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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光影彼岸是流年-第25章

小说: 光影彼岸是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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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错了,不是我去招惹徐苏年的,是她主动来找我的。”
  “好吧,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你为什么不肯离流年远一点?你已经看到了,现在的流年已经不是你心中完美的模样了,你自己也说,她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娃娃。程董,我拖着这病残之躯再一次拜托你,如果你不能保证流年对你还有感情,别让她再伤一次了。”
  程灏讥讽地笑出声:“果然,人之将死,什么都不怕了。”
  徐景平认真地点头:“对,我是什么都不怕了。我早在一年前就知道自己的了肝癌,拿到化验单的时候,我没有觉得晴天霹雳,反而在想,我要是死了,我那傻姑娘,傻流年要怎么办。我徐景平自认对得起所有人,可唯独流年,我怕她,怕她又一个人孤零零的。”
  “说的真是煽情,其实你也不过如此。”
  “对,程灏,你又说对了。我懦弱,我胆怯,在死神面前,我怕的不是牛头马面,我怕的是流年。我这个人对家庭总是失败,可我总得对得起流年,我欠她太多。程董,如果你硬要追流年我不反对了,这次发病,我知道我不多时了。她太孤单了,如果你能待她好,什么事都顺着她,我就不反对了。我虽然对你印象不好,可是你手腕强硬,很适合流年,帮我治好她的心病,然后等我死后,给她风风光光的正名。如果你治不好,就早一点离开她。”
  程灏眼睛微眯:“哈,正名,徐董,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不是玩笑,程董,我既然想通了,就不会对你说一句欺瞒的话。流年,她确实不是我侄女,她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云开雾散(2)

  世界如此癫狂,前一秒认定的所谓真理,下一瞬却被推翻。就像是比萨斜塔上的关于物体下落定律的实验,从天堂坠入地狱,前后不用一分钟。
  程灏张口结舌,甚至觉得瞬间变天。
  徐景平不再看他:“你走吧,把苏年叫进来,余下的你自己看着办。流年的事我不再插手,有本事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知道,你调查过流年,你的想法也比较龌龊。我本来也不打算告诉你,不懂的信任,不懂得珍惜,你只有自己懊悔去。可是我再不说出来,流年就要背着这样的骂名过一辈子。程灏,你从来都没有对得起流年过。”
  铺天漫地的雪,齐齐压在他脑门上,蒙住了他的眼睛。不对,应该是他的嫉妒蒙蔽了双眼。
  流年是怎样的女孩子,程灏怎会不清楚,她一直是安静的,遗世独立的。
  他坐在车里发动了很久也没点着火,因为脚下虚飘,连踩住离合器的力气都没有。大衣被他随手搭在徐景平病房的椅子上了,走的时候他仓皇而逃,衣服也忘了拿。
  虽然他很想抽烟,可是也没有勇气再回去了。
  流年还在办公室里研究病历,徐景平说不开刀,开了也没意思,白受罪。流年死活不同意,必须开刀。他们这一楼可以说是癌症专区,上到这里来的,不是这个癌就是那个癌。可是流年没有一次觉得那么惊悚过,那张薄薄的化验单快被她盯出两个洞来了。
  她也没有想到徐景平竟会有一天成为她的病患,她跟护士长说明了情况,销了假,重新调了班,坚守阵地的照顾徐景平。
  徐景平说这样也好,省得你一闲下来就瞎想。流年抱着病历单子在他门口深呼吸做调整面部肌肉,徐景平在里头冲她喊:“别摆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进来吧。”
  她滑着近似于太空步的走法飘忽进去,头一低:“叔,你喊我来干嘛?”
  徐景平指指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喏,那是程灏的衣服,你拿去还给他吧。”
  流年嘟嘟脸:“让苏年拿呗,他们人呢?”
  “程灏走了,苏年让我赶回家了。”
  流年眨着大眼睛,巴巴地凑到徐景平身边:“叔叔,你能告诉我,你跟程灏传了什么谕旨吗?”
