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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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曾答应过二弟,要保你一世平安富贵的。朕虽然确有利用你之心,但朕也绝不亏待你。可他们偏生闹得太过。”
江轻竹心中有些不忿,心想这些人今日如此,不就是你自己在从中搬弄是非还故意演戏激怒众将的么,她方才那句奸人挑唆原也有讽刺彦帝之意,却不料彦帝此刻又开始把方的说成圆的。但现在自己仍是他人刀俎上的鱼肉,也只得隐忍不言。
彦帝见她这番神色,只淡淡道:“弟妹,你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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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是朕故意激怒他们。但今日朕只同你说,这一由头绝非朕所起,但朕是一国之君,见着了火焰之苗头,定是要不择手段将他们浇熄的。”他说罢,便闭上眼。
而外面依旧厮杀声震天,只觉刀光剑影都将要包围这马车。这时,却听远处想起一阵马蹄声,有人高喊道:“老臣王宪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王宪连喊数声,接着他营中的将士也跟着喊望陛下恕罪,一时间地动山摇,竟是带了大军。
彦帝眉头一动,心中暗怒自己早便安排了王宪等人,让他丑时便来,他却偏生迟了这些时候,但又想及王宪定是想来个制衡之道,消耗下他的御林军和济烽营,使他以后不能一下铲除掉他王家,还需仰赖他多时,不由冷哼一声,暗想竟算计到他头上,不由又对王家动了杀机。但今日他面上倒是做得十足,掀开车帘,笑呵呵得对王宪说:“有劳王老将军了。”
王宪一来,局势便有所不同,立马从一边倒的局势变成了两相持平,而骁骑营众人早已苦战多时,人数又不占优,若不是王宪存了些私心,便更是支撑不住。不知是谁人喊了一句,“吾等死不足惜,但却定要救出王妃娘娘。”骁骑营众人更是一鼓作气开始猛攻,又开始勉力厮杀。
江轻竹在马车里听着只觉煎熬不已,他们都是为自己而来,都是至诚之士,但今日看来是有去无回,且日后恐怕还得担上一个乱臣贼子之名并且连累家中妇孺。她想站起说话,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而她此时中气不足,所说的话他们却又怎能听得到。但即便喊出让他们退去的话又能如何,只要他们进了今日这个局,便是一场死局,而自己此后也便只能幽闭一生。她身形一动,却在电光火石间,被彦帝点了穴道。彦帝冷冷道:“弟妹外边乱得很,你切莫出去。”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啪——得一声响,马车竟被开裂了一道缝,这分明是被人用钢刀所砍,紧接着噼里啪啦几声,马上顶盖竟被掀开,“王妃娘娘,我们来了。”说话的人正是赵一,他同钱二、孙三、李四三人不知何时竟混进了御林军之中,此刻见外边乱作一团,便动起了手。但御林军又岂是好相与的,见陛下这突生变故,更是围了上来,四人一下就和他们拼战开来。
江轻竹此刻再也忍不住,也不管自己此时说的话如何大逆不道,冲他们说道:“赵大哥,你们莫管我,快些回去。”
这四人虽是功夫了得却也经不起这车轮战,都有些挂了彩,赵一勉力回头冲她笑道:“我们既然是夜王殿下的死士,答应过殿下,定然不能看着娘娘受辱!”
