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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光影彼岸是流年-第30章

小说: 光影彼岸是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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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的时候也是皱着眉的,口气不是很善:“你好,我是程灏,有事吗?”电话那头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等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嘶”的一声。
  他不是很有耐性:“说话。”打到他办公室的电话大多是业务的来往,偶尔也有不识相的女人。那头还是默不作声,呼吸倒是急促起来了。
  流年也不知道这电话是打给谁的,现在她倒是想起来了。昨天她在病房打点滴程灏为徐景平的事急急打了过来,她没有接到,给回了过去,是程灏的秘书接的。后来程灏就在医院楼下了,不想她现在竟打给了他。
  程灏正准备挂电话,底下都有点闹了,大概没见过谁给他们程董打电话还不吭声的。那端柔柔的声音抑着明显的痛楚突然传过来:“程灏,我疼。”程灏一个没抓稳,电话啪一下掉在桌上,发出巨响,震得流年耳膜涨。
  程灏急得一叠声发问:“流年?流年是不是你?哪里疼……不是,你在哪里,我去接你……说话啊,流年?你别吓我啊,我马上就到了。”
  这一帮人面面相觑,这比那通没说话的电话还要稀有。程灏也没管会还没开完,直接抓了外套冲出去,半秒后又探出头来:“倪继,你来,我走了。”
  倪继一副我了然的表情俯视饥渴的众生:“开会还是八卦?”
  底下一群菁英立刻一改正襟危坐的表情,撩袖子的撩袖子,解领带的解领带,有迫不及待地敲桌子:“倪大律师的,别卖关子啊。”
  倪继微微一笑很倾城:“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倒霉的是我。对不起各位啊,吊了胃口又没给个饱。”
  众人暴走,群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倪继是瘸着走出会议室的,身后跟着一群很暴动的人:“这就是欺骗我们的后果,倪小总,没有下一次了。”雄纠纠气昂昂,十分团结,十分有爱。
  程灏猜到流年应该是在新别墅那里,换了倪继据说性能超好的跑车,一路狂飙。到底不是自己的车,不是很熟悉,他又开的那么快,急刹后差点撞上了别墅的篱笆。
  还好别墅的大门是虚掩着的,细小的缝投这狭长的阴影。程灏突然就想到,流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极度厌恶阴影,厌恶在黑暗里行走。
  他冲进去之后就看见了痛得缩成一团的流年,在沙发上蜷着。程灏焦急地托起她,流年吸气:“疼。”
  这个字软软地落在他心坎上,他有多久没听到这种腔调?还是在高考前夕那个荒唐的晚上,她辗转着躲他,小声地哭,狠狠地咬,拍打着他说,程灏我疼。
  程灏知道现在想这些时间地点都不对,因为他看见流年身下的血,全浸在米色的布艺沙发上。他不敢往下想,疯了似的打横抱起她。
  流年冷极了,努力朝暖和的地方钻着。程灏一手扶方向盘,还要不时拍拍她的脸,闯了几个红灯好不容易到医院。急得还没到急诊室就拉着嗓子大喊:“有没有推车?推车快点,救人啊。”
  他再不懂也知道要把人朝妇产科送,一拨人一见是流年,全围了上来。程灏满手是血,身上沾的也不少,一手一拦推开无关紧要的围观人员:“不是救人医生的都闪边去。”他当时急昏了头,这条路他最熟,直接把人送这里来了,也没有考虑其他。现在这情景,他才想起流年的面子。
  把人带走也不现实,他怕延误了时机,就只好尽量清场。
  流年在里面检查,程灏到处乱转。医生一袭白大褂的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流年怎么样?”他浑身是血的样子让女医生后退两步:“不怎么样。”
  程灏急得只差去上吊:“什么不怎样,你说清楚啊。她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周医生直接打断他,“输卵管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出血,不是怀孕不是流产。她哪里还有产可以流?”这么激愤的话可以说是十分之过了,可她就是忍不住要训人。
  程灏立刻就焉了,默默地回去坐好。周医生对他抬抬下巴:“跟我来办公室。”
  他成年后第一次有被骂到臭头的感觉,那个姓周的医师骂完了跟他大谈特谈妇科问题,搞得他坐如针毡。末了她意犹未尽喝了口水:“你怎么可以这么不体恤女孩子呢?流年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比谁都难受,你们不要紧,到最后还要挑三拣四,说这女的生不出来,转眼就甩了人家。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完全是男人造的孽,最后痛的难受的全是女孩子。”
  程灏就这么坐在流年身边守了一下午,脑子里盘旋着那个医生说的话,他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很好的警示名言。流年也对他说过,程灏,全是你造的孽,为什么要我担?
