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彼岸是流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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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平恰好要在那里参加一个会议,问流年愿不愿意去散散心,可以带朋友一起。流年帮予北搞到了参席人员名单,犹豫几天,予北才答应同去。
流年知道她在怕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往,夏予北也不例外,并且过往惨烈,不逊于流年。
她两年前认识了予北。在医院花圃边第一眼见到她,万分惊艳,夏予北身体虚弱,靠在轮椅里晒太阳,眼眸微闭,穿着过大的病服,也没有遮掩住她的气质。她面容消瘦,过于苍白,雍容之感却无处不在。
深交之后才知道,夏予北也是刚刚结束一段劳心劳力的感情纠葛,独自出走舔噬伤口。那个男人未必不爱她,只是谎言利益恩怨纠缠不清,谁能说的清这段感情的纯真度。
夏予北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聪明但不咄咄逼人,美但不张扬。只能怪那个放掉她的人没有眼光。一个女人,如果做到让同性为之倾心的话,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夏予北就是一个。
之所以流年对她有如此大的好感,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名字有一番漂亮的说辞,流光溢彩的流。这名字一下子变得闪亮起来。流年偏着头想了半天,终于认同她的说发。流光溢彩的年华,多么契合她心中所想。
出行那天流年做徐景平的商务车,夏予北自己开车。到山庄大堂她已经坐着等流年了。徐景平的助理帮着他们把行李拿回各自房间。其实这里有会议,房间本来就很紧张了,徐景平还是为她们安排单间,并且是离会议区很远的别苑,保证不会打扰到她们休息。
山庄依山傍水的,别苑风景更佳,从流年的房间可以看见窗外的碧潭,偶尔浮过一群鹅,小船荡漾,水鸟灵敏,空气清新,果然是好地方。
她们上午到的,在餐厅里简单吃过商务套餐。餐厅里基本没有人,多是开会的人带来的家属女眷。那些人面容精致,拿着刀叉小心翼翼切看起来精美无比的食物。流年和夏予北全都兴致缺缺,说什么东西上的最快就吃什么。当然是商务套餐最快,可口度忽略不计。
吃饭之际他们商量着下午去哪里逛逛,流年对房间后面的潭水颇有兴趣,两人约定去划船。套餐中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样,夏予北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淡淡应声:“我吃饱了。”又扬手找来服务员要了一些水果。
好在这里山清水秀,自己种出来的水果味道还不错,两相比较之下,流年还是推开餐盘,皱了皱眉:“真是难吃。”
这餐厅也变态至极,结账还是实行刷卡制,两份套餐和一点水果宰了她们不少钱,服务员还得给小费。流年在心里不屑,还是丢了几张钞票在桌上,和予北一同站起::“走吧,去外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转身她就体态僵硬后悔至极,一群人由服务员引着走过来。为首的程灏朝她瞥了两眼,似乎并不打算理她。可是倪继同学毫不懂得狗腿,伸着手大幅度地朝她挥了又挥,语气夸张,声音极大:“哎呦,这不是苏小妹妹吗,你怎么也在这儿?莫非是追随我而来?”程灏似乎有意无意地拐了他几丝余光。倪继立刻干咳:“开玩笑,开玩笑的。”
流年及时发现了异常,回头看见夏予北偏着脸坐在原位,轻轻扯着她的衣袖:“起来,我们走了。”她一直站在她跟前,遮着众人的目光。她这一句,彻底将夏予北暴露出来。
连程灏都忍不住目光闪动,在夏予北和流年身上徘徊。倪继先惊叫:“予北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齐总也在这里开会吗?不对啊,出席名单里没有他啊!”程灏赏给他你知道个屁的眼神,转而对夏予北微笑,变脸速度十分快:“夏小姐,好久不见。我们见过的,我是齐彦的朋友程灏。”
饶是流年这个局外人也看懂了,匆匆拉着她的手就走。夏予北一言不发,白着一张脸。还没走开两步,程灏又叫住她们:“夏小姐,齐彦知道你在这里吗?”
