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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光影彼岸是流年-第3章

小说: 光影彼岸是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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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亲是本市市长兼市人大代表,母亲有自己的家族企业,自然对儿子极为严格。说聪明也确实无可非议,否则他不可能文理皆上乘。但他也绝非人前那样轻松。有一阵子学校挑了一批尖子生去省里参加物化竞赛,苏流年总能看到他窗口的灯亮到很晚。她并非可以去关注他,只是平时住得近,一抬头就看见了。
  尽管住得近,但环境是云泥之别。她和外婆住在年久失修的老院里,单间的,一个小后院和一个前厅,周围也全是这样的房子,曲径通幽,一般人摸不出去。一墙之隔是程市长分配到的房子,刚开发的楼盘,高一下学期他们一家三口搬来。父母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待人又客气,程灏又俨然是学校风云人物,连阿婆都知道他的大名。
  后来就经常遇见,他们从没说过话,但程灏想来是认识她的,分配座位时她就坐在他后面,他还特意转过来看了她几眼。他们班的位置非常奇特,男生一排,女生两排,是有意要将男生岔开,因为男生少,一聚到一起就会有英雄心心相惜的感觉,特别闹腾。程灏的位置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既是老师关注的最佳视角,周围又全是好学生,而且美女集中,除了一个苏流年。她自己也清楚,能坐在这里是老师的特别关照。她的家庭条件很不好,老师无非是可怜她才这样安排。
  当然还有例外,她的同桌宋楚,因家里有钱,人又漂亮,也被安置于此。流年与周围的人不熟,她虽说与宋楚一桌,但泾渭分明,话说的也少。因为苏流年曾拂过她的面子,那时周五新增自习课,宋楚不停与她聊天,话题她并不熟悉。流年还在为一条解析几何伤脑筋,更是有一搭没一搭。宋楚一个人说未免太无趣,拱了拱她:“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苏流年很客气地抬头放下笔:“我听了,只是我对这个没有什么研究,有什么不能下课说吗?”
  宋楚那样骄傲的女生哪里受得住她那样的回答,下巴一昂吐出两个字:“做作。”说得极响,引得闹哄哄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苏流年不同她争,继续做她的题,其实心里真的不好受,脸也红了一片。前桌的刘珏嬉皮笑脸转过来凑热闹:“跟我聊吧,我听着呢。”流年一个没忍住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要做到云淡风轻真是不容易。刘珏打击她:“怎么,莫非你也想加入了?可惜了,我只和美女聊天。”她无语,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变态幼稚的男生啊。
  流年的桌子适时动了动,竟然是程灏在示意她收回注意力。流年万分狐疑,他用笔指指她手里的试卷:“是不是那条解几不会?”她虚心点头。“嗯,其实它挺简单的,只是想到方法不容易,你试试三角代换。”
  他们的第一次对话便如此引人注目,尤其是发生在这样的背景下,程灏帮她的意图就更为明显了。男生都以程灏马首是瞻,饶是刘珏再怎么为美女倾倒也不得不识趣地掐住话头。
  这足以让宋楚更记恨她,明眼人都看得出宋楚对程灏有意思,据说高二时宋楚还放下身段倒追程灏,可惜明示暗示都得不到回应,程灏送了她一句:“好好念书,现在考虑这个没意义。”
  第二次交流也是在自习课上,流年在背大段政治,念到快要断气都记不全。她一直是死读书类型的女生,所以不冒尖,这样的女生数学自然也不好。前面的程灏再一次听不下去了,抽走她的笔记:“别念了,这段我都听熟了,照你这样的读书方式,等你背熟了,古猿猴都进化成人了。”流年也奇怪:“那你都是怎么读的呢?”程灏十分拽:“拿笔来吧,我不轻易授课的,今天就收你一个徒弟。”
  她捡了笔递过去,程灏正侧着身子在自己桌上找什么,另一支手过来摸索她手里的笔,掌心先包住了她的手背,流年一惊忙塞了笔把手规规矩矩放回桌下。程灏似乎浑然不觉,流年的手背却滚烫一片。
