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小日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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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的叫声越来越大,林北竟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管是哪个时代,生孩子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这个时代,没有医生大夫,甚至连基本的卫生条件都无法保障,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孩子,搭上的何止是半条命。
不仅如此,女人们一辈子肯定不止生一个孩子。她们身上担负着孕育、繁衍生命的责任,从能生孩子开始,一直到不能生孩子为止,在她们最是青春健康的时候,最大的任务就是生育。
想着这些,林北对这个时代的女人竟多出了不少敬意来。
她烧了整整两大陶罐的水,水都烧好了,阿柳的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
阿柳的叫声一直持续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陶罐里的水热了又凉,凉了又被烧热,反反复复好几次。
同时,大家的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
因为就在刚才,老嫲嫲突然说了一句,“不好,孩子脚先出来了。”
林北没生过孩子,却也知道正常情况下生孩子应该是头先出来,这样阻力会小一些,孩子才是顺产。
显然,老嫲嫲不是第一次面对难产的情况。她有条不紊的指挥留在房间里的人,林北只在外面听着,心里也害怕的不行。
一直到天光大亮,孩子还是没有生出来,阿柳的力气也几乎耗尽,更糟糕的是,老嫲嫲被两个女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一双手沾满鲜血,无力地垂在身侧。
“嫲嫲这是怎么了?”林北赶紧迎上前,担忧地问道。
“嫲嫲太累了,身体受不住。”一个女人回答道。
原来是因为劳累而昏厥过去了。也是,老嫲嫲年纪毕竟大了,再加上紧张了一晚上,能撑到现在已经十分不易。
嫲嫲昏厥之后。部落里另外几个年纪较大的女人开始给阿柳接生。又过了很久,久到林北觉得比她初穿越而来一直到现在的时间都长的时候,一个女人夹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生了生了……”
生了,却不闻孩子哭声……
林北盛了些热水端进房间里。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阿柳面无血色的躺在炕上,而她身下,是一滩耀目的红色。
红,铺天盖地的红。
那个画面和眼前的景象融为一体,林北心下一惊。小陶罐从手里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这一声太过突然,房间里的几个女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原本跪在炕上,托着没有声息的孩子的女人被这么一吓。手一抖,滑溜溜的孩子竟然从她手里掉了下去。
“不……”
屋里的人同时惊呼,却是无能为力,孩子还是摔在了炕上。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即使不摔下来,他也死了。跪在炕上的女人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下一刻,原本无声无息的婴孩,突然发出像猫叫似的微弱的声音来。
炕上的女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愣愣的看着小婴孩儿发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林北,她赶快上前查看婴孩的情况。
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气息也很微弱。但是她敢断定,他还活着,还活着。
林北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对跪着的女人喊道:“别愣着了,他还活着,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几个女人也都凑过来。林北退后,把位置让给她们。自己又出去重新打水。
再次进到房间里,看到那一滩血红的时候,她的心跳依然很快,却不会如刚才那般慌乱。
女人把孩子清洗过后,用兽皮包裹好抱到一边,开始处理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阿柳。
林北实在不忍心看她的样子,转身就出了房间。
太阳已经很大,阿芒做好了早饭,守卫部落安全的男人们已经吃完,孩子们不知世事愁苦,也吃完饭练习弹弓去了。
而女人们却都没有心思吃饭,她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生育过孩子,知道这份艰辛和危险,所以此刻对于阿柳承受的痛苦也都感同身受。