流年睨他一眼,程灏漫不经心地挪了两步靠他们更近,语气更淡:“没想到苏小姐和夏小姐是旧识。二位已经用餐完毕了吗,不坐下来再聊聊吗?”予北的手指握了握她的,流年迅速摆上客气有礼表情:“不了,我们已经饱了,打算出去逛逛。”
那两份套餐还在桌上没有撤走,看起来像是原封不动的样子。程灏的笑就更古怪:“哦,是吗,看起来,苏小姐,你对这里的饭菜不是很有兴趣。也是,这些商务套餐做工本就不如我们平日吃的。”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苏流年,几年的有钱人一伺候,你也挑剔起来了,想想你当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明刀暗枪,流年怎会听不出他的意思,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聪明人,流年也不笨。她一点也不想呆在这里,何况夏予北的古怪那么明显。流年亲亲热热挽了予北的手,暗地里给她一些支撑,对所有人颌首道别:“我们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
月如霜,照见人如画(1)
他们才是一群怪胎,流年明明记得会议名单上没有致中的领导,凭空冒出,害得谁心里都不舒服。
下午徐景平打过电话来,问他们想到哪里去玩,这附近有不错的风光,可以爬爬山,摘摘果子。流年回绝,称身体不太舒服,只想好好睡一觉。徐景平不勉强她,明知这理由牵强。
傍晚时夏予北终于熬不住了,手脚不停地收拾东西,多一刻也不肯留。流年十分愧疚,她完全不知这人与人之间空间如此之小。齐彦认识程灏,倪继认识予北,兜兜转转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夏予北的行踪。偏偏她苏流年一出现,就什么都串起来了。若程灏够哥们,齐彦很快就会赶到了。
流年打电话给徐景平,派了司机来开走夏予北的车,予北坐徐景平的车走,这样即使在路上碰见,夏予北也很难被发现。流年当然不能走,送她至车上。夏予北躲了有两年之久,在一所私立高中当美术教师。和她以前的秘书职业差了千万里,自然难被发现。
晚上八点有服务员来敲门,说大堂餐厅里有两位先生找她。流年磨蹭许久,打过电话确认夏予北到家了,才不紧不慢出去。
程灏背对着她喝茶,一派悠闲。他对面的男人唇线紧绷,显然不是很愉悦。流年一出现,他的整个表情都缓和下来了,但不到三秒,目光渐暗。流年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流年落落大端坐下,服务生过来点餐。她将手中薄薄的纸看了三遍之后面带微笑:“我要一份纽西兰式黄金奶酪。” 对面的人终于有些沉不住气,状似斜了一眼程灏。
莫名其妙受委屈的人十分困惑,他又干了什么。齐彦一脸怨怒,苏流年怡然自得的玩手机。
黄金奶酪十分香甜,奶味浓郁。流年十分讨厌喝牛奶,但对牛奶的后期加工制品有很大兴趣。夏予北也是,最爱黄金奶酪,做起蛋糕来也是十分的水准。
流年的小勺子只动了几下,惋惜地喝了一口水:“这里的东西真的都不怎么样,这黄金奶酪,还不如予北……”她觑着齐彦的脸色,立刻装出无意的眼神,“哦,不好意思,我大概说错话了。”
这样的苏流年连程灏都惊讶,她何时学会这般世故,察言观色,挑人软肋下手。以往的苏流年,即使不会白白由着人欺负,也不会主动发起进攻。再见她也是在医院里,处处谦和有礼,笑意温润,没有现在的圆滑,说话前都要先掂一掂分量,不伤人的不拿出来亮。
恐怕程灏回去要横尸街头了。齐彦刚从新加坡回来,一下飞机就朝这里赶,放话给传消息给他的程灏,这次谁不让他找到夏予北,他就让谁躺着回去。
流年的笑容还是无害,尖尖的下巴,笑起来两个小梨涡跑出来,身子微微前倾:“齐先生,你知道予北姐在哪里吗”
齐彦的眼睛亮了一下,语调总算不显得太过急躁:“不知道,如果你和她在一起,能让她出来单独谈谈吗?当然,她不愿意的话,不需单独,大家一起聊聊也可以。”
流年刚刚做过头发护理,刘海太柔软,她伸手抚了几次,还是要滑下来。齐彦的话还摆在那里,她却有心情玩头发。程灏告诫自己,我是为了自己不被兄弟扁。自欺欺人地将手贴上她的额头:“你如果嫌头发长就去用夹子夹上,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闲。”说着用力拨了一下她的刘海。