  一来一去的问答,他们的话要比以前多一些了。又一次在路上碰见,流年还主动打招呼,程灏也有男生的痞样,但真的只有一点点,是少年应有的意气风发的模样,玩笑着说:“我真是受宠若惊,平常总是看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对谁都不冷不热,唯独我有如此殊荣能让你主动问好。”流年就点着头笑:“那是,对自己的师傅总是要万般尊重的。”
  他们俩的话题不多,多半的时候都是沉默,并肩低头走路,但倒不觉得尴尬。到院弄前流年与他告别,程灏在后头喊她:“哎苏流年,明天早上我来等你吧,一起去学校也好有个伴。”她不推脱,点头说好。她向来不习惯拒绝别人,不过分的请求不会对她造成困扰就行。
  苏流年性子慢,出门晚,走路也不急,温吞吞的像水。她倒是忘了程灏要等她一起上学的事,早起洗了一堆衣服,走到胡同口看见百无聊赖踢石子的程灏才想起有这回事。程灏也不计较,穿着白衬衫制服裤,身长玉立地在她面前站定:“走吧,快迟到了。”
  到学校要过一个天桥,程灏人高腿长走在前面,到桥顶回头寻苏流年,她还是揪着书包带低头慢慢走路,步子迈的不大。她不轻易为别人改变自己的习惯,因为她身边根本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
  盛夏的天亮的早,太阳炽烈,苏流年所过之处阳光都烈得晃眼 。程灏耐心等待,上坡路比较难走,她的脚步细碎,校服的裙裾在膝盖上起伏。流年头发很长很柔,扎两个辫子松松垂在胸前,微微晃动。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走得慢,抬头向程灏歉然一笑,眼睛因为光线眯了眯,那表情更像一只慵懒的猫,就在她仰脸露出光洁的额头的那一瞬,程灏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瓷娃娃这个词。
  绿灯还剩几秒时他们疾步过人行道,流年走路永远低着头。有性急的学生已经踩着自行车横冲直撞过来了。程灏揽着她的肩飞快地往前走了几步,一辆车险险擦过,车上的人冲他们吹了一记口哨:“程灏,注意影响呐。”
  程灏的手及时松开,并开玩笑以期能化解苏流年的羞赧:“我觉得你一定在流川枫那里偷师过。”“嗯?”他仰脸笑:“能在万车丛中过,不留半点伤,也只有流川枫可以,但他一定是鼻祖,可以睡着过。”逗得苏流年也忍不住偏过脸去抿唇而笑。

  人生百态此滋味

  苏流年不算是好学生,但绝对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安分不闹腾,像是学校花坛中最常见的粉色小花,不张扬,但遍地开花时也足够赏心悦目。尤其她的生活艰辛,让许多老师提及她时总带了悲悯的色彩。
  程灏开始并不知情,他生活在富足的家庭里,人间疾苦见得少。偶然间在办公室听见老师们的议论竟觉得惊诧,还真的有这种低保家庭与他的生活息息相关。那时已正式开学,自然要交学费。苏流年所在的小区替她打过学费减免证明,但随着苏家婆婆年岁增加,身体每况愈下,家里的收入来源就彻底断了。学校方面向上级汇报后,同意向她发放助学基金,但意外的是苏流年的婆婆拒绝了。这些老师就想着,怎样才能在不伤害女孩子自尊的前提下搞一个捐款。
  但所见的苏流年似乎没有表露出一点需要人怜悯的态度。程灏借口去过她家,在巷子里摸索了半天。从外观上看,苏流年家的房子与别家并无不同,院里有一棵低矮的桂树,几只匾子晒着菜。苏流年的外婆来开的门,年迈不灵活,眼神也不太好了。她将破落的铜锁开得哗哗巨响,吓得苏流年赶紧从偏屋跑出来:“阿婆你别动,我来开门。”
  看见栅栏外的程灏时苏流年也明显怔了一下,阿婆扬声喊:“年年,站在门口干什么,开门啊。”程灏的手还抓在栏杆上,苏流年开门前要将那条破链子缠缠绕绕拉开,几次碰到他的手指,程灏纹丝不动,直盯地苏流年如芒在背,终于在极具喜感的“咔哒”声中开了锁。
  程灏立刻伸手推门,流年急急合了那一点小缝隙轻声对他说:“程灏,你能别进来吗,有什么事的话我待会去巷子口找你。”
  苏阿婆倒等得不耐烦,隔了几个台阶声音哑哑地招呼程灏:“是不是年年的同学啊,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不进来坐坐吗?”程灏不知苏流年的请求为哪般,加之自己的好奇心太重,立马应允下来:“好,阿婆我就进来。”