  徐景平瞥她:“那你能告诉我平日里你的人模狗样都是怎么装出来的吗?人前是大家闺秀,人后就使劲贫。其实你也是两面三刀,一墙头草。”
  “才不是呢,叔叔你嫌弃我。”
  他当然知道,其实流年是故作开心来逗他。徐景平不拆穿她,努努嘴示意她把衣服拿出去。流年抱怨:“干吗要我去啊,说不定他早走了。”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乖乖的捧着略带烟草味的大衣慢腾腾往外挪。
  流年也不知道要朝哪儿送衣服,这么久,程灏肯定走了。
  出了大楼却见一辆她熟的不能再熟的凌志,半个轮子已经淹在了雪里,车顶盖上堆了一层白莹莹的雪,在夜里泛着光,照的四周亮堂堂的,也让她看清了埋头伏在方向盘上的程灏。
  她踮着脚尖飞快地跑过去,手指“扣扣”敲着车窗。程灏猛地抬头,向声音来源看了一眼。车里的灯也够亮,流年眼尖的发现程灏脸上湿湿的。被她这么一端详,程灏手忙脚乱偏过脸去用袖口胡乱抹脸。
  流年的鞋湿的厉害,要是在这雪里站下去,铁定要生病。她用食指点点副驾驶座的位置,示意她要进来了。程灏不点头也不摇头,流年当他是默认了。掰着门把手还拉不动,想是门被冻起来了。再用力,只听“吧”的一声,总算是开了,抖落了一地的雪,流年顺手抓了一把。
  她拿着衣服就坐了进去,程灏已经正襟危坐,流年觉得他好笑,一板一眼得像小学生。她扬了扬手里的衣服:“你的大衣忘拿了,我叔叔让我送下来给你。”
  程灏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流年将衣服朝他怀里一扔:“赶紧穿上,你冻傻了吧,这车里这么冷。我还以为你开了暖气了呢,傻乎乎坐上来想沾沾光。”
  他听话地披了衣服,连胸口的纽扣都系全了。流年轻笑了一下:“你没必要穿的跟高中生似的,纽扣扣得笔挺。”
  程灏立刻伸手去解扣子,流年受不了地挥手:“算了算了,我要疯了,今天是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了?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看见我叔对生命有了无限感慨,所以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他突然就笑了:“流年,我们这样是不是像极了高中的时候,也下了那么大雪,你冻得半死,蹲在窗前捏小雪人,还献宝一样送给我。你刚刚也捏了雪人吧。”
  “程灏,你到底是怎么了?神神怪怪的,对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我叔叔说你肯定还在我还不信。”
  “流年,你说是不是很像那时候?”程灏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
  “不像了,一点都不像。程灏,你刚刚不是气焰还挺嚣张的吗,现在到底是怎么了,该不是被徐苏年甩了吧?那你可真是报应。”
  程灏抿着唇勉强笑出来,微微向她倾身,只差一点就能抓到她,眼神极认真:“流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造的小人呢?”
  流年的脸色如他所愿的一变再变,最后趋于平静,拿着快要融化的雪团塞给他:“喏,在这儿呢。”
  “不是这个,是真实存在过的那个。”
  车前的刮雨器磨着挡风玻璃,扑棱棱的扫下一团雪,落在雪地里,无声无息。流年觉得自己的脸应该和外面的世界一样的颜色,白的能折射出程灏眼里灼灼的光芒。
  她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这样的沉默好像就是在默认,急忙向后退了一点:“什么真实存在的,你鬼校花子看多了吧。”
  程灏无声的笑起来:“流年,你心虚了,你也不想一想,那部电影的剧情是什么?”