江轻竹一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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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都是谣传,你们快些回去。”
赵一却道:“即便这是谣传,但我们也不能看王妃娘娘受任何委屈,未来的小主人有任何闪失。你们中原有句话养士千日,用在一时。殿下走了,我们本来就应该一起走。我们都知道娘娘您愿意回宫,是怕连累我们,怕惹起风波。但此人……”他说着便将刀锋指向彦帝,“喜怒无常,又怎会放过夜王府上下呢?今日便是我们报答夜王殿下之时。”他说罢猛力一扑,竟想扑向彦帝,那边御林军一见,自然冲上前去攻他,不时赵一身上鲜血四溅被乱刀砍死,但他倒下去时却是面含着笑容。因为便是他这转移注意力的一刹那间,钱二已得了个空隙,坐上了马车的前驾,驾起了马车,冲了出去。而就是马车这一摇晃,彦帝心神一分,手上不由松了一下,却被苏洛颜手一滑过,也扣住了他的脉门。那也只是一瞬之事,苏洛颜的手却也还仍在他的控制之下。二人双手便呈互相交缠的方式,扣住各自的脉门。彦帝原先未点她穴道,原是想外人众多他还不想一下暴露苏洛颜的身份,但只要能制住她便可,但却不料后来的变故已出了他的控制范围。硬生生变成这样的局面。
因这马车上坐着皇帝,御林军等人也不敢放箭,只能由得钱二驾马,但御林军却也立马紧追其后。而孙三、李四更是豁出命去阻拦那些靠近马车的御林军。
江轻竹在马车里听到他们的怒吼,已不敢再回头看孙三李四的模样,只止不住地流泪。但仅凭钱二一人,却能如何,方才只不过乘着空隙杀出来,但也行不了多久。苏洛颜暗想此人能控制马车,缘何不直接进来擒贼擒王,先制住彦帝,她却不知钱二此时早已深受重伤,只是伏在马上,莫说进来控制彦帝,便是移上一步都已不可能。而彦帝此时却仍像是一切皆在操控之中似的,一句话不说,只是紧紧扣着苏洛颜的脉门。
他们原本就一直在往宫外撤退,方才一役本就在宫门口。钱二杀出一条路,知自己再无力气,便狠狠朝马屁股扎了一下,马匹吃痛便发足狂奔。这两匹马原和彦帝的坐骑一样是西戎神驹,宫中最好的马匹,其余马匹又怎及得上它们,这一下竟然直接出了宫门,朝野外奔去。御林军骁骑营王宪的军队都是乱作一团,既要去追马车,又互相厮杀作一团,都不愿对方追上,竟然谁也没追上这载着天下最尊贵人物的马车。
马车上的三人江轻竹被点了穴道,彦帝和苏洛颜互相扣着脉门不放,但此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二人都知道车外驾马之人功夫极高但见此人却迟迟不进来,却是任由马乱跑,心中便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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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竹见这马不要命地狂奔,而外面毫无声响,不由问了问:“钱二哥?钱二哥?”但却无人答应她。
而后面的人兀自乱作一团,却离他们越来越远,这马车便这样胡乱冲出了宫外树林,此时是夜半时分,外边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前方路,而马车上三人却都动弹不得……
江轻竹望着彦帝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淡淡道:“皇兄,也许你今日方知,这世上还是有你意想不到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 …呜呜发了好几遍。希望不要又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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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帝听她这一说,神色不由又冷了几分,抿着唇不再说话。
江轻竹漠然道:“皇兄,你用尽心计只想将骁骑营连根拔起,你也一定觉得总有人可以收买,总有人会临阵退缩,总有人会被挑拨离去,但这世上虽说人心叵测,却仍旧有壮怀激烈之士。你原想骁骑营并不会全来,定能分而治之,全盘清除,或许你也觉得只要来了王大将军,其余人便会缴械投降,但却不料他们拼杀到底。你更未想到这样的世间还会有死士。但这样两相厮杀,世间混乱,又有何好处呢。”
彦帝的眼神原先有些愠怒,但迅即又化了开去,道:“是呀。这出戏朕没唱好,但今日不过是两营互垒,若由之发展,他日便是当年的祸及天下。”他冷冷地望向苏洛颜,“爱妃,你说是也不是。”
苏洛颜此时却依旧含着微笑,道:“陛下精心布了这么久的局,不就是为了激臣妾使出全身力气么。陛下今日也已见到了。今日吾等身死人手,又有何话而说。”
“朕便是不知,天下和宁又有何不好,你们这些人偏生要搅乱时局。此刻,朕真不知要称呼你是苏姑娘,宋姑娘,还是妹妹?”