  苏流年用看强盗土匪的表情,看他慢悠悠吃着家里最后一个鸡蛋。程灏吃得舒坦,但被用那么怨愤的表情盯着,也不能心安理得,把咬过一口的荷包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你那么如饥似渴地看着它,要不要来一口。”苏阿婆立刻压住他的筷子:“程灏你别理她,快吃快吃。”她的表情就更挫败,恨恨地扒了好大一口白饭。
  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苏流年不让他进去的原因。苏家外观正常,进去之后他才懂得家徒四壁的真正含义。没有电视,没有空调,墙角就是老式炉灶。四方桌子摇啊摇,好歹还有一台电扇,按风速它摇头,按摇头它干脆不转了,而且一运作起来就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哼哼。这些都不能阻碍流年请他进屋,关键问题就是那颗蛋。流年还指望着阿婆生日那天能吃上一碗红糖水煮蛋,可惜这样的美好愿望被程灏一口扼杀掉了。
  程灏盘腿坐在后山小石阶上笑得摇摇欲坠:“感情苏流年你不是脸皮薄才不让我进去,是心疼你那颗蛋呐。”她气的半晌不做声。程灏拍拍她的肩:“对不起啦,从明天起我天天请你吃早餐做赔偿行吗,谁让你的一片孝心打动了我呢。”“那我阿婆呢?”程灏拍胸脯:“我保证,你阿婆生日那天一定会吃到最好吃的糖水煮蛋。”
  离开那片小山丘前苏流年突然语气认真的对他说:“程灏,你真的是好人。你没有对我说,我请谁谁谁来资助你吧,或是我给你捐款吧。你给了我最实质的帮助,也不伤我自尊。我曾为我别扭的自尊心郁闷很久,感谢今天你让我得到满足。”她说这话时眼角微微翘起,睫毛像扇子翩跹,颊边梨涡忽隐忽现,恍若星辰,一下一下闪进程灏心里。
  他们的密切往来一下子引得许多猜想甚嚣尘上,青春期骚动的少男少女对这样的话题尤为感兴趣。宋楚和她的关系雪上加霜,倒是许多男生主动开始和她套近乎。
  他们虽是高三,课业沉重,需要调剂,但苏流年真不希望成为他们调剂的对象。程灏来去自如,对这些流言蜚语看似毫不在意,她却无法如此豁达,又不好对他明说。好在程灏也是聪明人,苏流年几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也让他多少明白了一些,不再光明正大的等她上下学。
  一切并不是顺风顺水,或许应该这样说,苏流年的人生里就没有这样的词语。程灏被她的一番好人论夸得分不清南北,但也知道了她看似平和的外表下,掩藏着怎样的骄傲。学校方面最终执行了那个捐款计划,还请了市里的电视台来拍。捐助对象有四个,其他三个感激涕林对着电视镜头表决心考大学,只有苏流年静静拿着牛皮信封袋垂头不语。电视台方面本计划去她家拍一下,苏阿婆一口回绝,苏流年也找过班主任,让他不要这么铺排。班主任很是为难,上面是给了他任务,务必要说服苏流年的。
  这招不行就换从旁入手,想采访采访跟苏流年比较亲近的同学,又是失败。最后不知是谁出卖了程灏,说经常看见他们一起回家。一时之间程灏同学成了助学标兵,但程灏本人并不承认他知晓她家的情况,碍于他身份的特殊,最后这件事以不能影响高三学习为由压了下来。 只是苏流年在老师心中的形象都打了折扣,以为她在耍清高,班主任特意找她谈话,说:“你这样不接受学校的好意,是为了衬得你特别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婆,她都快八十岁了,还能养你几年,社会对你们伸出援手,老师同学关心你,你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家境贫寒怎么了,家境不好就这么让你丢人了?”苏流年很久之后才回答:“我并不是因为我的个人情感才会拒绝帮助,而是为了我的外婆,她是老一辈的支教教师,骨子里有文人的傲气,老师你可以觉得是我矫情,但不能以这样的方式侮辱了我外婆。她一辈子都在大山里破教室里教书,从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需要别人帮助,还是因为我,她觉得这不是捐助,这是我在要饭。老师你懂我的话吗,也许是我扯得远了,也许你觉得我是在推脱责任,但这是我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教书是精神上的帮助,远不及物质上的帮助来的有用,但在我外婆心里,精神援助才是最实质的,我会好好念书,决不辜负别人的一片心意。但也请学校体谅我的一片心意,好吗?”
  苏流年亲自向程灏道了声谢,他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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