  这确实是绝对的不公平。
  傍晚的时候葛希平拎着保温桶走进病房,程灏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一脸的疲惫。葛希平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还没醒吗?”程灏摇头。
  “你也别老这儿呆着,我替你看着,你先回去换了衣服洗个澡再来,你看你什么样?”
  程灏老老实实地点头,一脸倦容地起身,不放心地交代了一句:“等她醒了让她吃东西啊。”
  “你放心吧,你妈做事你还唧唧歪歪的。”葛希平做状不高兴。
  流年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对葛希平的出现表示质疑,也没有像小言里的女主嘤咛一记,幽幽地问:“我在哪里?”
  她的淡笑震慑住了自恃镇定的葛希平和焦急的程灏,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她说:“多好,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的幻想最终破灭,就觉得什么都放下了,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发生过。绝了念想,果然是个好东西。”
  然后她平静捧过保温瓶,想葛希平示意一下:“我可以吃吗?”
  程灏红着眼眶替她布置餐桌,看着她安安静静地吃完一碗红枣生姜粥。

  让我照顾你(3)

  流年安安分分住满了一个礼拜的院,不闹不嚷,对谁都是舒心的微笑。程灏胆战心惊地陪了她几天,流年不正常的可怕。葛希平安慰他:“这事也不是谁的错,说不定就是流年看开了,你看她现在哪里有难过的样子?要真是能装出来,也不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做得到的。”
  一个礼拜后她顺利出院,知道她的病的人甚少,周医生警告手底下一班人不准乱说。流年住的又是高级套房,保密性比较好,在医院几乎没被发现。倒是出院那天在医院门口遇见了几个同楼的人,葛希平在她身边,护地滴水不露,打马虎眼毕竟还是老手来的比较厉害。
  徐景平自然不知她住院的事,流年苍白着脸回疗养院看他,徐景平问起来,她为了掩饰,故意恶声恶气回他:“许你脸色不好不许我脸色难看?这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点头,自认理亏:“行行,我错了,我不该问你那么多。你不说,我不会问程灏?”
  程灏急急摆手“不,徐叔,你千万别为难我,我受不起啊。”一脸严肃表情让徐景平自愧不如:“啧,没钓到手就被我家流年吃得死死的,程灏,你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他在心里默默的说,不翻身就不翻身,流年要是肯接受我,我这辈子都听她的。
  一个礼拜未见,徐景平又老了几岁的样子,皮肤渐渐由黄转黑,手一握,那筋似乎要从皮肤里蹦出来。流年有的时候给他打点滴都受不住,饶是她水平再好,那针头一挑,血管就破掉了,鼓起一个大包。他身上都是针眼,几乎找不出可以下手的地方。
  流年挂一次水就要偷偷哭一次,有一回连扎三针都没找好位置,她躲在房里抽噎:“我真的受不了。程灏,我现在信你说的话了,叔叔早一点走真的对谁都是一种解脱。可是我还是舍不得,比阿婆走的时候还要难过。阿婆走的时候多安静,谁都不认得,一身轻松。徐景平只有我一个照顾着,老婆女儿全缩的远远的,他心里还是很难过的。现在这个样子都少也是因为我。”
  她忍不住自责,如果徐景平不待她那么好,或许他身边还是和乐融融的,亲人围绕。
  过年的钟声徐徐敲响,年三十的指针指向12点的那一刻流年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像徐景平熬过了今天,就可以多撑一年。
  初一流年哪都没去,呆在徐景平身边一步不挪。程灏也没有回家,和葛希平留在N市,让程建新独守空闺。程建新熬不住,拉下脸来吼他们回去,葛希平冷冷淡淡地反抗到底:“你爱上哪去上哪去,别打扰我和儿子团聚。这好不容易我和程灏享受一下没有你的独裁时光,你就要我们回家,你以为我们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空间?”