“大家都快去吃饭吧,孩子很好,阿柳也会没事的”,林北对女人们说道。
女人们一向信林北的话,虽还担心,到底还是去吃饭去了。
林北先去看过老嫲嫲,她已经醒了,阿芒正扶着她喂她喝鱼汤。
老嫲嫲问了阿柳和孩子的情况,听说都没事,这才安下心来。
因为部落里添了新生人口,而且阿柳也有惊无险,已经可以自己奶孩子了,部落紧张压抑的气氛疏解了不少。
岩岫和矫鹰那边依然没有消息,部落这边也没有敌人来犯的迹象,临水部落的生活也渐渐恢复正常。
林北和薄骨带着女人和老人们开始制作弓箭,在附近守卫的凫游和其他男人,偶尔也会打几只山鸡回来,做好的羽箭也越来越多。
这一日,大家正围着篝火做弓箭,忽然听到房间内婴孩高亢地啼哭声。
他出生的时候比较弱小,这几天即便是哭,也都像小猫叫似的,十分微弱,何曾像今日这般底气十足。
林北嘴角浮现笑意,刚要说“这小子看来是缓过来了”,话还没出口,就见一个在周围守卫的男人匆匆跑回来,“快,大家快跟我来,岩岫他们回来了,快去接他们。”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放下手中未完的活计,急匆匆跟着跑过来报信儿的男人跑去。
林北一边跑还一边想,为什么要让人来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刚跑出部落,远远的就看见部落里的男人们相互搀扶着极其缓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快看,还抬着一个人回来!”前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林北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这些男人中间,有两个男人抬着用树皮做成的担架,而担架上,赫然躺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
☆、第077章 伤重由天命
出去几天的男人,没有一个人身上是没有伤的,幸运的是大多数人都是轻伤,伤口清理干净不几天也就好了。
只有一个人,伤的最重。
他的肩胛处被一根镶嵌着尖骨的木棍穿透,木棍已经被折断,但是埋在身体里的尖骨还没有取出来。
“不敢拔,拔出来,血止不住啊。”岩岫双目赤红,嘶哑着声音说道。
林北看着躺在炕上,面如死灰的男人,心下已经乱作一团。
她不懂医术,这里没有止血药、消炎药,部落甚至连一个巫医都没有,怎么救人?怎么救人?
老嫲嫲被阿芒扶过来,颤颤巍巍爬上炕,看了看矫鹰的伤口,无奈摇头,“不成了,不成了。”
林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幸好薄骨就在身边,及时扶住她。
“我知道一种草能止血,以前在部落的时候,看到巫医用过。”这时候,房间里又进来一个人,竟是阿俏。
她的目光也落在矫鹰身上,却没有早前的痴缠。
她伸手抚了抚已经鼓起的小腹,对林北道:“让一个人陪我出去,我去找一找,兴许能找到。”
这时候就算能找到也是枯草,不知道用上去还有没有效果。再者,阿俏还挺着大肚子,她这个样子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林北迟疑间,阿俏已经握住她的手。“林北,我不会有事的。孩子还要过些时候才会生,我只要慢些走就没事。”
她的声音刚落。岩岫和凫游的声音同时传来,“我陪她去……”
阿俏含笑看了看凫游,“凫游,你跟我去吧,岩岫该休息一下。”
他们走后,老嫲嫲又让岩岫回去休息,虽然他百般不愿。却也只有尊从。
当房间里只剩下老嫲嫲、阿芒、薄骨和林北的时候,老嫲嫲看向林北。“林北,你有没有办法?”
最关键的时候,大家依然把希望寄托在林北身上。就算知道希望渺茫,老嫲嫲还是存了些念想。如果林北有办法呢,不管能不能救活,总要试一试啊。
林北的目光焦灼在矫鹰的脸上,他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偶尔笑一次却很好看。他的身体那么健壮,也永远那么有活力,可是现在,他却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好像随时都可能离开。
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北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以前就知道自己喜欢矫鹰,也许是从她在柳树林迷路,他带她出去的时候;也许是从她心烦意乱地坐在河边。不小心吹响了兽牙,他从天而降,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只是,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情感并不浓烈,可是一直到看见矫鹰躺在树皮上。被两个男人抬回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错了。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她的心意是确定了,可以,这个男人就要死了,就要死在她眼前了。
她不甘心,越来越不甘心。
她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眼睁睁的死去,她怎么能?
