着一座竹制小桥,过了小桥便是一个竹篱门,那门虚掩着,门后是一条小径直通茅屋。

程天任与呼延娇来到屋前,把马匹拴到树上。呼延娇向院内脆声道:“里面有人么?我们是过路的,天晚错过了宿头,请主人行个方便!”停了一停,见无人应声,呼延娇又大声喊了一声,竟还是无人应承。呼延娇不禁皱了皱眉,喃喃道:“大哥,这真是个小气的主人,咱们喊的这半晌,竟不肯答应一声,难道还怕咱们白吃喝么?”

程天任道:“许是主人不在,咱们还是等一会吧。”

呼延娇却笑道:“大哥,若是主人几日未归,咱们难道要等几日,甚或主人是哑巴,咱们岂不要等他一生一世?事急从权,既然主人不说话,就当是默许了,咱们进去吧。”说着一推门,那柴门随手而开。

程天任听了想想也觉有理,便随着呼延娇走近院中。小院中蒿草满地,野花遮径,不象有人居住的模样。二人沿着小径走向屋门,细看那门时,已积了寸许厚的灰尘,程天任向门环上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应手而开,门开处,一股灰尘迎面扑来。

程天任挥挥手,拂开迎面而来的灰尘,走进屋中。呼延娇连连呸了几声,似是嘴里进了灰尘,喃喃自语道:“真是晦气,这里似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

程天任向呼延娇道:“妹子,你先在外面等一会,这里实在脏的很,我先打扫一下。”呼延娇皱着眉退了出去。程天任在屋中洒扫半晌,终于干净了些,但终究屋子荒废日久,总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怎么也除不去。程天任又使劲擦抹片刻终是无法,只得向呼延娇歉然道:“妹子,这屋里实在是很久都没人住了,总也擦不干净,咱们只好将就一宿,明天早些上路。”

呼延娇捏着鼻子踏进屋子,向四下里打量着。此时屋中已基本恢复了原来模样,这间屋子在外间看是一间,中间加了一道竹壁,把房间分为两间,进门的一间,陈设极是简单摆放着竹几竹凳,是一副客厅模样,另一间与这一间相同大小,却是摆满了大小不一的锅碗瓢盆及各种装调料的瓶瓶罐罐,显然是一个厨房。程天任指着厨房对呼延娇笑道:“咱们也算是运气了,碰到个会吃的主人,我刚看过,还有半袋米,肚子早就在抱怨了,我这就去烧饭。”

正文 第八章 求援

呼延娇被他这一说肚子也叫了起来,但看了看厨房的模样,却皱眉道:“大哥,你看这里多日未曾有人住过,便是有米面,恐也日久生虫不能吃了。这家主人也是个不醒事的,把厨房修在客厅里,中间又只隔了这一层竹壁,若是做起饭来,这客厅中还能呆得住人么?”

程天任想象着做饭时屋内烟熏火燎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应道:“这个主人倒也真是有趣。还好咱们带着干粮,今儿只好让他老人家委屈一下了。”说着拍拍肚子,自包袱中取出自带的干粮与呼延娇一同吃了。

吃罢饭,困意却袭上来,呼延娇连连打着哈欠却还强打精神与程天任说话。程天任心想: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早些寻个睡觉的去处,免得被人知道了说闲话。便对呼延娇道:“妹子,这下边是厨房与客厅,想来上边应该是休息的去处了。这主人再怪,总也不能整日价不睡吧。我先上去看看。”说着抬脚沿着竹梯向楼上走去。不想起的忒猛了些,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身子一歪又坐在了地上。程天任自嘲的笑道:“没想到刚跑了半日便累的走不动了。”用力想站起来,没想到双脚却没有一丝力气。

呼延娇看到程天任的模样吓了一跳,对程天任大声道:“大哥,你怎么了?可是病了么?”跑过来伸手摸了摸程天任的额头,惊呼了一声:“好冷!”忽然又道:“怎么突然又热起来了,程大哥,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这附近又没有大夫,可怎么好?”程天任见她着急的模样口,心中却大是快慰。呼延娇似乎忽然记起自己发烧时在头上遮上一块湿毛巾就会好受些,马上站起身自包袱中取出一件衣服撕成两半,拿着一半向门外跑去。程天任看她着急的向外跑知道她要去门前的小溪中湿了半片衣服给自己敷上,想对她说自己一会就好了,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你是谁?”这是呼延娇的声音。程天任在心中叫道,莫不是她遇见了危险?难道是金兵追来了?但程天任此时背对着大门,什么也看不到。他刚想站起来,只觉自己肩上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自己被人拎了起来,似乎被拎着向高处走去。程天任心想:这决不是追兵了,若是追兵必被带回刑州了,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朦胧中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伏在不羁大师的背上逃生,那时自己中了毒,也是这种似醒非醒的模样,只是旁边还有一个叫苏倩的小姑娘。这样想着脑子里愈加糊涂起来。只觉不羁大师蓄了发还了俗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对自己说着什么,不但说而且手中拿着吃的东西喂自己,等程天任要享受那些美食时,却发现那些吃得都涂在了自己的脸上,身上,接着,不羁大师飘然而去。

不羁不师站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初时看不真切,等不羁大师离开,程天任方才看清,那人原来便是折磨过自己的花尔不鲁,程天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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