  程建新气哼哼地回去了,母子两欢呼革命成功,程灏觉得有人撑腰底气都十分足。葛希平与流年越来越熟络,朋友的平等相处让流年觉得很舒服,没有压力和压迫感。
  春节很快过去,正月十五元宵节,流年和葛希平亲自动手包汤圆,一个个鼓囊囊的很饱满。徐景平也十分高兴,吃了一小碗,突然喟叹:“这么好吃的汤圆,不知道静华和苏年在国外吃不吃得到?”
  流年手中的勺子一滞,很快恢复如常:“国外华人很多,回不了家反而都会对这些节日很重视。你别担心啦,搞不好,国外的汤圆比这个还好吃。”
  天气渐渐转暖,过了年徐景平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不知为何,还怕热的紧,老说喘不过气。他吃不进任何东西,靠着营养液撑过了一天又一天。
  流年知道他其实在等,等着徐苏年和朱静华主动回来看他。他已经从疗养院出来了,住进了医院十二楼,被外界称为死亡之楼的十二楼。
  他眼巴巴地等,流年只能将眼泪往回流。待徐景平不注意,流年第一次主动打电话到大洋彼岸,软声细语地道歉,求徐苏年回来看看吧。
  她等了很久那边也没有回应,倒是有很压抑的哭声,徐苏年嗡着鼻子吼她:“你以为我不想回去,你以为我真的不关心他?他也是我爸,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有什么事都要你陪他。当初知道他生病的时候,我有多难过,我妈有多难过,我们不是有了钱就一切好打发的。苏流年,你凭什么,我们不就欠你你妈一条命吗?你现在把爸爸霸在身边是报复我们吧,我等到现在,都不见我爸打一个电话来,凭什么是你来做好人?”
  吼完她就挂了电话,第二天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病房里。徐景平本已枯槁的眼睛倏地亮了,颤着声问:“苏年啊,苏年来了?国外好玩吗,怎么好像瘦了?”本来还在憋眼泪的徐苏年还是没熬住,趴在徐景平的床边嚎啕大哭。朱静华揪着他的被单,一脸妆容全毁了,边哭边骂。徐景平仿佛很欢喜她的哭骂声,呵呵地笑起来,朝角落里的流年招招手,做了个口型:来。流年一脸的水,别着脸别别扭扭走过去,徐景平一脸笑意,摸摸她的头,又摸摸徐苏年的头,很满足地轻轻吐出最后一句话:“有女如此,父复何求?”
  生命仪发出滴滴的尖叫,在医生赶来之前,生命线延长,放缓,终归于一条直线。流年本来抑在喉头的哭声寻到了一个破发点,呜咽一声,随即爆发出来,摇摇欲坠地拽住了病床。下一刻她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淡淡的烟草味,有清雅的须后水香,有熟悉的肥皂香。她倾尽所有力气攀着他的脖子,哭得惊天动地,声音嘶哑。
  原来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有一个人给你依靠的感觉如此美妙,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怀抱,一句简单的安慰,都深深的探进你的心坎,直达最柔软的地方。
  隆重的葬礼有程灏一手操办,葛希平陪着朱静华,一言一语的宽慰,软化她。徐苏年跟在葬礼队后面忙这忙那,件件事亲力亲为,将一个女强人该有的气势端的十足十。因为她很快就要代替徐景平接手美佳,徐景平在遗书里将自己的股份对半分给苏年和流年。在致中的压力下,美佳董事会不得不同意苏流年将她手里的股份,以极低的价格买给徐苏年。
  流年在头七后再次不见踪影,别墅里的东西干干净净,没有动过的痕迹。程灏已大概知她的去向。他从她纤尘不染的房间就看出,流年留了提示给他,她不是真的去躲起来,只是要空间冷却一下自己。若她要走,要躲,可以将所有东西打包带走。她这样,无非是要告诉自己,她会去一个物品齐全的地方,不会亏待自己,不会躲开过去。
  程灏做起了最无望却最有希望的等待人,徐苏年一身正装地坐在他办公室里,看着他桌上流年无意流露出笑意的照片,忍不住讥讽:“真这么痴心等下去了?”
  “嗯,小姨子你真聪明,不枉费我们合作一场。”程灏一脸天烂漫,一句小姨子叫得无比顺溜。
  现在的流年很惬意,春暖花开,每天睡到自然醒,伸个懒腰起床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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