苏洛颜却狡黠一笑,口中只吐出二字,“你猜。”
江轻竹原先也知苏洛颜并不简单,但此刻听二人对话,只觉苏洛颜的来路更是古怪不明,苏姑娘、宋姑娘倒无所谓,妹妹这个称呼让她惊讶莫名,且今晚之事显然和苏洛颜有关。
“你们宋家,当年是否叛乱朕不予评价,但现今却是坐实了这叛乱之罪。扰乱天下苍生的正是你们。”
苏洛颜冷笑一声,道:“这是你们做帝王的总认为人心叵测,当年你们杀宋家满门,杀宋家军的时候便要想到会有今日。即便这次没有我们,这次你也应想到,若再如此发展下去,今日的夜王府便是以往的宋家,而来年夜王府的人也会如今日一般来此复仇。”
江轻竹轻轻叹了口气,“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但你们也莫吵了,前方便是悬崖,你我三人此番便是同归于尽了。到时候尘归尘,土归土,又谈何仇怨。”
彦帝听此言,一惊,同苏洛颜道:“你我一同放手,去驾马车。”
苏洛颜却灿烂一笑,“陛下,臣妾愿与你同生共死。”那一笑背后,却带着无限的凄楚与哀婉,以及决绝。
“你疯了。”彦帝原先只想这马车进了树林被树撞上便会停下,最多不过是车仰马翻,但却忘了这林子即才宫侧,原是为了皇家子弟休闲之时来此围猎,因此道路修得又宽又直,此刻这马车便是直截冲向前方悬崖而去。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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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我方才说这世间还有你未曾料想到之事便是因为,你方才若是未点我穴道,现今便不会如此。”江轻竹说得平静,眼神里甚而还带有一丝嘲笑,夜王死,骁骑营今夜恐是全殁,自己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又何必活在这世上,只可怜了这未出生的孩子。她说罢望向自己的肚子,眼神里终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温柔。
苏洛颜看着江轻竹脸上流露出的温柔且宁静的神色,想起此间之事原本与她无关,她肚中的孩子更是无辜。若非自己的人在从中做了许多事,夜王兴许也不会客死他乡,留下她们孤儿寡母。而自己此生,怕是再无论如何能言上幸福二字,却偏又害得她也家破人亡。而今夜一役,怕也有无数将士的家人也由此成为了孤儿寡母,流离一生。望着眼前的悬崖,苏洛颜也不由悲从心来,自己从小就被训练成一个复仇的工具,但即便杀了这个皇帝又如何,颠覆了这个王朝又如何呢?是用更大的牺牲和更多人的眼泪与鲜血换来的,而死者长已矣。苏洛颜眼神里原有的一丝疯狂渐渐平静了下来,变成了平静的悲哀,她柔婉说道:“江妹妹,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江轻竹虽不知个中底细,但此刻也猜到了几分,但眼前就是悬崖峭壁,她也无心去怨、去怪,只黯然道:“世事如此,天道无常,命运使然。”
(……b于是马车掉下了悬崖,于是他们都挂了,天下大乱……完结。这样写是不是会被拍死……》《~)
苏洛颜看着她平和的神色,坚定道:“陛下,我数一二三,你我一同放手。”
彦帝见她忽然改了主意,不拉着他一起陪葬了,过一会儿御林军等一定便追上来了,介时她定杀不了他,且自己成为阶下囚,此番应是想保全江轻竹牺牲自己,微微颔首,道:“朕会留你一个全尸。”
苏洛颜却不理会他这句话,朗声道,“一二三。”
二人同时放手,但做的事却不一样,彦帝窜了出去,拉住了缰绳,悬崖勒马,苏洛颜却是解开了江轻竹的穴道。但许是拉得太急,那马右蹄一翻,整个马车便侧转了过来,摔在了地上。三人都失去重心随马车摔倒,彦帝磕在了石头上,苏洛颜更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江轻竹摔在了她的身上,待江轻竹勉力翻过身,彦帝和苏洛颜二人又缠斗开来,这二人都有些伤,倒唯有江轻竹自己无甚大碍,但她方才受了惊,此刻只觉腹痛难忍。也不听那边彦帝在说夜王妃此刻你若助朕一力,朕定保全江家一世平安赦免骁骑营众人。若朕此时死了,便是天下大乱。苏洛颜却冷笑道江妹妹此时你杀了此人,这天下便是你腹中孩子的。二人说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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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发狠似地交缠在一起,早已不是高手过招,而是乡下顽童般的胡搅蛮缠,接着便是二人一同瘫倒在地俱是满面鲜血。此刻只要江轻竹过去,无论是谁都是一招致死。
江轻竹晃悠悠走了过去,却没向任何一个人动手。只对彦帝道:“皇兄,我此时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不愿,只因先夫生前所愿便是辅助你得一个太平盛世,他既相信你的能力,我自然也相信,不论你所做何事,我虽恨你,但却决不会杀你,而留下一个混乱局面。但我现今只求你能放过我和腹中的胎儿,莫再相逼。”她说罢拉起苏洛颜,道:“苏姐姐。你同我一起走吧。天下纷争,我们又何苦参与呢。”
彦帝一时无话,她二人正待走时,彦帝却忽然拉住了江轻竹的脚腕,道:“不许走。今夜放你们走此后更是后患无穷,你们当朕是无耻小人也罢,朕定不能让你们走。”
江轻竹足下一顿,道:“皇兄,我知你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