“你干什么?”流年拍开他的手站起来,不自然地抚着额角。她也没料想程灏的手会突然伸过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又压不住突突跳的心,只有站着,以掩饰自己的不正常。
齐彦显然没了耐性,声音更冷:“苏小姐,我没有任何其他意图,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请你把她叫出来,立刻,马上。”
“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中午她就走了,坐车走的,看方向是上了高速,可能是回去了,可能……去哪里都有可能。”
“把可以联系得到她的电话号码给我。”
“真抱歉,我是她朋友,我不能伤害她。”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伤害她,告诉我她在哪里!”齐彦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他和程灏差不多高,气势逼人。流年摇头:“齐先生,凭你这样的态度,我就不会告诉你。如果要找,你大可以慢慢找去,她认识的人又不只我一个。”
大堂那边的骚动总算减弱了一点这尴尬气氛,徐景平带着一帮人匆匆赶回来。流年识趣地起身,回复乖顺的模样,将他身边的人叫了个遍。
众人见了齐彦和程灏更为惊讶,纷纷上前握手打招呼。徐景平不咸不淡地冲他们点点头。
他见了流年才松一口气,语气微见责怪:“下午好端端的要司机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回去了。刚刚客房部经理跟我说有一个小姐退房了,我还当是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另一个人打趣:“怪不得你下午开会心神不定的,原来是担心小侄女啊。对了,你怎么不把苏年也带出来,我有个朋友的儿子……你知道的。”
徐景平怕流年尴尬,微微侧身拍拍她的头:“流年最怕人多了,从来就喜欢一个人,苏年你知道的,太疯。”
“呵呵,谁不知道你待流年比亲生的还亲。”
大家还在绕着这一话题打转。徐景平轻巧转移话题:“程董和齐总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也来度假吗,最近这里香山红叶,天气不算冷,年轻人来玩最浪漫了。正是金秋时节嘛。”
齐彦不接话,他本来来这里就没事。程灏得体展颜:“我是接到主办方的邀请,做特约嘉宾来着,本来是到最后一天才到,想想这里风景不错,就提前几天来了。”
不知有哪个杀千刀的高声笑起来,跟宰猪似的:“那也挺好的,反正都是年轻人嘛,那程董可以带着流年四处转转,省得老徐成天忧心忡忡。哦,对了,流年啊,你上午不是还和一个朋友一起来的嘛,加上齐总四个人一起,也好多认识认识。那位漂亮的小姐呢,怎么没见到她?”
一直晃悠晃悠不开腔的齐彦回答地无比顺流:“我太太回去了,身体不适,我刚刚赶来接她,苏小姐已经找人送她走了,我还没谢谢苏小姐呢。”
一众人等哑然,尤其是那位说着漂亮的小姐的猥琐男,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流年在心里鄙视他,无耻,还太太呢,都离婚离了快十年了,太太两个字还说的出口。
夏予北回去之后就关了机,流年联系不上她,又觉得百无聊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这里白天就比较凉爽,四周又全是山,夜露更寒,流年趴在窗口看潭水,黑乎乎一片,虽有灯光,也没有白天的好看。
但是有桂花香,不浓,白天风不大,她倒是没有闻到,看样子这桂树种的离别苑较远。
流年披了一件外套出门,刚刚洗过的头发搭在后背湿漉漉的。房里没有吹风机,顺便借着散步吹吹头发。
那些桂树在山庄回廊深处,一片开阔地带,和樱花树相间;高矮参差,倒非不和谐。月影朦胧,桂花飘香。香味已经很淡了,因为已近花谢之期,这山上的桂花还算开得玩的,流年觉得惋惜,要是来早一些多好。
春天她来这里赏过樱花,漫山遍野的,铺得地面上粉粉嫩嫩,一脚踩过去软绵绵的。那时的樱花也近颓靡,徐景平说过许多次她才肯来的,自然错过最旺的时期,但她不为满地樱花伤感,反而觉得落了才好,铺在道上,多有意思。
伤春伤秋,颇有黛玉葬花之感,流年难免自嘲。她大概是平静太久,又要开始发神经了。
那日程灏甩门而去,她从未见他发过如此大的火。也许又不一定,他们都分开这么久,流年可以变,没有道理还要求他一如往昔,说不定,他的脾气现在就是那么坏。
她没有必要为