  流年的心跳一点点加速,突然之间震得不知还跳不跳了,只知道胡言乱语地撇清:“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程灏你快回去吧,别让苏年等急了,我看得出,她挺喜欢你的,真的,你好好待她,别吊儿郎当了。”说着她就要退回去开门。
  程灏眼明手快地扑上来抓住她,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声音哽咽:“流年,对不起。流年,我知道错了,我错的一塌糊涂。流年,我们结婚吧。”
  尾音在车内来回旋转几周,渐渐消失。苏流年被他扣着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使了全身力气去推开他。程灏一时没防备,直直向后摔去,仰跌在门边。
  流年转过身再次拉门把,程灏手指一动,“咔哒”一声,任流年怎么拉也拉不开。她急得去踹门:“你让我回去,我叔叔还等着我呢,程灏,你把门打开。”
  程灏急躁地爬起来从后面紧紧的拥着她,捏得她的肩膀生疼,把脸上湿热的液体流进她的颈中:“不放,流年我不能放了你,今天我让你走了,以后我就没有面对你的勇气了。流年,我们结婚好不好,我把以前欠你的都补回来。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谁也拆不开我们。真的,流年,我有这个能力了,我可以保护你了。流年,我知道你受了罪,受了很大很大的罪,我还不懂你,我不应该。我们不要去想那个走掉的小人了好不好,我们再生五个十个。我们都长大了,有能力养他们了。流年,不要走……呜呜,不许走……”
  除了恍然,还是恍然。流年不知道那一刻她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隐约听见楼上传来嘹亮的婴儿哭声。程灏把她抱得那么紧,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流年摩挲着将手搭上他的头发,顺着肩线滑下来,像照顾婴儿一样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微不可闻,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程灏,我一个都生不出来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不会下蛋的母鸡。”
  程灏在他怀里哭的发抖,牙关咬的咯咯作响,放在她腰间的手越拢越紧。流年闭着眼一下一下的拍着他,他蓦地抬起头向流年压去,吻住了她冰凉的唇,将两人脸上咸涩的泪水吞咽入腹。
  流年被他吻得向后仰,“彭”地一下撞在玻璃上。程灏拖着她的后脑勺向后带,一翻身将她压在两张座椅上。车的手柄咯得流年腰际生疼,呜呜的哭声被程灏堵在嘴里,眼泪顺着眼角全流到了耳朵里。
  程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舌头沿着她牙关微张的一丝缝隙里钻进去,用力地咬她,舔吮她。空间太小,流年的手被制住,推拒不得。他一点都不放松的堵着她的唇,生怕有一丝丝缝隙让她的哭声传出来会让他心软,让他就此放手。他努力解自己的衣服,可是扣子扣得太整齐,他只有放弃,摸索着扯流年的外套。她穿得厚厚实实,更是难解难分。最后他只有放弃这一做法,放开流年,拉油门,一脚便踩出去很远。
  流年试图与他抢方向盘,程灏双手脱盘,将扑向他的流年用力摁在怀里,单手制约,另一只手重获自由扶稳了方向盘。车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疯狂蛇形一阵,总算是恢复正常。

  逆转的纠缠(1)

  半夜的时候流年无缘无故发起烧来,程灏觉得像抱了一个大火炉在怀里。流年烧得糊里糊涂,喃喃呓语:“阿婆,我难受。”
  程灏将她放平,才发现流年面色不正常的酡红。她的刘海完全乱了,脑后的长发铺散在枕边。白皙的手臂上步着可怕的五指红痕,想是他抓她时太用力了。程灏轻轻去推她:“流年,流年,你怎么了?”
  她双目紧闭,只知道摇着头一个劲念叨:“阿婆,我难受。”程灏贴着她的额头量了半天,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发烧,因为他出了一身汗,现在身上也热热的。
  他一个人住,这些方面不是很注意,因为他本身很少生病。但程灏记得有一回葛希平来看他带了一个温度计,水银的。程灏还奚落过那种老式温度计,葛希平说越古老的反而越有效。程灏找了半天才从角落里把那根水银温度计抽出来,小心翼翼地塞在她的腋下。
  流年真的烧得不轻,对于程灏这种健康宝宝,到了三十八度五就已经是很高了。他翻出感冒药喂她吞下,流年被他托着半个身子极不舒服,本能地抗拒。而且水也有些烫,程灏心急如焚自然没有发觉,流年只喝了一小口就吐了出来,他急忙用睡衣去替她擦水渍。
  生了病的流年极能折腾人,卷着被子将自己盖得严实,让程灏无处下手。最后他只好打电话给小区里的诊所找人来给她打点滴,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穿衣服。
  尖细的针头扎进流年的血管时,她拼命挣扎:“不要,不要给我打针……阿婆,救我啊……我不要打针,徐景平……我会乖的,我再也不了……”
  程灏很想凑过去问一句再不什么了,流年还在呓语:“我会听话的……我不想死了……”
  连医生推注射液的手都怔了一下,程灏尴尬的朝他笑了一下。他突然就想起了徐景平说的话,他真的从没对得起流年过。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心身皆疲,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像谁倾诉痛苦。不仅如此,人言可畏,被邻里戳着脊梁骨妄加猜测,实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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