试过,就算最后她依然没有办法救活他,也好过这样白白看着他等死吧。
一念至此,林北咬了咬牙,双手握拳,重重点头,“嫲嫲,咱们试一试吧。”
只是试一试,就像试着做弓箭,可能做出来的效果并不如意。可是弓箭可以改良,可以重做,人命却是不行。可是就算明知道不行,他们也要试一试,不试,就真的不行了。
伤口在不断的往外流血,一刻也不能再等。林北吩咐阿芒去烧热水,又让薄骨去准备一些吸水的鹿皮来。
林北把能想到的都准备好,凫游也带着阿俏回来了。
他们走的比较急,阿俏身子又重,这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林北怕她身子受不住,接了药就让她去休息了。
薄骨把门关上,屋子里除了还躺在炕上的矫鹰,还是四个人。
林北颤抖着手,在阿芒和薄骨的帮助下退去矫鹰的衣服,血肉模糊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
万幸的是,尖骨上没有倒刺,这样拔出尖骨时便不会带出周围的皮肉,喷涌出来的血也能少一点儿。
林北用仔仔细细清洗过的手按住矫鹰的伤口,另外一只握住尖骨露在外面的部分,不能迟疑,手不能抖,要一气呵成,只有这样,他才能少受些苦,才能让血少流一些。
深深吐出一口气,林北突然朝按着矫鹰另外一只胳膊的薄骨喊道:“用力”。
在薄骨用力按住矫鹰的胳膊的同时,她也用力拔出了那根尖骨。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林北来不及躲,喷了一头一脸。
矫鹰也觉吃痛,身体抽搐了几下,幸好有薄骨和阿芒按着,他并没有动的太厉害。
林北不敢迟疑,把已经捣好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又用鹿皮蘸水清理伤口周边的血迹脏污。
伤口那么大,就算是草药有作用也不能马上止血,一块鹿皮染红,就换另外一块鹿皮。
薄骨准备的四块鹿皮用完,矫鹰的血才堪堪止住。而这,也只是才刚刚开始。
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伤口只用药草敷着,想要不感染,实在太难。
而一旦感染,一旦感染……
林北不敢往下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边矫鹰的伤口已经处置妥当,人也安稳下来,脸色虽然依然苍白,却还有微弱的鼻息,林北跪坐在炕上,深深喘息了一刻。
“林北,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老嫲嫲说道。
林北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没有拒绝。
可是脚一着地。她就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都在颤抖,根本用不上力,不光是腿,手也是这样。
也难为她刚才还能给矫鹰拔尖骨、敷草药和擦血迹。
她在炕沿儿坐了很久,两条腿才听使唤,踉踉跄跄出去,胡乱用水胡噜了一把脸。头发只能等以后再洗了,衣服脏了也只能凑合着先穿着。
她转身还要去房间里守着矫鹰。却迎头撞进一个坚实扩大的胸怀。
林北额头吃痛,抬头去看,就见岩岫双眼赤红地看着她,脸上竟是他从未有过的表情。
“怎么了?”林北担忧地问道。
岩岫嗫嚅了两声。最后讷讷说道:“林北,都怪我,都是因为我,矫鹰才受伤的,都是因为我!”
林北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就见老嫲嫲和薄骨都守在矫鹰身边,她可以安心。
于是她拉着岩岫的胳膊问道:“岩岫,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次去,都经历了什么?”
此时部落里格外的安静。受伤的人都回了房间休息,凫游已经认识草药,又带了几个人出去采。准备给受伤的人用。女人们心也惶惶,却也没有乱了阵脚,已经聚在篝火边上继续做弓箭了。
林北和岩岫两个人也坐在篝火边上,岩岫沉声喃喃说起这几日的经历来。
他们疾行到达求救的部落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靠着他们更近的部落先到达,擎天部落的人还在里面。他们躲在树林深处还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
不能再拖延,耽误一刻就可能少救一个人出来。他们也不懂什么战略战术。却也没有和擎天部落的人硬拼。
他们一点一点靠近部落,就躲在部落边上的杂草丛里,用弹弓偷袭擎天部落的人。
其实,这一次擎天部落并没有来许多人,也并不是苍狼授意他们来抢夺食物和女人,只是部落里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